十六，阳春侍女
深山遭遇狼群，侥幸脱险之后，芽儿倒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再打孤雪的主意。只是翠花对孤雪，却是越来越不好来。莫老人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孤雪每天陪在爷爷床前，不停地和爷爷说话，讲故事，如此一来，就碍着翠花和常武偷情。翠花就越发看着芽儿不顺眼起来。
这年春天，村子里组织阳春社，来拜祭阳春娘娘。传说阳春娘娘本来是一个寻常的农家女，名字叫做阳春，她在饥荒中为了救助别人，活活饿死。她死后，被救助的人为了感激她的恩德，就供奉她为阳春娘娘。不过说来也神奇，自从供奉了阳春娘娘后，饥荒就很快结束，乡民们获得大丰收。从此，每年阳春三月拜祭阳春娘娘，就已经成为一种风俗。
拜阳春娘娘的日期是在三月三，龙抬头的这天，礼节十分隆重。在拜祭的典礼中，需要一男一女的孩童，被村里的人抬着去把祭祀用的食品放到阳春庙里去。而这两个孩童，从此后也会被认为是阳春娘娘的侍童侍女，在村里享有崇高的地位。所以，选童男童女的第一条规则就是被选择的孩童，一定要心地善良。若是心地不好，被阳春娘娘怪罪不说，以后地位尊崇了，若是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是美事了。
男童用了村长的孙子，叫做三春。这孩子才八岁，虎头虎脑，特别可爱，特别招人喜欢。女孩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村子里的女孩，本来就少，要么有一些已经在往年做过阳春娘娘的侍女了，要么就是小小年纪，脾气不好，或者是样貌不周正的。这时候，就有人想到了孤雪。
村长听了，特别欢喜，他说道：“可不是呢。孤雪这小女孩，特别孝顺，对人又好，小模样儿也长的好看，要是不选她，可真是屈才啦。”村长就去找翠花商量。两个人是在小木屋外头商量的，孤雪没有听到，芽儿倒是听到心里去了。她心里面对孤雪的嫉恨，又变得浓烈起来。
村长走了后，芽儿一直闷闷不乐。翠花见着了，就问她宝贝闺女怎么啦。芽儿说道：“娘，村长是不是说要孤雪去做阳春娘娘的侍女？”翠花点头，说道：“可不是么，这可是好事一桩，有十两银子的打赏呢。十两银子哪！”翠花为那十两银子欢喜的说不出话来。芽儿却铁青着脸，说道：“娘，我看你是糊涂了！孤雪是你亲闺女，还是我是你亲闺女？”
翠花愣了愣，忙说：“这还用说么？当然芽儿你是我亲闺女。闺女你怎么啦？瞧着不欢喜的样子。”
芽儿说道：“你这么好的事儿，你不想着教我去，偏生教孤雪去，你说我能高兴么？”
翠花这才明白芽儿是为这个不悦，她说道：“芽儿，村长说过啦，做阳春娘娘的侍女，必须要六到十岁的女孩儿，你都十二啦，我怎么教你去？你不要心里不舒服啦，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吃力的事情何必抢着去做呢？何况，十两银子总是到手了不是么？”
“银子！银子！你心里眼里就只有男人和银子！”芽儿跳了起来：“我是十二啦，可是你不说，旁人怎么知道？做了阳春娘娘的侍女，就会受到全村人的尊重，你怎么就不为你闺女打算打算呢？”
“这个......”翠花有些为难起来，她说道：“闺女，这可是对鬼神的事儿啊。就是能骗得过村长和村里人，能骗得过阳春娘娘么？若是阳春娘娘怪罪下来，那可怎么是好？”
“阳春娘娘？鬼神的事儿？”芽儿撇撇嘴巴：“娘，你见到过阳春娘娘么？你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你见到过鬼什么？那只是旁人说说罢了，你就那么往心里去，轮到自己个儿闺女，反而是不管不顾的！”
芽儿的话，呛得她娘也有些着恼：“芽儿，你不能不天天只为你自个儿打算么？不说别的，单说人家说啦，要做阳春娘娘侍女的女童，必须是模样周正，可是你的脸上，有那么一条伤疤，你怎么能做侍女呢？”
芽儿听她娘揭她的伤疤，发起很来：“我也不管怎么办，总之你要帮我想到法子，要不然，你和常武叔做的事儿，我就去告诉村长知道。娘，你说到时候村长会怎么处置你们？”
翠花一听芽儿提到这件事，当时语气就软了下来，她说道：“好吧，好吧，芽儿，就当是我怕了你啦，我找你常武叔商议想个法子让你去做阳春娘娘的侍女。只是，你也莫天天拿我和你常武叔的事儿来要挟我，我跟常武，还不是为了有银两回来养你和那个小孽障，还有那个老不死的！”翠花边说着，边往木屋里指了指。
芽儿便没有再说什么，翠花就去找常武商议去了。
到了阳春节这天，一大早，村长就带着村里人抬了一台小轿子来抬孤雪。孤雪还在床上睡着，没有醒过来。翠花见村长来了，忙说道：“我这就去把孤雪叫起来，村长你等着。”翠花说着就去叫孤雪，叫了好几声，孤雪都没有答应。翠花摸了摸孤雪的头，急了起来：“村长，孤雪她发高烧啦。头烫的像火一般。”
村长见状，忙过来摸了摸，孤雪的头果然烧得厉害。原来，这就是翠花和常武定的计策。常武去镇上买了一种药，这种药吃了后可以让人浑身发烫，就如真的生病一般。这种药持续的时间不长，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翠花算好了时间，摸着黑起来，把孤雪叫起来，让她喝了一碗甜汤。对她说早点喝点东西，等天明了村长接她去做阳春娘娘的侍女。孤雪睡得迷迷糊糊，闭着眼睛就把甜汤喝了。果然，过了不久就开始发烧起来，和真的生病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村长着急道：“这可怎么办好？临时去哪里可以为娘娘找一个侍女来？孤雪这孩子，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这当口生了病呢？”村长抱怨归抱怨，忙叫阿三带着孤雪去镇上看病去。阿三就是以前救过孤雪的村民，他向来很尊敬莫爷爷，也很喜欢孤雪，当下什么也没说，就抱着孤雪渡船过河看病去了。
常武在一旁说道：“村长，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代替孤雪来参加祭拜典礼。”
村长问道：“是谁？常武你快些说来听听，十万火急，别卖关子啦。”
常武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村长，我看芽儿是很不错的。让她做阳春娘娘的侍女，顶替孤雪，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村长有些没声好气地说道：“阳春娘娘的侍女，不能超过十岁，芽儿都多大啦？”
翠花忙在一旁说道：“芽儿比孤雪就大三四个月，只不过她生得要比一些孩子看起来大一些而已。”
村长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仍旧说道：“不行，芽儿虽然是不错，可是......可是她脸上到底有块那么长的伤疤，这是选给阳春娘娘的侍女，哪里能半点马虎？”
翠花忙说道：“村长，芽儿脸上的伤疤，现在已经淡的多啦，还可以遮起来看不见呢。”翠花说着，就把芽儿推过来，说：“村长，你看看。”
芽儿这时候，穿着漂亮的花衣裳，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两腮打着淡淡的胭脂，又用头发把脸上的伤疤遮掩了一下，这样看起来倒是也蛮好看的一个小姑娘。村长见了，一时觉得倒是也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毕竟到了火烧眉毛的份上。
常武忙在一旁推波助澜说道：“村长，你瞧着芽儿这样还不错吧。”
村长想了想，叹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就用芽儿吧。”
芽儿听村长肯用她，心里说不出的得意。翠花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于是，芽儿被抬进大红大绿的小轿子中，村民们吹吹打打的把她迎到村子里去。
祭拜还没有开始，村长教给了芽儿和他小孙子一些规矩。虽然用了芽儿，但是村长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芽儿虽然遮住了脸上的疤痕，但是怎么看去，也不像是只有九岁半的样子。尤其是和他小孙子站在一起的时候，更是显得大了很多。
这年春天，村子里组织阳春社，来拜祭阳春娘娘。传说阳春娘娘本来是一个寻常的农家女，名字叫做阳春，她在饥荒中为了救助别人，活活饿死。她死后，被救助的人为了感激她的恩德，就供奉她为阳春娘娘。不过说来也神奇，自从供奉了阳春娘娘后，饥荒就很快结束，乡民们获得大丰收。从此，每年阳春三月拜祭阳春娘娘，就已经成为一种风俗。
拜阳春娘娘的日期是在三月三，龙抬头的这天，礼节十分隆重。在拜祭的典礼中，需要一男一女的孩童，被村里的人抬着去把祭祀用的食品放到阳春庙里去。而这两个孩童，从此后也会被认为是阳春娘娘的侍童侍女，在村里享有崇高的地位。所以，选童男童女的第一条规则就是被选择的孩童，一定要心地善良。若是心地不好，被阳春娘娘怪罪不说，以后地位尊崇了，若是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是美事了。
男童用了村长的孙子，叫做三春。这孩子才八岁，虎头虎脑，特别可爱，特别招人喜欢。女孩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村子里的女孩，本来就少，要么有一些已经在往年做过阳春娘娘的侍女了，要么就是小小年纪，脾气不好，或者是样貌不周正的。这时候，就有人想到了孤雪。
村长听了，特别欢喜，他说道：“可不是呢。孤雪这小女孩，特别孝顺，对人又好，小模样儿也长的好看，要是不选她，可真是屈才啦。”村长就去找翠花商量。两个人是在小木屋外头商量的，孤雪没有听到，芽儿倒是听到心里去了。她心里面对孤雪的嫉恨，又变得浓烈起来。
村长走了后，芽儿一直闷闷不乐。翠花见着了，就问她宝贝闺女怎么啦。芽儿说道：“娘，村长是不是说要孤雪去做阳春娘娘的侍女？”翠花点头，说道：“可不是么，这可是好事一桩，有十两银子的打赏呢。十两银子哪！”翠花为那十两银子欢喜的说不出话来。芽儿却铁青着脸，说道：“娘，我看你是糊涂了！孤雪是你亲闺女，还是我是你亲闺女？”
翠花愣了愣，忙说：“这还用说么？当然芽儿你是我亲闺女。闺女你怎么啦？瞧着不欢喜的样子。”
芽儿说道：“你这么好的事儿，你不想着教我去，偏生教孤雪去，你说我能高兴么？”
翠花这才明白芽儿是为这个不悦，她说道：“芽儿，村长说过啦，做阳春娘娘的侍女，必须要六到十岁的女孩儿，你都十二啦，我怎么教你去？你不要心里不舒服啦，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吃力的事情何必抢着去做呢？何况，十两银子总是到手了不是么？”
“银子！银子！你心里眼里就只有男人和银子！”芽儿跳了起来：“我是十二啦，可是你不说，旁人怎么知道？做了阳春娘娘的侍女，就会受到全村人的尊重，你怎么就不为你闺女打算打算呢？”
“这个......”翠花有些为难起来，她说道：“闺女，这可是对鬼神的事儿啊。就是能骗得过村长和村里人，能骗得过阳春娘娘么？若是阳春娘娘怪罪下来，那可怎么是好？”
“阳春娘娘？鬼神的事儿？”芽儿撇撇嘴巴：“娘，你见到过阳春娘娘么？你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你见到过鬼什么？那只是旁人说说罢了，你就那么往心里去，轮到自己个儿闺女，反而是不管不顾的！”
芽儿的话，呛得她娘也有些着恼：“芽儿，你不能不天天只为你自个儿打算么？不说别的，单说人家说啦，要做阳春娘娘侍女的女童，必须是模样周正，可是你的脸上，有那么一条伤疤，你怎么能做侍女呢？”
芽儿听她娘揭她的伤疤，发起很来：“我也不管怎么办，总之你要帮我想到法子，要不然，你和常武叔做的事儿，我就去告诉村长知道。娘，你说到时候村长会怎么处置你们？”
翠花一听芽儿提到这件事，当时语气就软了下来，她说道：“好吧，好吧，芽儿，就当是我怕了你啦，我找你常武叔商议想个法子让你去做阳春娘娘的侍女。只是，你也莫天天拿我和你常武叔的事儿来要挟我，我跟常武，还不是为了有银两回来养你和那个小孽障，还有那个老不死的！”翠花边说着，边往木屋里指了指。
芽儿便没有再说什么，翠花就去找常武商议去了。
到了阳春节这天，一大早，村长就带着村里人抬了一台小轿子来抬孤雪。孤雪还在床上睡着，没有醒过来。翠花见村长来了，忙说道：“我这就去把孤雪叫起来，村长你等着。”翠花说着就去叫孤雪，叫了好几声，孤雪都没有答应。翠花摸了摸孤雪的头，急了起来：“村长，孤雪她发高烧啦。头烫的像火一般。”
村长见状，忙过来摸了摸，孤雪的头果然烧得厉害。原来，这就是翠花和常武定的计策。常武去镇上买了一种药，这种药吃了后可以让人浑身发烫，就如真的生病一般。这种药持续的时间不长，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翠花算好了时间，摸着黑起来，把孤雪叫起来，让她喝了一碗甜汤。对她说早点喝点东西，等天明了村长接她去做阳春娘娘的侍女。孤雪睡得迷迷糊糊，闭着眼睛就把甜汤喝了。果然，过了不久就开始发烧起来，和真的生病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村长着急道：“这可怎么办好？临时去哪里可以为娘娘找一个侍女来？孤雪这孩子，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这当口生了病呢？”村长抱怨归抱怨，忙叫阿三带着孤雪去镇上看病去。阿三就是以前救过孤雪的村民，他向来很尊敬莫爷爷，也很喜欢孤雪，当下什么也没说，就抱着孤雪渡船过河看病去了。
常武在一旁说道：“村长，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代替孤雪来参加祭拜典礼。”
村长问道：“是谁？常武你快些说来听听，十万火急，别卖关子啦。”
常武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村长，我看芽儿是很不错的。让她做阳春娘娘的侍女，顶替孤雪，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村长有些没声好气地说道：“阳春娘娘的侍女，不能超过十岁，芽儿都多大啦？”
翠花忙在一旁说道：“芽儿比孤雪就大三四个月，只不过她生得要比一些孩子看起来大一些而已。”
村长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仍旧说道：“不行，芽儿虽然是不错，可是......可是她脸上到底有块那么长的伤疤，这是选给阳春娘娘的侍女，哪里能半点马虎？”
翠花忙说道：“村长，芽儿脸上的伤疤，现在已经淡的多啦，还可以遮起来看不见呢。”翠花说着，就把芽儿推过来，说：“村长，你看看。”
芽儿这时候，穿着漂亮的花衣裳，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两腮打着淡淡的胭脂，又用头发把脸上的伤疤遮掩了一下，这样看起来倒是也蛮好看的一个小姑娘。村长见了，一时觉得倒是也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毕竟到了火烧眉毛的份上。
常武忙在一旁推波助澜说道：“村长，你瞧着芽儿这样还不错吧。”
村长想了想，叹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就用芽儿吧。”
芽儿听村长肯用她，心里说不出的得意。翠花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于是，芽儿被抬进大红大绿的小轿子中，村民们吹吹打打的把她迎到村子里去。
祭拜还没有开始，村长教给了芽儿和他小孙子一些规矩。虽然用了芽儿，但是村长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芽儿虽然遮住了脸上的疤痕，但是怎么看去，也不像是只有九岁半的样子。尤其是和他小孙子站在一起的时候，更是显得大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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