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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见官

    刚才凶狠打砸的男人们手上、脚上都被银针射中,发出凄惨的叫声……

    “再敢砸我的东西,我就毁了你们的眼睛。”白衣医女又举起一把银针,威吓道。

    畏首畏尾的男人们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没出息的东西。”农妇对身边的男人骂道,又指着医女道,“小娼妇,看老娘不撕了你。”

    她一步扑向医女,医女轻巧避开,农妇脚下踉跄,跌倒在地,她扯着嗓子喊道,“医女打人了!”

    “你这泼妇,我何时打你?”

    农妇蛮不讲理,在地上打滚,“回春堂治死人了。”

    “你们再这么赖皮,我就报官了。”满脸无奈的医女,皱着眉劝阻道。

    “报官就报告,”农妇躺在地上,任谁扶也不起来,夹杂哭腔道,“夫君被你们害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医女气的说不出话来。

    带着四名衙役赶回来的小二,拉开帘子,“大人,就是那泼妇,她带人来回春堂道生事。”

    “青天大老爷啊,他们害我夫君,”农妇半坐在地上,一边擦泪水,一边拍打大腿,“又仗势欺人,欺负我孤儿寡母。”

    “你怎么恶人先告状?”医女青筋跳起,“你带人砸医馆,又辱我医馆名声。”

    “小娼妇,你颠倒是是非,真不要脸。”

    “你才真不要脸,在地上撒泼不起,口出污言秽语。”

    “好了,”红衣衙役向前一步,一手扶着跨刀,一手捏着眉心道,“吵的我脑袋疼。”

    角落里看热闹的石米探出头,踢开满地打翻的草药,向领头的衙役摆摆手,“赵大哥。”

    “呦,石公子也在呢?”衙役拱一拱手。

    “我来取药,正赶上这泼妇闹事,”石米拾起一把摔断的椅子,“你看这上等的金丝楠木椅子,实在可惜了,她怕是要赔个千八百两。”

    “小残疾,你讹人呢?”农妇慌道。

    一名衙役抽刀威吓道,“怎么跟石公子说话呢?人家还能冤枉你不成?”

    发现衙役有意偏袒,农妇哪里吃过这亏,抱住医女的腿道,“哎呦,你们打死我吧,我就死在这里,正好也能去陪娃娃他爹。”

    白衣医女的纱裙被抓的黑一块,绿一块,斑驳不堪,吓得一直后腿。

    “安静,”年长一点的衙役用佩刀敲打地面,“你们接受本官的调节吗?”

    眼睛打了一转,妇女觉得情势不对,准备见好就收,“那要看这家医馆是什么态度?”

    “不行。”医女扬声道,“若你们来时便平心静气,我还能念你们孤儿寡母,施舍一些银子,现在这医馆一片狼藉,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小婊子,你……”

    “见官吧。”

    “见官……就见官。”妇女心虚道。

    “大人,我是证人,我目睹了整个过程,”石米扬手道,又转身拍打盖住脸的状元,“大哥,我们一同去。”

    “不去。”

    看见衙役进门,状元心虚,将药布盖在脸上。

    “都带走。”衙役扬声道。

    “还请几位公差稍等片刻,我去后院换一身干净衣服。”医女作揖道。

    “要的,要的,”石米替衙役回答道,并用那只好手举起脱臼的手臂,“姑娘,这个能给解决一下不?”

    浅浅一笑,医女双手一用力,“好了。”

    活动了一下脱臼的手臂,石米见医女走向后院的曼妙身姿,眯着眼睛嚷道,“姑娘,妙手回春,仙女下凡。”

    领头的衙役走到石米身边,拐了拐他,满脸坏笑,低声道,“难怪好久没在藏春阁遇见石兄弟,这是玩新花样了?”

    “嘿嘿,赵大哥,”石米一本正经道,“那里永远是我心灵的一片净土。”

    “净土?妙!妙!”

    “爱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生净土。”石米想起父亲过世时,三名和尚一直默念的经文。

    “阿弥陀佛,那片净土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尤其,最金新来了一批小妮子,那叫一个……”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石米打断道,“家翁的案件怎么样了?”

    龌龊的赵衙役板起脸,声音压得更低,“我听说方捕头和陆捕头,去了浙州乌托山。”

    “去那里做什么?”

    瞟了一眼小二,赵衙役用手挡住嘴道,“正是抓拿这家店的郎中——霍之文。”

    “霍老头?”

    赵衙役憋一憋嘴,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官老爷,那个小贱人是不是跑了?你们倒是给她套上木枷啊?”妇女来到赵衙役面前,大声嚷嚷道。

    被妇女喷的满脸口水,赵衙役擦了一把脸,“滚。”

    良久。

    一身绿罗裙的医女从后院出来,脸上依旧满是黄瓜片,走起来路来,不似之前的款款玉步,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甚至有一点扭捏。

    失望的石米,本以为终于可以见到医女的真面目,他总觉得医女怪怪的,低头含胸,没了之前的自信、果敢。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街上,引来路人注目。

    两名捕快走在最前,妇女和家人抬着死去的男子跟在后边,石米同医女并行。

    走在最后的两名衙役,一直在驱赶状元,“死胖子,你走快点。”

    状元不情愿的跟在石米后面,愤怒、后悔、委屈多种情绪涌上心头,浑身伤痛的他向医女乞求道,“姑娘,要不你一边走,一边给我施针吧?”

    “不……不……”医女的颤抖道。

    “害怕了吗?”石米顺其自然地抓起医女颤抖的手,“别怕,有我在呢,衙门我常去,好玩得狠!”

    奇怪的是,医女并未挣脱,唯唯诺诺地点头。

    半个时辰后。

    一座黑色的辕门便赫然眼前,辕门上方挂有红匾,上有“清慎勤”三个烫金大字。

    走在辕门下,石米抬头,一只手挡住烈日,皱眉道,“哈哈,我大梁真是闹出大笑话,这勤字竟然少了一笔。”

    “公子说笑了,”赵衙役近身笑道,“这是前朝大齐皇帝的御笔,寓意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再怎么勤勉也是不够的。”

    “哦?有此心思,前朝皇帝还真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老头。”

    “好老头”这种言语令人背后发凉,赵衙役摆手道,“莫论国事……莫论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