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过去
“有关你的开始，来自一个叫做陆甘鱼的人，我们同属于一个研究所，研究如何才能解救所有人。那个时候我们的实验已经接近尾声，同时各个势力对我们的围剿也到了收尾的时候，我忘不了那一天，甘鱼带着九岁的孩子也就是你回到了我们的实验室里，说他已经找到了破局的办法，但当时所有人对你的来历都表示了怀疑，都不想对普通人进行实验，除了坚定追随他的那个人以外其他人都在反对。
“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直外出禁戒的人回来了，她拿出一份录像带，里面清楚拍下了你是怎么走在路上被打晕，然后带到这里的。”说话的时候“母亲”似乎是遗忘了什么，随后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排用指甲抠出来的血字。
甚至来说她还在不断加深印记防止伤口加快愈合。
可这明明不是随便找一张纸就可以记录下来的事情吗？
“有人在干扰我的记忆……不过不重要，今天我要做的就是告诉你真相。”“母亲”苦笑着解释道，“只有我的血肉才能保留这一份真相。”
顾白此时此刻只想阻止面前的人继续伤害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涌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厄运来了。”
那么多天都没有动静，这是要来一次大的了！
“录像被带回来后我们反对着他疯狂的想法，要求他把孩子送回去，研究所里的任何人都可以为理想献身，接受改造，但不该让一个孩子还承受这一切。
“差点，甘鱼就要被人用刀大卸八块来泄愤了，他也被人说成是疯魔了，背弃了初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看着他们这样很心痛，明明大家都是在为了相同的目标前进，可方向出了问题。
“可他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动摇：‘这个孩子的适配程度无限趋近于一百，如果你们下不去手，那我就自己来’。
“甘鱼那个时候很坚定，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因为当时我们离被毁灭只有一步，也离成功只有一步，适配百分百的人对我们来说无疑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们动手了，也正是这样，有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心理出现了问题，在浴室里自杀，很多人都后悔了，甘鱼却还是拉着最信任他的人把实验进行了下去，这里面也包括我。”
“母亲”的神色变得哀伤，有些枯黄的脸上爬上了许许多多的血丝，情况变得极不稳定。
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顾白感觉周围变成了充满绝望的血海，母亲在血海的中间，无数亡灵围绕着她，试图从她身上扯下什么。
其中有几个特别瞩目。
顾白身上的束缚也慢慢松动了，眼睛上奇怪的符文在蔓延，一位有着淡蓝色头发的少女形象在他眼睛上出现，她就像是一位观察者，看着一切的发生，手中还握着一支钢笔。
“不……”顾白嘶哑的说道。
他思考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会是一个谎言。
那自己这些年又算什么呢？
不可否认的是他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即使是谎言他也还是将面前的人看作了母亲，想要下意识的去保护她。
“接下来才是噩梦的开始，实验很成功，你的特殊与厄运由此而来，我很抱歉……试验成功后我们也被找到了，早在此之前就做好准备的甘鱼给所有人都准备了后路，唯独留下自己去对抗那些人。
“很难说哪对于他来说是救赎还是毁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所有人手上都染上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想拯救无辜之人的人却手染鲜血。
“到现在我都没有逃出那个研究所，即使是来到了这里，这座房子也只是一个巨大的实验舱，你的‘父亲’他因为害怕疯掉了，甘鱼对这个结果似乎早有准备，不然他也不会想尽办法控制我们的记忆，又用象征着循环意味的房子来针对我，让我陷入一次又一次的奔溃之中，渐渐遗忘了一切，也让你度过了一段不怎么美好的时光……”
说话的同时，“母亲”无意间看见了顾白的眼睛，忽然夸赞道：“你的眼睛很好看，天蓝色的，像是天空一样。”
“眼睛……？”顾白记得自己的眼睛是棕色的，是和普通人一样的，怎么可能会是天蓝色的呢？
他现在思考更多的是母亲的那番话，眼睛的异常也被带过了，只是他现在脑子已经乱做浆糊，抓不住任何清晰的思绪。
强行思考只会带来相反的效果。
有些时候，人的情绪或许会很激烈，对于顾白来说，真相的揭露在他心中也只相当于内心的情感慢慢的在解放，远不达爆发的程度。
他不理解什么是实验，不明白什么是适配度，更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面前这个人拼了命的想要告诉自己真相。
不惜伤害自己吗。
刚刚才建立起来的美好就这样消散了，现实告诉顾白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倒霉，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甘。
不甘到想要向着该死的命运开枪。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解决不了一切。
能做的也只有忍耐和寻找机会。
“母亲”笑的很开心，似乎是看见自己的孩子成长了，不再哭闹了，而是选择慢慢积蓄自己的力量，厚积而薄发。
“我很想弥补这些年来你受到的伤害，想了半个月我也没想出来我能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只好是这样来尽我作为母亲的职责，第一次保护自己的孩子。”
血海涌动，潮水拍打着客厅里的一切，房子的墙壁上染上了黑暗，正门染上了翠绿和深暗，里外的干扰让“母亲”的状态进一步恶化，她被血丝缠绕，牢牢固定在了椅子上，顾白的手上也爬上了血丝。
无声无息间，顾白刚刚才创造出来的幻影就被淹没在血海里，接着他绝望的发现，自己现在不能进入脑中的图书馆了。
“你认识了一些不错的朋友啊，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母亲”看着门口不断蔓延的翠绿被血海淹没，若有所思。
角落的狂暴的阴影也被血海压制下去，顾白隐约可以听见里面有熟悉的声音在怒吼。
好像是父亲，他不是走了吗？
“善用你脑子里的那座图书馆，可以相信里面的人，那都是你应得的。”“母亲”说着，血丝已经爬上了顾白全身，它们很温柔的控制着顾白起身，像是小时候母亲教孩子走路一样。
走到母亲身前，顾白手中出现了一把血肉组成的餐刀，这一刻他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她想要变成书，从另一个层面上陪伴自己的儿子。
看着顾白一步步靠近自己，母亲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道：“我的记忆模糊了，书本能记下来的有限，不过我以前可是看过很多书的，那些应该忘不了。
“很抱歉没办法清楚的告诉你一切，我的书会代替我说话。”
锁链自顾白衣袖中伸出，牢牢的牵制住了自己的手，不让它在前进分毫。
伤害自己的家人，他做不到。
即使她自己承认有罪，承认自己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甚至她都不是顾白真正的家人。
又一个幻影出现，血丝同样爬上了他的身体，同样也给了他一把刀。
门外，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好像是守望者的那些人，他们正尝试着进入这栋房子，角落里的阴影也慢慢的想要突破血海的压制。
母亲的能力似乎要到极限了。
“图书馆最重要的就是书，而每一本书都可以为你所用，都可以成为你的助力，不过我说的只是极小一部分，大部分书也就只能看看。”
“母亲”像是看见自己的儿子即将踏上旅程一样，不断地嘱咐着他要注意什么。
“为什么……”顾白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问题，他穷极半生都在思考一个“为什么”的问题，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最想问的是什么。
这只是他迷茫的一种表现罢了。
真正坚定的人不会去询问别人为什么，因为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你需要打破这个循环，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被他们束缚。”
这是一个母亲留给孩子最后的期盼，顾白的内心沉甸甸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甘鱼……”他把这个名字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死也不会忘记。
忘记了，那就是对母亲的辜负，也是对自己的辜负。
“那些躲起来的人正看着一切，小心他们，不要太早的出现在神明面前，不然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你。
“他们从未远去，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这样，他们存在于过去，在现在，在未来。”
说完这一切后，牵制着顾白的锁链破碎，血肉筑成的刀刺进了母亲的咽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第一次，顾白感受到了命运的身不由己，他们都在催促着自己前进，就连自己也在催促自己前进，可最后会剩下什么？
一片狼藉。
不惜代价的前进会失去很多。
也就是在母亲死去的时候，门破开了，角落的阴影出现了，遥远天边也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位遗失之神的逝去可不是能瞒住的。
但没人知道的是，她只是一个母亲。
“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直外出禁戒的人回来了，她拿出一份录像带，里面清楚拍下了你是怎么走在路上被打晕，然后带到这里的。”说话的时候“母亲”似乎是遗忘了什么，随后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排用指甲抠出来的血字。
甚至来说她还在不断加深印记防止伤口加快愈合。
可这明明不是随便找一张纸就可以记录下来的事情吗？
“有人在干扰我的记忆……不过不重要，今天我要做的就是告诉你真相。”“母亲”苦笑着解释道，“只有我的血肉才能保留这一份真相。”
顾白此时此刻只想阻止面前的人继续伤害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涌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厄运来了。”
那么多天都没有动静，这是要来一次大的了！
“录像被带回来后我们反对着他疯狂的想法，要求他把孩子送回去，研究所里的任何人都可以为理想献身，接受改造，但不该让一个孩子还承受这一切。
“差点，甘鱼就要被人用刀大卸八块来泄愤了，他也被人说成是疯魔了，背弃了初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看着他们这样很心痛，明明大家都是在为了相同的目标前进，可方向出了问题。
“可他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动摇：‘这个孩子的适配程度无限趋近于一百，如果你们下不去手，那我就自己来’。
“甘鱼那个时候很坚定，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因为当时我们离被毁灭只有一步，也离成功只有一步，适配百分百的人对我们来说无疑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们动手了，也正是这样，有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心理出现了问题，在浴室里自杀，很多人都后悔了，甘鱼却还是拉着最信任他的人把实验进行了下去，这里面也包括我。”
“母亲”的神色变得哀伤，有些枯黄的脸上爬上了许许多多的血丝，情况变得极不稳定。
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顾白感觉周围变成了充满绝望的血海，母亲在血海的中间，无数亡灵围绕着她，试图从她身上扯下什么。
其中有几个特别瞩目。
顾白身上的束缚也慢慢松动了，眼睛上奇怪的符文在蔓延，一位有着淡蓝色头发的少女形象在他眼睛上出现，她就像是一位观察者，看着一切的发生，手中还握着一支钢笔。
“不……”顾白嘶哑的说道。
他思考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会是一个谎言。
那自己这些年又算什么呢？
不可否认的是他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即使是谎言他也还是将面前的人看作了母亲，想要下意识的去保护她。
“接下来才是噩梦的开始，实验很成功，你的特殊与厄运由此而来，我很抱歉……试验成功后我们也被找到了，早在此之前就做好准备的甘鱼给所有人都准备了后路，唯独留下自己去对抗那些人。
“很难说哪对于他来说是救赎还是毁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所有人手上都染上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想拯救无辜之人的人却手染鲜血。
“到现在我都没有逃出那个研究所，即使是来到了这里，这座房子也只是一个巨大的实验舱，你的‘父亲’他因为害怕疯掉了，甘鱼对这个结果似乎早有准备，不然他也不会想尽办法控制我们的记忆，又用象征着循环意味的房子来针对我，让我陷入一次又一次的奔溃之中，渐渐遗忘了一切，也让你度过了一段不怎么美好的时光……”
说话的同时，“母亲”无意间看见了顾白的眼睛，忽然夸赞道：“你的眼睛很好看，天蓝色的，像是天空一样。”
“眼睛……？”顾白记得自己的眼睛是棕色的，是和普通人一样的，怎么可能会是天蓝色的呢？
他现在思考更多的是母亲的那番话，眼睛的异常也被带过了，只是他现在脑子已经乱做浆糊，抓不住任何清晰的思绪。
强行思考只会带来相反的效果。
有些时候，人的情绪或许会很激烈，对于顾白来说，真相的揭露在他心中也只相当于内心的情感慢慢的在解放，远不达爆发的程度。
他不理解什么是实验，不明白什么是适配度，更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面前这个人拼了命的想要告诉自己真相。
不惜伤害自己吗。
刚刚才建立起来的美好就这样消散了，现实告诉顾白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倒霉，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甘。
不甘到想要向着该死的命运开枪。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解决不了一切。
能做的也只有忍耐和寻找机会。
“母亲”笑的很开心，似乎是看见自己的孩子成长了，不再哭闹了，而是选择慢慢积蓄自己的力量，厚积而薄发。
“我很想弥补这些年来你受到的伤害，想了半个月我也没想出来我能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只好是这样来尽我作为母亲的职责，第一次保护自己的孩子。”
血海涌动，潮水拍打着客厅里的一切，房子的墙壁上染上了黑暗，正门染上了翠绿和深暗，里外的干扰让“母亲”的状态进一步恶化，她被血丝缠绕，牢牢固定在了椅子上，顾白的手上也爬上了血丝。
无声无息间，顾白刚刚才创造出来的幻影就被淹没在血海里，接着他绝望的发现，自己现在不能进入脑中的图书馆了。
“你认识了一些不错的朋友啊，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母亲”看着门口不断蔓延的翠绿被血海淹没，若有所思。
角落的狂暴的阴影也被血海压制下去，顾白隐约可以听见里面有熟悉的声音在怒吼。
好像是父亲，他不是走了吗？
“善用你脑子里的那座图书馆，可以相信里面的人，那都是你应得的。”“母亲”说着，血丝已经爬上了顾白全身，它们很温柔的控制着顾白起身，像是小时候母亲教孩子走路一样。
走到母亲身前，顾白手中出现了一把血肉组成的餐刀，这一刻他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她想要变成书，从另一个层面上陪伴自己的儿子。
看着顾白一步步靠近自己，母亲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道：“我的记忆模糊了，书本能记下来的有限，不过我以前可是看过很多书的，那些应该忘不了。
“很抱歉没办法清楚的告诉你一切，我的书会代替我说话。”
锁链自顾白衣袖中伸出，牢牢的牵制住了自己的手，不让它在前进分毫。
伤害自己的家人，他做不到。
即使她自己承认有罪，承认自己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甚至她都不是顾白真正的家人。
又一个幻影出现，血丝同样爬上了他的身体，同样也给了他一把刀。
门外，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好像是守望者的那些人，他们正尝试着进入这栋房子，角落里的阴影也慢慢的想要突破血海的压制。
母亲的能力似乎要到极限了。
“图书馆最重要的就是书，而每一本书都可以为你所用，都可以成为你的助力，不过我说的只是极小一部分，大部分书也就只能看看。”
“母亲”像是看见自己的儿子即将踏上旅程一样，不断地嘱咐着他要注意什么。
“为什么……”顾白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问题，他穷极半生都在思考一个“为什么”的问题，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最想问的是什么。
这只是他迷茫的一种表现罢了。
真正坚定的人不会去询问别人为什么，因为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你需要打破这个循环，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被他们束缚。”
这是一个母亲留给孩子最后的期盼，顾白的内心沉甸甸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甘鱼……”他把这个名字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死也不会忘记。
忘记了，那就是对母亲的辜负，也是对自己的辜负。
“那些躲起来的人正看着一切，小心他们，不要太早的出现在神明面前，不然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你。
“他们从未远去，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这样，他们存在于过去，在现在，在未来。”
说完这一切后，牵制着顾白的锁链破碎，血肉筑成的刀刺进了母亲的咽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第一次，顾白感受到了命运的身不由己，他们都在催促着自己前进，就连自己也在催促自己前进，可最后会剩下什么？
一片狼藉。
不惜代价的前进会失去很多。
也就是在母亲死去的时候，门破开了，角落的阴影出现了，遥远天边也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位遗失之神的逝去可不是能瞒住的。
但没人知道的是，她只是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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