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欺人太甚
李四海对于修行一向有着极大的兴趣和美好的憧憬，但他现在竟然还比较冷静！
按理说，第一次正经修行，只一个入定的时间，就顺利突破到一个崭新的境界，李四海早就应该“大笑三声、沸血蒸腾”了，但他现在毕竟是不同于以往了。
不知道是因为静心决真的练得太好了，还是因为这几日先生们的严谨提醒，总之李四海此刻总体上是欣喜中带着冷静的，他甚至打算傍晚去静心堂做一次晚课。
不过这时候却有客人敲门了。
李四海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原来我这个门并不完全是形同虚设吗？”
要知道前面的日子里，不论是贺全先生还是贺安先生，甚至是他认识不久的一两个乡修生同学，进他居室都是从来不敲门的，让李四海一度都已经忘记了这扇门本该有的作用。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李四海很是高兴，这让他觉得有了一种莫名的被尊重的感觉。
于是李四海急忙亲自赶去，将门拉开，嘴里愉悦的说着，“请进。”
这时他才看到，原来是与自己有着“生死交情”的陈立，而且不可否认的是，陈立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差点没救下来。
“陈立老兄！”李四海惊喜的叫道，他确实很是惊喜，因为他知道陈立带他回到学院之后，就上报了有关向阳城那边的消息，紧接着也没有置身事外，而是参与到了其中。这让他心里很是担忧，此刻再见到陈立，自然是有一种“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了”的喜悦。
陈立也看着这个已经有几天不见的小伙子，说起来，两人认识其实也相当短暂，也不过几天而已，但终究是差点死在一起，心理上与一些泛泛之交还是有些区别的。
不过这时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你好像，已经是布识境的修士了？”
话语中还有着藏不住的惊讶，但惊讶才是正常的，毕竟一刻钟以前，贺安先生还说李四海应该快要修习布识决了，结果一刻钟后的现在，陈立眼前俨然已经是一位正经意义上的布识境修士了！
“哈哈，正是如此！陈老兄慧眼如炬，我已经是一名修士啦，哈哈，就在不久前，不到一个时辰前，我读那南风布识决，读着读着睡了一觉，做了个梦，醒来就感觉与从前大不相同啦！”
“这倒是，能看得出来是刚突破的，散溢的灵气都还未收摄。”陈立点点头，也不由得为这位同学感到高兴，“不过那不叫做睡觉，你所经历也不是梦幻，那只是入定之时，你的体壳随着意识在进行一种契合布识决的律动，灵气也随之摇摆，这才能让你在这般境况下成功的突破。”
“哈哈陈老兄说的是！我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你就要了解得更加透彻一些。”李四海挠挠头，竟有了些天真的意味。
“不必妄自菲薄，你能如此顺利，也是天资上佳，而且，你此刻已是修行中人，应当唤我师兄才是了。”陈立笑道。
“既如此，陈师兄好！”李四海这才想到面前的师兄是主动上门的，看他之前惊讶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专程来给自己祝贺的，所以他就问到，“不知陈师兄此来是有何事？”
“贺安先生说，师弟你初得布识决，想来是耐不住性子的，便让我提醒你，不要有了布识决就忘记了静心决。”
“是这样吗？劳贺先生费心了，不过我正打算傍晚便去静心堂做一做晚课呢。”
“如此甚好，正巧我也有些隐患在身，同是需要温习静心决的，便一起吧。”
“这真是好巧！那不如这就前去，正好路上师兄还能给我讲一讲你刚刚说过的‘灵气散溢’什么的。”
“那你我便同去吧。”陈立说着，已当先走出房门，待李四海跟上后，又才与他边走边接着说到，“灵气的常态是均匀的，即便在有些地域间浓度上可能有着差别，但一屋之中，灵气却为何比外面多了许多呢？那是因为你突破之时，从外界吸收进去了许多灵气，突破完毕之后，多余的灵气便散溢在你身畔，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也说不上有什么危害，只是会让你在修士眼中显眼一些，我刚刚便是由此得知你已经突破了境界，就随意提了一下。”
“原来如此。”
——
向阳城外，已经不再有百姓进城了，因为向阳周边都已经收到了来自州府的通告，说是整座向阳城都已经被叛军占领，凡是进城的百姓都会被当作奸细杀头呢！
这则通告又混杂着相关的流言，在南风院的有意引导下迅速传播到了向阳城周边的每一个乡镇村落，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一时间是没有人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进城了。
“叛军”是没有的，有的只是一群妖物罢了。
南风院的一众修士，以东师为首，已经采取了相应的措施，这所谓的来自州府的通告，自然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才被发出的，事实证明这已经起到了作用。
而对于出城的民众，他们也都一一进行了探查。
仅从问话所得，只知道他们在城中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甚至有些人都觉得这些看上去颇有文气的人莫名其妙的问来问去是别有用心，反而恶语相向的也不少见。
但眼见也不一定就为实，骗过一个普通百姓的手段实在太多，数不胜数。所以这些先生们和学生们又一一暗中进行了排查，竟然惊讶的发现，这些人不论男女老幼，虽然看上去都还正常，可其内里形神都已经枯竭不堪，眼看竟都是没几天可活了！
志怪小说中常有狐妖吸人精气的桥段，但此刻这些人的情况又比那严重了不知多少。
“动物服灵聚智，修有所成，则为精；植物本无智，吸聚它物灵识而有之，后服灵聚智，修有所成则为怪。无论精怪，都只有寻路的境界，低于此、则不成气候，高于此、就都是妖了。妖物可以幻化人形，但也终究只是幻化罢了。其所成体壳与灵识，皆为后天之属，非如我等，体壳灵识皆是一道先天灵气所化。所以妖物喜食人，是为了补这一口先天之气罢了。那你们说，这些妖物为何食了形神根本，却又放得他们几日性命，出得城来？”东师面无表情道。
“概因人之生于世间，便与后天灵气时刻交触，早已浑然一间，而随着人体之生长，肉体混杂的后天之属又要远远高于灵识所混杂的。于是大部分妖物都是囫囵将人吞下，不管先天后天混杂，要的是最大化的得益。又有少数妖物则只食人之精气神，却是如富贵之家一般挑挑拣拣，不吃那后天混杂得多的。而少数中的少数，却只食人之先天根本，却像是选出了荤素，还要挑拣肥瘦一般。至于这城中妖物，我之前只当它是个厉害的，却不想还是个有品位的。”龙起先生接着说到，虽是调笑的话语，可听来却是冷人心扉，而他的脸色也已经冷若寒霜。
“你们还忽略了一点。”邱云先生也面色冰寒，却还挤出一抹冷笑说着，“这些出城的人可不都是家居城外，还有一些是原本就住在城中，却恍惚中就出了城，这不就是在打扫自己的餐桌嘛，可见得，它们还是些爱干净的孽畜。”
场面的气氛已是沉凝到了极点。
少顷，东师立于望阳山巅，面向着向阳城，看着那依旧庞大的阵禁，吐出声来。
“岂有此理！”
按理说，第一次正经修行，只一个入定的时间，就顺利突破到一个崭新的境界，李四海早就应该“大笑三声、沸血蒸腾”了，但他现在毕竟是不同于以往了。
不知道是因为静心决真的练得太好了，还是因为这几日先生们的严谨提醒，总之李四海此刻总体上是欣喜中带着冷静的，他甚至打算傍晚去静心堂做一次晚课。
不过这时候却有客人敲门了。
李四海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原来我这个门并不完全是形同虚设吗？”
要知道前面的日子里，不论是贺全先生还是贺安先生，甚至是他认识不久的一两个乡修生同学，进他居室都是从来不敲门的，让李四海一度都已经忘记了这扇门本该有的作用。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李四海很是高兴，这让他觉得有了一种莫名的被尊重的感觉。
于是李四海急忙亲自赶去，将门拉开，嘴里愉悦的说着，“请进。”
这时他才看到，原来是与自己有着“生死交情”的陈立，而且不可否认的是，陈立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差点没救下来。
“陈立老兄！”李四海惊喜的叫道，他确实很是惊喜，因为他知道陈立带他回到学院之后，就上报了有关向阳城那边的消息，紧接着也没有置身事外，而是参与到了其中。这让他心里很是担忧，此刻再见到陈立，自然是有一种“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了”的喜悦。
陈立也看着这个已经有几天不见的小伙子，说起来，两人认识其实也相当短暂，也不过几天而已，但终究是差点死在一起，心理上与一些泛泛之交还是有些区别的。
不过这时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你好像，已经是布识境的修士了？”
话语中还有着藏不住的惊讶，但惊讶才是正常的，毕竟一刻钟以前，贺安先生还说李四海应该快要修习布识决了，结果一刻钟后的现在，陈立眼前俨然已经是一位正经意义上的布识境修士了！
“哈哈，正是如此！陈老兄慧眼如炬，我已经是一名修士啦，哈哈，就在不久前，不到一个时辰前，我读那南风布识决，读着读着睡了一觉，做了个梦，醒来就感觉与从前大不相同啦！”
“这倒是，能看得出来是刚突破的，散溢的灵气都还未收摄。”陈立点点头，也不由得为这位同学感到高兴，“不过那不叫做睡觉，你所经历也不是梦幻，那只是入定之时，你的体壳随着意识在进行一种契合布识决的律动，灵气也随之摇摆，这才能让你在这般境况下成功的突破。”
“哈哈陈老兄说的是！我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你就要了解得更加透彻一些。”李四海挠挠头，竟有了些天真的意味。
“不必妄自菲薄，你能如此顺利，也是天资上佳，而且，你此刻已是修行中人，应当唤我师兄才是了。”陈立笑道。
“既如此，陈师兄好！”李四海这才想到面前的师兄是主动上门的，看他之前惊讶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专程来给自己祝贺的，所以他就问到，“不知陈师兄此来是有何事？”
“贺安先生说，师弟你初得布识决，想来是耐不住性子的，便让我提醒你，不要有了布识决就忘记了静心决。”
“是这样吗？劳贺先生费心了，不过我正打算傍晚便去静心堂做一做晚课呢。”
“如此甚好，正巧我也有些隐患在身，同是需要温习静心决的，便一起吧。”
“这真是好巧！那不如这就前去，正好路上师兄还能给我讲一讲你刚刚说过的‘灵气散溢’什么的。”
“那你我便同去吧。”陈立说着，已当先走出房门，待李四海跟上后，又才与他边走边接着说到，“灵气的常态是均匀的，即便在有些地域间浓度上可能有着差别，但一屋之中，灵气却为何比外面多了许多呢？那是因为你突破之时，从外界吸收进去了许多灵气，突破完毕之后，多余的灵气便散溢在你身畔，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也说不上有什么危害，只是会让你在修士眼中显眼一些，我刚刚便是由此得知你已经突破了境界，就随意提了一下。”
“原来如此。”
——
向阳城外，已经不再有百姓进城了，因为向阳周边都已经收到了来自州府的通告，说是整座向阳城都已经被叛军占领，凡是进城的百姓都会被当作奸细杀头呢！
这则通告又混杂着相关的流言，在南风院的有意引导下迅速传播到了向阳城周边的每一个乡镇村落，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一时间是没有人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进城了。
“叛军”是没有的，有的只是一群妖物罢了。
南风院的一众修士，以东师为首，已经采取了相应的措施，这所谓的来自州府的通告，自然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才被发出的，事实证明这已经起到了作用。
而对于出城的民众，他们也都一一进行了探查。
仅从问话所得，只知道他们在城中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甚至有些人都觉得这些看上去颇有文气的人莫名其妙的问来问去是别有用心，反而恶语相向的也不少见。
但眼见也不一定就为实，骗过一个普通百姓的手段实在太多，数不胜数。所以这些先生们和学生们又一一暗中进行了排查，竟然惊讶的发现，这些人不论男女老幼，虽然看上去都还正常，可其内里形神都已经枯竭不堪，眼看竟都是没几天可活了！
志怪小说中常有狐妖吸人精气的桥段，但此刻这些人的情况又比那严重了不知多少。
“动物服灵聚智，修有所成，则为精；植物本无智，吸聚它物灵识而有之，后服灵聚智，修有所成则为怪。无论精怪，都只有寻路的境界，低于此、则不成气候，高于此、就都是妖了。妖物可以幻化人形，但也终究只是幻化罢了。其所成体壳与灵识，皆为后天之属，非如我等，体壳灵识皆是一道先天灵气所化。所以妖物喜食人，是为了补这一口先天之气罢了。那你们说，这些妖物为何食了形神根本，却又放得他们几日性命，出得城来？”东师面无表情道。
“概因人之生于世间，便与后天灵气时刻交触，早已浑然一间，而随着人体之生长，肉体混杂的后天之属又要远远高于灵识所混杂的。于是大部分妖物都是囫囵将人吞下，不管先天后天混杂，要的是最大化的得益。又有少数妖物则只食人之精气神，却是如富贵之家一般挑挑拣拣，不吃那后天混杂得多的。而少数中的少数，却只食人之先天根本，却像是选出了荤素，还要挑拣肥瘦一般。至于这城中妖物，我之前只当它是个厉害的，却不想还是个有品位的。”龙起先生接着说到，虽是调笑的话语，可听来却是冷人心扉，而他的脸色也已经冷若寒霜。
“你们还忽略了一点。”邱云先生也面色冰寒，却还挤出一抹冷笑说着，“这些出城的人可不都是家居城外，还有一些是原本就住在城中，却恍惚中就出了城，这不就是在打扫自己的餐桌嘛，可见得，它们还是些爱干净的孽畜。”
场面的气氛已是沉凝到了极点。
少顷，东师立于望阳山巅，面向着向阳城，看着那依旧庞大的阵禁，吐出声来。
“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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