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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扑朔迷离

    萨哥特北城区。

    亚历克斯火急火燎地赶回驻地,这是一座大庄园,庄园大门气势恢宏,门上画着方旗骑士团的剑与玫瑰徽章。平日里路过这里的民众,皆会对这徽章投来敬畏的眼光。

    而此时,这座庄园内燃起了大火,方旗骑士们正在组织随从与赶来的城防卫兵灭火,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正如这火势一般猛烈。

    见亚历克斯赶到,负责今夜值守的卫兵连忙下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混蛋!”

    亚历克斯一脚踹在其中一人身上,将其踹翻在地,愤怒地说道:“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怎么会让人在骑士团庄园放火?!”

    另外一人跪地爬过来,声音颤抖着说:“大…大人,小的们在正门未发现异常,是从庄园后方起火的。”

    亚历克斯眼中燃烧的怒火不比这庄园中燃起的火焰弱多少。他愤怒的将手中紧紧攥着的信撕碎,那信中写着:

    “圣徒永不泄露神的秘密。”

    虽然很隐晦,但亚历克斯一眼便看出,他们要杀人灭口!

    庄园后方,正是关押赛尔裘之地,在这场大火中,他能存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方旗骑士星夜兼程赶到萨哥特,还来不及将赛尔裘送去教会审讯,只能暂时关押于此,却连夜遭到袭击,不得不说,这群异教徒有着极其可怕的规模与组织。

    当大火被扑灭时,已至清晨,一片焦土的庄园后院,找到了五具尸体。其中三具是赛尔裘与两名附近看押的方旗骑士,另外两具则身份不明,起火点与这两具尸体所在处重合,初步判定为异教的死士。

    庄园守卫周围森严,随时会有人进入救火,火势若不凶猛,很难达到将关押在深屋的赛尔裘成功烧死。为了助长火势,这两名死士在身体上绑满干草,不惜用自己的身体用作火引!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异教,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赴死?

    上帝的神圣光辉随着日光重新照耀这座城市,那些异教徒们也遁入了黑暗,隐匿起来,城防部队连个人影也没找到。

    ——————

    卡拉迪亚大陆,卡拉迪亚历1084年四月十四日。

    赫拉克提着他那几乎形影不离的行刑斧慢悠悠地走进村,肩上扛着一根巨大的树干。

    近一个月的力量训练,他差点就把村庄附近的树木砍光,还好拉法尔发现的早,怒气冲冲的及时制止,不然埃蒂尔菲德村边就一木不长了。

    所以赫拉克就只有去两国交界处的无归森林伐木,反正那里的树木根本砍不完,还能顺手猎几只野味儿解解馋,没有唠叨的拉法尔和严厉的大哥,真是快哉。

    赫拉克一路走进村庄,全村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充满寂静,似闹鬼一般。

    这大白天的,若是往常,村民们早已开始劳作,朱蒂大婶肯定在一边喂鸡一边骂它们不下蛋,拉法尔也会在田间视察农作物长势。

    “不好!莫不是又有敌袭!”

    赫拉克反应过来,将肩上的树干扔到一旁,急匆匆地往村中心跑去。

    赫拉克一路狂奔,脚步声轰隆隆的,似有大象进村。他一边奔跑一边怒吼着:“狗崽子们,趁爷爷我不在乘虚而入!等会儿你们的头盖骨砍下来当碗使!”

    特雷从拉法尔的房屋里掏出头来,对着赫拉克说道:“赫拉克!这边,这边!”

    “特雷?敌人在哪里,我去砍死他们!”赫拉克举起斧头,一副要与人决一死战的样子。

    但特雷显得极其淡定,他拉着赫拉克,将其拖入门内。

    拉法尔作为全村最有钱的人,房子气派十足,庭院极宽,全是由青石板铺成。这院子里哪里有厮杀的景象,全村大部分人聚在这里,摆满了餐桌,桌上是村民们平时难以吃到的果蔬。

    村中的猎户们在长满了青藤的围墙边烤着肉,木炭的烟味和烤肉的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佛尔克弹着他珍藏多年的竖琴,演奏瓦兰迪亚民乐,乐声悠扬;村长夫人带着村里的少女们翩翩起舞,激起村民们一阵喝彩。

    拉法尔唤这众人从地窖里抬出来几桶酒,村中汉子们围着木桶,争先恐后的用杯子取酒畅饮,不知谁说了几个笑话,他们大笑着,一片欢声笑语。

    赫拉克刚一进门,特雷就抱走了他手中的行刑斧,人群围上来,拉法尔笑着说:“小子,今日自己的洗礼仪式都忘记了啊?”

    瓦兰迪亚人年满二十,周围的邻居都会聚在一起,欢庆这瓦兰迪亚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日子之一。洗礼仪式,象征着一个男子真正的成为男人,洗礼之后,便要独自去面对自己的人生。帕修斯去年也是如此,不过,今年有了这一大笔第纳尔,仪式聚会的规模明显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赫拉克加入人群,但他的目标明显是对着那刚烤好的肉去的,他扑过去大快朵颐,心中不禁想:“若是每年都有洗礼仪式,那该多好!”

    不一会儿,佛尔克为赫拉克完成了洗礼仪式,赞颂上帝、赞颂瓦兰迪亚王国,念了一大段的颂词。仪式结束后,人们继续载歌载舞,饮酒作乐。

    帕修斯将欲要融入人群的佛尔克拉到一旁,在拉法尔堂屋内坐下。

    帕修斯给这位德高望重的村长倒了一杯酒,自己一饮而尽,然后看着佛尔克略显苍老的脸庞。

    佛尔克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先开口道:“帕修斯,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便是十八年了。”

    他叹了口气,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埃蒂尔菲德是我的故乡,当年,我随你父亲南征北战,有幸活着返乡,本以为,我再也不会与伟大的奥德加德家族之人再次重逢了......”

    “可命运总是让人难以琢磨,十八年前的雨夜,你父亲带着塞尼克来到了我们村庄,他浑身是伤,不停的咳嗽。塞尼克怀里正是当时仍在襁褓中的你们两兄弟,在我的照顾下,他们在村里住了一个月,你父亲的伤势刚好了一点,便离去了。”

    佛尔克回忆着,眼神中充满着沧桑,声音也渐渐低沉。

    “他让塞尼克照顾你们两兄弟直到都度过二十岁的洗礼仪式,我极力挽留,但他却说,他要做很多事,给不了你们快乐的童年。”

    “奥德加德大人总是这样,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

    佛尔克说完,眼中有着泪光闪烁,似乎回忆起当年在部队之中与帕修斯父亲以及同僚度过的时光。

    帕修斯心中一震,虽然他早就猜想过,父母是不得不将他们两兄弟放到这个小村庄成长,但却没想过,这个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村长,竟是父亲昔日的属下。

    那么,父亲当年究竟是何等地位?是一个统领一方的领主,还是王国之中的将领?

    帕修斯眼神闪烁,问道:“那我母亲呢?”

    佛尔克摇摇头,没有说话。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片刻,佛尔克道:“塞尼克在王城,他临走时,让我告诉你们俩,若是达不到极高的成就,就不用去找他了。让你们忘记自己的姓氏,平静的生活一辈子。”

    帕修斯点点头,这很符合塞尼克对他们从小的要求,塞尼克的一句话已经刻在了帕修斯灵魂深处:“奥德加德家族之人,不能泯然众人。”

    但是,他还是不能理解,奥德加德,究竟代表着什么,至少,在瓦兰迪亚境内,极少有人了解这个姓氏。

    帕修斯与佛尔克再没有说关于过去的话题,一直在喝着酒,直到欢乐的人群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