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3.活在往昔的榎本笃子
C13.活在往昔的榎本笃子
“哥！我摆好POSE了！快给我拍照！”
榎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单反相机，而笃子就站在沙滩边上，身体前倾，摆着剪刀手，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老哥快点快点！我快坚持不住了！”
“好好好......”
榎本端好单反相机，对着笃子连拍了数十张照片，这是为了让挑剔的笃子能有选择的余地，省的她再像上次那样敲打他说，“连拍照都不会拍，要你这个哥哥何用！？”
小笃毕竟是实妹，虽说他们两个人年龄差距并不算大，但是性别上的差距让他们经常会产生矛盾，在没有外敌存在的时候，兄妹两个人就会窝里横，不过一旦出现必须要共同解决的问题，就好比说旅游啊，学校里的八卦啊，这两个人又会变得一致对外。
所谓兄妹感情不就是这种情况吗，少数情况好的就仿佛一个人似的，多数情况则是令人厌烦的争吵和冷战。
不过在笃子死后，留在榎本心里的并不是令人不爽的多数情况，而是少数情况留下的美好回忆......
那应该是榎本国中二年级的暑假，他们一家人去镰仓旅游，虽然旅游过程中和小笃偶有口角，但是整体上还是非常和谐的。
这是因为小笃有求于榎本，她希望哥哥能给她照相，所以自然要对自己不争气的哥哥态度好一点。
而榎本也觉得平常老是和妹妹为了这样那样的小事儿吵架怪没意思的，再加上旅游心情不错，所以也就难得的当了几天笃子眼中的好哥哥。
“老哥，大海真好啊！”照完相之后，比榎本矮一头多的短发女孩儿向着海边张开双臂，仿佛海鸥一样大喊大叫着，“我喜欢这里！快来和我一起玩儿！”
笃子一瘸一拐地走在沙地上，榎本快步跟了上去，拉住了妹妹的手，然后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老哥，别挡路。”
“上来吧。”榎本指了指自己的背，示意让笃子坐上来。
“老哥？”笃子一脸的惊讶，纯黑色的眸子映着金色的眼光一闪一闪的，“怎么回事！突然变了一个人？学会讨好妹妹了不成？”
“少废话啦！快上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那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啦！”小笃有些吃力地跨坐到榎本的肩上，“嘿咻。”可爱的少女发出用力的声音，“好了老哥，可别把我甩下去！”
“我......尽......量......”榎本津装出一副超级吃力的样子绷直背部，把笃子抬了起来，可人家立刻就不高兴了，她跨坐在榎本的肩上质问他。
“——你妹妹我有那么沉？”笃子一边提问一边揪起榎本的耳朵，手劲儿可大了，仿佛执意要把哥哥变成一只人形兔子。
“轻！轻得很......”
榎本疼的龇牙咧嘴，身体也摇摇晃晃，感受到危险的笃子这才乖乖松了手，然后温柔地摸了摸哥哥的头发，“乖哥哥，出发！”少女指向海平面的方向，示意自己的人形坐骑前进。
为了让妹妹开心起来，榎本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海面前进着，穿过在海边游玩儿的人群，将妹妹带到了海边。
榎本之所以会让妹妹骑在肩上，是因为小笃的腿脚并不方便。在此之前，小笃经历过一场事故，右腿也因此留下了后遗症，行动很不方便。
但是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甚至还比以前更贪玩儿了，爱好也从爬山变成了游泳，在水里的她就像一条灵活的鱼，让她暂时将痛苦丢在了陆地之上。
榎本笃子一如既往的很爱笑，她不顾众人目光坐在哥哥的肩上大喊大叫，也不在乎扰不扰民，搞得榎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榎本屡次劝诫妹妹稍微小声一点，别像个傻瓜一样，可笃子呢，一点儿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当做傻瓜，她始终我行我素，自己开心就行了。
“认为别人是傻瓜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她回怼了一句，然后继续在海边大喊大叫。
榎本没办法，最后也只能随着他这个恶劣妹妹的性子去了。不过太阳快要落山之后，笃子就逐渐安静了下来，或许是她累了，又或许缓慢降临的黑夜让她变得敏感起来，笃子在前面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软绵绵、湿漉漉的沙地上，榎本则是始终守护在妹妹的身后，一边默默地看着她瘦小单薄的身体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别的事。
少女迎着清凉的海风张开双臂，虽然脚下一瘸一拐，但是并不能影响她上身的平衡。
“老哥，看完日落就回酒店吧！”
“好。”
于是，像很多想要见证日落的游客一样，兄妹两个人在沙滩上随便找了一个空地坐下来，小笃抱着自己沾满沙子的膝盖，小小的脑袋往左一斜，倚在了榎本的肩头。
两个人静静地望着光芒逐渐褪去的海面，浪花拍打岸边的声音让他们对这次的海滨之行意犹未尽。
脚底下传来温热的感觉，阳光留下来的热量依旧残留在沙地上，温度恰到好处。
“太阳落山了。”小笃小声地说道。
“嗯，下山了。”
夕阳挂在海平面的边缘，有三分之一已经沉进了海底，剩下的那三分之二正在尽力为这一天留下最后一点光辉。
波光粼粼的海面被染成了橙色，海平面也被它镶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榎本趁机用单反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看到好看的东西就想要记录下来，这也是人类的本能和冲动。
“真正美丽的东西应该用眼睛和大脑去记录才对。”笃子开口道，“在相机还没有发明之前，人们肯定都是这样做的。”
“好说啊，回家之后别找我要照片。”
“找打！”
笃子一拳击中了榎本的腹部红心，不过她并没有使劲，所以对榎本来说，这就像是被某人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肚子。
或许小笃是真的玩儿累了，她的脑袋软绵绵地靠在榎本的肩上，一边看着夕阳一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哥，小笃累了。”
“累了就睡。”榎本将妹妹搂在怀里，“下次可不要大喊大叫了。”
“好。”小笃眯起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哥哥，然后又马上合上了眼睛，“哥，你和雀野姐发展的怎么样了？”
“今天出来玩儿的，不聊伤心事儿。”
“怎么会是伤心事儿呢？”一提到哥哥的八卦，笃子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噌的一下坐起来，“哥，别的不说，小笃我啊，希望能见到老哥今后的新娘子，这个愿望不过分吧？”
“过分，太过分了。”榎本答道，“你才多大就新娘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青梅竹马走到最后可是很浪漫的。你想，如果你和雀野姐国中、高中、大学，一直到今后上班都在一起，这不就是妥妥的青梅竹马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列夫托尔斯泰曾经说过，世间一切的美都是由老哥和雀野姐在一起产生的......”
榎本对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妹妹心里来气，于是伸手Rua了Rua她的头发，“小小年纪不学好。”
“嘿嘿，小笃这不是希望老哥你能幸福吗？等以后有姐姐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说完，小笃再度远眺海平面，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海面的尽头仍残有一丝温暖的余光，空气中的海风也裹挟着凉意，是时候回去了......
等榎本回过神来，他恍然发现自己正身处拉面馆，而旁边的绫野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榎本，你搁这儿发什么呆呢？你拉面已经上了。”
“哦。”
返回现实的榎本环顾四周，那个曾经带给他无数美好的女孩儿已经不在了，冰冷的现实叩击着榎本的内心，时间的车轮碾过一地碎片，徒留一声叹息。
“哥！我摆好POSE了！快给我拍照！”
榎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单反相机，而笃子就站在沙滩边上，身体前倾，摆着剪刀手，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老哥快点快点！我快坚持不住了！”
“好好好......”
榎本端好单反相机，对着笃子连拍了数十张照片，这是为了让挑剔的笃子能有选择的余地，省的她再像上次那样敲打他说，“连拍照都不会拍，要你这个哥哥何用！？”
小笃毕竟是实妹，虽说他们两个人年龄差距并不算大，但是性别上的差距让他们经常会产生矛盾，在没有外敌存在的时候，兄妹两个人就会窝里横，不过一旦出现必须要共同解决的问题，就好比说旅游啊，学校里的八卦啊，这两个人又会变得一致对外。
所谓兄妹感情不就是这种情况吗，少数情况好的就仿佛一个人似的，多数情况则是令人厌烦的争吵和冷战。
不过在笃子死后，留在榎本心里的并不是令人不爽的多数情况，而是少数情况留下的美好回忆......
那应该是榎本国中二年级的暑假，他们一家人去镰仓旅游，虽然旅游过程中和小笃偶有口角，但是整体上还是非常和谐的。
这是因为小笃有求于榎本，她希望哥哥能给她照相，所以自然要对自己不争气的哥哥态度好一点。
而榎本也觉得平常老是和妹妹为了这样那样的小事儿吵架怪没意思的，再加上旅游心情不错，所以也就难得的当了几天笃子眼中的好哥哥。
“老哥，大海真好啊！”照完相之后，比榎本矮一头多的短发女孩儿向着海边张开双臂，仿佛海鸥一样大喊大叫着，“我喜欢这里！快来和我一起玩儿！”
笃子一瘸一拐地走在沙地上，榎本快步跟了上去，拉住了妹妹的手，然后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老哥，别挡路。”
“上来吧。”榎本指了指自己的背，示意让笃子坐上来。
“老哥？”笃子一脸的惊讶，纯黑色的眸子映着金色的眼光一闪一闪的，“怎么回事！突然变了一个人？学会讨好妹妹了不成？”
“少废话啦！快上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那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啦！”小笃有些吃力地跨坐到榎本的肩上，“嘿咻。”可爱的少女发出用力的声音，“好了老哥，可别把我甩下去！”
“我......尽......量......”榎本津装出一副超级吃力的样子绷直背部，把笃子抬了起来，可人家立刻就不高兴了，她跨坐在榎本的肩上质问他。
“——你妹妹我有那么沉？”笃子一边提问一边揪起榎本的耳朵，手劲儿可大了，仿佛执意要把哥哥变成一只人形兔子。
“轻！轻得很......”
榎本疼的龇牙咧嘴，身体也摇摇晃晃，感受到危险的笃子这才乖乖松了手，然后温柔地摸了摸哥哥的头发，“乖哥哥，出发！”少女指向海平面的方向，示意自己的人形坐骑前进。
为了让妹妹开心起来，榎本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海面前进着，穿过在海边游玩儿的人群，将妹妹带到了海边。
榎本之所以会让妹妹骑在肩上，是因为小笃的腿脚并不方便。在此之前，小笃经历过一场事故，右腿也因此留下了后遗症，行动很不方便。
但是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甚至还比以前更贪玩儿了，爱好也从爬山变成了游泳，在水里的她就像一条灵活的鱼，让她暂时将痛苦丢在了陆地之上。
榎本笃子一如既往的很爱笑，她不顾众人目光坐在哥哥的肩上大喊大叫，也不在乎扰不扰民，搞得榎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榎本屡次劝诫妹妹稍微小声一点，别像个傻瓜一样，可笃子呢，一点儿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当做傻瓜，她始终我行我素，自己开心就行了。
“认为别人是傻瓜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她回怼了一句，然后继续在海边大喊大叫。
榎本没办法，最后也只能随着他这个恶劣妹妹的性子去了。不过太阳快要落山之后，笃子就逐渐安静了下来，或许是她累了，又或许缓慢降临的黑夜让她变得敏感起来，笃子在前面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软绵绵、湿漉漉的沙地上，榎本则是始终守护在妹妹的身后，一边默默地看着她瘦小单薄的身体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别的事。
少女迎着清凉的海风张开双臂，虽然脚下一瘸一拐，但是并不能影响她上身的平衡。
“老哥，看完日落就回酒店吧！”
“好。”
于是，像很多想要见证日落的游客一样，兄妹两个人在沙滩上随便找了一个空地坐下来，小笃抱着自己沾满沙子的膝盖，小小的脑袋往左一斜，倚在了榎本的肩头。
两个人静静地望着光芒逐渐褪去的海面，浪花拍打岸边的声音让他们对这次的海滨之行意犹未尽。
脚底下传来温热的感觉，阳光留下来的热量依旧残留在沙地上，温度恰到好处。
“太阳落山了。”小笃小声地说道。
“嗯，下山了。”
夕阳挂在海平面的边缘，有三分之一已经沉进了海底，剩下的那三分之二正在尽力为这一天留下最后一点光辉。
波光粼粼的海面被染成了橙色，海平面也被它镶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榎本趁机用单反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看到好看的东西就想要记录下来，这也是人类的本能和冲动。
“真正美丽的东西应该用眼睛和大脑去记录才对。”笃子开口道，“在相机还没有发明之前，人们肯定都是这样做的。”
“好说啊，回家之后别找我要照片。”
“找打！”
笃子一拳击中了榎本的腹部红心，不过她并没有使劲，所以对榎本来说，这就像是被某人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肚子。
或许小笃是真的玩儿累了，她的脑袋软绵绵地靠在榎本的肩上，一边看着夕阳一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哥，小笃累了。”
“累了就睡。”榎本将妹妹搂在怀里，“下次可不要大喊大叫了。”
“好。”小笃眯起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哥哥，然后又马上合上了眼睛，“哥，你和雀野姐发展的怎么样了？”
“今天出来玩儿的，不聊伤心事儿。”
“怎么会是伤心事儿呢？”一提到哥哥的八卦，笃子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噌的一下坐起来，“哥，别的不说，小笃我啊，希望能见到老哥今后的新娘子，这个愿望不过分吧？”
“过分，太过分了。”榎本答道，“你才多大就新娘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青梅竹马走到最后可是很浪漫的。你想，如果你和雀野姐国中、高中、大学，一直到今后上班都在一起，这不就是妥妥的青梅竹马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列夫托尔斯泰曾经说过，世间一切的美都是由老哥和雀野姐在一起产生的......”
榎本对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妹妹心里来气，于是伸手Rua了Rua她的头发，“小小年纪不学好。”
“嘿嘿，小笃这不是希望老哥你能幸福吗？等以后有姐姐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说完，小笃再度远眺海平面，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海面的尽头仍残有一丝温暖的余光，空气中的海风也裹挟着凉意，是时候回去了......
等榎本回过神来，他恍然发现自己正身处拉面馆，而旁边的绫野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榎本，你搁这儿发什么呆呢？你拉面已经上了。”
“哦。”
返回现实的榎本环顾四周，那个曾经带给他无数美好的女孩儿已经不在了，冰冷的现实叩击着榎本的内心，时间的车轮碾过一地碎片，徒留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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