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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运不济

    跑灯花似脚底抹了油,跑的很快。但是方大义就像是长了对翅膀,速度更快。

    就在跑灯花一口气跑出十来丈远时,方大义奋起直追,几个起落,已紧随其后。

    跑灯花万万没想到方大义居然有如此身法,倒是吃了一惊。眼看方大义离他的距离已近在咫尺。跑花灯却是一点也不担心着急。

    跑灯花回头一看,忽然停住脚步,一指身后笑道:“朋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再追我啊,你的马可就被别人骑跑咯!”

    两匹马是方大义和他老爹要赶路用的,要是被人骑跑,那还了得?方大义一听,大惊失色,急道:“什么?”本能地往后回头一看,只看两个穿着一身黑的人,已经把他拴在茶铺前的马绳解开,正要上马。

    看到马就要被人骑走,方大义这一下完全慌了神。哪里还顾得着前面偷包袱的跑灯花,转身就施展身法,全力往回赶,要去抓偷马贼。

    跑灯花本还以为方大义会继续追他,正想着要如何周旋。看方大义不追他,连忙乘机溜走。

    方大义急急往回赶,可人怎么能快过马?他还没赶到茶铺,那两个偷马贼已经一左一右,有些挑衅的朝着他而来,然后又故意绕行而走,要专门气气他。

    方大义尽了全力,却也只能顿足捶胸,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两个贼人从他身旁穿过,绝尘而去。他心中恼火,恨自己太过大意。

    两匹马事关重大,他一心只想着要把马追回。一看前面茶铺别人的马,顿时有了主意。

    连忙赶回茶铺,在一匹马前,气喘吁吁的就对邻近的茶客有气无力的喊道:“买,买马,高价买马!”

    一个身形颀长,打扮讲究的中年人放下茶杯问道:“高价是多高?”

    方大义见有人回,从马旁快步来到中年人面前。也不及细数,从荷包掏出一把银子,整的碎的散在桌上,约莫有六七十两。喘着粗气说道:“这些,这些全给你,你的马我要了!”

    方大义在中都城的马市里,选了两匹不错的马,也就才二十两。还是中都城中,一匹马也就才合十两银子。想着六七十两,足足高出了六七倍。这一匹马,怎么都够了,这人一定不会拒绝。

    谁知道中年人看了一眼桌上的银子,淡淡说道:“你这有点少啊,再加点吧!”

    方大义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他也知道这人是趁火打劫,只能强忍怒气。急于要买马追人,于是把身上剩余十来两碎银,索性全部掏出,着急问道:“现在够了吧!”

    中年人看了一眼方大义全部家当,说道:“你这,你这还是有点少啊!”

    方大义已经有想打人的冲动,怒道:“你说什么?我这钱足够买十匹马了,现在只买你一匹你还嫌少?你想要干什么?乘火打劫吗?”

    中年人看方大义动怒,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哥,别动气啊。你说的那马是普通马。我的这马可不普通,日行三千,夜行八百,神骏的很呢!是千里良驹。”

    方大义鼻子轻蔑的哼了一声说道:“千里良驹,你这马也能算千里良驹?别废话了。钱呢,给你。马我骑走了!”

    中年人连忙上前拉住方大义。

    方大义怒道:“你想怎的?”

    中年人满脸堆笑一指前面的马说道::“小哥,这匹不是我的马。那匹才是,你看!”中年人说着随手一指。

    方大义向中年人指去的方向,只见草棚外,离他们约有七八丈距离,靠着茶铺南边的一棵枣树旁,拴着一匹马。

    那马通身乌黑,腿粗蹄大,的确和眼前的马相差甚远。眼前的一看就是,平淡无奇的马。而枣树下的那匹马,一看就是匹神骏不凡的好马。

    方大义看到黑马,想着有了这马,还怕追不上贼人,连忙就让中年人快把马卖他,但一想中年人出价太高,只得作罢。说道:“我就要这匹。”

    中年人笑道:“这匹,这匹我可做不了主。”

    “为什么?”

    “因为这匹马不是我的。是别人的!”

    “那人呢?”

    “出去找地方方便了吧。”

    “这……”方大义心一横说道:“那你等他回来,把这些钱给他,就说他的马我要了。”

    “你不要我那乌金宝马了?”

    “我是想要,可是我怕我买不起。”

    “小哥,我看你是个老好人,想来急着买马必有急事。这样吧,这马,我就贱卖给你吧。”

    方大义一听,十分高兴,连忙道谢。

    “先别急着谢,我呢,是个爱剑之人。我看你手上这把剑不错。你若是把这剑加上,我那马就是你的了。你看怎么样?”

    方大义一听,把剑一甩,人已飞奔而去。这次倒不是他太过着急去追贼,而是怕这中年人反悔。

    他三步并作两步,心中满是兴奋地来到枣树前。看着马儿矫健的身形,已可想象其四蹄交换如飞的样子。虽然费资巨大,心中却是欢喜不已。

    他不由得捋了一下马鬃。那马一声长嘶,响彻云霄,气劲十足。看的他迫不及待就要去解绳,骑马追贼。

    然而他的手刚伸去要解绳,一个茶杯便向他手臂打来。

    他察觉到动静,劈手打落茶杯,连忙向后看去,怒道:“是谁?”

    “是我!”一个离方大义不远,目光如电的彪形大汉瞪着方大义。

    这人一把络腮胡子,却不显岁数,保养得很好。一看就不是整日风吹日晒之人。穿着青衣长衫,手头放着一把鬼头刀和一壶茶。

    青衣茶客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主人家还坐在这里,你就敢来明目张胆的偷老子的马。你这小贼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快滚,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方大义听到此,心头一震。连忙看向刚刚那卖马的中年人。只看那中年人已不在茶铺中,而是骑上自己的马,策马而去。

    他只觉心如刀绞,有些哭笑不得,心中不停咒骂着自己笨。要真是那人的马,怎么会栓到离那人如此远的距离。

    父亲让他在这里等一个时辰。现在倒好,两杯茶的功夫不到,屁股都还没坐热,人已经被骗的是一无所有。这可如何是好?

    他也是急了眼,顾不得许多。即算是硬来,也要先把他和老爹的马追回再说。

    青衣茶客见方大义没有离开马的意思,再次喊道:“小贼,还不快给老子滚!”

    方大义根本不去理会,继续解绳,一边解,一边说道:“借马一用,用完必当送回重谢。决不食言。”

    青衣茶客哪里信方大义的鬼话,见方大义执迷不悟,一步向前,跨出茶铺,赶上前来,就来打方大义。

    也是方大义解绳确实生疏,青衣茶客人都来了,他绳子才解开一半。

    总不能被动挨打。无奈,他只得和青衣茶客动起手来。

    毕竟理屈,也不好下重手。加之来回折腾,体力耗损过大,一时间拳来脚去,他反倒落了下风。

    茶铺外打的是热闹非常,茶铺里却是无动于衷,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就像是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十余招过后,眼看时间越耽搁越久,这样持续下去不是事。方大义心中着急,打算拿出真本事来,速战速决。

    虽说是要拿出真本事,但他并不想伤人结仇。在虚晃一下之后,他闪过青衣茶客。掌中聚气,忽然对着身后一棵手脖粗细的树,就是一掌。

    他本以为这一掌能打折枣树吓唬人,可是这一掌上去,枣树就像被微风吹过,只是枝叶略微晃了两晃。

    这一下弄得他十分尴尬,转身看青衣茶客又要上来缠斗,他喝道:“停一下。”

    青衣茶客果真也就停了下来,笑道:“怎么?知道打不过了想求饶?求饶可以,只要你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道个歉。道歉的态度要是可以的话,老子就放你走。”

    方大义呸了一声说道:“我才不是要跟你讲和的,我是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什么?”

    “别动!让你看看我的实力。”方大义说罢,腿上运气,想着腿比手粗,腿劲够大,对着枣树奋起又是一脚。

    这枣树算不得粗,也算不得细。不过却也不是人人可以随便踢断的。要不是有一定年月功夫的积累,根本无法做到。

    茶铺中有茶客听到方大义的话好奇来看,以为方大义这一脚是要显威力,树威风,让人知难而退。谁知道方大义这一脚,只是两人枯燥打斗中的余兴节目。

    那枣树哗啦啦掉下几片枯枝烂叶下来,然后就听青衣茶客开始嘲讽讥笑。看到的茶客也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弄得方大义顿时颜面扫地,整个人就像是蒸熟的螃蟹。他心中暗自奇怪,平日里这样的粗细的树,他也没有少打。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他只道是因为太累,发挥完全失常。其实不然。之所以会有失平日水准,皆是因为他自学的缘故。

    外功可以靠自学钻研,内功却需要有人引导点拨。因为功法不对,运气不畅,所以他对战不能持久。

    眼看树都打不断。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丹田之气,又开始不住外流。

    另一边,青衣茶客笑声停止,大喝一声,上前要分个胜负。

    他心中泛起嘀咕,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

    茶铺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你们两个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