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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我带你走

    “如果你这是在做梦,那经常不知道有多少女儿家要梦碎惊醒了。”孔最拍拍吃惊不小的魏朱,“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孔最道,“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让你拜托这件婚事。”

    孔最双拳紧握,“趁着皇上还没有颁下圣旨,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孔最一字一句的看着魏朱,“你愿意跟我走吗?”

    差一点魏朱就以为自己跟罗密欧朱丽叶串台了。

    “噢,罗密欧,你是我的罗密欧~”

    “噢,朱丽叶,你是我的朱丽叶~”

    怪不得太子耀说自己离不开京城,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很担心我吗?”

    魏朱揉了揉孔最的头发,“宽心啦,不过就是太子妃而已,多大点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是慢悠悠的!”孔最看上去十分暴躁,“那可是圣旨,一旦皇上下旨,你就算想悔婚也不成了!”

    “魏朱你不懂,你不能成为太子妃,你不知道现在的朝堂上有多混乱,你根本……”

    “不论朝堂如何混乱,这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你别忘了我只是一个庶女罢了,只要安安分分的窝在我的院子里,等着出嫁就成。”

    “即使是出嫁也没关系的吗!”那是魏朱从没有见过的孔最,暴躁,易怒,慌张,惊恐。

    像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又像是一点风吹就会惊跑的鸟雀。

    孔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来回踱步的他,魔怔一样突然停下,“不能让圣旨下来,如果圣旨下来那就真的没机会了。”

    孔最伸手去夺缰绳,谁知道却被魏朱先他一步,骑在马上。

    “魏朱别闹,我现在有事要先离开一下。”

    “你打算去找孔太傅,由他出面去劝阻皇上下旨。”

    孔最征愣的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如果我是孔太傅,我估计会把你腿脚打断关在屋里,直到太子成亲完毕才会放你出来。”魏朱缓缓道,“他是太傅,是太子老师,即使是你父亲,他也要站在太子的立场去顾虑。孔最你别忘了,这次负责为太子选妃的就是你父亲。”

    所以,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去求情,只有孔府之人不行。

    “那我去见皇上,我小时候见过他几次,他人很好的……”

    对面的魏朱轻轻摇了摇头。

    太子没有妃子是朝廷所有人的烦恼,现在太子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要成亲。

    保太子一党怎么可能会任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溜掉。

    孔最深深地低垂着头,散落下来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脸。

    “那怎么办。”

    孔最声音空旷的吓人,“如果魏朱你成了太子妃,那我又该怎么办哪?”

    “呵~”

    孔最听到魏朱轻的刺耳的笑声,“你个傻子,圣旨只是赐婚,又不是立马嫁过去你急什么。”

    魏朱的开解,没让孔最好上半分。

    “一旦降下圣旨,你就要入宫去学习相应礼仪,规矩,知道大婚开始。”

    这下魏朱是真的惊了,“竟然这么惨!”

    孔最魂不守舍的抬头,“魏朱,圣旨一旦下来,我就要见不到你了。”

    “魏朱,我带着你逃吧……”

    或许是天气寒冷,魏朱蹲在马上太久,吸多了凉风,她突然觉得心脏那里闷闷的难受起来。

    就像是细小的尖刺,穿过她的层层堡垒,然后对着她重重一击。

    见魏朱突然捂着心口皱眉,孔最有些心慌,“你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孔最道,“这附近有医馆,我先带你过去……”

    魏朱按住了那只慌乱的手。

    “孔最,你相信我吗。”

    孔最眉眼稍霁,“自然。”

    “那我告诉你,这件事我有办法解决。”

    办法,有什么办法?

    如果连孔太傅都不行,那旁人……

    魏朱突然指着头顶的天空道,“你看,天上下雪了。”

    站在踏雪身边的孔最依言抬头去看,却被人蒙了眼睛。

    “怎么回事?你做什么捂我的眼睛。”

    “当然是因为你不乖。”

    眼睛被人蒙蔽,五官就变得格外灵敏,孔最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魏朱说这话时距离他的耳朵有多近。

    “别闹了,这里是街上,若是让人看到我跟你……我是没事,可你现在却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那不正好。”魏朱笑的十分荡漾,“我魏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本该逍遥自在一生,没成想却被卷进这乱七八糟的太子妃里。”甚至还成了太子妃。

    “不过这不重要。”魏朱笑道,“他们既然不把我愿不愿意当太子妃这事放在眼里?那我也不用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看着吧,只是第一回合而已,谁输谁赢还说不上来哪。”

    末了,孔最觉得有冰凉的东西落在自己脸颊,冰凉而稍纵即逝。

    “下雪了。”

    脸上盖住视线的手离开了,孔最抬头看着雪花,那冰冷的飞雪落在他的脸上,他伸手去按,却只碰到一抹冰凉。

    他刚刚终于对魏朱说出了那句,自己一直想说的话,可是对方没有回答他。

    如果自己是魏朱的话,估计也不会回答自己的吧。

    孔最你有什么呢?

    你的一切都是孔府给的,没了空腹,你或许只能像街边的乞丐一样四处流浪,无家无舍,这样的罪与苦你一个人承受就好了,又何必还要带上这个对于你来说最珍贵的人。

    难道你所谓的为她好,带她走,为的就是和他过那种日子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为何不安静的当他的太子妃,安静的当他的魏府小姐,至少比跟着你好。

    垂落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地攥起,孔最保持着那个姿势良久,他站在那里,即像在看盛世之景,又像在寻找什么答案。

    街上行人来回匆匆,唯有他不动如山间孤柏。

    在某一瞬间,魏朱觉得眼前的孔最好像变化了很多那种感觉就好像两岁孩子吃了猪快长,然后一下子变成了初中生。

    魏朱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蛰伏的竹笋在雪地里破土而出,拔节而起的声响。

    以前总听别人说,顿悟,难道孔最也在这雪里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