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涿郡（上）
阳光的利刃刺破了长夜，再过一会，便能捅破纸窗了。
昨夜的令狐雨睡的并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深秋之际，流火之时，怕是有些冷了。
“唔……”
令狐雨睁开眼睛，鼻子处没有传来好闻的花香味；捉妖师的时间是准确得吓人，令狐雨只看了一眼窗外，便知道，已经是辰时了。
令狐雨侧过头，发现夜祈并没有躺在自己旁边。
一想到昨天下午的场景，令狐雨的脸就又有些发烫。此时的她心想：幸好这花妖没跟我睡在一起……
可还是有点期待的。
令狐雨昨夜想过，如果第二天夜祈在旁边，会是什么场景——什么场景想不到，只知道肯定会有花香味。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令狐雨知道，那是夜祈的身影。
“醒了？”
“嗯……进来吧。”
令狐雨将发盘起，带好束冠，将道袍穿好；门被夜祈轻轻推开，手里还端着一盆冒热气的水。
令狐雨没有过问夜祈昨晚去哪了，只知道，他不是恶妖。
简单的洗漱过后，令狐雨身上的懒散模样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爱笑的令狐雨。
“嘻，花妖……”令狐雨说道，“吃完就走吧，太晚了到时候就找不到客栈了。”
夜祈点点头。
到了酒楼一楼，一人一妖点了些许简单的菜肴，不过都是一人份的，那妖晒了月光，第二天便可以不吃不喝，惟有酒，是必须的。
夜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一半，视线在离开酒杯后，落在了正大快朵颐的令狐雨上。
倒是有些可爱……
想去涿郡，夜祈只需要动用妖力带着他飞过去，最多只要一个时辰；但夜祈现在，多想和他再呆一会；之前去往琅琊的路上，他穿着白衣，而夜祈呢，眼睛是离不开的，他不知道的是，并非夜祈身上有着好闻的花香味，令狐雨的身上也有淡淡的香草味，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呼哇！”
一出酒楼，令狐雨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神采奕奕。
“叫个马车吧。”令狐雨说道。
站在令狐雨前面的夜祈回过身，这时刚好有人将昨天下午买的红马牵过来。
夜祈指着红马，道：“不是买了一匹马吗？”
“嘻，没关系，让‘玫瑰’带着我们就行，再说了，还有部分余财嘛……所以就想轻松些……”
“‘玫瑰’？”
令狐雨抹了一下鼻子，说道：“不错吧，昨夜相好好久才想出来的。”
原因就是夜祈的那件百花袍，令狐雨说不出是什么品种的花，所以到现在都自认为花妖是玫瑰花修炼成妖的。
夜祈无奈地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令狐雨伸手拦下一辆马车。
“呃哈哈哈哈……”车夫很恭敬地下来问道，“二位要去哪？我代劳！”
车夫是认得捉妖师道袍的，对于捉妖师，天下之人都带着尊敬之心。
“涿郡。”
“涿郡”二字一出，那车夫脸上的表情瞬间改变了，从笑嘻嘻变成了呆愣，而且有恐惧在内！
夜祈注意到了，眯了一眼。
那车夫几乎是本能的摇头，说了好多句接不了接不了，摆摆手便带着自己的马车走了……
“诶诶，等……”
令狐雨还没有搞懂什么情况。
“奇怪，这车夫怎么走了，而且听到涿郡的时候，他的神情，似乎不太好啊……”
“还是骑马过去吧。”夜祈回了一句。
从刚才车夫的神情来看，估计那里，出了妖！
但令狐雨还是不死心，刚到城门处，便又拦下一辆马车。在说了目的地之后，那车夫的表情跟第一个发出了一模一样的变化。
“这……我倒是能带，不过我不会进城，请二位到了城门之后，步行吧……”
车夫说了这话后，神情凝重地去了驾驶座，招呼着令狐雨和夜祈上座。
通过车夫的表情，令狐雨和夜祈都看出了端倪，看来涿郡，一定是出了不得了的事。
除妖，不仅仅是捉妖师的事，那些有能力的善妖，特别是被妖主册封过神职的妖，也会去除恶妖；做伤天害理的事，便是人妖不齿。
不管怎么说，马车还是上路了，朝着涿郡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的气氛都很凝重，车夫更是没说一句话。令狐雨可坐不住，最讨厌压抑的气氛了。
之后便发觉到，夜祈修长如玉的食指上多了一个戒指，这戒指令狐雨之前没注意到过，而且那戒指的主人还在不断把玩着。
好奇的令狐雨发话了：“咦？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戴这个戒指？”
夜祈听着这一问，看着戒指，脸上尽是戏谑的表情，还有戏谑的笑，而后淡淡道：“这是一个人给的歉礼。”
令狐雨只觉云里雾里，见花妖不想说。也就没有追问。
————
风尘客栈：
一只狸猫跪在酒架前，表情那叫一个扭曲，最后实在忍不住，“呜哇”一声叫了出来。
这是酒狸猫幸幸苦苦酿成的“猫仙醉”，每天只卖五坛；所来风尘客栈的，或人或妖，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还有‘猫仙醉’么？”
这句话酒狸猫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毕竟是天下三名酒之一，且只有酒狸猫一脉才知道酿造的秘法。
“呜哇”的这一声，引来了另一只狸猫。
这只狸猫就可比酒狸猫精致多了，不像前者那样不修边幅，腰间也没有挂着一个葫芦。
酒狸猫还是那个扭曲的表情，说：“儿啊，家里进贼了，我几十坛的猫仙醉，都没了！呜哇！”
酒狸猫的儿子一听，这还得了，气立马就上来了。
“父亲别急，可知道是谁偷的，我去要回来！”
酒狸猫听完，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酒架上的那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花，只有一个劲的摇头……
昨夜，贺迹也是高兴的，因为不仅夜落英又过来见自己了，而且还带来了两坛“猫仙醉”。这可把贺迹高兴了个坏，问起来，夜落英只说，从一个妖那里买来的。
只不过这种低级的骗术，可骗不了贺迹。
————
“二位客人，请下车休息一会吧，我需要带马匹去饮水吃食，二位请稍等。”车夫如此说道。然后便拿着水壶，自个去湖边打水了。
令狐雨也跟上去了，她想打听一下涿郡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听到的人闻之色变。
“伙夫……”令狐雨问道，“想请问涿郡内……发生了什么？”
车夫听“涿郡”二字，身体一颤，连装水的事都给忘了，就像是听到了洪水猛兽一般。缄口不语……
然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小姑娘，我劝你们，还是别去那里了……”
直到壶子里的水满了，车夫才注意过来，对着令狐雨缓缓说了这句话。
可这更加引起令狐雨的好奇。
“放心，我是捉妖师，倒也有些能力，不妨和我说说。”
车夫惊讶地看着令狐雨的衣服，然后一拍脑袋。哎呀，走的太急，城门那时没有好好注意令狐雨穿的衣服，就以为只是两个普通人。
车夫的眼里忽然就有了光，水壶被撇在地上，而后双手拉住令狐雨的手，语气里有着十分的歉意。
“哎呀呀，道……道长，恕我眼拙，没认出来，这下子，说不定涿郡有救！”
但是眼神里的光仅仅维持了数秒，便又暗淡下来。
车夫叹息道：“哎……朝廷下来的捉妖师都没有办法，何况一个小道士呢……”
说完，车夫又是叹息又是摇头。
“我也是朝廷下来的捉妖师，不妨和我说说。”
那林中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湖边二人向着林中看去，一会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素衣的夜祈。
昨夜的令狐雨睡的并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深秋之际，流火之时，怕是有些冷了。
“唔……”
令狐雨睁开眼睛，鼻子处没有传来好闻的花香味；捉妖师的时间是准确得吓人，令狐雨只看了一眼窗外，便知道，已经是辰时了。
令狐雨侧过头，发现夜祈并没有躺在自己旁边。
一想到昨天下午的场景，令狐雨的脸就又有些发烫。此时的她心想：幸好这花妖没跟我睡在一起……
可还是有点期待的。
令狐雨昨夜想过，如果第二天夜祈在旁边，会是什么场景——什么场景想不到，只知道肯定会有花香味。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令狐雨知道，那是夜祈的身影。
“醒了？”
“嗯……进来吧。”
令狐雨将发盘起，带好束冠，将道袍穿好；门被夜祈轻轻推开，手里还端着一盆冒热气的水。
令狐雨没有过问夜祈昨晚去哪了，只知道，他不是恶妖。
简单的洗漱过后，令狐雨身上的懒散模样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爱笑的令狐雨。
“嘻，花妖……”令狐雨说道，“吃完就走吧，太晚了到时候就找不到客栈了。”
夜祈点点头。
到了酒楼一楼，一人一妖点了些许简单的菜肴，不过都是一人份的，那妖晒了月光，第二天便可以不吃不喝，惟有酒，是必须的。
夜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一半，视线在离开酒杯后，落在了正大快朵颐的令狐雨上。
倒是有些可爱……
想去涿郡，夜祈只需要动用妖力带着他飞过去，最多只要一个时辰；但夜祈现在，多想和他再呆一会；之前去往琅琊的路上，他穿着白衣，而夜祈呢，眼睛是离不开的，他不知道的是，并非夜祈身上有着好闻的花香味，令狐雨的身上也有淡淡的香草味，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呼哇！”
一出酒楼，令狐雨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神采奕奕。
“叫个马车吧。”令狐雨说道。
站在令狐雨前面的夜祈回过身，这时刚好有人将昨天下午买的红马牵过来。
夜祈指着红马，道：“不是买了一匹马吗？”
“嘻，没关系，让‘玫瑰’带着我们就行，再说了，还有部分余财嘛……所以就想轻松些……”
“‘玫瑰’？”
令狐雨抹了一下鼻子，说道：“不错吧，昨夜相好好久才想出来的。”
原因就是夜祈的那件百花袍，令狐雨说不出是什么品种的花，所以到现在都自认为花妖是玫瑰花修炼成妖的。
夜祈无奈地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令狐雨伸手拦下一辆马车。
“呃哈哈哈哈……”车夫很恭敬地下来问道，“二位要去哪？我代劳！”
车夫是认得捉妖师道袍的，对于捉妖师，天下之人都带着尊敬之心。
“涿郡。”
“涿郡”二字一出，那车夫脸上的表情瞬间改变了，从笑嘻嘻变成了呆愣，而且有恐惧在内！
夜祈注意到了，眯了一眼。
那车夫几乎是本能的摇头，说了好多句接不了接不了，摆摆手便带着自己的马车走了……
“诶诶，等……”
令狐雨还没有搞懂什么情况。
“奇怪，这车夫怎么走了，而且听到涿郡的时候，他的神情，似乎不太好啊……”
“还是骑马过去吧。”夜祈回了一句。
从刚才车夫的神情来看，估计那里，出了妖！
但令狐雨还是不死心，刚到城门处，便又拦下一辆马车。在说了目的地之后，那车夫的表情跟第一个发出了一模一样的变化。
“这……我倒是能带，不过我不会进城，请二位到了城门之后，步行吧……”
车夫说了这话后，神情凝重地去了驾驶座，招呼着令狐雨和夜祈上座。
通过车夫的表情，令狐雨和夜祈都看出了端倪，看来涿郡，一定是出了不得了的事。
除妖，不仅仅是捉妖师的事，那些有能力的善妖，特别是被妖主册封过神职的妖，也会去除恶妖；做伤天害理的事，便是人妖不齿。
不管怎么说，马车还是上路了，朝着涿郡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的气氛都很凝重，车夫更是没说一句话。令狐雨可坐不住，最讨厌压抑的气氛了。
之后便发觉到，夜祈修长如玉的食指上多了一个戒指，这戒指令狐雨之前没注意到过，而且那戒指的主人还在不断把玩着。
好奇的令狐雨发话了：“咦？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戴这个戒指？”
夜祈听着这一问，看着戒指，脸上尽是戏谑的表情，还有戏谑的笑，而后淡淡道：“这是一个人给的歉礼。”
令狐雨只觉云里雾里，见花妖不想说。也就没有追问。
————
风尘客栈：
一只狸猫跪在酒架前，表情那叫一个扭曲，最后实在忍不住，“呜哇”一声叫了出来。
这是酒狸猫幸幸苦苦酿成的“猫仙醉”，每天只卖五坛；所来风尘客栈的，或人或妖，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还有‘猫仙醉’么？”
这句话酒狸猫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毕竟是天下三名酒之一，且只有酒狸猫一脉才知道酿造的秘法。
“呜哇”的这一声，引来了另一只狸猫。
这只狸猫就可比酒狸猫精致多了，不像前者那样不修边幅，腰间也没有挂着一个葫芦。
酒狸猫还是那个扭曲的表情，说：“儿啊，家里进贼了，我几十坛的猫仙醉，都没了！呜哇！”
酒狸猫的儿子一听，这还得了，气立马就上来了。
“父亲别急，可知道是谁偷的，我去要回来！”
酒狸猫听完，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酒架上的那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花，只有一个劲的摇头……
昨夜，贺迹也是高兴的，因为不仅夜落英又过来见自己了，而且还带来了两坛“猫仙醉”。这可把贺迹高兴了个坏，问起来，夜落英只说，从一个妖那里买来的。
只不过这种低级的骗术，可骗不了贺迹。
————
“二位客人，请下车休息一会吧，我需要带马匹去饮水吃食，二位请稍等。”车夫如此说道。然后便拿着水壶，自个去湖边打水了。
令狐雨也跟上去了，她想打听一下涿郡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听到的人闻之色变。
“伙夫……”令狐雨问道，“想请问涿郡内……发生了什么？”
车夫听“涿郡”二字，身体一颤，连装水的事都给忘了，就像是听到了洪水猛兽一般。缄口不语……
然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小姑娘，我劝你们，还是别去那里了……”
直到壶子里的水满了，车夫才注意过来，对着令狐雨缓缓说了这句话。
可这更加引起令狐雨的好奇。
“放心，我是捉妖师，倒也有些能力，不妨和我说说。”
车夫惊讶地看着令狐雨的衣服，然后一拍脑袋。哎呀，走的太急，城门那时没有好好注意令狐雨穿的衣服，就以为只是两个普通人。
车夫的眼里忽然就有了光，水壶被撇在地上，而后双手拉住令狐雨的手，语气里有着十分的歉意。
“哎呀呀，道……道长，恕我眼拙，没认出来，这下子，说不定涿郡有救！”
但是眼神里的光仅仅维持了数秒，便又暗淡下来。
车夫叹息道：“哎……朝廷下来的捉妖师都没有办法，何况一个小道士呢……”
说完，车夫又是叹息又是摇头。
“我也是朝廷下来的捉妖师，不妨和我说说。”
那林中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湖边二人向着林中看去，一会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素衣的夜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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