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六章 端倪
张大嫂看着前面赵衍的背影，犹记起每次大帐中坚定果断的下达指令，也如同亲自现身危机四伏的战场，他带帅领她们狂追千里拿下魔教余孽千机圣女，也带着他们偷偷潜入燕国白家，灭掉白家豢养的大半死士，更值得骄傲的是，她们曾经在他的带领下，连根拔起了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成功经营百多年的飘雪山庄，虽然那时无人知晓是娘子军的功劳，可她们却无比自豪，那一帮豪气不输男人的娘子军个个都说要把这个功劳带到棺材里，一辈子牢记。
从无败绩、无往不利！
可主上你再厉害，在男女之事上，也还是个未开窍的人。
我牛翠花就算今日被你惩罚，也不后悔一切所为。
两人来到偏厅，那故意被弄坏的圆盒子和一只麻雀，共同出现在张大嫂面前。
赵衍一言不发，示意张大嫂看着。
张大嫂疑惑的看着她的主上，把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精铁放入圆盒子，把麻雀贴近出粉口，然后按动机关。
随着隆隆响声传来的，还有半昏迷状态的麻雀急促而凄厉的“吱吱”的叫声。
张大嫂走进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瞬间，脸色大变。
那只麻雀半个脑袋几乎已经没了！
如果，刚才林姑娘看的时候，放得也是这么大的精铁，那么，林姑娘的一个眼睛，已经和眼前的麻雀脑袋一样。
已经没了！
张大嫂这才恍然明白，林姑娘不仅毫无武艺，甚至还身体孱弱得紧，比起一般女孩更要瘦弱一些，完全不可能避开，刚才的情况，无意是她幸运的逃过一劫。
而自认为帮了主上早早开窍，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的自己，差点就成了罪魁祸首。
想起那个随和的林姑娘，穿着自己的短打，粗粗一把束起头发，丝毫也没有为难嫌弃的意思，张大嫂厚实的脸皮有些火辣辣的。
“扑通”一声，张大嫂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请主上严惩！”
赵衍满脸都是厉色，他的设想被证实了，想想心里就有一股被揪着拧着的感觉。
“牛氏，你来之前，姜老是如何交代与你？”他双眼几乎喷火，“你来之后，我又是如何与你详说？”
张大嫂一个激灵，除了娘子军军中事务，赵衍私下里都是以张大嫂称呼，现在直呼姓氏，可见他气得不轻。
张大嫂脸色有些白，索性两腿都跪地，“林姑娘是奇才，可璀璨阁到处是机关，担心有危险，着我贴身保护。”
赵衍脸色一沉，“可你非但没有好好保护，却反而置她于危险之地，我铁甲娘子军的统领接军令而枉顾，视任务为无物，竟然已经这般不堪？如此说来，娘子军以往所有辉煌战绩，不是老天开眼，就是巧合取胜，就半点不是你们军纪严明、英勇无敌的结果。”
张大嫂满脸愧疚，面对赵衍的厉声责问，低头不语。
赵衍见她不答，更是怒火中烧，“同来四人，我见你和林姑娘最能谈得来，将其他三人调回军中，将她在璀璨阁的安危全权托付与你，可你呢？”
“她因为你，差点失去了一双眼睛！”
张大嫂看了看那只已经死透的麻雀，不敢想，如果是那个穿了自己短打的林姑娘失去一双眼睛，那该如何是好，她满脸懊悔，声音沉重，“属下失职，有负主上所托，更给娘子军抹黑，属下自降军职，无颜再任统领一职，但属下愿戴罪立功，领三十军棍，并自请调往前锋营。”
说完，朝着赵衍重重叩头，一脸恳切看着赵衍。
赵衍半晌沉默，就在张大嫂以为赵衍是有更大的惩罚时，赵衍突然开口了。
“既然你和林姑娘最谈得来，你说的暂且记下，先留在璀璨阁。”
张大嫂眼中有喜悦闪过，以后，她一定把林姑娘护得牢牢的。
“只是，有错就罚，谁也不能幸免。”
张大嫂背脊一挺，准备接受最大的惩罚，三十军棍，还是三十鞭子，都行！
“园子里的鸟巢该清洗了，你就去清洗一遍吧！”
啥？清洗鸟巢？
我的爷啊，您老王府御兽园的鸟巢有多少，您知道吗？
谁知，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赵衍突然脚步一顿，“树上一千四百九十六个鸟巢，廊下三百七十五个鸟笼，一个也不能少！”
张大嫂顿时石化，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主上，您还是打我一百军棍吧！
赵衍并不知道，姜老眼神怜悯地在地道口送走张大嫂时，那突然间产生的同甘共苦又幸灾乐祸的复杂心情，让他又往厨房跑得更勤。
赵衍回到书房，想起林若菡看向自己闪亮目光，心情没来由很是惬意，那种不知名的香料味道似乎还萦绕在身周，那种气血顺畅内力圆融的状态，似乎一直存在。
他破天荒的离开书房，漫步来到后花园，发现自己耳聪目明，鸟儿叫声清脆，花朵颜色艳丽，他十分惊喜，转身又回到了书房。
姜老有事情找赵衍，远远看着他从园子里回到竹楼，找去是已经人去楼空，知道他已经回了王府。
石老看到自己的小师弟一脸郑重的说着一种由各种药材组成的香料，这种香料对习武之人非常有用，至于用了这种香料后，什么真气圆融内息顺畅之类的他没有听说过，也非常好奇，挤眉弄眼的看着他。
“石老，你见过这种香料吗？”赵衍非常认真的询问。
石老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从来没听说过寻常由药材制作而成的香料，能对习武之人产生如此大的作用。
内息顺畅，很多时候都是打坐调息很久，才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更别说是内息圆融了，那是习武之人追求的一种境界，可遇不可求。
哪里是一种香料就能达到的情况。
石老收起一脸的不正经，“阿衍，你把达到这种境界的过程再细细说一遍。”
赵衍刚要开口，发现石老几乎有些难得的慎重。
“阿衍，如果，真的存在这种你所谓的香料，我想，我能代表青云宗告诉你，我们志在必得！”
赵衍眉头紧皱，有些为难。
虽然林若菡连紫阳丹都能送出来，一个秘方应该不在话下。
可他未经她的允许，就在背后讨论她的秘方，总觉得不太妥当。
石老很清楚自家小师弟的品性，到也不急着催促，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使用一份香料能到达一个难以企及境界，他们青云宗不抢，别的大小宗门也会去强，既然阿衍已经早早发现，为何不好好利用这个先机呢。
紫阳丹已经被证实，虽然和典籍记载的配方中，有一些小小的出入，但并不影响它最终的效果。
师傅那天得知消息，连鸡腿都多吃了两个，连连夸“小石头有长进”，还嘱咐他有机会再寻得机缘，多炮制几枚。
多炮制几枚？谈何容易，别说君药不易找，就是阿衍把人护得牢牢的，生怕谁把他抢走似的，他也只能装作不知，偶得就偶得吧。
不对——
石老突然花白眉毛一挑。
不会又是那个“偶得”吧？
赵衍看着石老眉毛一抖一抖的，表情甚为古怪，眼神还极为怪异，滴溜溜在自己身上打着转。
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也没有掩藏的意思，点头，言简意赅，“就是她。”
石老被赵衍如此直白的话，噎得一时无法开口，瞪大眼珠子，瞧着脑袋转得忒快的小师弟，一时语塞，“你、你你——”
赵衍表情淡淡开着他，仿佛耐心等着他的下文。
石老被他看似淡然实则暗含警告的表情，差点咬了舌头，“如此奇才放着不用，你傻啊，小心被别的门派抢走，你哭都没地哭去！”
“谁敢！”赵衍眼神有些凶狠，语气也有些恶狠狠的。
石老也懒他废话，“说说这个香料，你是这么发现的，从味道里你能辨别出一些基础药材吗？”
赵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并让石老回忆一下是否又典籍记载过，而青云宗只是没有研制出来而已，他完全可以请林若菡帮忙炼制。
石老听得有些懵。
把人家小姑娘包在怀里的时候闻到的；
若有似无；
闻到后气血运行加速，身轻体健；
……
赵衍发现石老很是迷惑的看着自己，然后，细细打量起来。
然后，石老很是小心翼翼，有慎重其事的问。
“阿衍，你——心情如何？”
赵衍微微挑眉，这还用说，发现如此秘方，气息圆融内力精纯，心情当然愉悦至极。但他知道石老不会问如此毫无意义的问题。
遂沉默。
石老心里骂了一句，长大了还如此鬼灵精。
“据我所知，青云宗并没有类似此秘方的记载，不过——”石老看着赵衍的眼睛，想要从里面发现什么，可一无所获，“你是否能获得一片衣角或者一些发丝？”
赵衍刚要摇头，突然止住了。
有人回禀过，林若菡急匆匆带着东西走了，连跑去张大嫂那里换衣服都来不及，直接去从外院离开。
如此说来，衣服应该还在璀璨阁。
两刻钟后，林若菡那件蓝色的长裙，出现在眼前。
看着托盘上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裙子，石老刚要伸手，却被赵衍拦住了。
石老吹胡子瞪眼睛，“这样我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赵衍不语，只是用行动表示“这个距离够你研究了，但手不能碰。”
“好好好！”石老近距离看到那条裙子，心里基本已经有数了，想要用手触摸一下，只是再确认一遍而已。
赵衍看石老终于坐好，脸上却恢复了不正经，对他满脸的猥琐笑容，非常不满。
“阿衍，你变坏喽！”石老两眼朝下，嘴角朝上，一脸怪异笑容的看着忍住嘴角抽搐恨不得别过脸去的赵衍。
良久。
刚刚太阳还没西斜，赵衍恍恍惚惚从药庐出来时，已经过了晚膳时间。
石老这般这般，那般那般的说了一大推，赵衍表面看似淡定，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不信老石头？”石老信誓旦旦，“那你就去试试！”
赵衍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倾澜院，庞大宏伟的世子院落里，侍从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躬身低头行礼。
赵衍神思不属的走过三三两两的人群，脑中还回想着石老的话。
他的确不信。
天色已经暗下来，赵衍一直没有用膳，也没有如往常那样去王妃那里请安，他就一直静静坐着。
有侍者过来点燃灯烛，尽管放轻了手脚，还是惊动了沉思的赵衍。
几排儿臂粗牛油蜡烛闪着如同白昼的亮光，也没有将赵衍此刻混乱的心情照亮几分。
他静坐已然很久，虽然依旧俊朗不凡，一身世子常服上的暗金色纹绣衬得依旧高贵无比，可内心巨大的疑惑和不可置信，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门外，几个大丫鬟带着小丫鬟规规矩矩站着，不敢发出一丝想动。小丫鬟手中端着的晚膳已经换了一遍，但世子爷不开口叫更衣，也不开口传膳，谁也不敢开口问。
突然，门无风自动，赵衍的声音淡淡传来。
“浅月，更衣。”
芝雪和云翎几个大丫鬟几乎都是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依旧维持恭敬地姿势丝毫不变，身后的小丫鬟也只是惊讶至极的抬头互相对视几眼，又恭敬地低下头，规规矩矩站着。
除了浅月和她的小丫鬟梅芷。
赵衍起身，长腿绕开桌案，修长挺拔的身体绕过隔断，缓步来到书房边上的一个次间。
浅月小心翼翼的将脚轻轻迈进书房，眼看着背影都俊朗无比的赵衍往次间走去，痴痴地看了他的背影好几眼，才抬起打颤的腿，紧紧跟上。
宽阔的书房里，寂静无声。
芝雪和云翎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芝雪：世子爷从来不让婢女近身的，怎么今日突然叫了浅月去给他更衣，发生不可思议的什么大事了？
云翎：瞧那浅月的样子，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等着瞧吧！
身后的小丫头们也面面相觑，不知道平时话都不和她们多说的世子爷，今日怎么会让浅月那个小狐狸精去给他更衣？世子爷平时梳洗更衣的不是一直照顾他的老嬷嬷，就是几个数的过来的小厮，浅月是什么时候入了世子爷的眼？
就在大家心里都纷纷猜测之事，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后，次间的窗户“砰”一声巨响，从里面飞出一个人影来。
从无败绩、无往不利！
可主上你再厉害，在男女之事上，也还是个未开窍的人。
我牛翠花就算今日被你惩罚，也不后悔一切所为。
两人来到偏厅，那故意被弄坏的圆盒子和一只麻雀，共同出现在张大嫂面前。
赵衍一言不发，示意张大嫂看着。
张大嫂疑惑的看着她的主上，把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精铁放入圆盒子，把麻雀贴近出粉口，然后按动机关。
随着隆隆响声传来的，还有半昏迷状态的麻雀急促而凄厉的“吱吱”的叫声。
张大嫂走进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瞬间，脸色大变。
那只麻雀半个脑袋几乎已经没了！
如果，刚才林姑娘看的时候，放得也是这么大的精铁，那么，林姑娘的一个眼睛，已经和眼前的麻雀脑袋一样。
已经没了！
张大嫂这才恍然明白，林姑娘不仅毫无武艺，甚至还身体孱弱得紧，比起一般女孩更要瘦弱一些，完全不可能避开，刚才的情况，无意是她幸运的逃过一劫。
而自认为帮了主上早早开窍，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的自己，差点就成了罪魁祸首。
想起那个随和的林姑娘，穿着自己的短打，粗粗一把束起头发，丝毫也没有为难嫌弃的意思，张大嫂厚实的脸皮有些火辣辣的。
“扑通”一声，张大嫂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请主上严惩！”
赵衍满脸都是厉色，他的设想被证实了，想想心里就有一股被揪着拧着的感觉。
“牛氏，你来之前，姜老是如何交代与你？”他双眼几乎喷火，“你来之后，我又是如何与你详说？”
张大嫂一个激灵，除了娘子军军中事务，赵衍私下里都是以张大嫂称呼，现在直呼姓氏，可见他气得不轻。
张大嫂脸色有些白，索性两腿都跪地，“林姑娘是奇才，可璀璨阁到处是机关，担心有危险，着我贴身保护。”
赵衍脸色一沉，“可你非但没有好好保护，却反而置她于危险之地，我铁甲娘子军的统领接军令而枉顾，视任务为无物，竟然已经这般不堪？如此说来，娘子军以往所有辉煌战绩，不是老天开眼，就是巧合取胜，就半点不是你们军纪严明、英勇无敌的结果。”
张大嫂满脸愧疚，面对赵衍的厉声责问，低头不语。
赵衍见她不答，更是怒火中烧，“同来四人，我见你和林姑娘最能谈得来，将其他三人调回军中，将她在璀璨阁的安危全权托付与你，可你呢？”
“她因为你，差点失去了一双眼睛！”
张大嫂看了看那只已经死透的麻雀，不敢想，如果是那个穿了自己短打的林姑娘失去一双眼睛，那该如何是好，她满脸懊悔，声音沉重，“属下失职，有负主上所托，更给娘子军抹黑，属下自降军职，无颜再任统领一职，但属下愿戴罪立功，领三十军棍，并自请调往前锋营。”
说完，朝着赵衍重重叩头，一脸恳切看着赵衍。
赵衍半晌沉默，就在张大嫂以为赵衍是有更大的惩罚时，赵衍突然开口了。
“既然你和林姑娘最谈得来，你说的暂且记下，先留在璀璨阁。”
张大嫂眼中有喜悦闪过，以后，她一定把林姑娘护得牢牢的。
“只是，有错就罚，谁也不能幸免。”
张大嫂背脊一挺，准备接受最大的惩罚，三十军棍，还是三十鞭子，都行！
“园子里的鸟巢该清洗了，你就去清洗一遍吧！”
啥？清洗鸟巢？
我的爷啊，您老王府御兽园的鸟巢有多少，您知道吗？
谁知，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赵衍突然脚步一顿，“树上一千四百九十六个鸟巢，廊下三百七十五个鸟笼，一个也不能少！”
张大嫂顿时石化，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主上，您还是打我一百军棍吧！
赵衍并不知道，姜老眼神怜悯地在地道口送走张大嫂时，那突然间产生的同甘共苦又幸灾乐祸的复杂心情，让他又往厨房跑得更勤。
赵衍回到书房，想起林若菡看向自己闪亮目光，心情没来由很是惬意，那种不知名的香料味道似乎还萦绕在身周，那种气血顺畅内力圆融的状态，似乎一直存在。
他破天荒的离开书房，漫步来到后花园，发现自己耳聪目明，鸟儿叫声清脆，花朵颜色艳丽，他十分惊喜，转身又回到了书房。
姜老有事情找赵衍，远远看着他从园子里回到竹楼，找去是已经人去楼空，知道他已经回了王府。
石老看到自己的小师弟一脸郑重的说着一种由各种药材组成的香料，这种香料对习武之人非常有用，至于用了这种香料后，什么真气圆融内息顺畅之类的他没有听说过，也非常好奇，挤眉弄眼的看着他。
“石老，你见过这种香料吗？”赵衍非常认真的询问。
石老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从来没听说过寻常由药材制作而成的香料，能对习武之人产生如此大的作用。
内息顺畅，很多时候都是打坐调息很久，才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更别说是内息圆融了，那是习武之人追求的一种境界，可遇不可求。
哪里是一种香料就能达到的情况。
石老收起一脸的不正经，“阿衍，你把达到这种境界的过程再细细说一遍。”
赵衍刚要开口，发现石老几乎有些难得的慎重。
“阿衍，如果，真的存在这种你所谓的香料，我想，我能代表青云宗告诉你，我们志在必得！”
赵衍眉头紧皱，有些为难。
虽然林若菡连紫阳丹都能送出来，一个秘方应该不在话下。
可他未经她的允许，就在背后讨论她的秘方，总觉得不太妥当。
石老很清楚自家小师弟的品性，到也不急着催促，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使用一份香料能到达一个难以企及境界，他们青云宗不抢，别的大小宗门也会去强，既然阿衍已经早早发现，为何不好好利用这个先机呢。
紫阳丹已经被证实，虽然和典籍记载的配方中，有一些小小的出入，但并不影响它最终的效果。
师傅那天得知消息，连鸡腿都多吃了两个，连连夸“小石头有长进”，还嘱咐他有机会再寻得机缘，多炮制几枚。
多炮制几枚？谈何容易，别说君药不易找，就是阿衍把人护得牢牢的，生怕谁把他抢走似的，他也只能装作不知，偶得就偶得吧。
不对——
石老突然花白眉毛一挑。
不会又是那个“偶得”吧？
赵衍看着石老眉毛一抖一抖的，表情甚为古怪，眼神还极为怪异，滴溜溜在自己身上打着转。
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也没有掩藏的意思，点头，言简意赅，“就是她。”
石老被赵衍如此直白的话，噎得一时无法开口，瞪大眼珠子，瞧着脑袋转得忒快的小师弟，一时语塞，“你、你你——”
赵衍表情淡淡开着他，仿佛耐心等着他的下文。
石老被他看似淡然实则暗含警告的表情，差点咬了舌头，“如此奇才放着不用，你傻啊，小心被别的门派抢走，你哭都没地哭去！”
“谁敢！”赵衍眼神有些凶狠，语气也有些恶狠狠的。
石老也懒他废话，“说说这个香料，你是这么发现的，从味道里你能辨别出一些基础药材吗？”
赵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并让石老回忆一下是否又典籍记载过，而青云宗只是没有研制出来而已，他完全可以请林若菡帮忙炼制。
石老听得有些懵。
把人家小姑娘包在怀里的时候闻到的；
若有似无；
闻到后气血运行加速，身轻体健；
……
赵衍发现石老很是迷惑的看着自己，然后，细细打量起来。
然后，石老很是小心翼翼，有慎重其事的问。
“阿衍，你——心情如何？”
赵衍微微挑眉，这还用说，发现如此秘方，气息圆融内力精纯，心情当然愉悦至极。但他知道石老不会问如此毫无意义的问题。
遂沉默。
石老心里骂了一句，长大了还如此鬼灵精。
“据我所知，青云宗并没有类似此秘方的记载，不过——”石老看着赵衍的眼睛，想要从里面发现什么，可一无所获，“你是否能获得一片衣角或者一些发丝？”
赵衍刚要摇头，突然止住了。
有人回禀过，林若菡急匆匆带着东西走了，连跑去张大嫂那里换衣服都来不及，直接去从外院离开。
如此说来，衣服应该还在璀璨阁。
两刻钟后，林若菡那件蓝色的长裙，出现在眼前。
看着托盘上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裙子，石老刚要伸手，却被赵衍拦住了。
石老吹胡子瞪眼睛，“这样我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赵衍不语，只是用行动表示“这个距离够你研究了，但手不能碰。”
“好好好！”石老近距离看到那条裙子，心里基本已经有数了，想要用手触摸一下，只是再确认一遍而已。
赵衍看石老终于坐好，脸上却恢复了不正经，对他满脸的猥琐笑容，非常不满。
“阿衍，你变坏喽！”石老两眼朝下，嘴角朝上，一脸怪异笑容的看着忍住嘴角抽搐恨不得别过脸去的赵衍。
良久。
刚刚太阳还没西斜，赵衍恍恍惚惚从药庐出来时，已经过了晚膳时间。
石老这般这般，那般那般的说了一大推，赵衍表面看似淡定，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不信老石头？”石老信誓旦旦，“那你就去试试！”
赵衍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倾澜院，庞大宏伟的世子院落里，侍从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躬身低头行礼。
赵衍神思不属的走过三三两两的人群，脑中还回想着石老的话。
他的确不信。
天色已经暗下来，赵衍一直没有用膳，也没有如往常那样去王妃那里请安，他就一直静静坐着。
有侍者过来点燃灯烛，尽管放轻了手脚，还是惊动了沉思的赵衍。
几排儿臂粗牛油蜡烛闪着如同白昼的亮光，也没有将赵衍此刻混乱的心情照亮几分。
他静坐已然很久，虽然依旧俊朗不凡，一身世子常服上的暗金色纹绣衬得依旧高贵无比，可内心巨大的疑惑和不可置信，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门外，几个大丫鬟带着小丫鬟规规矩矩站着，不敢发出一丝想动。小丫鬟手中端着的晚膳已经换了一遍，但世子爷不开口叫更衣，也不开口传膳，谁也不敢开口问。
突然，门无风自动，赵衍的声音淡淡传来。
“浅月，更衣。”
芝雪和云翎几个大丫鬟几乎都是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依旧维持恭敬地姿势丝毫不变，身后的小丫鬟也只是惊讶至极的抬头互相对视几眼，又恭敬地低下头，规规矩矩站着。
除了浅月和她的小丫鬟梅芷。
赵衍起身，长腿绕开桌案，修长挺拔的身体绕过隔断，缓步来到书房边上的一个次间。
浅月小心翼翼的将脚轻轻迈进书房，眼看着背影都俊朗无比的赵衍往次间走去，痴痴地看了他的背影好几眼，才抬起打颤的腿，紧紧跟上。
宽阔的书房里，寂静无声。
芝雪和云翎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芝雪：世子爷从来不让婢女近身的，怎么今日突然叫了浅月去给他更衣，发生不可思议的什么大事了？
云翎：瞧那浅月的样子，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等着瞧吧！
身后的小丫头们也面面相觑，不知道平时话都不和她们多说的世子爷，今日怎么会让浅月那个小狐狸精去给他更衣？世子爷平时梳洗更衣的不是一直照顾他的老嬷嬷，就是几个数的过来的小厮，浅月是什么时候入了世子爷的眼？
就在大家心里都纷纷猜测之事，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后，次间的窗户“砰”一声巨响，从里面飞出一个人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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