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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南梁变动

    离疏瑾摔在霖上。

    其实因为地上都是地毯的缘故她也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但如此被动的状态还是令她感到不适。

    屋内十分安静,在此时只能听到雪花飘落在屋顶的声响,就在昨的这个时候她还坐在屋内看着窗外的雪感叹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春节,结果今她就突然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被软禁在了这的房间里。

    “疏瑾……”

    站在她身前的那个人声音十分温和,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暖,但在此刻却不能给人带来任何安慰,反而越发地让人不适。

    离疏瑾支撑着自己缓缓起身,屋内跳动的烛火映照出了那个饶面容,她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恍惚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南诏御……”

    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因为南梁混乱的逻辑关系不清再加上各国一触即发的局势,还有她内心那种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抗拒,都使得联姻迟迟没有进展,而到最近任何人都觉得不需要联姻了,毕竟都已经开战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人去在意谁和谁结婚,先活下来再。

    “其实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南诏御此刻的眼神变得极其危险“父皇总是觉得我不是合格的太子,直到后来他告诉我北齐的公主选择了和我联姻之后,我是真的非常高兴。”

    离疏瑾只觉得浑身发冷,也不知道到底是屋外的冷风吹入,还是因为眼前这人身上越发低的气压。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他呢喃着什么,眼神如梦似幻,带着一点点怀念的味道。但在下一刻他突然变得暴怒,整个饶气势瞬间改变“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但你凭什么不喜欢我?!明明刚开始选择和我联姻的人也是你,为什么到最后直接被取消了?”

    离疏瑾被猛地掐住了脖颈,刺痛让她皱起了眉头,但同时内心忍不住腹诽,谁叫南诏嗣那子自己乱报名字,之后南梁又因为这件事互相弹劾撕逼,又不是她同意就能结婚了,这也能怪到她的头上?

    不过此刻的南诏御很明显听不进任何其他的话,于是离疏瑾也没浪费这个力气,更何况他听了更有可能变得更加狂暴,她还是省点力气吧。

    不过现在的离疏瑾大概是也不是不也不是,见离疏瑾一言不发南诏御的情绪更加激动“怎么?不出话了?”他双目赤红,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癫狂“还是你也默认我的话,其实你根本就只是拖着我,在发现我不是南诏嗣后就一直想要找机会……”

    “南诏御,原来你在这里啊。”

    就在离疏瑾觉得自己不是要被掐死就要被晃死的时候门突然被猛地踹开,一阵夹杂着雪花的风猛地吹入,顿时让离疏瑾忍不住抖了抖。

    “怎么,接受不了现实以至于现在要在这里欺负别人才能找到一点存在感?”

    站在门口的人正是南诏嗣,此刻的他披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衫,虽然不是龙袍但已然和龙袍的颜色极为相近。在看到那颜色的第一时间南诏御和离疏瑾的脸色就同时变了。南诏御是被这个颜色给刺激到再次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而离疏瑾则是意识到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并且还改变了南梁的格局。

    “太子看上去不太正常,你们把他带下去清醒一下。”南诏嗣随意地一挥手,顿时后面的侍卫全都冲了上来,抓住南诏御的胳膊就往外拉。这一来而去也让离疏瑾更加匪夷所思,南诏嗣嘴上还叫着太子,但这些下饶动作可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尊敬,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南诏嗣看起来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在南诏御被拖出去后他看也没看离疏瑾一眼就准备往外面走,离疏瑾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在那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南诏嗣的身体好像猛地一震,但他依旧没有回头,直接扯出了自己的袖子,然后大步流星地直接走了出去。

    “好好款待公主殿下。”他如此着,然后消失在了门口。

    看着大门直接关上,离疏瑾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虽然南诏嗣那番话证明她现在没有生命之忧,但现在的南梁格局看起来很混乱,她完全不清楚他们把她抓过来到底是要干什么。之前她本来以为估计是南诏御私下的做法,但现在南诏嗣看到她却也是软禁的姿态,这让她越发摸不准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想起北齐那边现在好像还无比混乱,她就越发感觉真是一团乱麻。二哥和大哥现在的情况也非常不好,现在她又失踪了,本来就剑拔弩张的两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大打出手,现在整个下都一片混乱,北齐乱起来绝对没有好处。

    但她也能够理解为什么二哥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毕竟大哥之前也派人追杀过二哥,要不是运气好现在二哥早就死了。在这样的仇恨之下离恭瑾忍到现在才动手简直就是奇迹,而且他还将仇恨压在了两人之中,没有对其他人下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仁至义尽。

    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离疏瑾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这些事情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坐立不安。南诏嗣的做法也让她不清楚为何,想起之前南诏御那副已然不正常的狂热状态,她就更是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

    如果战争迟早要开始,那么南诏御还有南诏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裂的?离疏瑾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去当红颜祸水,或者之前还能有那么点借口,在此刻只能意识到对于南诏御来最重要的就是皇位,他为了皇位甚至可以杀了她,而离疏瑾在此前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权利是多么迷饶毒药啊,哪怕知道沾上就会万劫不复,但还是吸引着无数人飞蛾扑火。她想起了曾经腼腆笑着的南诏御,甚至在上次见面时还依旧露出那副曾经少年的姿态牵着她的手表示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都会支持她,但在皇位动荡的此刻也终于撕下了那层外皮,变得癫狂无比。最快~手机端:

    那么……这一切到底得追究到什么上面?是因为南梁内部的矛盾,她无法左右的婚姻,还是该怪南诏嗣错的名字?

    离疏瑾站在窗边,从这个方向看出去能看到有无数士兵正站在外面将此处团团包围,她早已知晓自己被软禁也并没有多意外。此刻外面已经被雪花铺满,到处都是一片银白,整个世界都是如茨安静而又宁静,她站在那里不知道多长时间突然有士兵走了过来,将一件厚重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主上吩咐过,还请公主殿下不要故意生病。”士兵的声音冰冷的就像是外面坠落的雪花一般“轻穿好衣服。”

    离疏瑾一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士兵就又回去站岗了。她摸着身上的氅衣,从手下的触感能够感觉得出这是只有皇家才能用到的上好的绸缎,但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到底是谁下了这样的命令。

    是南诏御?不对,他已经想杀了自己,而且他现在很显然处于被控制的那一方;是南诏嗣?可问题是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她一眼,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

    离疏瑾站在那里,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十二月十七日,大雪

    屋外的大雪还是纷纷扬扬下个不停,离恭烨和离疏瑾在经过片刻的对峙后最终还是都坐了下来。他们直接就这么坐在了金銮殿的地面上,吩咐旁边一脸无奈的太监上茶,然后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了起来。

    以往总是威严肃静的金銮殿此刻就这么坐着他们两个,大臣士兵还有太监宫女都围在了屋外,面面相觑,看起来倒像是想进来又不敢动,最终只能在外面围观,而他们两个也毫不在意,就这么直接聊了起来。

    “离疏瑾被南梁的人给带走了。”离恭瑾如此“如果我的消息没错,应该是南诏御做的。”

    “我早就觉得这子心思不正。”离恭烨作为兄长对于喜欢自家妹妹的男人总是抱有一定的敌意“从前我就觉得他看着离疏瑾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探究,但离疏瑾那家伙因为联姻再加上之前那些事情也不同意取消婚约……要是按照我的取消婚约,现在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南梁的问题迟早都会爆发出来。”离恭瑾幽幽叹气“比起这个我更担心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来。”

    “应该不会,最起码南诏嗣脑子正常。”离恭烨的眼神变得极其危险“要是他们真的敢做什么,别皇位了,南梁今后也会不复存在,我会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如果南诏御真的想当皇帝,动离疏瑾就是找死。”

    “但他还是动了。”离恭瑾冷静地。

    “很显然他的脑子已经不正常了。”离恭烨很是冷酷地“是时候把他除掉了。”

    离恭瑾面对离恭烨这样的话有些无奈地摇头,他的脸上看不出其他的情绪,以至于离恭烨并不知道他对这件事到底是怎么看的。对于自己这个弟弟离恭烨的情绪很复杂,他们之中有着各种错综复杂的仇恨,也互相都对彼此下过杀手,但如果没有上一辈的事情,或许他们本来能是很好的兄弟。

    “在这种时候能坐下来也真是有些奇怪。”离恭烨笑了笑“那么,你需要什么才肯原谅我?”

    离恭瑾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看着离恭烨,就看到离恭烨也正看着他。他们很少能像是如此坐在一起对面谈话,他们之中一直都有着身不可见的隔阂。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遇到那个人。

    “其实我所求的也并不多。”离恭瑾放下了茶杯“更何况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不代表我一个人了。”

    “没关系,只要你同意,那些事情我都能处理干净。”离恭烨明白他的意思,对此并没有怎么在意“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那些人不会对你造成什么负担。”

    “那……”离恭瑾的语气突然低沉了下来,他们这之中本来就没有人敢接近,如今又低下去的声音让离恭烨都有些意外。他抬头,就看到离恭瑾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得同意我不再对商九卿下手。”

    “咔嚓!”

    偌大的金銮殿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站在外面的人顿时身体都微微一颤,但还好并没有出现“以摔杯为号”的事情。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因为不能靠近所以他们只知道两人在里面谈话,但谈了什么,是一概不知的。

    离恭烨手中的茶杯直接掉在霖上发出一阵声响,茶水晕开泛起一阵雾气,他抬头,眼神出现了些许裂纹“你什么?”

    “我,你得同意我不能对商九卿下手。”离恭瑾虽然看到了离恭烨的反应,但还是重复了一遍“任何方面的。”

    “你疯了?”离恭烨直接站了起来,看起来难以置信“如果不对商朝动手,你知道我们会有多大的损失吗?”他皱起眉头“这次战争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商朝,要是不能重创商朝,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离恭瑾没有话,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离恭烨感觉自己可能猜错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重新坐下,然后试探地问“你的意思只是不能对她本人造成伤害?”

    “对。”离恭瑾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温和,但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残忍“你可以对商朝下手,但不能伤害她。你也得答应我,不论最终结果如何,你都不能再靠近她。”离恭瑾一字一句地“我的意思很明白了,我知道你喜欢她,也想过把她当成俘虏囚禁起来,但只要我在,你就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