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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东京

    脚步声如奔踏的马蹄一般叩在耳畔。

    回响在车厢之内。

    如同沉重的闷雷。

    所有人的心思都凝重起来。

    来势汹汹。

    他们生怕会连累到自己。

    可却没有一个人敢随意动弹,生怕引来不悦,导致受难的人是自己。

    “你快走吧!要来不及了!”上野花的神色愈发凝重。

    鼬无言。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车厢尽头。

    一道人影开始出现。

    紧接着第二道。

    到最后密密麻麻。

    约莫有十余二十人。

    将整个车厢都塞满。

    看来对方所有的人应该是都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其中还有一半的人是持有火器的。

    眼神凌厉气势汹汹而来。

    上野花的目光而去。

    触及汹涌而来的身影后,立刻是眼如死灰。

    其中持着的火器,更是让她生不出半点逃跑的想法。

    包括之前救她的孩子,眼在看来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抱歉,是我牵连了你。”上野花低声说道。

    她的声音透着自责。

    鼬依旧无言。

    只是静静的看着。

    涌来的人流目光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他们叫嚣着。

    加快脚上的步伐,快速奔跑而来。

    鼬站起身来。

    目光平视前方。

    “小屁孩!你想死是吧!”

    “不要命的家伙!成全你!”

    “别伤到那个女的!”

    ......

    众人并没有使用火器。

    毕竟对方和目标是站在一起的。

    上头下达给他们的指令是活捉,不能有半分损伤。

    一旦误伤的话。

    上头的怒火可不是他们这些跑腿小卒能够承受的。

    鼬可以使用火遁将他们轻松灭杀。

    不过带来的影响实在太过糟糕。

    他看着汹涌而来的众人。

    开启了写轮眼。

    墨色的勾玉从血潮直冲翻涌而出,凌厉的目光如剑一般刺去。

    触目的一瞬间。

    一众人皆是人仰马翻。

    摧枯拉朽的瞬间全部瘫倒下去。

    眼前一片混沌。

    围观的乘客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个目瞪口呆。

    再看鼬时。

    他的写轮眼已经隐藏起来,全程似乎什么也没做一般。

    “这是发生什么了?他们怎么突然一下就全部昏倒了?”上野花脸色茫然。

    鼬并没有向她说明。

    只是让她赶快起来,并表明如果她之前的言语有半分欺骗的话,他保证一定会让她后悔今天所说的一切的。

    乘客们面面厮觑。

    到最后呆若木鸡。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这个小屁孩做的?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一个小屁孩能打倒之前那个男人已经足够恐怖了,现而今所做的一切更是匪夷所思。

    绝对不是一个小屁孩能够做到的。

    鼬自然不会去解释什么。

    走回自己的位置。

    便闭阖上眼睛。

    继续休息去了。

    女人拖着身子紧随其后。

    她盯着鼬那稚嫩的脸孔。

    出神良久。

    火车在轰隆隆的声响中再次发动起来。

    气浪腾起。

    车头如利剑一般劈开雨幕。

    窗外。

    天色阴沉。

    雨依旧在下。

    ......

    东京。

    千代田区。

    阴雨连绵。

    昏沉的办公室内。

    进步党二把手铃木雄正眺望着漆黑的天际。

    很快有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进。”

    门开之后。

    有人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立定的一刻。

    低着脑袋。

    模样战战兢兢。

    铃木雄上下看了眼他。

    湿漉漉的。

    发丝之上还有雨水滑落。

    显然赶来的时候很慌张。

    “出什么事情了,这么慌张?”铃木雄挑了挑眉。

    “铃...铃木先生...”来者的声音有些不安。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铃木雄眉头微微皱起。

    “说。”

    他声音沉重。

    “抓捕上野花的行动失败了。”来者战战兢兢。

    “失败了?怎么可能失败了?我派出去的人手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无论是体术格斗还是搜查情报都是一把一的好手!怎么可能失败?!”铃木雄的声音带着愤怒。

    “我也不知道,可事实确实如此。”

    “据相关人言述。”

    “咱们的人就是突然一瞬间就全部昏倒了,什么也没发生,就像发条走完的木偶一般。”来者说道。

    “开什么玩笑?!”铃木雄仍是难以置信。

    抓捕上野花的行动破产虽说没什么。

    可他们编排如此之久的事情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瓦解了。

    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

    “有专门的人保护她吗?”

    “我也不太清楚。”

    “但她身边确实是有个小屁孩十分古怪,竟然可以拧断咱们的人的胳膊,简直匪夷所思。”来者说道。

    他在听闻这个消息时,同样是匪夷所思。

    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小屁孩?查清楚身份了吗?”铃木雄质问道。

    “还在查。”

    “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嗯,你先下去吧。”铃木雄摆了摆手。

    事已至此。

    再怎么愤怒也是无可奈何。

    他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那就放任她安然回到东京吗?”来者询问道。

    “还能怎么办?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都失败了,难道要我亲自动手?”铃木雄呵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在下怎敢对您如此不敬,我的意思是不是等他们到了东京再动手,将他们一起给抓了。”

    “在东京动手太过明目张胆,咱们虽说是敌对势力,可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明,既然让她挺过了这一关,那就让她继续蹦哒两天,只要接下来的首相换届,咱么能够成功,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给为民党来一个大清算。”铃木雄神色凶狠。

    “我知道了,那我退下了。”来者说罢就欲离去。

    “等会。”铃木雄喊了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请说。”

    “找几个人监视他们,尤其是你口中的那个小屁孩,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铃木雄吩咐道。

    “好。”来者点头离去。

    带上房门。

    在渐远的脚步声中而去。

    铃木雄负手而立。

    皱着斑驳的瞳孔。

    望向窗外连绵的细雨。

    ......

    东京火车站。

    走出站台的一刻。

    斜风细雨带着冰冷的触感拍打在鼬稚嫩的脸孔之上。

    立身阴沉天空之下。

    他凝望着这座繁华却又森冷的钢铁城市。

    屹立远方的钢铁建筑如同巍峨巨人一般沉眠阴云之中。

    交织的乌云如同重重的铁牢一般将东京这座城市死死禁锢着。

    “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上野花拖着行李姗姗来迟。

    她看向鼬。

    后者坚硬的脸孔透过飘摇的风雨而来。

    不知为何。

    她竟是觉得这个孩子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好像他根本就不是这个年纪一般。

    鼬自然没有以自己本来的面貌示人。

    这一次他变幻的模样是同门师兄富冈义勇。

    冰冷如山的气质倒是与他原本的模样十分相似。

    “撑起为影就行。”鼬亦是没有将自己的真名告诉眼前这个女孩。

    而是将自己成为柱的名号告知。

    “影吗?”上野花自然知道影不是身前这个少年的称谓,不过她也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既然对方不想将自己的真实名字告诉她,那么她再怎么追问也只是无济于事。

    更有可能适得其反,造成对方对自己的厌烦。

    “影,你来东京的目的是什么?”上野花又问道。

    鼬看了她一眼。

    “找上野羌寻。”

    上野花一愣。

    第一想法就是极其糟糕的念头。

    对方是来刺杀自己的父亲的。

    不过也不怪她会这么想。

    政界的事情貌似光鲜亮丽,可背后却是肮脏不堪,种种狠辣阴险的手段简直层出不穷。

    从前是靠言语舆论毁掉一个人,到了现在就是直接搞谋杀之类的手段了。

    当然。

    是那种神不知鬼不觉的。

    近来进步党为了上位也不知道是从哪来使出些诡异手段。

    以至于父亲连夜将自己送回东京。

    并三番嘱咐自己不要贸然回去。

    眼下她会回来。

    自然是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

    不然她也不会回来给父亲添麻烦。

    “您找我父亲做什么?”上野花问道。

    “有人拜托我保护好你父亲。”

    “在接下来东京银座道宣讲上。”鼬又说。

    上野花半信半疑。

    哪怕眼前的少年已经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可是她也依旧不敢轻信。

    毕竟人心隔肚皮。

    谁也不知道对方再想什么。

    上一秒还慈悲心肠下一秒就大开杀戒的事情她早就屡见不鲜了。

    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每一个人都是极其擅长伪装的。

    人前人后。

    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你只需要带我去你父亲那就行了,到时,他自然会明白。”鼬自然是看出了上野花的顾虑。

    上野花点了点头。

    撑开一把油纸伞,迈步走进了飘摇的雨中。

    鼬如影随形。

    雨落的声响噼里啪啦的叩在耳畔。

    伞下的世界是成片的珠帘。

    远处的东京被切割的支离破碎。

    淡淡的云雾朦胧。

    更是增添几分神秘感。

    鼬缓缓呼吸着。

    漆黑的瞳子深邃莫测。

    ......

    东京。

    银座。

    拔地而起的巍峨高楼内。

    一身灰色衣袍,神色沉凝的中年男人正立于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俯瞰着雨中的城市。

    沙沙沙的声响在耳边响个不停。

    不多时。

    一道挺拔的身影是拐角而来。

    他在男人的身后笔直的站立,微微欠身。

    “上野先生,您的长女上野花求见,另外还有一名少年,他自称是产屋敷耀哉派来的,要不要让他们上来?”

    “上野花?产屋敷耀哉?”男人的思绪有些混乱。

    上野花是他的女儿。

    不久之前东京事变,政党争锋愈演愈烈,他早就秘密将她给转移出去了啊,可眼下这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男人搞不清个所以然。

    自己这女儿也不是什么榆木,政要家庭出生的她自然从小就耳濡目染,思绪较于平常人也有着极大的不同。

    如今贸然返回东京,背后必然有着隐情。

    至于产屋敷耀哉则是一个秘密组织的头领,他上野羌寻能有今天全靠他的栽培。

    而就在不久前他曾写信给产屋敷耀哉,由于临近首相换届,事情层出不穷,为保证安全他特地委托产屋敷耀哉派遣心腹保护自己。

    他知道这位掌握着雄厚财力的男人,身后同样有着许多能人异士。

    “让他们进来吧。”上野羌寻说道。

    身后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应声而退

    上野羌寻面对着垂落的窗玻璃,眼中映着昏沉的世界,细雨自天空而下,淅淅淋淋。

    与此同时。

    大楼底部。

    鼬与上野花正伫立在层层把守的大门前。

    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如雕像般凝固在大门前。

    凌厉的目光警觉的扫过四下。

    二人没有言语。

    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身后有些湿冷的风呜咽而来。

    裹着飘摇的细雨。

    很快。

    门被打开了。

    一个西装革领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招了招手。

    “进来吧。”

    鼬和上野花应声而入。

    穿越重重防守。

    他们最终来到了上野羌寻所在的楼层。

    领着他们过来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叩响大门。

    “人已经带到了。”

    他说。

    “进来吧。”上野羌寻说道。

    男人推开门。

    鼬与上野花迈步而进。

    映眼而来的大厅十分宽敞,装饰简约,巨大的落地窗上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正负手而立。

    “父亲。”上野花快步而去。

    上野羌寻转过身来,看着她,眼中笼着淡淡的迷雾。

    “怎么回事,花,不是让你不要再回东京了吗?眼下临近首相换届,风云四起,你在这个时间段回来可谓是危险重重!”上野羌寻的声音有些严肃。

    上野花低着脑袋。

    无可奈何地说道。

    “我也不想这样的,父亲,您安排我藏身的那个地方也不安全,政府的人四处搜寻我,加之最近失踪案发生的实在是太过频繁,我也是无可奈何,才想着返回东京,至少在东京的话,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而且还有着父亲您的庇护。”

    “进步党的手都伸的这么远了?”上野羌寻皱着眉头。

    半晌。

    也是长叹口气。

    进步党毕竟是现而今执政的党派,做出这些事情,他们也无可奈何。

    眼下这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这段时间你就先待在我这里,哪都不要去,等首相换届之后,再做其他打算。”上野羌寻说道。

    上野花点了点头。

    “是,父亲。”

    “这位就是产屋敷耀哉所安排过来的贵客吗?”上野羌寻看向立在一旁冷着张脸的鼬。

    后者此刻是以富冈义勇的样貌示人。

    他点了点头。

    并没有过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