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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冤有头债有主

    奇怪的是,眉心处皮肤被乌鸦啄破后,涌出的并不是鲜血,而是一缕黑烟。

    一直双目圆瞪的唐安眼睁睁的看着那缕轻烟被乌鸦吸入口中。

    在它展翅飞走的同时,他突然觉得如释重负,浑身一阵清凉,胳膊腿儿也能自由活动了,脖颈处的疼痛感也瞬间消失不见。

    身体很舒适,就好像一直沉积体内的污垢被彻底清除一般。

    通透,轻盈,整个人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待坐起身子后,唐安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的不是赴宴时的那身商务套装,而是一身旧的泛黄的白袍,腰身处,系的是一条浅灰色布带子。

    此时这身白袍沾染了泥土污渍后,更显穷酸。

    再摸摸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多出一顶方形布帽。

    扯下来一看,嗬,也是旧的让人鼻酸。

    等等……

    这发髻又是怎么回事?

    用力扯了扯,嘶……疼,是真发无疑……

    根据以往的知识储备,像这样的打扮的男人一般被称作……穷酸书生,或者……无能秀才。

    百无一用是书生,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这些可都不是什么褒义的话。

    这会儿再联想起刚才那个白衣男子的话,唐安脑子里飘出一个不合理的大胆猜想。

    难不成……

    我穿越了?

    穿越到了古代,成了个穷酸书生?

    看这周围环境,是在山上没错,自己所在的市区方圆百里可没这样的高山。

    那刚才的怪笑、乌鸦、黑烟,这些不合理的现象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管是穿越古代还是被下毒抛尸,或者是进入了什么诡秘世界,都得先离开这个毒蛇出没、乱坟丛生的地方才是。

    简单抖搂了下身上的泥土,唐安快速从土坑中跳出,从那俩男人遗落的铁锹中取了一把用来探路。

    顺着他们逃离的脚印,唐安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到了山下小路,又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遇见了一位牵着牛走来的老者。

    老者须发花白,也是一身古装打扮,身上的衣物比唐安的更破旧,半挽起的裤腿儿上泥点斑斑,灰色上衣的左右两肩膀处各有一块黑布补丁,很像是贴着两块黑膏药。

    “老人家,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唐安快步迎了过去,礼貌问道。

    老者挑眉打量一番,见面前这个年轻人虽然衣衫稍显脏污,但是神志清楚、气质不凡,不像是来故意刁难自己之人,这才不冷不热回了句:“这里是永平县境内”。

    “永平县?”,唐安默念了一遍,压根儿没听过这地名,于是紧接着又问了句:“那现在是哪一年?”。

    见他问出这种问题,老者的表情微变,觉得自己刚才以貌取人了,这年轻人脑子其实有问题,还是躲着些为好,稍显不悦的丢下一句‘你这年轻人问的什么问题,现在自然是南元1128年”,说完,便牵着牛快速离开。

    唐安目送老者与牛匆匆远去,心中咯噔一声。

    南元1128年?

    不记得学过的历史中有南元这一时期啊。

    现在看来,自己穿越的事情好像有点……不走寻常路了……

    往前又走了一会儿,唐安又遇见了个放牛的小牧童。

    据小牧童说,那位李郎中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神医,就住在永平县县城内。

    到了县城,逢人一问便能知道他的住所。

    找到了李郎中自然就能找到那个被七星蛇咬了的男人。

    到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喝毒酒,又为什么会被抛尸荒野,也就能水落石出了。

    谢过小牧童,唐安顺着他指明的方向,步行数十里路,赶在天黑前到达了永平县。

    适逢夏季,这个时间段,街头巷尾依然热闹。

    一些公子打扮的年轻人轻摇扇子,姿态优雅的结伴闲逛,倒是不见有小姐此时还在外逗留。

    街巷两旁,卖花灯的,卖香囊的,酒馆儿,布庄,还有些卖吃食的小摊位。

    这当中最醒目的铺子,当属正当街的拿处青楼,一眼望去,花红柳绿,莺莺燕燕……

    唐安虽然觉得处处稀奇,但现在也无心多看,随便找了个摊位便打探出了李郎中的处所。

    穿街过巷,越走越暗,终于,找到了那处老宅。

    隔着院墙能听到里屋隐隐发出的痛苦嚎叫,声音并不尖锐,听起来像是咬着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唐安右手紧握铁锹,将它藏于身后,左手礼貌敲门,面上平静如水,心中怒火翻涌。

    半分钟后,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探出脑袋:“公子何疾?”。

    “心疾”,说话间,唐安顺势推开另一扇门,在那小男孩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拎着铁锹冲进了里屋。

    里屋床上躺着一名咬着木棍,疼的满头大汗的壮汉,他脚踝处的皮肤已经被剥开,露出森森白骨和殷红皮肉。

    他就是中了蛇毒的马文才。

    床侧,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往露出的那截儿白骨上撒黑色的粉末,他听到异动回头时,唐安的铁锹已经抵在马文才的脖颈上。

    这时候,那开门的小男孩也奔了进来,一脸惊慌的看着老者:“爷爷,这位公子硬闯了进来……”。

    “莫怕,有爷爷在,你安心去院子里玩耍便是”,老者面色不惊,冲那孩童摆了摆手。

    小男孩犹豫着离开后,床上的马文才这才反应过来,盯着唐安的脸看清楚后,嘴巴里的木棍‘吧嗒’掉落,顾不上疼痛,闭着眼直嚷嚷:“鬼啊!鬼啊!有鬼啊……”。

    “这位公子,有什么误会不妨坐下好好说?”,老者的手轻轻放在唐安的手背,语气温和的劝了几句,又冲马文才说:“他还活着,你不必那么惊怕”。

    唐安并不放铁锹,也不落座,只是看着那抱头闭目的壮汉冷冷发问:“你们为什么给我喝毒酒?为什么要将我抛尸荒野?说!”。

    “唐公子,冤枉啊!不是我!不是我啊!是你自己!毒酒是你自己喝的!我和牛哥只是拿了刘老爷几两银子,听他的安排把你的尸体埋到山上!你的死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听李郎中说唐安没死,马文才瑟瑟发抖的睁开了眼。

    怎么这个向来窝囊软弱的穷书生突然性情大变,竟然敢拿着铁锹找人理论了?

    看他的神态,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可他的样貌五官、衣着打扮,都还和以前一样啊……

    “我自己喝的毒酒?你再说一句谎话,我立马把你的头削下来!说!到底是谁要害我的命!”,唐安将铁锹用力一顶,马文才的脖颈处瞬间出现一抹鲜红。

    一直站立一旁的李郎中知道人命的事儿不是自己能插手得了的,于是替他们关了门,去院子里陪孙子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