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奇人故事
说起这个车大个子，身高一米八五以上，天生力气大，说他天生神力也不为过。按理说这样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混个温饱，可惜的是车大个子性格憨厚，甚至可以说是呆，力气大是不错，只是叫他做事还得有人在边上盯着，至于种地那是一窍不通，如果你安排他干活，他绝不偷懒还容易超额完成。
事情坏就坏在这超额完成上面了。有一次，他们大队管事的，叫他把墙头倒塌部分的砖头瓦片，用小推车推到二十来米外码好，车大个子一个劲的点头答应，大队人布置好了任务又去做别的事情。只是等到晚上来检查工作的时候，这位管事的真是哭笑不得，原因是车大个子超额完成了任务。
他不但把倒塌部分是砖头瓦片推到边上码好，还把十多米没倒的墙头都拆了，砖头瓦片也同样码在了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以前的墙头可没有什么水泥，砂浆做粘合剂，用的只是烂泥，这让大个子一天功夫拆完了。连午饭都没吃。
说到吃饭，大个子更是异于常人，他一顿能吃下别人三天的饭，也能三天只吃一顿。大个子父母在的时候，还能照应着，由于生活太苦，他的父母早早去世了，然后大个子到处流浪，遇到有人叫干活就有饭吃，没人请就饿着，饱一顿饥一顿的，时间长了附近人都知道请他做事容易，吃饭就太难了。
有一家七八口人事后留他吃饭，吃饭的时候只要锅里还有，就没见他停止过装饭，别人一碗还没吃完，他已经起身去装第三碗了，也不知道客气客气，实在的雇主一家人怕饭不够吃的，都放慢速度打算让他先吃饱，直到最后，大个子拿着碗到厨房看到锅里饭没有了才停止，弄的雇主一家人只吃了一碗，而他还没吃饱的样子。
这种事发生多了，请他做事的人家越来越少，最后在家边附近已经没人敢再请他干活，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流浪到了盐场。大个子劲大，做事勤快，只是饭量大的名声传了出去，被管木工的后勤人听到，找到大个子，谈工钱的时候大个子一个劲的说不要工钱，给饭吃就行，管事的认为大食堂还怕多个饭量大的人吃饭吗！就把他带了回来。
大个子干活自然是没话说，后勤闲人也有，注意点不让他再毁灭性干活就行了，而且开始的时候大个子吃饭也并不是太多，别人吃三碗他吃这么五六碗。管后勤的人觉得传言不可信，直到后来有人看到大个子在刷锅水里捞干货吃的时候，大家才知道他一直都没吃饱过。原来大个子虽然呆，但是这么久的遭遇也让他知道隐藏饭量超大这事，怕再被赶走没了饭吃。
这天以后，管后勤的人说你放开吃吧，吃不饱做事没劲，大个子一是担心没劲干活被赶走，二也是确实饿的难受，也就放开了吃，能够吃饱饭以后，大个子身体明显又强壮了不少，可惜的是好景不长，后勤的经费是有限度的，时间一长食堂也受不了，而且也不是天天都有重活需要他做，大个子除去做笨重的活，啥都不会，专门有人教他一阵子还是不见成效。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把他辞退。
辞退以后也就没有了他的消息，慢慢的淡出了大家的视线。直到最近有一个盗盐团伙解散传出了消息，才知道大个子的情况。
被辞退的大个子，又恢复了流浪生涯，无意中被盗盐的人发现，看到他力气很大，让他用六轱辘【六轱辘车：淮海战役老百姓支前用的那种手推车】车装盐推着试试，别人一麻袋盐推着小跑一段距离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却跟玩似的，【一麻袋盐不装满超过一百八十斤】。于是大个子就留在了贼窝里。
偷盐的时候，不是在天气恶劣的时候就是在夜晚，走的还不是大路，遇到护盐队那就更不用说，为了甩掉护盐队追赶，都是走沿滩边往西跑，西边大部分地方都是长着芦苇的滩地，盗盐贼们为了逃命，一麻袋盐能留下几十斤就算是不错的，大多数人都是扔了盐才能跑掉，只有大个子一袋盐完整的运了出来。
大家问他是怎么跑出来的，要知道，盐偷到以后，要跑出二三十里才能逃出盐场范围，而且一路上大多是芦苇地，泥地，还有各种小水沟，空手跑出来都不容易。逃出范围人家也就不追了，逮贼也是有风险的，何况十个八个人偷的那些盐，对于盐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因为责任在身不得已才追偷盐贼，偷盐要的就是力气。
经过这件事以后，小偷们意识到了大个子的重要性，许诺他只要带回来的盐多，就让他多吃，吃饱。这让大个子以后更加卖力。后来发展到一次推回来两麻袋盐，更让大伙吃惊的是，有一次偷盐被追的时候，四五个人逃跑走了同一条路，还下着小雨，逃入芦苇地的时，后边追来的十几个人没有放弃，也追了进来，因为逃和追的人都知道，前方差不多算是绝地，几十米距离有一道两三米的小水沟横在面前，这时候不要说带着盐，别人连手推车都扔了，只有大个子一人车子没扔，车上还放着两麻袋盐，连车带盐至少四百斤以上。
一起逃跑的人叫着‘大个子，快点扔了跑’。而大个子却不管不顾，眼看着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前边又是一道水沟，只见他握住小车双把，一下子把车子端起来，大步跑过水沟，让同伙和追的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就这样，大个子跑十几米就这么端着车子过一条小沟。
接连过了三四条小沟以后，后边追的人大喊：“前面的大个子，你不要跑了，这车盐我们送给你。”既然不追了，几个人跑了一会停下来休息。
同去的人向大家讲了这次的遭遇，重点讲了大个子神人般的表现，大家一致表示，大个子以后就是我们的老大，以后的车大个子就变成了车老大。
接下来的日子，车老大的人生进入了顶峰，每次只要出去偷盐，不挑阴天雨天，也不走芦苇地了，并且每次出动人数大减，正常三四人，有时候两三人，车子也只有两辆，还有人空着手，因为车老大里面有个聪明人‘既然每次偷盐都不能全部带回来，何必再大家一起去，人多了被抓的风险高，车辆损失严重，收益不成正比啊！’
这个聪明人出了个主意，去三四人帮着往麻袋里装盐，装好两袋盐以后，别人推着空车就跑，只留车老大一人一车，反正不管好路还是芦苇地，护盐队都追不上车老大，多带的那辆空车，是防止车老大的盐车出现故障换车的。这样次次都能保证有收入，没去的人留下来专门负责销赃，盐卖完了再去偷，形成了稳定的一条龙产业链。车老大也没辜负大家的期望，虽然多次遇险却都能化险为夷。
胡大爹讲到这里，于师傅不解的问道：“既然是这样了，这个车老大怎么死了呢？是不是被政府抓了？”
胡方树也有这样的疑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提问的资格。
听到于师傅的问话，胡小爹说话了：“政府哪里有那闲精神管这点小事啊！一共十来个人，偷的那点盐对于盐场来说，相当于你家收黄豆的时候被人捡了一个黄豆粒，你能追着人家要回那颗黄豆粒吗！偷盐的时候是贼，不偷的时候就是附近的老百姓，不说抓不到，抓到又能怎么样，有的人跟护盐队人还认识。”
“就是的啊，不但认识，还有个别的是亲戚，呵呵，逮到关两天受点罪就放了，何况很少有抓到的。”胡大爹好像也知道一点内幕。
“要说车老大追不到就算了，其他人也逮不到吗？”于师傅有些想不通，继续追问。
胡大爹：“问题是逃的人拼命跑，逮的人不想拼命追啊！”
“哦。”于师傅和胡方树都明白了。
“那车老大最后是怎么死的啊？”胡小爹也很想知道。
胡大爹：“那是一次偷盐以后，被追到了芦苇地，车老大又端起盐车跑了，谁知道等回到一个单身汉住处，也就是贼窝，吐血了。等单身汉去喊同伙来的时候，车老大已经昏过去，就这么一会昏迷，一会吐血，没几天就死了”。
于师傅：“看来是常年吃不饱，又经常用过头力，留下了暗伤。”
胡大爹：“多数人都是这样说的，我想应该也是这样的，车老大要是出生在现在的好年代，说不定是个有出息人，更不会就这样没了。”
三个大人又为车老大惋惜了一番。
聊天的时间过的很快，不经意间，食堂有人喊胡大爹说他定的饭菜已经好了。四人一起去食堂吃饭，饭菜当然是不错的，但是现在的胡方树吃过了中秋节的饭以后，也算是见过了世面，这顿饭虽然很好，却还是比中秋节的午饭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事情坏就坏在这超额完成上面了。有一次，他们大队管事的，叫他把墙头倒塌部分的砖头瓦片，用小推车推到二十来米外码好，车大个子一个劲的点头答应，大队人布置好了任务又去做别的事情。只是等到晚上来检查工作的时候，这位管事的真是哭笑不得，原因是车大个子超额完成了任务。
他不但把倒塌部分是砖头瓦片推到边上码好，还把十多米没倒的墙头都拆了，砖头瓦片也同样码在了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以前的墙头可没有什么水泥，砂浆做粘合剂，用的只是烂泥，这让大个子一天功夫拆完了。连午饭都没吃。
说到吃饭，大个子更是异于常人，他一顿能吃下别人三天的饭，也能三天只吃一顿。大个子父母在的时候，还能照应着，由于生活太苦，他的父母早早去世了，然后大个子到处流浪，遇到有人叫干活就有饭吃，没人请就饿着，饱一顿饥一顿的，时间长了附近人都知道请他做事容易，吃饭就太难了。
有一家七八口人事后留他吃饭，吃饭的时候只要锅里还有，就没见他停止过装饭，别人一碗还没吃完，他已经起身去装第三碗了，也不知道客气客气，实在的雇主一家人怕饭不够吃的，都放慢速度打算让他先吃饱，直到最后，大个子拿着碗到厨房看到锅里饭没有了才停止，弄的雇主一家人只吃了一碗，而他还没吃饱的样子。
这种事发生多了，请他做事的人家越来越少，最后在家边附近已经没人敢再请他干活，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流浪到了盐场。大个子劲大，做事勤快，只是饭量大的名声传了出去，被管木工的后勤人听到，找到大个子，谈工钱的时候大个子一个劲的说不要工钱，给饭吃就行，管事的认为大食堂还怕多个饭量大的人吃饭吗！就把他带了回来。
大个子干活自然是没话说，后勤闲人也有，注意点不让他再毁灭性干活就行了，而且开始的时候大个子吃饭也并不是太多，别人吃三碗他吃这么五六碗。管后勤的人觉得传言不可信，直到后来有人看到大个子在刷锅水里捞干货吃的时候，大家才知道他一直都没吃饱过。原来大个子虽然呆，但是这么久的遭遇也让他知道隐藏饭量超大这事，怕再被赶走没了饭吃。
这天以后，管后勤的人说你放开吃吧，吃不饱做事没劲，大个子一是担心没劲干活被赶走，二也是确实饿的难受，也就放开了吃，能够吃饱饭以后，大个子身体明显又强壮了不少，可惜的是好景不长，后勤的经费是有限度的，时间一长食堂也受不了，而且也不是天天都有重活需要他做，大个子除去做笨重的活，啥都不会，专门有人教他一阵子还是不见成效。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把他辞退。
辞退以后也就没有了他的消息，慢慢的淡出了大家的视线。直到最近有一个盗盐团伙解散传出了消息，才知道大个子的情况。
被辞退的大个子，又恢复了流浪生涯，无意中被盗盐的人发现，看到他力气很大，让他用六轱辘【六轱辘车：淮海战役老百姓支前用的那种手推车】车装盐推着试试，别人一麻袋盐推着小跑一段距离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却跟玩似的，【一麻袋盐不装满超过一百八十斤】。于是大个子就留在了贼窝里。
偷盐的时候，不是在天气恶劣的时候就是在夜晚，走的还不是大路，遇到护盐队那就更不用说，为了甩掉护盐队追赶，都是走沿滩边往西跑，西边大部分地方都是长着芦苇的滩地，盗盐贼们为了逃命，一麻袋盐能留下几十斤就算是不错的，大多数人都是扔了盐才能跑掉，只有大个子一袋盐完整的运了出来。
大家问他是怎么跑出来的，要知道，盐偷到以后，要跑出二三十里才能逃出盐场范围，而且一路上大多是芦苇地，泥地，还有各种小水沟，空手跑出来都不容易。逃出范围人家也就不追了，逮贼也是有风险的，何况十个八个人偷的那些盐，对于盐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因为责任在身不得已才追偷盐贼，偷盐要的就是力气。
经过这件事以后，小偷们意识到了大个子的重要性，许诺他只要带回来的盐多，就让他多吃，吃饱。这让大个子以后更加卖力。后来发展到一次推回来两麻袋盐，更让大伙吃惊的是，有一次偷盐被追的时候，四五个人逃跑走了同一条路，还下着小雨，逃入芦苇地的时，后边追来的十几个人没有放弃，也追了进来，因为逃和追的人都知道，前方差不多算是绝地，几十米距离有一道两三米的小水沟横在面前，这时候不要说带着盐，别人连手推车都扔了，只有大个子一人车子没扔，车上还放着两麻袋盐，连车带盐至少四百斤以上。
一起逃跑的人叫着‘大个子，快点扔了跑’。而大个子却不管不顾，眼看着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前边又是一道水沟，只见他握住小车双把，一下子把车子端起来，大步跑过水沟，让同伙和追的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就这样，大个子跑十几米就这么端着车子过一条小沟。
接连过了三四条小沟以后，后边追的人大喊：“前面的大个子，你不要跑了，这车盐我们送给你。”既然不追了，几个人跑了一会停下来休息。
同去的人向大家讲了这次的遭遇，重点讲了大个子神人般的表现，大家一致表示，大个子以后就是我们的老大，以后的车大个子就变成了车老大。
接下来的日子，车老大的人生进入了顶峰，每次只要出去偷盐，不挑阴天雨天，也不走芦苇地了，并且每次出动人数大减，正常三四人，有时候两三人，车子也只有两辆，还有人空着手，因为车老大里面有个聪明人‘既然每次偷盐都不能全部带回来，何必再大家一起去，人多了被抓的风险高，车辆损失严重，收益不成正比啊！’
这个聪明人出了个主意，去三四人帮着往麻袋里装盐，装好两袋盐以后，别人推着空车就跑，只留车老大一人一车，反正不管好路还是芦苇地，护盐队都追不上车老大，多带的那辆空车，是防止车老大的盐车出现故障换车的。这样次次都能保证有收入，没去的人留下来专门负责销赃，盐卖完了再去偷，形成了稳定的一条龙产业链。车老大也没辜负大家的期望，虽然多次遇险却都能化险为夷。
胡大爹讲到这里，于师傅不解的问道：“既然是这样了，这个车老大怎么死了呢？是不是被政府抓了？”
胡方树也有这样的疑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提问的资格。
听到于师傅的问话，胡小爹说话了：“政府哪里有那闲精神管这点小事啊！一共十来个人，偷的那点盐对于盐场来说，相当于你家收黄豆的时候被人捡了一个黄豆粒，你能追着人家要回那颗黄豆粒吗！偷盐的时候是贼，不偷的时候就是附近的老百姓，不说抓不到，抓到又能怎么样，有的人跟护盐队人还认识。”
“就是的啊，不但认识，还有个别的是亲戚，呵呵，逮到关两天受点罪就放了，何况很少有抓到的。”胡大爹好像也知道一点内幕。
“要说车老大追不到就算了，其他人也逮不到吗？”于师傅有些想不通，继续追问。
胡大爹：“问题是逃的人拼命跑，逮的人不想拼命追啊！”
“哦。”于师傅和胡方树都明白了。
“那车老大最后是怎么死的啊？”胡小爹也很想知道。
胡大爹：“那是一次偷盐以后，被追到了芦苇地，车老大又端起盐车跑了，谁知道等回到一个单身汉住处，也就是贼窝，吐血了。等单身汉去喊同伙来的时候，车老大已经昏过去，就这么一会昏迷，一会吐血，没几天就死了”。
于师傅：“看来是常年吃不饱，又经常用过头力，留下了暗伤。”
胡大爹：“多数人都是这样说的，我想应该也是这样的，车老大要是出生在现在的好年代，说不定是个有出息人，更不会就这样没了。”
三个大人又为车老大惋惜了一番。
聊天的时间过的很快，不经意间，食堂有人喊胡大爹说他定的饭菜已经好了。四人一起去食堂吃饭，饭菜当然是不错的，但是现在的胡方树吃过了中秋节的饭以后，也算是见过了世面，这顿饭虽然很好，却还是比中秋节的午饭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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