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清凉大道场【上】
第二天，陈川例常晨练，绕着青龙山跑了许久，又随杨报恩好好地练了几招。
二人边练，杨报恩边给陈川详细解释每一招的用途与精髓所在，丝毫不藏招。
“看清楚，这一刀！”杨报恩呼喝着一刀袭来，速度极快，似月刃又似一道刀光。
陈川现下功夫不深，体会不到刀法的精致，连练习起来都有些微微吃力，当下是手忙脚乱的抵挡。
“所谓三分用劲七分用巧，这一刀的精髓便是利用巧劲击敌，借力打力，敌人用多大力气，你即可还予多大力气，这便是巧。至于三分寸劲，则要用手腕发力，却不可多发力。”杨报恩边喂招，边解释道：“手腕乃薄弱之处，使得劲多了，容易损伤，劲小了，挥刀无力。如何把握劲道，需要勤加练习。”
陈川听了是一阵头大，谁知道普普通通一个镖行的刀法竟然如此难学。
只能硬着头皮与杨报恩互拆互喂，只不过每次都是陈川占下风。
“看清楚这一招。”
说话间，杨报恩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他双脚用力一蹬，如同脱缰野马朝着陈川奔来，忽的脚下发力，又似脱兔般凌驾于半空之中。手中的木刀直面陈川，改劈砍为刺，算是摒弃了刀的优势。
可杨报恩手中的刀像是发出了嗡鸣之声，抖动间竟然虚晃出无数刀影，让人分不清哪把是真，哪把刀是假。
陈川大惊，吓得是连连后退。
这一招杨报恩从未使用过，他自然一时半会儿无法化解这凌厉的招式。
想要趁杨报恩接近时一刀拨开，陈川却发现自己拨了个空，刀落在了虚影之上。
“可恶。”
陈川满脸不服，再次用刀拨去，刀至半空，却发现杨报恩停了下来，这才看清他手中的刀，虚影全无。
心中大喜，方想说一句：我赢了。
却发现杨报恩手中的刀尖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杨报恩脸上挂满了笑容，满脸揶揄地看着自己。
“这么厉害！”陈川不禁感叹道：“为何杨大哥之前都未使用过这一招？”
杨报恩收起脸上的笑容，无奈说道：“即便我想用，也得精通此招不行。先前习得此招，私下里练习还行，真拿到场上使用，总是半吊子水平。”
陈川哑然，还有此等趣事？
什么招式私下里练得炉火纯青，在战场上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来？
“这招式名为什么？”
“抖刀术。”杨报恩收起木刀，说道：“这一招并非镖行刀法，而是杨某曾经走镖时，被一名善用刀法的人传授的。”
“还有此等际遇？”陈川羡慕道：“杨大哥真是好福气。”
杨报恩落寞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了，练习多年也未能在战场之上将此招发扬光大。”
陈川想想也是，杨报恩遇见的多为山匪贼寇一众宵小，这种杀招很难使出，而且刚刚他也说了，私底下这一招被他练的炉火纯青，可真正打杀时，却又很难使用出来。
大概是有心理障碍了。
随着陈川也收起了木刀，今日的晨练算是告一段落了。
二人刚出了内院，碰到了王秉忠。
陈川对于王秉忠的到来，很是惊讶，昨日明明刚嘱咐了他近几日小心一些。
王秉忠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解释道：“今日将军醒来，脸上挂不住的喜悦。拉着卑职非要让卑职通知大郎，说要去城外的清凉大道场还个佛愿。”
大郎......
陈川忽然想起了某个人，吓得连忙摇摇头。
王秉忠这么称呼自己好像也没错，毕竟自己是陈文显的独子，但是大郎这个称号......不雅观。
“咳咳。”陈川尴尬说道：“王大哥以后就别叫我大郎了，实在是不喜欢这个称呼。”
他的话搞的王秉忠一头雾水，摸了摸头，笑道：“那卑职以后喊你公子算了。”
“不用那么生疏，直接喊我名字也可以。”
王秉忠哪里敢，直呼名字可是大忌讳，尤其陈川还是自己主家的子嗣。
“公子，即刻启程吧，别让将军久等了。”
陈川嘱咐了杨报恩几句，便翻身上了骡子，随着王秉忠去江宁城了。
二人先到客栈，这回王秉忠倒是大大咧咧的，也不顾暗中的盯梢之人。
陈文显早在院中等候了，身后还跟着七八名身着甲胄的士兵。
这些士兵都是从泉州跟着陈文显来江宁的清源军精锐亲卫，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汉，别看人少，即便路遇四五十名匪徒，也不落下风。
毕竟沙场上搏杀的人，和匪徒还是有质的差距。
“川儿。”陈文显看到儿子来了，迫不及待的上前，满脸慈爱之色。
昨夜是他十几年来睡的最香的一晚，毫无烦恼，浑身轻松。
此刻再见儿子，哪能不高兴。
客栈早早便备好了两辆马车，此刻已近晌午时分，马上吃午膳的时间，陈文显却吩咐众人启程。
陈川自然和陈文显钻入一辆大的马车里叙话，父子分别十几年，好似有说不尽的话题。
“早在泉州时，便听闻清凉道场里的斋饭算是天下一绝，来到江宁城中，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着实小心了些。”陈文显坐在马车之中，脸上挂满了笑容，温和地说道：“之前一直向佛祖许愿，期望能早日找到爱子，昨日福报来了，我也须得向佛祖还愿了。”
“那是自然。”陈川点了点头。
“川儿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还不知道。”陈川耸了耸肩膀，说道：“煤场等基业都在江宁城中，恐怕不好脱身。”
陈文显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一脸担忧之色，劝道：“听父亲的话，将那煤场兜售出去，随我回泉州吧。等它日进了宫，面见了国主，无论如何，江宁不能多待了。”
陈川默然不语。
“清源军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不仅唐国，大宋和吴越都在暗中争取，大汉也时时刻刻觊觎着。清源军一日不确定立场，他们一日也睡不安稳觉。江宁是个炼狱场，不知道还要绞死多少人。你留在江宁，我是不放心的。”
陈川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父亲在江宁城中可有值得托付的人？”
“值得托付的人？”陈文显抚着下巴想了片刻，说道：“倒是有一人，不知川儿想做什么？”
“当然是把煤场托付给他了。”陈川解释道：“煤场现在不说能获得巨利，但也是孩儿的一番心血，这么丢掉的话，有点可惜。不如托付给值得信任的人打理，我随父亲回泉州，在泉州重新开展一番基业也是不错的。”
陈文显笑着摇了摇头，搞不懂自己这孩儿为何老喜欢做买卖。士农工商，商人身份最为低贱，明明他可以继承清源军的大权，做一方节度使，割据诸侯。
二人边练，杨报恩边给陈川详细解释每一招的用途与精髓所在，丝毫不藏招。
“看清楚，这一刀！”杨报恩呼喝着一刀袭来，速度极快，似月刃又似一道刀光。
陈川现下功夫不深，体会不到刀法的精致，连练习起来都有些微微吃力，当下是手忙脚乱的抵挡。
“所谓三分用劲七分用巧，这一刀的精髓便是利用巧劲击敌，借力打力，敌人用多大力气，你即可还予多大力气，这便是巧。至于三分寸劲，则要用手腕发力，却不可多发力。”杨报恩边喂招，边解释道：“手腕乃薄弱之处，使得劲多了，容易损伤，劲小了，挥刀无力。如何把握劲道，需要勤加练习。”
陈川听了是一阵头大，谁知道普普通通一个镖行的刀法竟然如此难学。
只能硬着头皮与杨报恩互拆互喂，只不过每次都是陈川占下风。
“看清楚这一招。”
说话间，杨报恩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他双脚用力一蹬，如同脱缰野马朝着陈川奔来，忽的脚下发力，又似脱兔般凌驾于半空之中。手中的木刀直面陈川，改劈砍为刺，算是摒弃了刀的优势。
可杨报恩手中的刀像是发出了嗡鸣之声，抖动间竟然虚晃出无数刀影，让人分不清哪把是真，哪把刀是假。
陈川大惊，吓得是连连后退。
这一招杨报恩从未使用过，他自然一时半会儿无法化解这凌厉的招式。
想要趁杨报恩接近时一刀拨开，陈川却发现自己拨了个空，刀落在了虚影之上。
“可恶。”
陈川满脸不服，再次用刀拨去，刀至半空，却发现杨报恩停了下来，这才看清他手中的刀，虚影全无。
心中大喜，方想说一句：我赢了。
却发现杨报恩手中的刀尖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杨报恩脸上挂满了笑容，满脸揶揄地看着自己。
“这么厉害！”陈川不禁感叹道：“为何杨大哥之前都未使用过这一招？”
杨报恩收起脸上的笑容，无奈说道：“即便我想用，也得精通此招不行。先前习得此招，私下里练习还行，真拿到场上使用，总是半吊子水平。”
陈川哑然，还有此等趣事？
什么招式私下里练得炉火纯青，在战场上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来？
“这招式名为什么？”
“抖刀术。”杨报恩收起木刀，说道：“这一招并非镖行刀法，而是杨某曾经走镖时，被一名善用刀法的人传授的。”
“还有此等际遇？”陈川羡慕道：“杨大哥真是好福气。”
杨报恩落寞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了，练习多年也未能在战场之上将此招发扬光大。”
陈川想想也是，杨报恩遇见的多为山匪贼寇一众宵小，这种杀招很难使出，而且刚刚他也说了，私底下这一招被他练的炉火纯青，可真正打杀时，却又很难使用出来。
大概是有心理障碍了。
随着陈川也收起了木刀，今日的晨练算是告一段落了。
二人刚出了内院，碰到了王秉忠。
陈川对于王秉忠的到来，很是惊讶，昨日明明刚嘱咐了他近几日小心一些。
王秉忠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解释道：“今日将军醒来，脸上挂不住的喜悦。拉着卑职非要让卑职通知大郎，说要去城外的清凉大道场还个佛愿。”
大郎......
陈川忽然想起了某个人，吓得连忙摇摇头。
王秉忠这么称呼自己好像也没错，毕竟自己是陈文显的独子，但是大郎这个称号......不雅观。
“咳咳。”陈川尴尬说道：“王大哥以后就别叫我大郎了，实在是不喜欢这个称呼。”
他的话搞的王秉忠一头雾水，摸了摸头，笑道：“那卑职以后喊你公子算了。”
“不用那么生疏，直接喊我名字也可以。”
王秉忠哪里敢，直呼名字可是大忌讳，尤其陈川还是自己主家的子嗣。
“公子，即刻启程吧，别让将军久等了。”
陈川嘱咐了杨报恩几句，便翻身上了骡子，随着王秉忠去江宁城了。
二人先到客栈，这回王秉忠倒是大大咧咧的，也不顾暗中的盯梢之人。
陈文显早在院中等候了，身后还跟着七八名身着甲胄的士兵。
这些士兵都是从泉州跟着陈文显来江宁的清源军精锐亲卫，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汉，别看人少，即便路遇四五十名匪徒，也不落下风。
毕竟沙场上搏杀的人，和匪徒还是有质的差距。
“川儿。”陈文显看到儿子来了，迫不及待的上前，满脸慈爱之色。
昨夜是他十几年来睡的最香的一晚，毫无烦恼，浑身轻松。
此刻再见儿子，哪能不高兴。
客栈早早便备好了两辆马车，此刻已近晌午时分，马上吃午膳的时间，陈文显却吩咐众人启程。
陈川自然和陈文显钻入一辆大的马车里叙话，父子分别十几年，好似有说不尽的话题。
“早在泉州时，便听闻清凉道场里的斋饭算是天下一绝，来到江宁城中，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着实小心了些。”陈文显坐在马车之中，脸上挂满了笑容，温和地说道：“之前一直向佛祖许愿，期望能早日找到爱子，昨日福报来了，我也须得向佛祖还愿了。”
“那是自然。”陈川点了点头。
“川儿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还不知道。”陈川耸了耸肩膀，说道：“煤场等基业都在江宁城中，恐怕不好脱身。”
陈文显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一脸担忧之色，劝道：“听父亲的话，将那煤场兜售出去，随我回泉州吧。等它日进了宫，面见了国主，无论如何，江宁不能多待了。”
陈川默然不语。
“清源军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不仅唐国，大宋和吴越都在暗中争取，大汉也时时刻刻觊觎着。清源军一日不确定立场，他们一日也睡不安稳觉。江宁是个炼狱场，不知道还要绞死多少人。你留在江宁，我是不放心的。”
陈川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父亲在江宁城中可有值得托付的人？”
“值得托付的人？”陈文显抚着下巴想了片刻，说道：“倒是有一人，不知川儿想做什么？”
“当然是把煤场托付给他了。”陈川解释道：“煤场现在不说能获得巨利，但也是孩儿的一番心血，这么丢掉的话，有点可惜。不如托付给值得信任的人打理，我随父亲回泉州，在泉州重新开展一番基业也是不错的。”
陈文显笑着摇了摇头，搞不懂自己这孩儿为何老喜欢做买卖。士农工商，商人身份最为低贱，明明他可以继承清源军的大权，做一方节度使，割据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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