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曲二小姐
“清河村，那又是什么地方？”曲大小姐有些疑惑道：“是在哪个省，哪个县？”
孤雪听曲大小姐这么问，一时倒是迷茫起来：“这......我也不知道。只是村里的人，常常说起镇上还有县城来着。对啦，我们家旁边就是湄水。”
曲大小姐哭笑不得道：“湄水绵延上千里，经过村镇不计其数，这实在是没有法子查起的。罢了，你就先在我府里住下来，然后慢慢寻访吧。我是不会亏待于你的。”
孤雪听说不能回去见到爷爷，心里觉得很是难受，泪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转转。
晴儿忙推了她一般，说道：“这孩子，赶紧谢谢大小姐呢。若不是大小姐相助，这时候，你还不晓得在什么地方呢。”
孤雪听了晴儿的话，忙上前说道：“谢谢大小姐。”
曲大小姐笑道：“罢了，罢了，还是小娃娃呢，也不必教的这么古板。平日里在我面前，这些虚礼就算啦，只是见了旁个，该怎么样还是要怎么样。晴儿，以后教雪儿规矩的事儿，就全赖你啦。”
晴儿忙陪笑道：“大小姐客气啦，能为大小姐做事，还不是我晴儿的福气？”
曲大小姐敲了她的头一下，说道：“就你这小丫头会说话。”
来到一个新地方，孤雪心里头觉得很有些茫然。但是她看到曲大小姐和晴儿，都是和蔼可亲之人，曲大小姐又答应帮她打听她家在哪里，心里稍微开心了一些。
等到晴儿给孤雪安排好住处时候，夜已经有些深沉了。孤雪躺在床铺上，眼睛睁得圆圆的，心里又很是担心起爷爷来。她想，要是爷爷知道她被卖到这里来，心里该是多么难受。还有村长伯伯他们，会不会惩罚常武叔呢？还有翠花妈妈和芽儿，她们大概早就知道常武叔要卖自己个儿的事儿了吧。孤雪想，要是当初不把翠花妈妈和芽儿姐姐留下来就好啦......一晚上，她就这么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蒙蒙亮，孤雪就被晴儿叫了起来干活。孤雪只觉得又困又乏，但是却也没有法子，心里就又觉得委屈。
晴儿说道：“雪儿，谁叫我们是丫鬟命呢？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今天儿小姐要陪着三夫人去庙里拜神，你去打洗脸水给她去洗脸吧。”曲如瑛洗脸，平日里自然也有自个儿的丫头伺候，可是孤雪是新来的，年纪又小，晴儿实在不知道教她做什么事才好。
孤雪点点头，按照晴儿的指点，就打了盆水送到曲如瑛房里去。曲如瑛正在穿衣裳，见到孤雪进来，她嘟囔道：“晴儿这个管事的丫头，真不会安排，怎么找你这么个小丫头来送水。罢了，就放在边上吧。”曲如瑛边说着，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檀木凳子。
孤雪不知道为什么，见了曲如瑛，心里头就有些怯怯的。她点头答应着，就把脸盆往那边端过去。谁知道一个不小心，“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摔了个嘴啃泥，脸盆也被甩了出去，水溅到曲如瑛的裙襟上。
曲如瑛顿时恼了起来，她破口大骂道：“你个小蹄子，你大清早的来触什么霉头呢？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居然敢拿水来泼我！”曲如瑛越说越生气，上前去一脚踩在孤雪的手背上，然后用力碾了几下。孤雪疼的哇哇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大清早的你给谁奔丧呢？”曲如瑛见孤雪哭了起来，更加恼怒了，一把把她瘦弱的小身子扯起来，用力拧她，边柠便说道：“你个小霉头，你再给我哭一声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曲如瑛打的兴起，晴儿匆匆跑了进来，忙问道：“二小姐，这是怎么啦？”
曲如瑛见了晴儿，啐了她一口，恨恨道：“晴儿，你这个臭丫头，存心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仗着你家主子是大娘养的，就不把我放在心上啦。”
晴儿不敢说别的，只是问道：“二小姐，晴儿哪里敢呢？只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啦？雪儿这丫头，是新来的，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毕竟是小孩子，还是不懂事儿的。”
曲如瑛骂道：晴儿，你就专门拣挑不懂事儿的给我使唤，那些懂事儿的，你怎么不派过一个来？菊香病了，我教你派个丫头过来服侍我洗脸，结果你就尽找不懂事儿的，摆明了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这就去问问你家主子去，看看你眼里到底是有我没我！”
“谁要找我？”随着一声轻微的珠翠摇动，有人走了进来。孤雪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到来的正是曲大小姐。
曲如瑛见了姐姐，气势不由自主就软了大半截。她说道：“姐姐，你不是......你不是在睡觉么？你怎么醒啦？”
曲如嫣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要是再不醒，你这里就要出人命啦。雪儿只是一个小孩子，你又何必要与她过不去？你这样打人，都不觉得心里有什么么？”
曲如瑛听了她姐姐的话，不敢说什么，只是小声道：“她打翻了我的洗脸水，弄了我一身水。”
曲如嫣说道：“便是如此，你好生教就是啦，也不至于这么欺负人是不是？当今皇上主张以仁政治理天下，你还在这里虐待丫鬟，若是传了出去，让爹爹的脸面往哪里搁？”曲如嫣看到孤雪的手红肿红肿的，声色俱厉说道。
曲府里虽然有三房夫人，可是大夫人懦弱，二夫人不懂事儿，三夫人刻薄，所以阖府上下的事务，平时都是交给曲如嫣管理的。曲如嫣说句话，便是二夫人和三夫人，也不敢轻易反驳，何况是曲如瑛？曲如瑛因是庶出，又不懂得礼数，为人又刻薄，向来很不得曲进欢心。而曲如嫣，却是曲进的掌上明珠，因而曲如瑛平日里还是很惧怕姐姐的。
她听了曲如嫣的话，低头说道：“姐姐，我知错啦，以后再也不敢啦。”
曲如嫣也不忍在下人面前苛责她，说道：“知错了就好。晴儿，你给二小姐换盆洗脸水来。雪儿，你跟我过来。”
孤雪见大小姐肯为她出头，心里满怀感激，只是又听说大小姐叫她过去，心里又有些害怕起来。曲如嫣倒是聪明，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柔声说道：“过来吧。”孤雪不敢再哭，忍着疼痛跟着她走了出去。
曲如嫣一直带着孤雪走到她房中去，取了药膏给她抹到手背上，问道：“还疼么？”
孤雪不由自主的点头，忙又摇了摇头。曲如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疼就是疼，都肿成这样啦，怎么会不疼呢？你以后别去别处啦，就在我这里走动，我慢慢教你吧。”
孤雪忙点点头，谢过曲大小姐。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曲如嫣怜悯孤雪太小，就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平日里哪里也不让她去。曲如嫣虽然内里刚毅，但是平日里性子柔和，待人极好，孤雪跟着她，自然是过得极好的。平日里，曲大小姐也不怎么教孤雪做事儿，只是教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反而是要把她当妹妹来养着了。
孤雪在曲府的日子，过得是极好的。她虽然时常惦记爷爷，可是曲大小姐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后都说没有打听到清河村。久而久之，孤雪只得把心放置下来，只是祈愿爷爷可以过得很好。
不知不觉间，半年过去，已经是清秋时节。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这日里，晴儿和曲大小姐说道：“大小姐，你知道么？乌衣巷的升平楼，要举报一个***会，据说是怪有意思的呢？”
升平楼是秦淮河畔最繁华的妓院，当初孤雪就差点被卖到里面去了。
曲如嫣听了，说道：“***本是高洁之物，却要在妓院被展览，这有什么有意思的，只是白白糟蹋罢了。”
晴儿听曲如嫣这么说，只得噤声不敢言，可是过了一小会儿，她又忍不住说道：“小姐，升平楼举办这次***会，听说是为了竞投花魁金香玉。这回的***会，并不是在升平楼里面举办的，而是在乌衣巷搭台举办。全城的男女老少，都可以去看。听说这金香玉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到时候全城的才子词人，都会去参加。说不定，楼公子也会去瞧瞧呢。”
曲如嫣有些不高兴地瞅了晴儿一眼，晴儿忙说道：“楼公子自然是不会对所谓的花魁有什么，只是他的才情，临安城里是没有第二个，说不得他会去瞧瞧热闹，以文会友呢。”
曲如嫣听了晴儿的话，说道：“他向来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他又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虽然说是这么说，曲如嫣的心里，仍旧是动了一动。
孤雪听曲大小姐这么问，一时倒是迷茫起来：“这......我也不知道。只是村里的人，常常说起镇上还有县城来着。对啦，我们家旁边就是湄水。”
曲大小姐哭笑不得道：“湄水绵延上千里，经过村镇不计其数，这实在是没有法子查起的。罢了，你就先在我府里住下来，然后慢慢寻访吧。我是不会亏待于你的。”
孤雪听说不能回去见到爷爷，心里觉得很是难受，泪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转转。
晴儿忙推了她一般，说道：“这孩子，赶紧谢谢大小姐呢。若不是大小姐相助，这时候，你还不晓得在什么地方呢。”
孤雪听了晴儿的话，忙上前说道：“谢谢大小姐。”
曲大小姐笑道：“罢了，罢了，还是小娃娃呢，也不必教的这么古板。平日里在我面前，这些虚礼就算啦，只是见了旁个，该怎么样还是要怎么样。晴儿，以后教雪儿规矩的事儿，就全赖你啦。”
晴儿忙陪笑道：“大小姐客气啦，能为大小姐做事，还不是我晴儿的福气？”
曲大小姐敲了她的头一下，说道：“就你这小丫头会说话。”
来到一个新地方，孤雪心里头觉得很有些茫然。但是她看到曲大小姐和晴儿，都是和蔼可亲之人，曲大小姐又答应帮她打听她家在哪里，心里稍微开心了一些。
等到晴儿给孤雪安排好住处时候，夜已经有些深沉了。孤雪躺在床铺上，眼睛睁得圆圆的，心里又很是担心起爷爷来。她想，要是爷爷知道她被卖到这里来，心里该是多么难受。还有村长伯伯他们，会不会惩罚常武叔呢？还有翠花妈妈和芽儿，她们大概早就知道常武叔要卖自己个儿的事儿了吧。孤雪想，要是当初不把翠花妈妈和芽儿姐姐留下来就好啦......一晚上，她就这么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蒙蒙亮，孤雪就被晴儿叫了起来干活。孤雪只觉得又困又乏，但是却也没有法子，心里就又觉得委屈。
晴儿说道：“雪儿，谁叫我们是丫鬟命呢？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今天儿小姐要陪着三夫人去庙里拜神，你去打洗脸水给她去洗脸吧。”曲如瑛洗脸，平日里自然也有自个儿的丫头伺候，可是孤雪是新来的，年纪又小，晴儿实在不知道教她做什么事才好。
孤雪点点头，按照晴儿的指点，就打了盆水送到曲如瑛房里去。曲如瑛正在穿衣裳，见到孤雪进来，她嘟囔道：“晴儿这个管事的丫头，真不会安排，怎么找你这么个小丫头来送水。罢了，就放在边上吧。”曲如瑛边说着，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檀木凳子。
孤雪不知道为什么，见了曲如瑛，心里头就有些怯怯的。她点头答应着，就把脸盆往那边端过去。谁知道一个不小心，“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摔了个嘴啃泥，脸盆也被甩了出去，水溅到曲如瑛的裙襟上。
曲如瑛顿时恼了起来，她破口大骂道：“你个小蹄子，你大清早的来触什么霉头呢？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居然敢拿水来泼我！”曲如瑛越说越生气，上前去一脚踩在孤雪的手背上，然后用力碾了几下。孤雪疼的哇哇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大清早的你给谁奔丧呢？”曲如瑛见孤雪哭了起来，更加恼怒了，一把把她瘦弱的小身子扯起来，用力拧她，边柠便说道：“你个小霉头，你再给我哭一声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曲如瑛打的兴起，晴儿匆匆跑了进来，忙问道：“二小姐，这是怎么啦？”
曲如瑛见了晴儿，啐了她一口，恨恨道：“晴儿，你这个臭丫头，存心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仗着你家主子是大娘养的，就不把我放在心上啦。”
晴儿不敢说别的，只是问道：“二小姐，晴儿哪里敢呢？只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啦？雪儿这丫头，是新来的，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毕竟是小孩子，还是不懂事儿的。”
曲如瑛骂道：晴儿，你就专门拣挑不懂事儿的给我使唤，那些懂事儿的，你怎么不派过一个来？菊香病了，我教你派个丫头过来服侍我洗脸，结果你就尽找不懂事儿的，摆明了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这就去问问你家主子去，看看你眼里到底是有我没我！”
“谁要找我？”随着一声轻微的珠翠摇动，有人走了进来。孤雪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到来的正是曲大小姐。
曲如瑛见了姐姐，气势不由自主就软了大半截。她说道：“姐姐，你不是......你不是在睡觉么？你怎么醒啦？”
曲如嫣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要是再不醒，你这里就要出人命啦。雪儿只是一个小孩子，你又何必要与她过不去？你这样打人，都不觉得心里有什么么？”
曲如瑛听了她姐姐的话，不敢说什么，只是小声道：“她打翻了我的洗脸水，弄了我一身水。”
曲如嫣说道：“便是如此，你好生教就是啦，也不至于这么欺负人是不是？当今皇上主张以仁政治理天下，你还在这里虐待丫鬟，若是传了出去，让爹爹的脸面往哪里搁？”曲如嫣看到孤雪的手红肿红肿的，声色俱厉说道。
曲府里虽然有三房夫人，可是大夫人懦弱，二夫人不懂事儿，三夫人刻薄，所以阖府上下的事务，平时都是交给曲如嫣管理的。曲如嫣说句话，便是二夫人和三夫人，也不敢轻易反驳，何况是曲如瑛？曲如瑛因是庶出，又不懂得礼数，为人又刻薄，向来很不得曲进欢心。而曲如嫣，却是曲进的掌上明珠，因而曲如瑛平日里还是很惧怕姐姐的。
她听了曲如嫣的话，低头说道：“姐姐，我知错啦，以后再也不敢啦。”
曲如嫣也不忍在下人面前苛责她，说道：“知错了就好。晴儿，你给二小姐换盆洗脸水来。雪儿，你跟我过来。”
孤雪见大小姐肯为她出头，心里满怀感激，只是又听说大小姐叫她过去，心里又有些害怕起来。曲如嫣倒是聪明，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柔声说道：“过来吧。”孤雪不敢再哭，忍着疼痛跟着她走了出去。
曲如嫣一直带着孤雪走到她房中去，取了药膏给她抹到手背上，问道：“还疼么？”
孤雪不由自主的点头，忙又摇了摇头。曲如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疼就是疼，都肿成这样啦，怎么会不疼呢？你以后别去别处啦，就在我这里走动，我慢慢教你吧。”
孤雪忙点点头，谢过曲大小姐。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曲如嫣怜悯孤雪太小，就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平日里哪里也不让她去。曲如嫣虽然内里刚毅，但是平日里性子柔和，待人极好，孤雪跟着她，自然是过得极好的。平日里，曲大小姐也不怎么教孤雪做事儿，只是教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反而是要把她当妹妹来养着了。
孤雪在曲府的日子，过得是极好的。她虽然时常惦记爷爷，可是曲大小姐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后都说没有打听到清河村。久而久之，孤雪只得把心放置下来，只是祈愿爷爷可以过得很好。
不知不觉间，半年过去，已经是清秋时节。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这日里，晴儿和曲大小姐说道：“大小姐，你知道么？乌衣巷的升平楼，要举报一个***会，据说是怪有意思的呢？”
升平楼是秦淮河畔最繁华的妓院，当初孤雪就差点被卖到里面去了。
曲如嫣听了，说道：“***本是高洁之物，却要在妓院被展览，这有什么有意思的，只是白白糟蹋罢了。”
晴儿听曲如嫣这么说，只得噤声不敢言，可是过了一小会儿，她又忍不住说道：“小姐，升平楼举办这次***会，听说是为了竞投花魁金香玉。这回的***会，并不是在升平楼里面举办的，而是在乌衣巷搭台举办。全城的男女老少，都可以去看。听说这金香玉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到时候全城的才子词人，都会去参加。说不定，楼公子也会去瞧瞧呢。”
曲如嫣有些不高兴地瞅了晴儿一眼，晴儿忙说道：“楼公子自然是不会对所谓的花魁有什么，只是他的才情，临安城里是没有第二个，说不得他会去瞧瞧热闹，以文会友呢。”
曲如嫣听了晴儿的话，说道：“他向来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他又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虽然说是这么说，曲如嫣的心里，仍旧是动了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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