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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说书人

    陈石遗探查一番,发现这缝尸铺虽然简陋,可里面缝尸所用的家伙事远比他所有的都全面。

    虽说时辰还早,陈石遗也没有回家的打算。

    这里距离西牛坊也就几千米,距离很近,他一个来回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随即,他又摆出静功的拳架,站了一个小时,一如以往,没有任何收获。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半三更,打更人穿梭在市区里,惊起不少犬吠。

    陈石遗对着那尊凶神恶煞的神祗上了三炷香,才开始穿针引线,准备缝尸。

    这尊神祗乃是钟馗,这方世界里,钟馗却不是驱魔大神,而是地府恶鬼。

    传闻其以鬼为食,是以很多缝尸人在缝尸的时候都祭拜钟馗。

    你小鬼闹腾,我便请出鬼祖宗。

    虽说是狐假虎威,但效果却很显著。

    而陈石遗一家供奉的是灶王爷,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仙神,但很多缝尸人都供奉神祗,求一个心安罢了。

    是以,他们供奉的神祗五花八门。

    这钟馗也只有在大型缝尸场合才供奉,毕竟太过凶戾,况且,供奉恶鬼本就代表着不详,也容易被反噬。

    “这具尸体应该死了五六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存的,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

    尸体人首两分,脸上也有一些擦伤的地方,倒也好缝。

    穿针引线,血肉缝合,接合之处打上特殊粉,梳理毛发眉宇,不过一个小时,陈石遗就已然缝合完毕。

    这也意味这这一晚上他又无所事事了。

    次日,天边开始泛白。

    陈石遗推开门走了出去,正好隔壁也有几人出来。

    看到陈石遗皆是一怔。

    陈石遗的面相看起来普通,可架不住完好无损。

    哪像他们,一个个不是缺耳朵,就是哑巴。

    这一行,三弊五缺,很少有人能如陈石遗这般,看起来像个全人。

    这帮人里瘸子居多,其次就是哑巴,甚至还有一人断了一只胳膊。

    陈石也不知道一只手怎么穿针引线,缝合尸体,但既然他能在这里缝尸,很明显有着特殊本事。

    陈石遗上前同他们打了个招呼,几人也客气回应。

    这一行,朋友很少,所以同行之间都很是客气,甚至更显得亲近。

    “我们要去茶楼听书,一起?”

    其中一个年老的瘸子一脸客气道。

    陈石遗点点头,跟着几人一块出了门。

    自来到这方世界,他还从未进过酒楼茶馆。

    酒楼并不远,仅仅只是几十步的距离,也不算太大,二层阁楼,大厅桌椅七八张,坐了一小半人。

    大多数客人穿着都很考究,看起来非富即贵。

    这个年代,普通人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去一趟酒楼。

    大多数人活下来已经极为困难了,哪有时间和银钱去酒楼听书饮酒。

    陈石遗跟着几人进了酒楼,就地找了几个空位坐下,他们这一行人,加上陈石遗有七八个。

    是以原本还宽阔的大厅,这时间倒显得有些拥挤了。

    酒楼正上方,坐着一个老者,身形干廋,留着山羊胡,正是说书人。

    伙计看到几人马上过来招呼。

    “几位爷来了,还是老规矩?”

    小二显然和几位熟悉,一脸热络道。

    “老规矩,再来一壶茶。”

    刘兰开口道。

    缝尸人里,年岁最高的就是他了,据说已经在缝尸铺干了几十年,真名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大家都叫他刘老。

    “这是产自蜀地上好的茶,你可要好好尝尝。”

    “刘老,难得你这么大方。”

    旁边一人笑嘻嘻道。

    陈石遗也知道,缝尸匠报团取暖,他们这里的缝尸,有一个讲究,便是每日轮流请客。

    虽然看似与自己单独听书喝茶没有什么区别,可却也是人情往来。

    “今日来了一位朋友,自然不能吝啬。”

    陈石遗端起茶杯,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他轻轻抿一口,随即一饮而尽。

    这家酒楼,背后的靠山乃是长安城有名的世家刘家,是长安城最大的盐商人。

    掌柜却是一个女子,生的俊俏,眉目如画。

    传闻与那刘家三公子有所联系,这家酒楼也是刘三公子为她盘下的。

    上首说书人虽然年老,但口齿清晰,抑扬顿挫。

    加之又会一些口技,使人很容易沉浸在里面。

    陈石遗也听的津津有味。

    老先生说的是一段前朝林昆将军的故事。

    这位林昆将军乃是一尊尊活生生的传奇。

    此人寒门出生,十四岁投军,十八岁已经开始斩头露角,添为牙门将军。

    虽然只是一个小官,可自从这次之后,便扶摇直上,一直官拜大将军。

    对于众人而言,这是一个极其励志的故事。

    学成文武艺,卖的帝王家,这是很多人心中的想法。

    此时,他讲的正是这位将军年轻时遭遇的奇闻异事。

    “话说,林昆跟随众人行至山深处,这里方圆数十里没有人烟,一路上,众人又渴又饿,又行至数十里,才看到灯火。

    几人大喜过望,连带着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到了近处,才发现是灯火交映的戏台,而戏台上,那唱窦娥冤的戏子,竟然是一身黑衣,看起来有三分戾气,此时正跪在地上,准备受刑。

    在其面前是一个尖嘴猴腮身形怪异的刽子手,正双手举着一柄四尺长的大刀,要去砍窦娥的头。

    看到这里,几个军士一愣,心里开始发毛起来,因为那台上明晃晃的大刀,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看起来势大力沉,这一刀要是真砍下去,必定是血光四溅。

    忽然,有个小兵指着黑衣窦娥叫了起来,头!她的头!

    几人定神细眼一看,只觉得浑身发凉,像腊月里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原来刽子手那一刀,竟真砍了下去,但想象中的血溅白绫却没有出现,那头砍掉后,骨碌碌的在地上滚了几圈。

    忽然,地上那挽了戏辫、画了戏妆的头,吐出了细长分叉白色舌头,正对着当下几个人。

    看到这一幕,几个军士包括林昆都吓得呆在了原地,不知谁喊了一声,快跑!几人才回过神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掉头逃去。”

    ……

    老先生讲这段书,用了不少口技,模仿的惟妙惟肖,颇为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