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栾姬 二
一对少男少女，盘坐在栾树下，嬉笑着。
“子明，子明。”女子一直叫着男子的名字。
“哎，哎。”男子带着恬静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这么叫你，你不会嫌烦吧。”
“当然不会了，不管你喊几遍，我都会回应你的。”
画面一转，男子追逐女子至河边，女子跪泣在地上，男子缓缓走向女子，也坐了下来，时不时的侧过脸去看她。
过了许久，女子停止哭泣，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
“我们一起逃走吧，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我再去求求你爹，也许，也许他会回心转意。”
“不会有用的，我爹是不会让我嫁进你家的，他是素来看不起小门小户，一心只想把我嫁入高门大户，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女子赌气站了起来，跺了跺脚，看向男子，又看向旁处，但不自觉的又将目光又移回了男子身上。
“好啊，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男子犹豫了片刻，起身，拉住女子的手。
“那就我们就去南方吧，不殊图画倪黄境，正是楼台烟雨中，我想去看看江南，你说好不好。”
“嗯嗯，都听你的。”
对了，男子叫郁子明，那女子便是栾姬，那个时候的她叫施悦榕。
他们终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江南，一眼看去，小楼停驻烟雨中，果然和诗里所描绘的景象一模一样。
他们定居了下来，不久，悦榕就开始担心，她打小就没吃过苦，受过累，这一路的花销虽说也是很省了，但到了江南后，加上租房，买米，通关系的使得银钱，这初来乍到的，手里便不剩几个子了。
子明看出了悦榕的忧虑，每天天不亮就外出觅活儿，子明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但这方言差异太大，没人肯雇他做伴读，只得做那苦力活，挣几个吃饭钱。
回到家中，还得做好了饭菜，做了家务，然后再陪悦榕一起逛夜市，这一切，子明都在默默地承担着，只要悦榕开心就是他最大的满足。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悦榕不是在院中赏花，就是到附近的山上摘果，依旧过着那大小姐的日子，未曾有过要分担家务和财务的意思。
这一天，回到家中，悦榕一直来回照着铜镜，神情焦虑。
“怎么了？”
“子明，你快看，我是不是多了几条皱纹，我的手也粗糙了许多，快看啊。”
子明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跟前，仔细的上下端详了起来。
“没有啊，挺好的。”
“明明就是有，正好还没收市，你快去买一盒珍珠粉，算了，两盒吧。”
“还有，明天从东街回来的时候，带点牛奶回来，听说，这个敷脸最好了。”
“嗯嗯，好的。”
这成堆成堆的东西往脸上抹，哪能一点事儿都没有。过了一阵子，悦榕的皮肤便有点红疹子，像是过敏，又红又痒的。
“我变老变丑了，你会不会不要我？”
“不会的，人总会变老的，我会一直守护你的。”
“真的吗？”
“真的。”
不知道从哪来寻来的偏方，说是人血有滋补的效用，悦榕看着子明，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了刀子，她不敢看，便双手捂住眼镜，子明撸起左袖，一咬牙，割下了一块肉，放在了碗里。
悦榕急忙接过碗来，加上一些偏方的药材，一起活成肉泥，敷在了脸上。
还不够，远远不够，这根本就不行。悦榕开始焦虑，她不能失去子明，为了不能失去子明，就不能变老变丑的。
“子明，听说恶魔可以达成任何的心愿，你愿意...”
还未等悦榕说完，子明便点了点头，苍白无力的脸颊，没有一丝无奈，还强行撑起了笑容。
随着一股黑气，恶魔出现了。
悦榕此时已经顾不得一切，看着子明，示意的点了点头。
“我愿意用我的右手小拇指，换取她的肌肤如雪。”
悦榕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但是这样开心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很久。
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开始向恶魔交易。
“我愿意用我的食指，换取...“
...
“我愿意用我的右手，换取...“
...
“我愿意用我的左腿，换取...“
悦榕终于可以美美的，光鲜亮丽的生活了，这一切都是子明的功劳，她真的好爱子明，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的。
推开门，悦榕端着一碗米粥，进到屋内去，屋里满是腐烂的腥臭味，子明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大门。
悦榕走向前去，绕过轮椅，坐在床边。
“子明，吃饭了。”
眼前的，根本，已经，不是人了。
没有四肢，没有眼睛，头发，胸前的皮也被剥走，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张能吃饭的嘴而已，说是坐在轮椅上，倒不如说是放在轮椅上。
悦榕喂了一口米粥给子明，似犹豫，但又很坚定地样子。
“对了，最近，好像又有皱纹长出来了。所以，还得麻烦你...”
咽下那口粥，子明点了点头。
“就知道你最好了。”悦榕很开心，很想拥抱子明，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拥抱了。
当她回过神来，子明已经不在了，她剩下的，估计就只是那块从子明身上掉下的腐肉。
悦榕安详的拿起腐肉，走出去，将腐肉放置在冰窖中。
自那以后，她天天都会到冰窖对着那块腐肉说话。
很快，她的容颜又开始老却。
她开始寻找新的男人，新的牺牲品。
“你愿意为我付出嘛？”
“你真好。”
“再帮帮我嘛。”
“最后一次，我发誓。”
“子明，子明。”女子一直叫着男子的名字。
“哎，哎。”男子带着恬静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这么叫你，你不会嫌烦吧。”
“当然不会了，不管你喊几遍，我都会回应你的。”
画面一转，男子追逐女子至河边，女子跪泣在地上，男子缓缓走向女子，也坐了下来，时不时的侧过脸去看她。
过了许久，女子停止哭泣，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
“我们一起逃走吧，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我再去求求你爹，也许，也许他会回心转意。”
“不会有用的，我爹是不会让我嫁进你家的，他是素来看不起小门小户，一心只想把我嫁入高门大户，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女子赌气站了起来，跺了跺脚，看向男子，又看向旁处，但不自觉的又将目光又移回了男子身上。
“好啊，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男子犹豫了片刻，起身，拉住女子的手。
“那就我们就去南方吧，不殊图画倪黄境，正是楼台烟雨中，我想去看看江南，你说好不好。”
“嗯嗯，都听你的。”
对了，男子叫郁子明，那女子便是栾姬，那个时候的她叫施悦榕。
他们终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江南，一眼看去，小楼停驻烟雨中，果然和诗里所描绘的景象一模一样。
他们定居了下来，不久，悦榕就开始担心，她打小就没吃过苦，受过累，这一路的花销虽说也是很省了，但到了江南后，加上租房，买米，通关系的使得银钱，这初来乍到的，手里便不剩几个子了。
子明看出了悦榕的忧虑，每天天不亮就外出觅活儿，子明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但这方言差异太大，没人肯雇他做伴读，只得做那苦力活，挣几个吃饭钱。
回到家中，还得做好了饭菜，做了家务，然后再陪悦榕一起逛夜市，这一切，子明都在默默地承担着，只要悦榕开心就是他最大的满足。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悦榕不是在院中赏花，就是到附近的山上摘果，依旧过着那大小姐的日子，未曾有过要分担家务和财务的意思。
这一天，回到家中，悦榕一直来回照着铜镜，神情焦虑。
“怎么了？”
“子明，你快看，我是不是多了几条皱纹，我的手也粗糙了许多，快看啊。”
子明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跟前，仔细的上下端详了起来。
“没有啊，挺好的。”
“明明就是有，正好还没收市，你快去买一盒珍珠粉，算了，两盒吧。”
“还有，明天从东街回来的时候，带点牛奶回来，听说，这个敷脸最好了。”
“嗯嗯，好的。”
这成堆成堆的东西往脸上抹，哪能一点事儿都没有。过了一阵子，悦榕的皮肤便有点红疹子，像是过敏，又红又痒的。
“我变老变丑了，你会不会不要我？”
“不会的，人总会变老的，我会一直守护你的。”
“真的吗？”
“真的。”
不知道从哪来寻来的偏方，说是人血有滋补的效用，悦榕看着子明，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了刀子，她不敢看，便双手捂住眼镜，子明撸起左袖，一咬牙，割下了一块肉，放在了碗里。
悦榕急忙接过碗来，加上一些偏方的药材，一起活成肉泥，敷在了脸上。
还不够，远远不够，这根本就不行。悦榕开始焦虑，她不能失去子明，为了不能失去子明，就不能变老变丑的。
“子明，听说恶魔可以达成任何的心愿，你愿意...”
还未等悦榕说完，子明便点了点头，苍白无力的脸颊，没有一丝无奈，还强行撑起了笑容。
随着一股黑气，恶魔出现了。
悦榕此时已经顾不得一切，看着子明，示意的点了点头。
“我愿意用我的右手小拇指，换取她的肌肤如雪。”
悦榕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但是这样开心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很久。
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开始向恶魔交易。
“我愿意用我的食指，换取...“
...
“我愿意用我的右手，换取...“
...
“我愿意用我的左腿，换取...“
悦榕终于可以美美的，光鲜亮丽的生活了，这一切都是子明的功劳，她真的好爱子明，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的。
推开门，悦榕端着一碗米粥，进到屋内去，屋里满是腐烂的腥臭味，子明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大门。
悦榕走向前去，绕过轮椅，坐在床边。
“子明，吃饭了。”
眼前的，根本，已经，不是人了。
没有四肢，没有眼睛，头发，胸前的皮也被剥走，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张能吃饭的嘴而已，说是坐在轮椅上，倒不如说是放在轮椅上。
悦榕喂了一口米粥给子明，似犹豫，但又很坚定地样子。
“对了，最近，好像又有皱纹长出来了。所以，还得麻烦你...”
咽下那口粥，子明点了点头。
“就知道你最好了。”悦榕很开心，很想拥抱子明，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拥抱了。
当她回过神来，子明已经不在了，她剩下的，估计就只是那块从子明身上掉下的腐肉。
悦榕安详的拿起腐肉，走出去，将腐肉放置在冰窖中。
自那以后，她天天都会到冰窖对着那块腐肉说话。
很快，她的容颜又开始老却。
她开始寻找新的男人，新的牺牲品。
“你愿意为我付出嘛？”
“你真好。”
“再帮帮我嘛。”
“最后一次，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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