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境
今天的事办的比较顺利，虽然木工工具还没着落，但是木材起码已经找到了。
两人回到工作室，已经很晚了。
漆羽平时一直呆在工作室，除了出去采漆，一般可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进过那么深的峡谷，走过那么多的路，现下她躺在沙发上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漆羽蔫蔫的嘟哝着：“我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简直是扒了层皮。浑身都疼。”
沙发被漆羽全霸占了，桥彧髹只能坐在工作台旁的木凳上。他习惯了漆羽的拘谨，现在看到她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的第二幅面孔，觉得有点好笑，心里想着这二十出头的姑娘，平时看着那么独立，没想到还是个孩子。
桥彧髹宠溺的说道：“那你快去休息吧。趟这里睡着了会着凉。”
漆羽缓了好久，刚触到桥彧髹的眼神，才发现失态了，于是马上坐了起来。
漆羽：“那个。。。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先洗洗睡吧。”
“好。那你早点睡。”说完，桥彧髹起身离开。
漆羽收拾了一下，回到自己二楼的房间，洗漱完毕，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倒头就睡。
恍惚中，她好像睡了很久，醒来时眼睛被外面的阳光刺的生疼。想要动却觉得身上的肌肉被撕扯一般疼痛。她休息片刻，眯起眼，勉强抬起一只手遮着直射过来的光线，另一手向前摸去。
纱帐从她指尖滑过，她勉强撑起身，坐了起来。
撩起床幔，周围是陌生的环境，古色古香的家具，屋子里的摆设全都变了，像是汉朝的物件，她抬手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袖口变得有些宽大，低头一看，身上穿着中衣。
还来不及细想，她看到前面好像有个高大的背影正对着她，这个人穿着一身华服，伫立在门前，于是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想问个究竟。
那人似乎察觉到漆羽在身后，随即转身，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珍儿，你终于醒了，你昏睡好几天了。”这人居然抱着她，声音似曾相识。
漆羽想要推开，奈何力气实在使不上来，一用力就觉得后背有个点发生剧烈的疼痛，疼的直冒冷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痛，好痛。”床上，漆羽闭着眼睛在呻吟，身体向前蜷缩着，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漆羽？你没事吧？漆羽？”门外有个焦急的声音在询问。是桥彧髹，他从工作室下来本想回房间，经过二楼的时候隐约听到漆羽在房间里呻吟。
漆羽被桥彧髹的声音叫醒。
“我没事。”漆羽忙应答到。
门外，桥彧髹站了许久，还是离开了。
漆羽听见桥彧髹下楼的声音，微微松了口气。她和这个人还不熟，不希望他知道自己太多的事，特别是梦境，一些对自己来说很隐秘的事情。
漆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倒了杯水走向窗边，她有些失神。
最近总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场景不一样，发生的事也不一样，但总觉得是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她闭起眼睛，努力回想梦里的一些细节——雕花的金丝楠木床散发着阵阵似有似无的香气，床幔是薄薄的细纱，隐隐能看到外头的动静。撩开床幔，屋子正中是一组红木桌椅，桌椅上都刻着莲花纹饰，那么是汉代咯？靠门这边有一扇窗，窗下放着红木梳妆台，台上是一只朱漆戗金莲瓣式妆奁，妆奁看上去有三层，合口处镶银扣，依稀记得一些翡翠玉石和金银珠釵摊放在桌上。
“梦里有人喊我珍儿，珍儿是谁，那个男人又是谁，我又为什么会后背那么疼。”漆羽喃喃道。
想多了有些头疼，漆羽甩甩头，准备暂且忘记这个梦。
第二天一早。
漆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早。”
桥彧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了，“对了，我今天早上收到的照片，广州南越王墓博物馆的藏品，秦朝鐁。”说着将图片递给漆羽，“你看这样可以吗？王师傅能按照这个样子做工具吗？”
漆羽：“应该可以，只要你给得出图纸，他都能给你做的一模一样。那我们先去他那儿吧。”
桥彧髹：“好。”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终究是桥彧髹忍不住：“你昨天做噩梦了？”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关心漆羽。
漆羽：“也不算是噩梦。没什么。”
桥彧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到了王家老宅，桥彧髹：“王老，您看看，照着这个图做可以吗？”
王老先生盯着图纸看了许久：“可以。不过，会有报废失败的几率，保守一点，我可能需要半年的时间。”
桥彧髹还是很开心，从大学学习艺术偶然间发现漆艺之美而潜心研究，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半年对他来说实在是很短了，在来重庆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成功。
桥彧髹很是感激：“没关系。谢谢王老，半年时间已经很快了。我等您。”谢完王老先生他又转向漆羽，眼神充满谢意。
漆羽也很开心，虽然她和桥彧髹萍水相逢，对他也不了解，但这些天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热爱漆艺。
就在桥彧髹和王老说话时，漆羽瞥见他们翻看的照片中有一张漆物特别眼熟。
漆羽：“桥彧髹。照片给我看看。”
桥彧髹不知道漆羽看见了什么会那么激动，把手机里的照片递给她。
漆羽盯着照片看了很久：“你能把这张照片发给我吗？”
桥彧髹点点头。
漆羽自从看到这个照片就没有说过话，一会盯着看很久，一会又看向远方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回去的车上，漆羽髹实在憋不住了：“漆羽，你怎么了？这照片有什么问题？”
漆羽想的出神，根本没听到桥彧髹的话。
桥彧髹放大了声音：“漆羽！小羽！”
漆羽听到桥彧髹叫她小羽，吓了一跳，她呆呆的看着桥彧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桥彧髹耐着性子：“我叫你名字你不理我。怎么了？发现什么问题了？”他刻意避开了刚才那样亲昵叫漆羽的尴尬。
漆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欲言又止。
桥彧髹有些急了，他不知道自己一向沉着冷静，为什么自从和漆羽在一起情绪特别容易起伏不定，开心也好，生气也好，失落也好，总之，他太容易受到漆羽情绪的影响了，他非常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桥彧髹烦躁的又问了一遍：“你能好好说话吗？盯着一个照片发了一上午的呆。到底什么情况。”
漆羽还没见过桥彧髹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梦境的困扰加上一个人的无助，一股委屈涌了上来，鼻子一酸，“完了，要在桥彧髹面前哭了吗？”她心想，“不能哭不能哭。”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桥彧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想把泪水逼回去，可是怎么没有用，越是这样鼻子越酸。
终于，一颗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两人回到工作室，已经很晚了。
漆羽平时一直呆在工作室，除了出去采漆，一般可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进过那么深的峡谷，走过那么多的路，现下她躺在沙发上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漆羽蔫蔫的嘟哝着：“我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简直是扒了层皮。浑身都疼。”
沙发被漆羽全霸占了，桥彧髹只能坐在工作台旁的木凳上。他习惯了漆羽的拘谨，现在看到她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的第二幅面孔，觉得有点好笑，心里想着这二十出头的姑娘，平时看着那么独立，没想到还是个孩子。
桥彧髹宠溺的说道：“那你快去休息吧。趟这里睡着了会着凉。”
漆羽缓了好久，刚触到桥彧髹的眼神，才发现失态了，于是马上坐了起来。
漆羽：“那个。。。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先洗洗睡吧。”
“好。那你早点睡。”说完，桥彧髹起身离开。
漆羽收拾了一下，回到自己二楼的房间，洗漱完毕，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倒头就睡。
恍惚中，她好像睡了很久，醒来时眼睛被外面的阳光刺的生疼。想要动却觉得身上的肌肉被撕扯一般疼痛。她休息片刻，眯起眼，勉强抬起一只手遮着直射过来的光线，另一手向前摸去。
纱帐从她指尖滑过，她勉强撑起身，坐了起来。
撩起床幔，周围是陌生的环境，古色古香的家具，屋子里的摆设全都变了，像是汉朝的物件，她抬手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袖口变得有些宽大，低头一看，身上穿着中衣。
还来不及细想，她看到前面好像有个高大的背影正对着她，这个人穿着一身华服，伫立在门前，于是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想问个究竟。
那人似乎察觉到漆羽在身后，随即转身，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珍儿，你终于醒了，你昏睡好几天了。”这人居然抱着她，声音似曾相识。
漆羽想要推开，奈何力气实在使不上来，一用力就觉得后背有个点发生剧烈的疼痛，疼的直冒冷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痛，好痛。”床上，漆羽闭着眼睛在呻吟，身体向前蜷缩着，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漆羽？你没事吧？漆羽？”门外有个焦急的声音在询问。是桥彧髹，他从工作室下来本想回房间，经过二楼的时候隐约听到漆羽在房间里呻吟。
漆羽被桥彧髹的声音叫醒。
“我没事。”漆羽忙应答到。
门外，桥彧髹站了许久，还是离开了。
漆羽听见桥彧髹下楼的声音，微微松了口气。她和这个人还不熟，不希望他知道自己太多的事，特别是梦境，一些对自己来说很隐秘的事情。
漆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倒了杯水走向窗边，她有些失神。
最近总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场景不一样，发生的事也不一样，但总觉得是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她闭起眼睛，努力回想梦里的一些细节——雕花的金丝楠木床散发着阵阵似有似无的香气，床幔是薄薄的细纱，隐隐能看到外头的动静。撩开床幔，屋子正中是一组红木桌椅，桌椅上都刻着莲花纹饰，那么是汉代咯？靠门这边有一扇窗，窗下放着红木梳妆台，台上是一只朱漆戗金莲瓣式妆奁，妆奁看上去有三层，合口处镶银扣，依稀记得一些翡翠玉石和金银珠釵摊放在桌上。
“梦里有人喊我珍儿，珍儿是谁，那个男人又是谁，我又为什么会后背那么疼。”漆羽喃喃道。
想多了有些头疼，漆羽甩甩头，准备暂且忘记这个梦。
第二天一早。
漆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早。”
桥彧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了，“对了，我今天早上收到的照片，广州南越王墓博物馆的藏品，秦朝鐁。”说着将图片递给漆羽，“你看这样可以吗？王师傅能按照这个样子做工具吗？”
漆羽：“应该可以，只要你给得出图纸，他都能给你做的一模一样。那我们先去他那儿吧。”
桥彧髹：“好。”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终究是桥彧髹忍不住：“你昨天做噩梦了？”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关心漆羽。
漆羽：“也不算是噩梦。没什么。”
桥彧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到了王家老宅，桥彧髹：“王老，您看看，照着这个图做可以吗？”
王老先生盯着图纸看了许久：“可以。不过，会有报废失败的几率，保守一点，我可能需要半年的时间。”
桥彧髹还是很开心，从大学学习艺术偶然间发现漆艺之美而潜心研究，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半年对他来说实在是很短了，在来重庆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成功。
桥彧髹很是感激：“没关系。谢谢王老，半年时间已经很快了。我等您。”谢完王老先生他又转向漆羽，眼神充满谢意。
漆羽也很开心，虽然她和桥彧髹萍水相逢，对他也不了解，但这些天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热爱漆艺。
就在桥彧髹和王老说话时，漆羽瞥见他们翻看的照片中有一张漆物特别眼熟。
漆羽：“桥彧髹。照片给我看看。”
桥彧髹不知道漆羽看见了什么会那么激动，把手机里的照片递给她。
漆羽盯着照片看了很久：“你能把这张照片发给我吗？”
桥彧髹点点头。
漆羽自从看到这个照片就没有说过话，一会盯着看很久，一会又看向远方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回去的车上，漆羽髹实在憋不住了：“漆羽，你怎么了？这照片有什么问题？”
漆羽想的出神，根本没听到桥彧髹的话。
桥彧髹放大了声音：“漆羽！小羽！”
漆羽听到桥彧髹叫她小羽，吓了一跳，她呆呆的看着桥彧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桥彧髹耐着性子：“我叫你名字你不理我。怎么了？发现什么问题了？”他刻意避开了刚才那样亲昵叫漆羽的尴尬。
漆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欲言又止。
桥彧髹有些急了，他不知道自己一向沉着冷静，为什么自从和漆羽在一起情绪特别容易起伏不定，开心也好，生气也好，失落也好，总之，他太容易受到漆羽情绪的影响了，他非常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桥彧髹烦躁的又问了一遍：“你能好好说话吗？盯着一个照片发了一上午的呆。到底什么情况。”
漆羽还没见过桥彧髹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梦境的困扰加上一个人的无助，一股委屈涌了上来，鼻子一酸，“完了，要在桥彧髹面前哭了吗？”她心想，“不能哭不能哭。”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桥彧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想把泪水逼回去，可是怎么没有用，越是这样鼻子越酸。
终于，一颗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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