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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永远不老

    到亚湾的第一个月,我觉得处处都是新鲜的空气。

    自从离开修城,我就把换了新的手机号,换完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新手机号发给家里人和朋友们。

    说是朋友们,其实我只发给了陈羽星。

    她问我怎么突然想起来换号码,我说因为换了个城市生活。

    “念念,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我靠在阳台的椅子上给她回了条很欢快的语音:“姐要开始新生活啦。”

    在孟氏的工作很忙,忙到我根本没空去想以前过去的种种。

    新的工作我上手的很快,可以说从写计划书到约客户谈项目,每一项工作流程我都竭尽全力。

    就连孟氏的老人都夸我,说要是我早来几年,说不定现在就是他们给我打下手了。

    下班后,我通常买些新鲜水果回家,边看剧边吃。

    一个人住的日子,我学会了做饭,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舍不得买菜买肉。

    亚湾的天气很湿润,我也学会了好几道当地菜。

    周六周日偶尔会和同事们约着出去玩,记得有一次和几个姐妹出去骑车环湖行,骑到脚都快抽筋了也不愿意停。

    宋春迟搅动着水果茶,嘴巴却伸过来尝了一口我的气泡水,辣的她直咂舌。

    “念姐,”她把工牌随意的甩在桌子上:“你怎么跟个工作狂似的,午休都不歇息。”

    我笑着看她:“你也少摸鱼吧,让孟总发现等着给你办离职。”

    宋春迟拍着胸脯自信的说:“放心吧,孟总是亚湾,不,孟总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了,他才不会随便开除人呢。”

    我咬着吸管点头,对她的观点以表认可。

    确实,孟赴东的确是一个好老板。

    他不仅跟员工同吃同乐,连工作都是互相分摊的。

    我还从来没看过有任何一个老板,跟着员工一起出去跑业务,跑业务的路上还不忘买几个甜筒分给大家。

    在亚湾,真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不过念姐,我一直想问你,”宋春迟嚼着从水果茶里捞出来的冰块:“你在项氏做的好好的,怎么跑这么远来亚湾工作?虽然孟总很好,但是孟氏跟项氏可比不了啊。”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即便离开了项氏,离开了修城,让自己尽可能的忙起来,找各种事情做填充自己的生活。

    晚上,我还是睡不着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兜里经常装着不止一包烟。

    我以前就会,但是我很少吸。

    一个是手里的确没有多余的钱来消费香烟,另一个,世俗对女生的定义多是纯洁美好,一个女生吸烟,在大多数人眼里,实在算不上是美德。

    我还记得第一次吸烟,是在大学宿舍里,几个女生看了一部讲述女主是叛逆女孩的电影,也许是因为女主抽烟的姿势太帅,也许是因为太好奇烟的味道,宿舍里几个人众筹买了一包烟。

    我记得很清楚,是黄鹤楼。

    我们一支烟轮换着吸,到我的时候,我居然出奇的没被呛到。

    但是太顶了,烟雾顶的我头晕。

    后来我才知道,还有女士香烟、细烟这一说。

    我经常在黑暗里摸出一支南京,又在床头柜上摸了半天,摸到一只打火机。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光把我的脸照亮。

    然后又瞬间熄灭。

    靠在床上,猛吸一口,再吐出来。

    感觉肺里的浊气都被带出来了,瞬间心都空了。

    如释重负。

    刚开始是因为睡不着压力大,后来就是上瘾了吧。

    我也说不好这是什么感觉。

    我也不想去想这是因为谁。

    我眯着眼,思绪被宋春迟的目光拉回来。

    看到她那张面容平缓舒展,带着一丝俏皮的又大方的脸,我突然想起我们俩认识的那天。

    那天我照例在孟氏忙忙碌碌,亚湾这里四季如春,所以大家穿的都很单薄。

    我抱着一摞整理好的计划书,准备往办公室走,结果迎面过来一个女生,我俩左躲右躲还是没避开,最后撞在一起。

    她倒没什么事,倒霉的是我。

    我本来抱着东西重心就不稳,被她这么一撞更是一屁股栽倒在地。

    我下意识伸出两只手扶在身后,左手的玉镯一下磕在地上,顷刻间碎成两半。

    我也是准备起来的时候,感觉手腕一空,才发现的。

    那个女生赶紧拉我起来,帮我把文件捡起来后,又帮我把碎镯子捡起来。

    “呀,真不好意思,把你的镯子弄坏了。”

    她解开自己脖子上系的丝巾,小心翼翼的把碎掉的镯子放在里面。

    “这个镯子可能对你来说有特殊意义,实在对不起,要不你等我去店里问问可不可以修复,实在不行我赔你一个吧?”

    我愣愣的看着丝巾的碎成两截的镯子。

    这是我身上带着的,唯一与项许川有关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就这么碎了。

    女生见我不说话,更加认定了这镯子很贵重,掏出手机让我扫码。

    “你加我好友吧,我转钱给你,你这几天休息要是有空,我带你再去买一个?”

    我抬头看她,对上她因为抱歉略显焦急的眼神。

    我掏出手机,扫了她的二维码。

    叮的一声,微信界面跳出她的名片。

    “加好了!”她笑着点点头。

    我也笑着问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宋春迟,春日迟迟的春迟。”

    “我叫施念,施主的施,想念的念。”

    她显然被我的自我介绍逗笑了,笑到咳嗽才停下来。

    “那我现在给你转钱,然后我们再联系!”

    我伸手拦住她,把她丝巾里那俩截镯子拿出来,顺手丢进旁边的垃圾箱。

    “你这是!”宋春迟瞪大了眼睛。

    我拍拍手:“没关系,就是不值钱的东西而已,坏了就坏了,正好扔了。”

    也就是从那次事情后,宋春迟认定我是洒脱慷慨,视金钱如粪土的霸气大姐,明明跟我岁数差不多,却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念姐念姐的叫。

    有时候在开会场合,她也直接这么叫我。

    “迟姐你放过我吧,”我推宋春迟一把:“别给我叫老了!”

    宋春迟经常一把搂过我:“念姐这么美,永远不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