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现实的世界
罗断猛地睁开眼。
他几乎瞬间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四顾张望。
入目，是白洁而熟悉的天花板。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IITB的数据贴还贴在自己的脑袋上，大脑休眠仓舷壁那无数道幽蓝的光线正在自己的脑部周围上下游走浮动，发出轻微的机器嗡鸣声音。
他确认了自己是处在现代化的心理医院以后，才又躺了下去。
那种如坠冰窖的感觉逐渐消散了。
刚才那个女人几乎离他不到半米远，他感觉那时候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因为心率过载直接被强制退出了吗，自己的大脑世界的恐怖氛围真不赖啊，刚刚注意力都放在摄影机上了，真把自己吓了一跳。”
罗断还有些心有余悸地道，揉了揉脸庞，扯掉那些数据贴，抬起头来，却是为之一愣。
一群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正在围着他，他们都带着一种关切还有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罗断感到有些奇怪，他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待在脑中之岛里还没有出来。
“你的大脑是有多恐怖啊，人家齐医生到现在还是昏死状态。”
一个女护士见他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撅了撅嘴，有些埋怨似的说道。
在她的工作经验中，一般有着可怖的脑中之岛的患者，基本上都属于内心阴暗的人群，心理多多少少和正常人脱节，甚至很可能乖张暴戾。她下意识先入为主，就认为罗断就是这样的人。
罗断闻言一愣，随即低头看向一旁的大脑休眠仓，透过半透明的舷窗，可以看到齐雨柔正躺在那里，小脸煞白。
罗断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那几个医生关切而同情的眼神，是在看他们的同事啊。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的大脑里是这般惊悚。”
罗断也只是礼貌地道歉，不过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齐雨柔肯定也回头看到了那个女人，而且离她更近。
罗断百分百肯定她也是由于心率过高，导致被强制弹出了游戏。
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她现在在现实当中还没有醒过来。
这种强制退游，有时候会对大脑造成损害，如果不是心率真的突然猛增，系统是不会这样做的。
“小雨，怎么说话的，人家是患者，病人就希望自己的精神世界是阴郁恐怖的吗？不了解病人的痛苦，就不要说这样的话！”
一道充满威严而又沧桑的声音。
老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身子高瘦，脊梁挺拔，平整合身的白大褂穿着身上一丝不苟。
虽然两边鬓角早已银白，额头也满是皱纹，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矍铄，走过来的时候健步如风，身体应当是相当硬朗的。
“莫主任来了。”
那些医生中有人暗暗说，于是人们赶紧散开了，各自忙着整理手头上的工作去了。
刚才那位女护士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她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小小声地对罗断道了一声歉，然后赶紧挪开了一个身位，让老人来到罗断身边。
“罗断小友，我才是真的不好意思，齐医生是我的小侄女，她一个实习的医生，连线下治疗都没做过，就想着用新的仪器去治疗患者，属实是胡闹，下次换我来吧。”
莫学文神色有些尴尬，自己的小侄女虽然还在实习，她就想直接给自己的熟人看病，他无奈之下就答应了。
结果没想到居然还出了这档子事情，心理医生居然还被患者的大脑世界吓晕了。
这传出去可是要被同行笑掉大牙的。
“哦，没事，她挺好的，她分析我的精神世界，挺在行的，可能只是第一次，所以有点不大适应，也不必换医生了。”
罗断脸上泛起苦笑，如果自己让这位主任进到自己的脑部，自己还真怕他心脏病犯了。
见到罗断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莫学文松了口气。
这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虽然总是一副阴郁的模样，但却很有礼貌与涵养。
他对罗断的印象分顿时就上涨了。
“这后面几天的仪器都有老顾客预约，不介意的话，下星期六再过来吧，今天的费用就不算了。这星期我争取把你的心理分析给打出来，到时候我们再进一步看看，怎么进一步治疗你的幻觉，还有轻微的失忆并发症。”
莫学文拿出手机，加了他的电话，顺便把一些网站还有资料发给了罗断。
“有空的话，也可以去IITB的论坛的板块看看，上面也有许多的游戏通用攻略，说不定对后续走剧情有用。”
莫学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交代了两句，就让他去前台拿药了。
……
罗断走出心理诊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低头看着自己网上钱包的账单，罗断叹了口气，刚刚光是拿两瓶常规助眠的药剂，这些天做游戏攻略视频与资料赚的钱又没了。
说心里话，他其实也不愿意去做心理还有精神治疗。
但是，毕竟自己的病也影响到了日常的生活。
那没来由的幻觉，以及长时间浅度睡眠都让他困扰。
不过，令他有些疑惑的是，影响自己发病的，真的是恐怖游戏吗？
明明自己最近一直玩的都是拟真度只有50％以下的头盔游戏。
IITB上的那些其他玩家的岛屿虽然拟真度非常高，游戏剧情也很有趣，但是他克制住自己不去碰了。
一方面，他怕拟真度过高会刺激自己。
另一方面，则是没钱。
没钱买休眠仓，也没钱去脑吧。
罗断回到了自己租的公寓，看了一眼自己的窗户，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想起白天的事情，心里有点毛毛的。
他把房门反锁，灯开到最大，然后再把窗帘关上。
他叹了口气，还是戴上了头盔——他知道自己是睡不着觉的，所以他打算去线上看一看IITB的论坛，顺便处理一下最近学校里的请假事宜。
没想到罗断才刚刚一上线，刚准备在大厅呼出浏览界面，一个熊猫人脸的头像突然出现自己眼前，还在不停的晃动。
【用户：胖虎，正在向您发起通话。】
“喂喂，断哥，今天星期六啊，怎么一整天没上线，等你好久了，说好的这周一起搞头盔怀旧游戏的游戏视频的，怎么放我鸽子啊，你再这样，我自己跑去玩IITB了，老哥。”
面对马璇涛的发问，罗断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跟他有过做游戏视频的约定。
自己的记忆力又变差了。
罗断隐隐头疼。
他几乎瞬间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四顾张望。
入目，是白洁而熟悉的天花板。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IITB的数据贴还贴在自己的脑袋上，大脑休眠仓舷壁那无数道幽蓝的光线正在自己的脑部周围上下游走浮动，发出轻微的机器嗡鸣声音。
他确认了自己是处在现代化的心理医院以后，才又躺了下去。
那种如坠冰窖的感觉逐渐消散了。
刚才那个女人几乎离他不到半米远，他感觉那时候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因为心率过载直接被强制退出了吗，自己的大脑世界的恐怖氛围真不赖啊，刚刚注意力都放在摄影机上了，真把自己吓了一跳。”
罗断还有些心有余悸地道，揉了揉脸庞，扯掉那些数据贴，抬起头来，却是为之一愣。
一群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正在围着他，他们都带着一种关切还有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罗断感到有些奇怪，他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待在脑中之岛里还没有出来。
“你的大脑是有多恐怖啊，人家齐医生到现在还是昏死状态。”
一个女护士见他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撅了撅嘴，有些埋怨似的说道。
在她的工作经验中，一般有着可怖的脑中之岛的患者，基本上都属于内心阴暗的人群，心理多多少少和正常人脱节，甚至很可能乖张暴戾。她下意识先入为主，就认为罗断就是这样的人。
罗断闻言一愣，随即低头看向一旁的大脑休眠仓，透过半透明的舷窗，可以看到齐雨柔正躺在那里，小脸煞白。
罗断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那几个医生关切而同情的眼神，是在看他们的同事啊。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的大脑里是这般惊悚。”
罗断也只是礼貌地道歉，不过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齐雨柔肯定也回头看到了那个女人，而且离她更近。
罗断百分百肯定她也是由于心率过高，导致被强制弹出了游戏。
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她现在在现实当中还没有醒过来。
这种强制退游，有时候会对大脑造成损害，如果不是心率真的突然猛增，系统是不会这样做的。
“小雨，怎么说话的，人家是患者，病人就希望自己的精神世界是阴郁恐怖的吗？不了解病人的痛苦，就不要说这样的话！”
一道充满威严而又沧桑的声音。
老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身子高瘦，脊梁挺拔，平整合身的白大褂穿着身上一丝不苟。
虽然两边鬓角早已银白，额头也满是皱纹，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矍铄，走过来的时候健步如风，身体应当是相当硬朗的。
“莫主任来了。”
那些医生中有人暗暗说，于是人们赶紧散开了，各自忙着整理手头上的工作去了。
刚才那位女护士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她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小小声地对罗断道了一声歉，然后赶紧挪开了一个身位，让老人来到罗断身边。
“罗断小友，我才是真的不好意思，齐医生是我的小侄女，她一个实习的医生，连线下治疗都没做过，就想着用新的仪器去治疗患者，属实是胡闹，下次换我来吧。”
莫学文神色有些尴尬，自己的小侄女虽然还在实习，她就想直接给自己的熟人看病，他无奈之下就答应了。
结果没想到居然还出了这档子事情，心理医生居然还被患者的大脑世界吓晕了。
这传出去可是要被同行笑掉大牙的。
“哦，没事，她挺好的，她分析我的精神世界，挺在行的，可能只是第一次，所以有点不大适应，也不必换医生了。”
罗断脸上泛起苦笑，如果自己让这位主任进到自己的脑部，自己还真怕他心脏病犯了。
见到罗断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莫学文松了口气。
这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虽然总是一副阴郁的模样，但却很有礼貌与涵养。
他对罗断的印象分顿时就上涨了。
“这后面几天的仪器都有老顾客预约，不介意的话，下星期六再过来吧，今天的费用就不算了。这星期我争取把你的心理分析给打出来，到时候我们再进一步看看，怎么进一步治疗你的幻觉，还有轻微的失忆并发症。”
莫学文拿出手机，加了他的电话，顺便把一些网站还有资料发给了罗断。
“有空的话，也可以去IITB的论坛的板块看看，上面也有许多的游戏通用攻略，说不定对后续走剧情有用。”
莫学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交代了两句，就让他去前台拿药了。
……
罗断走出心理诊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低头看着自己网上钱包的账单，罗断叹了口气，刚刚光是拿两瓶常规助眠的药剂，这些天做游戏攻略视频与资料赚的钱又没了。
说心里话，他其实也不愿意去做心理还有精神治疗。
但是，毕竟自己的病也影响到了日常的生活。
那没来由的幻觉，以及长时间浅度睡眠都让他困扰。
不过，令他有些疑惑的是，影响自己发病的，真的是恐怖游戏吗？
明明自己最近一直玩的都是拟真度只有50％以下的头盔游戏。
IITB上的那些其他玩家的岛屿虽然拟真度非常高，游戏剧情也很有趣，但是他克制住自己不去碰了。
一方面，他怕拟真度过高会刺激自己。
另一方面，则是没钱。
没钱买休眠仓，也没钱去脑吧。
罗断回到了自己租的公寓，看了一眼自己的窗户，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想起白天的事情，心里有点毛毛的。
他把房门反锁，灯开到最大，然后再把窗帘关上。
他叹了口气，还是戴上了头盔——他知道自己是睡不着觉的，所以他打算去线上看一看IITB的论坛，顺便处理一下最近学校里的请假事宜。
没想到罗断才刚刚一上线，刚准备在大厅呼出浏览界面，一个熊猫人脸的头像突然出现自己眼前，还在不停的晃动。
【用户：胖虎，正在向您发起通话。】
“喂喂，断哥，今天星期六啊，怎么一整天没上线，等你好久了，说好的这周一起搞头盔怀旧游戏的游戏视频的，怎么放我鸽子啊，你再这样，我自己跑去玩IITB了，老哥。”
面对马璇涛的发问，罗断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跟他有过做游戏视频的约定。
自己的记忆力又变差了。
罗断隐隐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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