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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复刻

    漆羽和檀云昨天太累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院子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主仆二人吵醒。

    两人打着哈欠出了房门,一名家仆路过,漆羽拦住他:“桥卫尉呢?起了吗?”

    家仆:“桥卫尉天还没亮就出门了,带了几个人说去砍树,应该快回来了吧。”

    漆羽惊叹于这个人做事的效率之高。

    果然,他们刚吃完午饭,桥彧髹就带着木材回来了。

    漆羽上前查看他们带回来的黄花梨,色泽黄润,材质细密,纹理柔美,香气沁人。

    漆羽自言自语道:“不错不错。就要这样的木材。不过,还差一个工具,我估计得找人另做。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

    桥彧髹:“你要什么样的工具?你画出来,我去找木工打。”

    檀云很是担忧:“桥卫尉,你让我家小姐画画?你确定要让木工打一个和小姐画出来一模一样的工具吗?”

    漆羽:“檀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画画可是很好的。”漆羽忍不住翻白眼,在自己的时空她可是描绘、剔刻的能手。

    檀云轻声嗫嚅:“可你上次那个蛇形的峡谷。。。”

    漆羽不满檀云对她的轻视:“峡谷我难道把树全画出来吗?当然画个大概啦,懂的自然就懂了,快给我拿纸笔来。”

    待笔砚准备妥当,漆羽按照记忆将秦朝鐁的样子画在纸上。

    漆羽将纸交给桥彧髹:“喏,就是这样的,你看木工能不能锻打出来一模一样的工具。”

    桥彧髹的脸上,一丝惊讶一闪而过,没有人察觉:“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工匠铺子,桥彧髹拿出了一张纸:“师傅,麻烦你按照这图纸做个一样的工具出来。”仔细看去,纸上所画的工具与漆羽画的有八九分相似,只是这工具的细节处更为清晰。

    工匠看了许久:“行,你给我十天时间。”

    桥彧髹回到漆家,见漆羽正坐在黄花梨木前发呆。

    桥彧髹:“漆小姐,工具可能要十天后才能做出来。”

    漆羽:“哦。我在想接下来怎么做呢。应该是先自然干燥,然后再顺着木纹劈开,等工具做好了再刨木条。”

    漆羽对桥彧髹说:“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桥彧髹看着漆羽,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问出了口:“漆小姐,你。。。平时会做些奇怪的梦吗?”

    漆羽满脑子都是棬木胎,要是做不出来可要掉脑袋的,哪有心思细想桥彧髹的话,她随口回道:“不会啊。怎么了?”

    桥彧髹有些失望:“没什么。那我先下去了。”

    十日后,桥彧髹将木匠做好的鐁带回来,漆羽见了啧啧称奇:“这木匠好厉害,居然能做的比我画的还像。”

    檀云:“小姐,你说什么呢?”

    漆羽:“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去刨木条。”

    漆羽细心地用鐁将木条的两头刨薄,每刨几次就将木条弯曲围成圈比对一下,当两头刚好能衔接时才算成功,接着做下一个。

    漆羽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整天,檀云进屋子一看,已经是满屋的木条:“小姐,你休息休息吧,究竟要做多少个木条呀。”

    漆羽笑笑:“大概上百个吧。”

    就这样,漆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终于做了足够的木条。

    可问题也出现了。

    漆羽正心事重重地吃着饭,如同嚼蜡。漆老爷看不下去了:“珍儿啊,你好好吃饭吧。都瘦了一大圈了。”

    漆羽:“我没胃口。”

    桥彧髹居然说话了:“你做到什么程度了?只剩不到一个月了。”

    漆羽:“我以为我快成功了,可是有些木条会裂开,我又要重新刨。”

    桥彧髹:“你把木条泡在水里过吗?”

    漆羽:“泡过呀,可是还是不行。”

    桥彧髹:“泡多久?”

    漆羽:“泡。。。就泡了觉得全浸透了。”

    桥彧髹:“泡一整天再做。”

    漆羽:“一整天?”

    桥彧髹:“对。”

    后两日,漆羽将信将疑按照桥彧髹说的将木条放在水中泡一整天,果然泡过的木条再也没裂开过,棬木胎完成了。

    漆羽这才想起桥彧髹这两日的种种异常,她将桥彧髹约到凉亭,见四下无人,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要泡水的?还告诉我要泡一整天?”

    桥彧髹:“木头泡水不容易裂开,这不是常识么?你不知道?”

    漆羽:“可是你很确定地告诉我泡一整天!”

    桥彧髹皱眉,不耐烦道:“你说裂开了不就是没泡够,我让你多泡一些时间有问题吗?”

    漆羽无语。

    桥彧髹:“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说完不等漆羽再说话转身就走。漆羽没有看到,桥彧髹脸上闪过一丝逃脱后的松懈。

    既然棬木胎已经完成,那漆冠笥的制作已经不成问题。后面几日漆羽为棬木胎上漆,这件作品就算复刻完成了。

    看着眼前的漆器,漆羽激动万分,果然保住小命才是一切的动力啊。虽说这皇帝用她的命做威胁,很是可恶,但好歹算是逼着她成功了,漆羽一扫之前的阴霾,得意地把玩着手中的漆冠笥。

    桥彧髹这时正从皇帝那回来,他直奔漆羽而来:“漆小姐,东西做好了吗?陛下在问了。”

    漆羽:“好了好了。明天就给他送去。你看,是不是很美?”

    桥彧髹接过漆羽手上的漆物,静静摩挲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二日,漆羽带着复刻成功的作品面圣,当两个漆物放在一起时,竟难分伯仲。周围的人看得出神,无不惊叹。

    皇帝不禁感叹:“漆珍儿,手艺不错啊。第一次做竟能做的如此相像。”说完眼神紧紧锁住漆羽,脸上闪过一丝探究。

    漆羽注意力都在这漆物之上,并未察觉:“谢陛下夸奖。我也没想到能做出来。这下小命总算保住了。”

    皇帝:“哈哈哈哈。保住小命不算什么,你想要什么赏赐吗?”

    旁边的夫人:“陛下,您明日不是要去林中狩猎?听说这里的林中有神兽出没,那神兽可是蚩尤的坐骑。见过它的世人并不多,我们将漆珍儿一起带去瞧瞧新鲜,可好?”

    皇帝频频点头:“嗯。夫人的主意甚好。就这么决定了。”

    漆羽很是无语,狩猎,她根本没有兴趣好吗?她只想好好休息,放空大脑。自己的事被旁人随意给左右了,还不能拒绝反驳,当皇帝可真爽。可她嘴里还不得不说:“谢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