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四：花宴（上）
是夜，灯火通明：
令狐雨自回到客栈后就睡了一觉，是被夜祈叫醒的，醒来时已经是申时了。
“再有半个时辰，花宴就开始了。”
夜祈说这句话的时候，临江郡的街道，已经是人群熙攘了，在早晨未见到的摊贩，就在今夜摆了上来。
深秋之际，落日比平时要早。虽然才申时末，但已然夕阳西沉了。
“啊！那得赶紧准备一下。”
令狐雨“嗖”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幸而再睡觉的时候没有弄乱妆容，也就省了了画眉的时间。
夜祈放下手中的酒杯，来到他跟前，拾起一件外袍，亲自给他披上，并说道：“今夜稍凉，多添一件外衣吧。”
令狐雨则回应予一笑，这一笑只有纯真与无邪。
“待会便去花宴主场，带你见识一下之前就想见识的妖守。”
“好。”
简单地打理之后，一人一妖就出了妖之客栈。
今夜的临江郡真不是平常能比的，万家灯火，烬染夜色。
令狐雨和夜祈走在街上，不论是原本就在临江郡的女子，还是外来的有地位的女子，都被吸引了眼球，纷纷向他们抛花；今夜是不受限制的，女子们可以向男子们抛花，向妖抛花也可以，男子亦可以赠簪于女子，表明心意。
光是走路的功夫，令狐雨就已经收到十几朵花了；夜祈更是，怀里的花都快放不下了。
“呼，终于到了，这一路上百姓太多了，耗了不少时间呢。”
令狐雨拿出一张空白的储物纸符，把自己和夜祈所收到的花一并归入纸符里，顿时觉得轻快了不少。
简单扫了四周一眼，最终目光在形形色色的人之中，落在一个一个人身上——以青木为簪、紫金为冠、香草为衣、宝石为眼、白雪为肤；幽兰在内，君子在外。真如古诗中所留的句子一样：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墨衡正在接待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客人，有妖的，也有人的，随即闻到了夜落英身上特殊的花香味。
“阿亭，你在这里招待一下。”
“哦好。”
墨衡交代完事情，便带着笑容，向夜祈走来。
墨衡来到跟前后，行了个礼，夜祈亦回了礼。
“终于等到你来了，师……落英。”
墨衡真是很久没有叫过夜祈的名字了，突然说一次还真是不适应。
要不是师父交代过，花宴之上不用以师徒相称，一向重视礼法的墨衡绝对不会这么叫。
“见过临江郡妖守。”
“欸？”
一旁的令狐雨听到夜祈这么叫着眼前的人，而且还是妖守，就按耐不住地说：“这么说，你就是临江郡的妖守咯？”
墨衡听罢莞尔，手里的折扇轻开，道：“是。妖守，墨衡。”
令狐雨反应过来，拱手欠身。
能一己之力治理整个大郡，且从无恶妖出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令狐雨心里觉得，真是太了不起了，值得敬佩。
“看来……这就是师父的眷侣吧……”
墨衡想着，令狐雨又说：“我叫令狐雨，复姓令狐，下雨的雨。”
“令狐姑娘不必多礼，看来今年的花宴，还真是热闹啊。”
令狐雨憨厚一笑，说：“白蹭几天吃喝，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说罢，自己不禁细细打量着这位临江郡妖守——没有像夜祈那样半遮住面容，可以看出他非常的帅气，不像其他郡的郡守，要么就是老头，要么像涿郡妖守那样蜂目豺声。眼前这位总结起来四个字——君子如玉。
正当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一阵强风从妖守府邸内吹出来，而且目标似乎……直奔夜落英。
随后就是一句仙音传出：“落英，这次你迟到了。”
强风快扑到夜祈脸上的时候，化作一股荷花的香气，经久未息。
令狐雨也觉得好香，跟夜祈身上那种不知名的花香味相比，这种香气是可以闻清楚的，荷花的清香。
半掩三息，声音的主人从府邸内信步走出。
如果说墨衡是君子如玉的话，那这一位绝对可以称得上风姿卓绝。最有特点的是，走出来的人的一半脸，被银色的面具给遮住了，跟夜祈一样。
“我去！”令狐雨不禁在心里感叹，“花妖都是这么帅的吗？”
而夜祈看到来的人，表情先是露出不可思议，自己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那个人间界的皇帝允许他出门！不可思议过后就只剩下微笑和感慨了，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了，反正比没见墨衡的时间还要久。
夜祈轻笑道：“呵，蕤，本尊可是七天前就到了，要说迟到，那也是你。”
夜蕤不快的吐吐舌，皇帝只给了两天的时间，可不向夜祈那么自由。
夜蕤决定也要损夜祈一手，就指着一旁的令狐雨笑道：“哟，新欢啊？”
“新欢？”
令狐雨听到这个词，就不由得升腾出一个想法：“这花妖不会是个风流成性的妖吧！”
然后立马变得气鼓鼓，嘟着嘴侧视着夜祈。
“咳……”夜祈则对令狐雨解释道，“他是本尊好友，姓夜名蕤，草木葳蕤的蕤。别在意，他说话一向不经过脑子。”
“好吧……”令狐雨故意抬着脑袋，像一个得宠的妃子，贱贱地说：“就信你这花妖一回。”
旁边的夜蕤则在偷笑。而墨衡看着自己的师父和未来的师“娘”被受调侃，自然是得说一番理。
墨衡道：“好了，是百花酿还不够堵你的嘴吗？”
夜蕤：“～(￣▽￣～)~不如朝堂的琼浆玉酿啊。”
墨衡笑骂道：“呵，有得给你喝就不错了。”
————
花宴就在众人与妖的嬉笑声中举行了。
令狐雨跟随夜祈一同进了妖守府邸内，那里面全是花妖，觥筹交错，有说有笑。
直到夜祈来到跟前，那些饮宴着的花妖全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而令狐雨还以为自己怎么了，难道这花宴不能捉妖师进门啊……
夜祈说了一句传音：“不必行礼，亦不要称本尊为花神，只当是寻常宴饮便是。”
夜蕤就在旁边，传音自然也是听得懂的，就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想：“切，自己本尊本尊一口的叫，你那位红颜知己迟早会知道。”
有了夜祈这一句话，众花妖们才慢慢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气氛也变得轻快。
不过大多数花妖都对花神所带来的这位捉妖师感起兴趣，看来那琅琊郡的酒狸猫说得不错，“花神的宠物”。
令狐雨凑到夜祈耳边说着悄悄话：“花妖，这就是你们花之一族的宴会啊，除了房间布置的很漂亮之外，好像跟寻常家宴没什么区别啊。”
夜祈道：“呵，真正热闹的是街市。而且今晚街市上所有吃的，都不必付钱。”
令狐雨被惊到了，这花宴还真是好啊，是谁想出来的节日，一定要好好褒奖。更加坚定了令狐雨每年都要来的决心。
夜蕤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老是去抢其他花妖的酒盏，然后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被抢酒盏的花妖只无奈笑笑，重新拿或者变一个酒杯。
夜蕤也有十几年没来参加花宴了。一方面是因为夜祈，夜祈没来，他也不想来，另一方面是那圣上，想同意出宫可是难如登天。
“落英。”墨衡轻笑道，“准备拿酒到外面去了。”
“好。”
其他花妖听到拿酒，也都兴奋起来。
只有令狐雨问道：“拿酒到外面喝吗？”
墨衡回道：“差不多，但是给百姓们喝。之所以花宴举办时会有那么多百姓来到临江郡，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有酒喝。每个百姓都可以来讨一杯酒，酒香充盈整个临江郡。”
令狐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究竟是什么酒，比猫仙醉还要有名，惹得海内百姓趋之若鹜。
夜祈和夜蕤各提起两坛酒，其他的花妖各拿着一坛酒，令狐雨抱着一坛酒，尽皆小心翼翼，这百花酿可比猫仙醉难酿多了。
众妖们前脚刚出妖守府邸，外头的那些百姓，都纷纷凑过来身子；更有甚至，直接挤过人群，拿着酒杯就到了墨衡跟前。
四海来客，为的就是这一刻——讨杯百花酿。花妖们也会在花宴这一晚，把酒拿出来，与百姓共饮，一年也就这一次。曾有帝王以千金买坛百花酿，但最后还是败兴而归。
墨衡笑了笑，直接把一坛酒递给面前的人，然后说道：“柳主簿，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你最积极啊。”
平远口中的柳主簿长得一副憨厚样，此时也憨笑着，道：“嘿嘿，俺娘子不让俺喝酒，每年也就这么一天可以开杯畅饮，不积极一点，待会酒都没了！”柳主簿随之接过这坛百花酿，哈哈大笑起来。
宴席已然摆好。
花妖们随意地坐着，有些百姓也跟妖有说有笑，意图也很简单，趁着那些花妖不注意，把他们酒杯中的百花酿一口饮尽。花妖们也计从心起，百花酿可是很容易致醉的，只是时间慢了些。于是就不断地向百姓对酒。百姓遭不住，不喝又被拉着喝，推杯换盏，最后醉倒在桌上，花妖们便得意地笑了笑。
令狐雨颇有感慨，师父和自己心中的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太平无忧的盛世啊……
夜祈在这场景中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只有墨衡与之共饮，但很快妖守也被其他人拉走，只能赔笑着离开了。随后，就只剩下令狐雨一个人坐在夜祈旁边。
令狐雨心里嘀咕起来：“唔……这花妖，存在感有点低啊……都没人过来谈话，妖也没有。除了妖守和荷花妖以外。”
“本尊脸上有东西吗？”
刚才一直在斟酌自饮的夜祈忽然转过脸来问道。
令狐雨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摆头看着夜祈的侧脸。
“啊……嗯……”
令狐雨赶紧把我摆回来。今夜花灯如昼，照得令狐雨的脸颊有些泛红。
这次换成夜祈侧着头看着令狐雨了，轻笑道：“喝一点吗？”
令狐雨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主要怕万一喝醉了，待会在这么多妖和人的面前出糗，那可就可以换个地方生活了。
“不会致醉的。”夜祈看出了令狐雨的顾虑。
“欸？是吗？”
“呵，不信你看，本尊从不骗人。”
说完，夜祈便指了指宴席上的人。
令狐雨随之看过去，发现也是，一些百姓连续喝下几杯酒，仍然谈笑自如。恰巧这时，夜祈将一盏酒推到他面前。
她还是有些狐疑地问道：“真的不会醉吗？”
“嗯。”
“好吧。”
在夜祈的邀请下，令狐雨端起酒杯，闭着眼一饮而尽……只是在令狐雨喝的时候，一旁的夜祈看着他，嘴角有些……得逞的笑容？
当然夜祈不会告诉令狐雨，自己骗了他，但凡是酒，又怎能不使人致醉呢？只是清醒过后，又会忘记自己醉过。百花酿这酒，致醉时间不同而已。
酒一入喉，令狐雨只觉一种清凉感遍布全身，不像猫仙醉那样，会使喉咙有种灼热感。相反，这种感觉就像冰雪覆盖在自己脸上一样，冰凉冰凉的。
“还挺好喝的……”
令狐雨刚喝完一杯，就又要了一杯，再一次一饮而尽。
夜祈轻笑道：“怎么样，比你们人间界的酒好喝多了吧。”
令狐雨直点头，可以肯定的是，与其说喝的是酒，倒不如说是喝了有味道的清泉。
————
令狐雨自回到客栈后就睡了一觉，是被夜祈叫醒的，醒来时已经是申时了。
“再有半个时辰，花宴就开始了。”
夜祈说这句话的时候，临江郡的街道，已经是人群熙攘了，在早晨未见到的摊贩，就在今夜摆了上来。
深秋之际，落日比平时要早。虽然才申时末，但已然夕阳西沉了。
“啊！那得赶紧准备一下。”
令狐雨“嗖”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幸而再睡觉的时候没有弄乱妆容，也就省了了画眉的时间。
夜祈放下手中的酒杯，来到他跟前，拾起一件外袍，亲自给他披上，并说道：“今夜稍凉，多添一件外衣吧。”
令狐雨则回应予一笑，这一笑只有纯真与无邪。
“待会便去花宴主场，带你见识一下之前就想见识的妖守。”
“好。”
简单地打理之后，一人一妖就出了妖之客栈。
今夜的临江郡真不是平常能比的，万家灯火，烬染夜色。
令狐雨和夜祈走在街上，不论是原本就在临江郡的女子，还是外来的有地位的女子，都被吸引了眼球，纷纷向他们抛花；今夜是不受限制的，女子们可以向男子们抛花，向妖抛花也可以，男子亦可以赠簪于女子，表明心意。
光是走路的功夫，令狐雨就已经收到十几朵花了；夜祈更是，怀里的花都快放不下了。
“呼，终于到了，这一路上百姓太多了，耗了不少时间呢。”
令狐雨拿出一张空白的储物纸符，把自己和夜祈所收到的花一并归入纸符里，顿时觉得轻快了不少。
简单扫了四周一眼，最终目光在形形色色的人之中，落在一个一个人身上——以青木为簪、紫金为冠、香草为衣、宝石为眼、白雪为肤；幽兰在内，君子在外。真如古诗中所留的句子一样：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墨衡正在接待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客人，有妖的，也有人的，随即闻到了夜落英身上特殊的花香味。
“阿亭，你在这里招待一下。”
“哦好。”
墨衡交代完事情，便带着笑容，向夜祈走来。
墨衡来到跟前后，行了个礼，夜祈亦回了礼。
“终于等到你来了，师……落英。”
墨衡真是很久没有叫过夜祈的名字了，突然说一次还真是不适应。
要不是师父交代过，花宴之上不用以师徒相称，一向重视礼法的墨衡绝对不会这么叫。
“见过临江郡妖守。”
“欸？”
一旁的令狐雨听到夜祈这么叫着眼前的人，而且还是妖守，就按耐不住地说：“这么说，你就是临江郡的妖守咯？”
墨衡听罢莞尔，手里的折扇轻开，道：“是。妖守，墨衡。”
令狐雨反应过来，拱手欠身。
能一己之力治理整个大郡，且从无恶妖出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令狐雨心里觉得，真是太了不起了，值得敬佩。
“看来……这就是师父的眷侣吧……”
墨衡想着，令狐雨又说：“我叫令狐雨，复姓令狐，下雨的雨。”
“令狐姑娘不必多礼，看来今年的花宴，还真是热闹啊。”
令狐雨憨厚一笑，说：“白蹭几天吃喝，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说罢，自己不禁细细打量着这位临江郡妖守——没有像夜祈那样半遮住面容，可以看出他非常的帅气，不像其他郡的郡守，要么就是老头，要么像涿郡妖守那样蜂目豺声。眼前这位总结起来四个字——君子如玉。
正当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一阵强风从妖守府邸内吹出来，而且目标似乎……直奔夜落英。
随后就是一句仙音传出：“落英，这次你迟到了。”
强风快扑到夜祈脸上的时候，化作一股荷花的香气，经久未息。
令狐雨也觉得好香，跟夜祈身上那种不知名的花香味相比，这种香气是可以闻清楚的，荷花的清香。
半掩三息，声音的主人从府邸内信步走出。
如果说墨衡是君子如玉的话，那这一位绝对可以称得上风姿卓绝。最有特点的是，走出来的人的一半脸，被银色的面具给遮住了，跟夜祈一样。
“我去！”令狐雨不禁在心里感叹，“花妖都是这么帅的吗？”
而夜祈看到来的人，表情先是露出不可思议，自己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那个人间界的皇帝允许他出门！不可思议过后就只剩下微笑和感慨了，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了，反正比没见墨衡的时间还要久。
夜祈轻笑道：“呵，蕤，本尊可是七天前就到了，要说迟到，那也是你。”
夜蕤不快的吐吐舌，皇帝只给了两天的时间，可不向夜祈那么自由。
夜蕤决定也要损夜祈一手，就指着一旁的令狐雨笑道：“哟，新欢啊？”
“新欢？”
令狐雨听到这个词，就不由得升腾出一个想法：“这花妖不会是个风流成性的妖吧！”
然后立马变得气鼓鼓，嘟着嘴侧视着夜祈。
“咳……”夜祈则对令狐雨解释道，“他是本尊好友，姓夜名蕤，草木葳蕤的蕤。别在意，他说话一向不经过脑子。”
“好吧……”令狐雨故意抬着脑袋，像一个得宠的妃子，贱贱地说：“就信你这花妖一回。”
旁边的夜蕤则在偷笑。而墨衡看着自己的师父和未来的师“娘”被受调侃，自然是得说一番理。
墨衡道：“好了，是百花酿还不够堵你的嘴吗？”
夜蕤：“～(￣▽￣～)~不如朝堂的琼浆玉酿啊。”
墨衡笑骂道：“呵，有得给你喝就不错了。”
————
花宴就在众人与妖的嬉笑声中举行了。
令狐雨跟随夜祈一同进了妖守府邸内，那里面全是花妖，觥筹交错，有说有笑。
直到夜祈来到跟前，那些饮宴着的花妖全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而令狐雨还以为自己怎么了，难道这花宴不能捉妖师进门啊……
夜祈说了一句传音：“不必行礼，亦不要称本尊为花神，只当是寻常宴饮便是。”
夜蕤就在旁边，传音自然也是听得懂的，就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想：“切，自己本尊本尊一口的叫，你那位红颜知己迟早会知道。”
有了夜祈这一句话，众花妖们才慢慢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气氛也变得轻快。
不过大多数花妖都对花神所带来的这位捉妖师感起兴趣，看来那琅琊郡的酒狸猫说得不错，“花神的宠物”。
令狐雨凑到夜祈耳边说着悄悄话：“花妖，这就是你们花之一族的宴会啊，除了房间布置的很漂亮之外，好像跟寻常家宴没什么区别啊。”
夜祈道：“呵，真正热闹的是街市。而且今晚街市上所有吃的，都不必付钱。”
令狐雨被惊到了，这花宴还真是好啊，是谁想出来的节日，一定要好好褒奖。更加坚定了令狐雨每年都要来的决心。
夜蕤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老是去抢其他花妖的酒盏，然后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被抢酒盏的花妖只无奈笑笑，重新拿或者变一个酒杯。
夜蕤也有十几年没来参加花宴了。一方面是因为夜祈，夜祈没来，他也不想来，另一方面是那圣上，想同意出宫可是难如登天。
“落英。”墨衡轻笑道，“准备拿酒到外面去了。”
“好。”
其他花妖听到拿酒，也都兴奋起来。
只有令狐雨问道：“拿酒到外面喝吗？”
墨衡回道：“差不多，但是给百姓们喝。之所以花宴举办时会有那么多百姓来到临江郡，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有酒喝。每个百姓都可以来讨一杯酒，酒香充盈整个临江郡。”
令狐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究竟是什么酒，比猫仙醉还要有名，惹得海内百姓趋之若鹜。
夜祈和夜蕤各提起两坛酒，其他的花妖各拿着一坛酒，令狐雨抱着一坛酒，尽皆小心翼翼，这百花酿可比猫仙醉难酿多了。
众妖们前脚刚出妖守府邸，外头的那些百姓，都纷纷凑过来身子；更有甚至，直接挤过人群，拿着酒杯就到了墨衡跟前。
四海来客，为的就是这一刻——讨杯百花酿。花妖们也会在花宴这一晚，把酒拿出来，与百姓共饮，一年也就这一次。曾有帝王以千金买坛百花酿，但最后还是败兴而归。
墨衡笑了笑，直接把一坛酒递给面前的人，然后说道：“柳主簿，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你最积极啊。”
平远口中的柳主簿长得一副憨厚样，此时也憨笑着，道：“嘿嘿，俺娘子不让俺喝酒，每年也就这么一天可以开杯畅饮，不积极一点，待会酒都没了！”柳主簿随之接过这坛百花酿，哈哈大笑起来。
宴席已然摆好。
花妖们随意地坐着，有些百姓也跟妖有说有笑，意图也很简单，趁着那些花妖不注意，把他们酒杯中的百花酿一口饮尽。花妖们也计从心起，百花酿可是很容易致醉的，只是时间慢了些。于是就不断地向百姓对酒。百姓遭不住，不喝又被拉着喝，推杯换盏，最后醉倒在桌上，花妖们便得意地笑了笑。
令狐雨颇有感慨，师父和自己心中的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太平无忧的盛世啊……
夜祈在这场景中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只有墨衡与之共饮，但很快妖守也被其他人拉走，只能赔笑着离开了。随后，就只剩下令狐雨一个人坐在夜祈旁边。
令狐雨心里嘀咕起来：“唔……这花妖，存在感有点低啊……都没人过来谈话，妖也没有。除了妖守和荷花妖以外。”
“本尊脸上有东西吗？”
刚才一直在斟酌自饮的夜祈忽然转过脸来问道。
令狐雨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摆头看着夜祈的侧脸。
“啊……嗯……”
令狐雨赶紧把我摆回来。今夜花灯如昼，照得令狐雨的脸颊有些泛红。
这次换成夜祈侧着头看着令狐雨了，轻笑道：“喝一点吗？”
令狐雨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主要怕万一喝醉了，待会在这么多妖和人的面前出糗，那可就可以换个地方生活了。
“不会致醉的。”夜祈看出了令狐雨的顾虑。
“欸？是吗？”
“呵，不信你看，本尊从不骗人。”
说完，夜祈便指了指宴席上的人。
令狐雨随之看过去，发现也是，一些百姓连续喝下几杯酒，仍然谈笑自如。恰巧这时，夜祈将一盏酒推到他面前。
她还是有些狐疑地问道：“真的不会醉吗？”
“嗯。”
“好吧。”
在夜祈的邀请下，令狐雨端起酒杯，闭着眼一饮而尽……只是在令狐雨喝的时候，一旁的夜祈看着他，嘴角有些……得逞的笑容？
当然夜祈不会告诉令狐雨，自己骗了他，但凡是酒，又怎能不使人致醉呢？只是清醒过后，又会忘记自己醉过。百花酿这酒，致醉时间不同而已。
酒一入喉，令狐雨只觉一种清凉感遍布全身，不像猫仙醉那样，会使喉咙有种灼热感。相反，这种感觉就像冰雪覆盖在自己脸上一样，冰凉冰凉的。
“还挺好喝的……”
令狐雨刚喝完一杯，就又要了一杯，再一次一饮而尽。
夜祈轻笑道：“怎么样，比你们人间界的酒好喝多了吧。”
令狐雨直点头，可以肯定的是，与其说喝的是酒，倒不如说是喝了有味道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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