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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寻灵指天

    这日雨大,昏天地暗。

    逾嶙将小扇收于腰间,又将伞收回抖了抖随意扔在店门边儿了。

    “你近来运气越发好了。”妁川正煮着酒,瞧了一眼走近的逾嶙。

    “是啊,出了冥界便是瓢泼大雨。”逾嶙说着接过妁川递来的酒,坐到不明身旁去,道:“不明兄,你可知什么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嗯?何意?”

    逾嶙笑了笑,心中也知他所谓何意并不是这话面之意,又道:“举个例子,你。”

    只听见“啪”的一声,妁川茶杯一叩,让逾嶙赶紧转移了话题。

    逾嶙施法变幻出寻灵尺来,道:“这东西,可是花了我钱的,到时冥老四给钱时,记得分赃。”

    “你这是什么话?”妁川不大乐意:“真是太难听了。”

    “怎么难听?我说话向来如此,你不是一直也挺喜欢听的吗?”

    “我喜欢?”妁川指了指自己,简直是惊掉了下巴,道:“我那是没办法,若是可以,谁还在这儿坐着听你瞎扯?”

    “我瞎扯?”逾嶙似是来劲儿了,将那寻灵尺往桌上一扔,只道:“真是忘恩负义的。”

    这话也不知听见没,妁川只顾去拿那寻灵尺看,生怕摔坏了去,待检查了番,确认完好无损,才道:“你不能轻些?这可是你花钱修的!”

    “不明兄,”逾嶙对着一旁暗笑无声的不明,似是同情般,道:“把她收回妖界去,整天闹闹哄哄的,看着心烦。”

    “……”

    这家伙明明前不久还怕她跑了不回来,要哭不哭语重心长的,今日便这般说辞,简直是欠揍。

    “她可不愿。”

    闻言,逾嶙倒不再胡言,神情中闪过一丝安慰。

    他自是知道的。

    本她不喝酒,他爱酒,他避着不喝酒,她却总是愿意当面为他煮酒。

    妁川也不多说,拿着寻灵尺寻方位。

    逾嶙施法引着,便见那寻灵尺慢慢旋转起来。

    那旋转的速度倒是不快,来回摇摆着,最终停在了长笙酒馆门口的方向。

    “若是这个方向出城,便是六界口。”

    “成!”妁川一拍桌,只道:“待雨停,便去六界口寻寻!”

    ……

    春雨清寒,绵绵细丝后花苞初露。

    妁川拿着寻灵尺研究,方才出来青州城门,便见那寻灵尺倒转了方向。

    “什么情况?在城中吗?”妁川纳闷着,转过头去才发现不明未跟上,又三步两步跑回来拉他。

    不明笑了笑,反手握住了妁川的手。

    “你好漂亮。”

    “嗯?”不明微微皱眉,不太喜欢这种说法。

    靠近不明的那张脸顿时乐开了花,又收回来,道:“有空定要带你去冥界比比。”

    “比?”不明挑眉,心中却突然想到一个人,只道:“我不同他比。”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吗?”妁川嘟囔着。

    “知道,尘御。”

    “哦?”妁川忍不住想去逗他,便顺着道:“确实,尘御君可算一绝,谁比得过他呢?”

    “那往年,冥市街辉央阁每年挂榜选票时,你投的谁?”

    “当然是尘御啊,”妁川脱口而出,只道:“人家理所应当的,你去冥界打听打听,谁不夸他姿容俏?”

    “是吗?”不明摇摇头,一手拉过妁川,将手搭到她脖子上去了,带着她往城内走,又道:“可是那辉央阁中鉴识,你每次投的,都是逾嶙兄。”

    “屁!”妁川拂开不明的手,矢口否认道:“我怎么可能投给他?我疯了不成?尘御那么俊美一男子,可是我的心头好!”

    “得了,”不明又拦过妁川,就着街市喧闹嘈杂,只道:“你嘴上这般说而已,我能知道,便就代表逾嶙兄早就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了?!”妁川无奈摇摇头,想着她对着逾嶙可算是信誓旦旦着道绝不选他,这下可是打脸了。

    “不仅知道你每每都选他,还知道你暗里为他拉了不少票。”

    “我没有!”妁川嘟囔着,实在是不想承认。

    本尘御温润,算是冥界的大众审美,而逾嶙在冥界惯以散闲著称,虽面上排第二也是毋庸置疑的,但总不能让他们差距太多了去,免得妁川心里总有疙瘩似的。

    妁川拿着寻灵尺在街市中走着,阳光映照到她脸上,倒有些暖和。

    而那寻灵尺着实奇怪,走两步便换了方位,再走两步又换了方位,让妁川着实捉摸不透。

    “这东西到底行不行啊?”妁川抓转过身去,对着不明垂头丧气般又道:“浪费我的精力。”

    “反正你平日里也无事做,出来走走不也挺好?”

    “我有事做啊!”妁川走近去,只道:“我那么大一个店在那街上开着,怎么就叫没事儿做了?”

    不明实在是不知如何答她,又觉得她说得确实在理,又道:“那我们回去?”

    一听这话,妁川又赶忙摇摇头,只道:“我好不容易跑出来,才不回去呢。”

    好不容易让逾嶙看店,怎么就这么轻易回去了呢?

    “逾嶙那家伙,总是不许我独自走,实在是看不透。”

    “逾嶙兄是为你好。”

    “为我好啊,”妁川继续道:“若是我真应着他的好,我这次便不能同你出来了。”

    本逾嶙执意要同行出城,却硬生生被妁川堵了回去。

    而那边逾嶙虽百般无奈,却也想着不明跟着,大抵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黑户,”妁川又去叫不明,道:“我们是不是算互通心意了?”

    “怎么了?”不明柔声应着。

    “没什么,”妁川挽住不明的手,又故意蹭了蹭,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呐?”

    “成亲?”

    “嗯。就像……”

    就像孟黄粱和许浒那样。

    但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毕竟那结局真的悲凄。

    妁川嗯了一阵,将脑袋探到不明面前去,道:“就像天帝天后那样,子泱君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的!”

    “天生一对……”

    “对啊,”妁川应着,又道:“想当年我被贬下来,可不就是因为天帝那深情?虽然心里气了点儿,但是可羡慕天后娘娘了!”

    “你不该羡慕她。”不明摸了摸妁川的脑袋,微微一笑,只道:“我也会对你很好的,我们也是天生一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妁川大笑起来,立起身子往前走,道:“你说这些话,怎么就这么溜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

    只见妁川笑得收不住,引得行人注目,不明赶紧上去去拉住她。

    “别笑了……”

    “不行,哈哈哈哈……”妁川将手持寻灵尺那只手抬起来擦泪。

    还未擦到,便发现那寻灵尺又转了起来。

    “这怎么回事儿?”妁川不禁拿远了去。

    只见那寻灵尺越发转得快,毫无规律,时快时慢。

    路人只觉这俩神叨叨,指指点点两下便就过去了。

    而那寻灵尺最终朝着天上指着停了下来。

    妁川心下不禁迟疑。

    这一次两次都往天上指,莫不是真在天上?

    怀疑间下意识朝天上看了去。

    “或许,真在天上。”

    不明的意思,是正天界。

    “那我们要去天界寻不成?”妁川又手动着转了转那寻灵尺。

    见那寻灵尺依旧朝上,不明只道:“去不去,还得同逾嶙兄商量。”

    “同他商量什么?”妁川也玩够了,验证明白了,便将那寻灵尺放回灵布包中,道:“若是同他商量了,我便去不了了。”

    “你既然知道他不许,还偏要去?”

    “他不许是他不许,他不许的就多了,你看我何时畏惧过他?”

    这话倒是不假,但也不能算全然正常。

    不明知她口是心非,便应道:“那你这么些年不也老实呆在青州城与冥界?及时行远,也定是逾嶙兄同行的。”

    “那是他死皮赖脸!”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离了冥事府?又为何总是限着你这样那样?”

    “我是他的宝贝啊。”

    “是吗?”不明歪着脑袋直勾勾盯着妁川。

    “那还有错啊?”妁川摊摊手,只道:“你看逾嶙那家伙对我,多好不是?你看看他对谁有对我这般好?连冥君都不做了,就为了守着我。”

    “……”

    只见不明沉默,低垂着眼眸,妁川倒实属好奇,佝着腰去看。

    “哎呀!”妁川被不明一把抓住手腕,出其不意间拉近了去。

    “我也一直守着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妁川又去掰开不明的指节,道:“别逗你了。逾嶙对我这般,是因为他唤我妹妹。”

    “妹妹?逾嶙兄可从来都是管你叫姐姐的。”

    “叫姐姐也该!”妁川摆摆手,道:“毕竟我这一天供着他这样那样的,叫爹都不过分!”

    “……”不明实在是心疼逾嶙,不禁道:“你这算不算是在颠倒是非……”

    “你这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你会喜欢那种颠倒黑白的好姑娘吗!”妁川一脸严肃,只胡说八道着拍拍不明胸脯。

    “所以你真是他妹妹?”

    “真是啊,”妁川点点头,不再糊弄,道:“虽然没什么血亲,但都是逾秋姐拾来养大的,情同手足,他一天天的,总爱仗着自己比我大来管着我。”

    “他自是为你好。”

    “我知道了。”妁川心中了然,扯了扯不明的衣袖,道:“你们呀,都是为我好的。”

    ……

    “不行。”

    只见逾嶙一声否决,口吻坚定不移,又偏过头不愿意瞅见妁川。

    “看吧,”妁川白了一眼不明,只道:“同他有什么好说的?”

    “同我有什么好说的?”逾嶙气得简直是要直冒青烟了,又对着不明道:“你既然选择了这家伙,便给我好好看住,莫由着她乱来。”

    不明点点头。

    “还有,”逾嶙又道:“寻灵尺给我,我帮你去同魂悦说,这差事儿你干不了。”

    “我能干!我可以!我做得到!”

    逾嶙哼笑出声,满是嫌弃地翻了一个白眼,继续道:“不仅这个你不能干了,以后不许应类似这种的生意。”

    转头想了想,又补充着:“算了,你别倒卖东西了,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在长笙酒馆卖酒好了!”

    “……”

    “你想干什么?”妁川叉着腰,只道:“以前你不是挺同意我做这些吗?我跑再远你都不管,怎么近年来你管得越来越宽。”

    “我愿意吗?”逾嶙道:“你想想三百年前在那幻境迷影中的事儿,你还同以往一样应付得了?京云皇城那次,安州城那次,我是不是都阻止过不许你去?你又是不是在这两处都差点丧命?”

    “……”

    “天界我是绝不允许的。”这话才是逾嶙的重点。

    “我也不同意。”不明接话。

    “……”

    “那若是子泱君找我回天界入仙籍……”

    “不行!”逾嶙直接一手拍到桌上去,只道:“我许你将束灵珠给他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那我把束灵珠给他的意义在哪里?”

    不就是因着以束灵珠来交换仙籍吗?

    “我不管,”逾嶙像是小孩口吻,只道:“反正你不许去天界,你哪怕是跟不明兄回妖界都要得!”

    “……”

    这话算是被逼出来的,逾嶙实在是不知如何同她说明缘由。

    而这头妁川瞟了一眼不明,倒是见他反应不大,心里倒不免奇怪了。

    顾不得奇怪,妁川这边只气着逾嶙百般阻挠。

    但气归气,逾嶙阻止缘由再不明说,妁川也知有他的道理。

    逾嶙见妁川不再多言,以为自己吓住了她,咳咳两声,道:“我知道你想那仙籍,前万年来我也支持你,但如今不同了,冥界与天界,哪有你表面看着那么和睦?”

    “我寻思着,这表情也不算和睦,顶多算各走各的路,不相往来……”

    “那你还想去天界!”

    “我……”妁川被堵得无话可说。

    但是冥界众生入仙籍,就算是在冥界独立后,他也不会管太多的,算是自我修炼抉择……

    怎么偏偏就她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拉过不明的手,准备起身。

    “干什么去?”

    “睡觉!”妁川瞪了逾嶙一眼,又道:“顺便寻思一下,如何让子泱君在我没有仙籍的情况下同意给你我种灵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