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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着眼当下

    我几天后就碰到陈杰。那段时间我正奔忙一个项目的谈判,一直待我友好的主管直接带我去见了新上任的总监上司:“你要是有问题可以直接问陈总监,他要点头就没问题了。”

    此时我和陈杰又是面对面,我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不到一米远。“学长,恭喜你高升。”可能被张志恒刺激了一下的原因,居然再没有觉得尴尬。似乎见一个有点敬重但还是亲近的老朋友。但一个月前,在张志恒的姨妈家,我还感觉坐立不安。也可能,现在形势不同,缺少看戏的观众,我又未雨绸缪,更觉从容不迫。时光荏苒,许多东西也跟着变化。

    “小白,没曾想到了今天,我们还这么有缘分。”陈杰的脸上近乎看不出笑容的弧度,但我知道他在笑,似乎在说个笑话。

    “就是,没想到这么巧。”我也淡然地笑。

    他起身去为我倒水,纯净水,冷水和热水混杂到一起,温度刚刚合适。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我喝热水和凉水都会牙齿痛,喝茶肚子不舒服,未曾想他居然知道。

    星期天一大早,我穿了一身运动装准备出门。向来对我的踪迹不怎么关心的张志恒忽然问:“你这是要和朋友去打球吗?”

    “我找驾校的教练学车。”

    “你改主意打算买车吗?”

    “公司取消班车了。”

    “跟教练说今天你有事去不了,我教你。”

    “张总你宵衣旰食,我可请不起。”

    “横竖闲着也是闲着,我今天感觉有点闷。”

    我就知道,他是故意来看我的笑话的。

    “说来奇怪,你驾照怎么拿到的?”

    “我勾引考官。”

    “就你这皮包骨头的...减速,快!”

    我们把车一直开到周围的乡村。野草返绿,冒出嫩绿的幼芽,使人心旷神怡,我竟还能分出心欣赏。

    中午我们吃了点便饭,下午往回赶。他特意指引我走那些狭窄又不时有行人出现的小路,惊出我一身接一身的冷汗,后面差点把车撞墙上去。

    “你的车多少钱买的?这学车的成本太高了吧。”

    “无所谓,撞坏了再买辆新的好了。”

    “你怎么老是换车?”

    “老是开一辆容易审美疲劳。”

    “花心大萝卜。”

    “跟花心无关,你不是也有些衣服买来只穿一次就再没穿过,还有些衣服买回来一次没穿过。”

    他说得也对,我只好奇,他何时竟在百忙中关注这般的小事,真吊诡。

    之后他带我去4S店,两个人想法总不一样。

    “张志恒,车是我在开好不好,不要把你的高尚品味强按到我头上。你见过几个上班族开着几百万的车到处张扬?”

    付款时也闹别扭。

    “我自己能付,公司有补助。”

    “能给你补百分之一百吗?”

    “总之不需要你。”

    “肖白,我真不明白,你总是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跟我唱反调,你感觉很有趣吗?”

    “我又不准备跟别人私奔,你需要像哄小三一般整天哄我开心吗?你感觉很好玩吗?”

    不料张志恒冷笑:“求你,小三这行也需要有内兼外顾的业务素质好吗,你完全不具备。”

    依旧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文雅生了个闺女,非常可爱。

    周末回去看望他们,小雅抱怨:“天哪,居然是愚人节的生日,吵吵长大后肯定会埋怨我。”

    萧贤惠主张不妨顺着出生日,小名叫“笨笨”,可保小孩安好。

    两人争执不下,便各叫各的。小雅说:“吵吵要喂奶水了。”贤惠婆婆说:“陈嫂,把笨笨的包被拿出去晒一晒。”场面非常滑稽,不过没人敢公开地笑。

    张志仁并未表现出格外的惊喜,至少表面上相当平静。反倒是当爷爷的和当叔叔的非常开心。

    我倒没想到张志恒那么喜欢婴孩,抱手中就不愿撒手,笑得直冒傻气,他甚至比育儿嫂更有方法帮小孩止住哭喊。我坏坏地想,这人难道小时候非常喜欢芭比娃娃,不想由于是男孩而没有如愿?

    而我对婴孩天生就没好感,即使是这般美丽的小婴孩。保姆把小孩塞到我怀中,我感觉就像抱一枚炸弹,心惊肉跳,抱得松了怕婴孩掉落到地上,抱得紧了怕勒到她难受,不一会儿额头就出汗。我笑容生硬,别人只当作我有一点紧张,还调侃我正在体会当母亲的感受。幸好三分钟后,张志恒十分自然地把小孩从我怀中接过去。我从没有像此时这般发自肺腑地感激他。

    晚上小雅拉着我闲聊。

    “你看多顺当,既没有产前烦躁,也没有产后忧郁,比想象的轻松很多。你不想体验一下?志恒喜欢小孩,一直都有小孩缘。”

    “可是要把一个小孩平安顺当地养大,太困难了。要他身体好不能磕了摔了,要他智商高学习不能比别人差,要不祸害社会最好还是栋梁之材...这是多么沉重的责任。人生时时刻刻都会产生偏差,稍微差之毫厘终究要失之千里。我一想到这个就感觉害怕。”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做人着眼当下最关键。”

    我从小雅房间里出来时,路过公公的房间,门没有关严实,露出一丝缝隙。张志恒又在里面挨批评,真是可怜。

    张健兴说:“不专攻产品,却一心榨取别人的血汗钱。骇客!”

    “现在地产业的利润有多低你很清楚,难得你还做得这么开心。我们挣的也是血汗钱,还有‘骇客’的定义不是这样的,张先生你掉队了。”

    “投机倒把!”

    “那叫投资理财好不好?”

    这对父子就没好好说过话。

    我在看楼道拐角处的几幅水墨画,不是名家手笔,但我很喜爱。非常小的三幅画,同一个地方的夏秋冬三季,小桥流水,意境深远,独独少一幅春天。

    偏房里婆婆和涔姨在聊天,声音隐约传出来。岑姨说:“听说前几天红颜回国了。”

    “志仁知道吗?”

    “不晓得,但志恒一定知道。”

    “大年初一那天志恒和她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