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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严馨蕊

    欧阳告诉他要在外边租房。寻找出租房,觉的是简单事,当陆彤骑车跑遍全城,才发现按她的要求,还真的不好找。虽然土生土长,却从来没有租房找房。过了几天,没办法只好委托中介,看过几家。有一家可以,房东是一位老师,心中安慰。

    陆彤告诉她,小刚要举办婚礼了。那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小刚是他的朋友,又没有把他与欧阳关系透露,桌上不少邻居熟人不认识此人,终归有些麻烦。他是如此想,却没说这麻烦是指的欧阳,还有他们正在谈恋爱,而且这个女友其实不仅是与他一人在恋爱,而是两个人一起在玩游戏,玩得很融洽的那种。

    这是极度麻烦,极度混乱的关系。欧阳盯了他脸半天,威严面孔,义正词严说,带她去……

    婚礼那天,热闹的确实超出了陆彤的眼界,也是平生第一次参加朋友婚宴,加上整个恋爱过程,都与小刚一起谈天说地、扯东扯西,感叹自然颇多。参观了新楼房、新车库、与接新娘的十几辆崭新的奥迪,他觉得这一切是自己一辈子无论如何不能给欧阳的,多少有些心酸,但看到旁边若无其事的女孩,没有听到类似别的女友的唠叨与怨怼,或许自己想多了。

    坐在一桌上,遇到几位小学同学,机关事业单位、做生意买卖的、银行保险的,才发现混得都不错,每个人都非常光鲜亮人。其中有一位还是曾经的同桌,多年变迁,从谈笑言语间还是想到童年的印象。那同学眼盯着一身颀长旗袍的欧阳,目光一动不动,着了迷。推杯换盏的间隙,忍不住碰了一下陆彤,这女孩是谁?

    陆彤撇了一脸,欧阳目光飘到远处的新娘与新郎身上,嘴上脱口而出:表妹……

    同学嘻笑堆脸,“那你给介绍介绍呗……”

    陆彤没犹豫地说:行……

    说出那个“行”,自己也难以置信,怎能轻易把视若珍宝的女友胡乱介绍予人。心绪顿时混乱一片,眼见小刚夫妇迎来,一手拉起欧阳,打声招呼,匆匆跑出酒店。

    “我们搬家,许多事还要做。”

    面对欧阳的狐疑,他及时应对,内心纠结的那个“结”其实还在,已经凝固。

    表面他们依旧在新租房谈情说爱,玩弄男女私密游戏,每隔一二天,下班的陆彤也会买些吃喝水果,俩人一起做晚饭,他的心却总是溜号,小刚夫妇的那份纯情挚恋的家庭,令人羡慕向往,而面对欧阳那张美丽动人的脸,经常一片恍惚。

    时间划过,每次短暂相聚,都被他推托,匆匆离去。谁能想到,离开租房,陆彤一头扎进街头网吧。

    后半夜,他开始迷恋上了网络,变成一只网虫,QQ成了他出没的场所。就是那段日子,上线认识了叫“梅花雨”的媚妹,刚失恋,情绪激动,不断痛拆前男友,简值无法活了。开始陆彤还在大谈道理安慰,后来,仅剩下一起唉声叹气,大骂男人的险恶。

    “你也是男人,怎么骂男人?”她笑了。

    “为了让你忘掉那些臭男人,多想世间的好男人嘛。”陆彤送去一张笑脸。

    “你这人真好,能知道你在哪工作吗?”

    “D城--水厂。”

    他编了一个单位,不喜欢在网上完全坦言,无端增添麻烦。

    “啊,真的?他也在D城,电厂。”

    他们惊诧于彼此的巧合,在她公布的信息,年龄204(20+4=24)。

    此后,每天陆彤深夜如期上线,与她无话不谈。关系与日继增,一个月后,他已经直接叫她媚妹,也知她叫严馨蕊,他们互留了手机号。最后话题已经开始聊起社会的种种“相亲”。

    严馨蕊说:说了你会失望,其实他不漂亮,每次相亲,那些男人却也动手动脚,爱摸他的手,得寸进尺。

    他说:嗯,风气不好,谈恋爱变成相容貌,看身段,赤裸裸的交易。

    没想到,严馨蕊听了也有同感,开始给他讲她曾经历的一段段相亲。谈话令他们心走得越来越近,发现了无数共同点。最后,她留下话:11月8号是他的生日,如果有时间,他们在大林湖见面吧。

    他说,好!离八号还有七天,他想还是一个遥远的日子。

    自以为这次约会只是笑话,第二天就忘记了。

    女同事找到他:“给你介绍一女孩,人漂亮,有个好工作。”

    女同事非要陆彤去,陆彤说不去。这辈子也不要再相亲,他想起了欧阳。他是一个紧张狂,见到女孩的妩媚眼神,嘴巴就控制不住的胡言乱语,否则就想靠女孩近点,紧张度就会降很多。这事陆彤也与严馨蕊聊过,她说:应该是一种习惯性精神紧张症,陆彤仿佛从哪里也看到过,自己这种紧张是异常的。

    凡遇到别人介绍相亲,就身不由已,也就闹得不欢而散,欧阳曾问他,是不是想歪事?不是,陆彤啥也没想,就是控制不住地如流水般冒汗,一分钟能湿透衬衫。

    去见见吧,朋友关系,实在是……女孩在电厂工作,24岁。

    陆彤灵机一动,怎么与严馨蕊如此相似,不会太巧吧。“她名字?”

    “严馨蕊。”

    当晚上线见到严馨蕊,她忧心忡忡地告诉陆彤,昨天妈妈的同事非让她相亲,说男的在一家事业单位,有身高,有文才华。说得天花乱坠。你说是见还是不见??

    “你不是说,不喜欢相亲吗?”

    尽管知道怎么回事,但毕竟说的是他,多少有点窘。

    “应付妈妈,她都跟我争眼了,又是摔东西,又是骂的。”

    ……

    明天就是见严馨蕊的日子,女同事告诉陆彤。六点下班后,大明湖边见,女孩不让介绍人去,只说,你去时带上一束玫瑰花。

    陆彤决定不穿西装,随便些。严馨蕊曾说过几次相亲,对方穿得浑身发亮,亮得她直呕吐。玫瑰花,陆彤知道,她喜欢黄玫瑰。喜欢吃麦牙糖。当陆彤把这一切都准备好,没忘记戴上一副墨镜。如果相亲不成,也不会让她记住他,至少11月8号,陆彤相信她生日那天机会更大。

    五点四十,打车到了大林湖,四周人不多,不由得稍放心,至少不会有人拿相同玫瑰花,发生撞车。六点五分,从街角走来一个漂亮惊人的靓女:粉青色休闲装,颀长秀发,姣好光润的脸。是严馨蕊?正疑惑,女孩向陆彤招手,“陆彤吧,我是严馨蕊,你好!”

    陆彤有点受宠若惊地差点把玫瑰掉地上,忙低下头,一只手准备与她那白皙无骨的手相握,眼睛已经直了,扑过去想抱的欲望。赶紧闭眼,把手再次伸出,轻轻一握,迅速脱离。

    “我是一个直爽的人,希望你不要绕弯子。”严馨蕊眼睛落在那束黄玫瑰上,“你挺用心啊!”

    陆彤忙递上去,她笑笑,黄玫瑰对她心情产生影响。

    “是的,我也不是一个与人胡说乱语的人。”

    坐下后,陆彤有点不服气,怎么就不能克服内心的紧张呢,一定不要让这女人小看了,否则将来怕是又少了一个QQ好友。

    陆彤充分调动想象力,大脑的所有细胞,观察严馨蕊脸上喜怒哀乐,不经意的动作,多少猜出点这个好友的脾气。

    一个时辰后,严馨蕊没有走,陆彤知道,或许方法有效。心底却不由为网上的他捏把汗,网络毕竟不如现实啊!怕是今天动作过力,别假戏真做了,这事说什么也不能让欧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