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娜米拉
“娜米拉安慰那些死者的灵魂，听起来很好，但一切都是为了满足她的天性与饥饿感，她的信徒在灯塔上点燃遗骸是引导死者入眠将其吞噬，然后迎接新的死者...”
“这里曾经有过黑暗祭祀的王国，曼尼马克来之后招募本地的居民加入了黑虫教派，后者在与娜米拉信徒的斗争中输掉了，这个王国也随之毁灭。”
“对我们有利的一点是，这个曼尼马克也并不是历史上的那位，真正的曼尼马克早已飞升成了亡灵巫月，我们遇到这位十有八九是曼尼马克本身灵魂升神后肉体留在奈恩的结果，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至于为什么出现在镂空位面倒是个未解之谜。”
前往娜米拉教堂的路上，向来话少的警戒者打开了话匣子。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哈根疑惑道。
警戒者沉默了一会，语气有些复杂：“想起了曾经的一些记忆罢了。”
“待会说不定我们会与娜米拉打上交道，各位要小心了，虽然娜米拉对活人没什么兴趣但一位魔神的性格可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千万别激怒了她。”
“还有你。”警戒者看向身旁的约书亚，“你是曼尼马克的目标，最是危险。保持注意。”
“我会的。”
事关生死，越是走近娜米拉教堂，约书亚反而内心越平静。倒是伊赛瑟尔时不时看向他，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砂之岛中心的娜米拉教堂看起来有些破败，像是很久没有修缮过了，但透过窗户里还是能看到里面微弱的烛光。
怀着忐忑的心绪，约书亚几人推门而入。
古朴的教堂颇为宽阔，两侧立柱间的凹陷内部立着手持长明灯的骷髅雕像，在大厅最中央则是一座血色平台，上方悬垂着一把染血的倒钩。
大厅内部摆设极为简单，只摆着三排祈祷用的长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灯光昏暗的大厅里有两道人影浮动。
一位面容焦脆的年轻诺德少妇坐在下方的长椅上，低声抽泣。
另一人则一身褴褛，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像是大街上最不起眼的乞丐，她面容普通，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民谣：
“Bababa，bum，babababum，baba...”
“Bababa，bum，babababum，babababum，baba...”
约书亚几人推门而入，那坐在血色平台上的女子没有去看他们，而是自顾自的哼唱着。
“娜米拉...”
即使外形与常人并不差别，但身为迪德拉君主那股变化无常的诡异气质却挥之不去，约书亚几人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乞丐的身份。
十六魔神们脾性各异，行事风格也大相径庭，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其中绝大多数在凡世现身时没有固定的形象。
他们的化身上至权柄滔天的贵族，下至一无所有的乞丐，甚至还有可能是一个唠唠叨叨的疯子，一头在森林间穿梭健壮的白鹿等等。
虽然没有固定形象，但是如果凡人不幸撞见一位魔神，大概率不会认错的。因为从他们的行事风格来看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比如娜米拉，她习惯以被人厌恶的乞丐形象现世，就像约书亚等人现在见到的模样。
“一群生者闯入死者的领域，仅仅为了挽回一个陌生孩子的性命。再也比正义更好的驱使借口了。”
娜米拉盘膝而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约书亚几人，眼神很平静。
“自从你们闯入我的领域开始，我便在注视着你们，你们的进展令人印象颇深。”
被一位魔神注视，就像踩在薄冰之上，寒意从脚底直蹿上了心头。约书亚深吸了一口气，对上娜米拉的视线：“据我所知娜米拉不会屈尊对一个凡人出手，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孩子？”
“我需要有为什么吗？”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阿斯兰上前质问道。
忽然，冷风吹开玻璃窗娜灌入大厅，娜米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她眼中泛起绿色的光芒，如荒野之上的孤魂。
“小心对我说话的语气，龙裔。”娜米拉看向阿斯兰，低沉的说：“在你面前的是黑暗与腐朽的主宰，如果其他人敢这样与我话，我会把他的灵魂淹入亡灵之海。但你命运不应该在这里，所以伟大的主宰会饶过你这次无知的行径。”
语气平淡，但阿斯兰的灵魂却在本能的战栗。可他依旧不屈，而是握住了破晓剑柄，气势就像是被压低了的弹簧，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发难。
约书亚一手按在阿斯兰肩上，摇摇头。
直接漠视了两人的小动作，娜米拉站起了身背负着双手走下神坛。
她虚眯着眼，走路的姿势缓慢优雅，却让约书亚他们不由自主退后。
凉意沁人的寒风夹杂着斜飞的雨点摇曳着教堂内昏暗的灯光。
娜米拉的身影渐渐靠近，几人面色立刻紧绷了起来，各自抓住武器握柄，老安东尼准备施展圣所术保护大家。但是彼此心里都有数，就算是一百个他们加起来，都斗不过这位掌管黑暗的魔神。
“你们妄图对抗一位迪德拉君王？”娜米拉距离几人仅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堵住了约书亚他们的鼻子，甚至由于血裔超强的夜视，约书亚还能看见在娜米拉破衣服上窜动着的大个跳蚤。
娜米拉一脸玩味：“天真和愚蠢的界限往往模糊不清，而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许多的愚昧之人为此丧命。当心你们内心深埋着的恐惧，当它压倒你们的内心之时，便是毁灭降临之刻。”
被娜米拉如此直白的点破，约书亚几人脸色有些尴尬，但戒备心依旧没有放下。
魔神轻笑着越过他们，来到那坐在第二排长椅上的诺德少妇身旁停驻脚步，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女人。
“凡人被自己的悲剧蒙蔽了双眼，短浅的目光只能看见现状。我从未下令任何命令带走那个孩子的生命，可他的命运已经注定。这就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她自己都已经放弃了，你们又意欲何为呢？”
玛莉亚双手紧紧纠结在一起抵在额头，她佝偻背，头深深埋入胸口，面色痛苦的不断喃喃着：“我很抱歉，我很抱歉，这是一场意外，请原谅我...”
“你把他母亲也带来这里了？”约书亚微怒。
“世界的轮回本就往复循环，所谓的死亡只不过是剔除不必要的杂质，那个孩子和她的母亲将会迎来新的人生，但你们想要拯救他们就是破坏他们的未来。所谓的拯救从另一种角度看也可以是罪恶。即使是如此，你还觉得有必要拯救他们吗？”
娜米拉没有正面回答约书亚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的反问。
“我不知道拯救是不是犯罪，但你把他们母子二人带到湮灭来，这种邪恶的行径绝非正义。”
听见约书亚的话，娜米拉忽然笑了，她在嘲笑凡人的局限与无知。
“邪恶？正义？呵，在一位迪德拉君王面前谈论你们凡人的道德观念真是如井底之蛙一般可笑。”
“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邪恶？这两个相对的概念是你们规定的，还是自古以来就诞生的？”
“追溯万物之始，源于阿努与帕多美并立交互，一切都是相对的。动与静、黑与白、善与恶从未泾渭分明。相反，在某些时候，动就是静，黑就是白，善就是恶。”
“你们厌恶的黑暗、邪恶、死亡，却是这个世界不可缺少的底色。”
“当一束光照进黑暗，那么这束光即是有罪的。凡人们，你们可意识到自己口中的正义在他人眼中何尝不是一种邪恶？还是你们认为只要是正义的一方，无论手段多么卑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没等约书亚他们回答，娜米拉摇了摇头，无趣的道：“无所谓了，正如顽石不需要思考它存在的意义。我们的思维也远非一个高度，说的再多也毫无意义。”
娜米拉将话题拉回到约书亚几人最关心的那个孩子身上：
“那个孩子和他母亲现在只剩下了灵魂，肉身早已腐朽，除了镂空哪里也去不了，所以别想着带他们走了。”
“现在，趁我还没有对你们这些凡人动怒，离开这里，否则就永远留下与这个位面无数迷惘的灵魂相伴。”
“尤其是你，斯坦达尔之子。”娜米拉深邃的眼眸不经意的掠过警戒者，落在约书亚身上，脸色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在那个幻象尚未将你吞噬之前，你还有逃生的机会。但这只是暂时的，黑暗之门已经发现了黑暗之魂，早晚我们会再见面的。”
声音落下，娜米拉的身影已经消失。
大厅内只剩下了玛莉亚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约书亚几人面面相觑，最坏的结果发生了，那个孩子救不会来了，甚至连他的母亲都被拉入了湮灭。
这一场凶险万分的镂空之行，到最后竟是一场空。
约书亚抿着冻着发白的嘴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忽然，伊赛瑟尔的尖叫打破了低沉的氛围。
“约书亚小心！”
约书亚下意识回过头却见到了曼尼马克阴恻恻的狞笑！
与此同时似有千万根针穿刺过约书亚的脑海，他的意识在瞬间宕机陷入无止境的黑暗。
“这里曾经有过黑暗祭祀的王国，曼尼马克来之后招募本地的居民加入了黑虫教派，后者在与娜米拉信徒的斗争中输掉了，这个王国也随之毁灭。”
“对我们有利的一点是，这个曼尼马克也并不是历史上的那位，真正的曼尼马克早已飞升成了亡灵巫月，我们遇到这位十有八九是曼尼马克本身灵魂升神后肉体留在奈恩的结果，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至于为什么出现在镂空位面倒是个未解之谜。”
前往娜米拉教堂的路上，向来话少的警戒者打开了话匣子。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哈根疑惑道。
警戒者沉默了一会，语气有些复杂：“想起了曾经的一些记忆罢了。”
“待会说不定我们会与娜米拉打上交道，各位要小心了，虽然娜米拉对活人没什么兴趣但一位魔神的性格可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千万别激怒了她。”
“还有你。”警戒者看向身旁的约书亚，“你是曼尼马克的目标，最是危险。保持注意。”
“我会的。”
事关生死，越是走近娜米拉教堂，约书亚反而内心越平静。倒是伊赛瑟尔时不时看向他，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砂之岛中心的娜米拉教堂看起来有些破败，像是很久没有修缮过了，但透过窗户里还是能看到里面微弱的烛光。
怀着忐忑的心绪，约书亚几人推门而入。
古朴的教堂颇为宽阔，两侧立柱间的凹陷内部立着手持长明灯的骷髅雕像，在大厅最中央则是一座血色平台，上方悬垂着一把染血的倒钩。
大厅内部摆设极为简单，只摆着三排祈祷用的长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灯光昏暗的大厅里有两道人影浮动。
一位面容焦脆的年轻诺德少妇坐在下方的长椅上，低声抽泣。
另一人则一身褴褛，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像是大街上最不起眼的乞丐，她面容普通，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民谣：
“Bababa，bum，babababum，baba...”
“Bababa，bum，babababum，babababum，baba...”
约书亚几人推门而入，那坐在血色平台上的女子没有去看他们，而是自顾自的哼唱着。
“娜米拉...”
即使外形与常人并不差别，但身为迪德拉君主那股变化无常的诡异气质却挥之不去，约书亚几人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乞丐的身份。
十六魔神们脾性各异，行事风格也大相径庭，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其中绝大多数在凡世现身时没有固定的形象。
他们的化身上至权柄滔天的贵族，下至一无所有的乞丐，甚至还有可能是一个唠唠叨叨的疯子，一头在森林间穿梭健壮的白鹿等等。
虽然没有固定形象，但是如果凡人不幸撞见一位魔神，大概率不会认错的。因为从他们的行事风格来看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比如娜米拉，她习惯以被人厌恶的乞丐形象现世，就像约书亚等人现在见到的模样。
“一群生者闯入死者的领域，仅仅为了挽回一个陌生孩子的性命。再也比正义更好的驱使借口了。”
娜米拉盘膝而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约书亚几人，眼神很平静。
“自从你们闯入我的领域开始，我便在注视着你们，你们的进展令人印象颇深。”
被一位魔神注视，就像踩在薄冰之上，寒意从脚底直蹿上了心头。约书亚深吸了一口气，对上娜米拉的视线：“据我所知娜米拉不会屈尊对一个凡人出手，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孩子？”
“我需要有为什么吗？”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阿斯兰上前质问道。
忽然，冷风吹开玻璃窗娜灌入大厅，娜米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她眼中泛起绿色的光芒，如荒野之上的孤魂。
“小心对我说话的语气，龙裔。”娜米拉看向阿斯兰，低沉的说：“在你面前的是黑暗与腐朽的主宰，如果其他人敢这样与我话，我会把他的灵魂淹入亡灵之海。但你命运不应该在这里，所以伟大的主宰会饶过你这次无知的行径。”
语气平淡，但阿斯兰的灵魂却在本能的战栗。可他依旧不屈，而是握住了破晓剑柄，气势就像是被压低了的弹簧，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发难。
约书亚一手按在阿斯兰肩上，摇摇头。
直接漠视了两人的小动作，娜米拉站起了身背负着双手走下神坛。
她虚眯着眼，走路的姿势缓慢优雅，却让约书亚他们不由自主退后。
凉意沁人的寒风夹杂着斜飞的雨点摇曳着教堂内昏暗的灯光。
娜米拉的身影渐渐靠近，几人面色立刻紧绷了起来，各自抓住武器握柄，老安东尼准备施展圣所术保护大家。但是彼此心里都有数，就算是一百个他们加起来，都斗不过这位掌管黑暗的魔神。
“你们妄图对抗一位迪德拉君王？”娜米拉距离几人仅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堵住了约书亚他们的鼻子，甚至由于血裔超强的夜视，约书亚还能看见在娜米拉破衣服上窜动着的大个跳蚤。
娜米拉一脸玩味：“天真和愚蠢的界限往往模糊不清，而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许多的愚昧之人为此丧命。当心你们内心深埋着的恐惧，当它压倒你们的内心之时，便是毁灭降临之刻。”
被娜米拉如此直白的点破，约书亚几人脸色有些尴尬，但戒备心依旧没有放下。
魔神轻笑着越过他们，来到那坐在第二排长椅上的诺德少妇身旁停驻脚步，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女人。
“凡人被自己的悲剧蒙蔽了双眼，短浅的目光只能看见现状。我从未下令任何命令带走那个孩子的生命，可他的命运已经注定。这就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她自己都已经放弃了，你们又意欲何为呢？”
玛莉亚双手紧紧纠结在一起抵在额头，她佝偻背，头深深埋入胸口，面色痛苦的不断喃喃着：“我很抱歉，我很抱歉，这是一场意外，请原谅我...”
“你把他母亲也带来这里了？”约书亚微怒。
“世界的轮回本就往复循环，所谓的死亡只不过是剔除不必要的杂质，那个孩子和她的母亲将会迎来新的人生，但你们想要拯救他们就是破坏他们的未来。所谓的拯救从另一种角度看也可以是罪恶。即使是如此，你还觉得有必要拯救他们吗？”
娜米拉没有正面回答约书亚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的反问。
“我不知道拯救是不是犯罪，但你把他们母子二人带到湮灭来，这种邪恶的行径绝非正义。”
听见约书亚的话，娜米拉忽然笑了，她在嘲笑凡人的局限与无知。
“邪恶？正义？呵，在一位迪德拉君王面前谈论你们凡人的道德观念真是如井底之蛙一般可笑。”
“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邪恶？这两个相对的概念是你们规定的，还是自古以来就诞生的？”
“追溯万物之始，源于阿努与帕多美并立交互，一切都是相对的。动与静、黑与白、善与恶从未泾渭分明。相反，在某些时候，动就是静，黑就是白，善就是恶。”
“你们厌恶的黑暗、邪恶、死亡，却是这个世界不可缺少的底色。”
“当一束光照进黑暗，那么这束光即是有罪的。凡人们，你们可意识到自己口中的正义在他人眼中何尝不是一种邪恶？还是你们认为只要是正义的一方，无论手段多么卑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没等约书亚他们回答，娜米拉摇了摇头，无趣的道：“无所谓了，正如顽石不需要思考它存在的意义。我们的思维也远非一个高度，说的再多也毫无意义。”
娜米拉将话题拉回到约书亚几人最关心的那个孩子身上：
“那个孩子和他母亲现在只剩下了灵魂，肉身早已腐朽，除了镂空哪里也去不了，所以别想着带他们走了。”
“现在，趁我还没有对你们这些凡人动怒，离开这里，否则就永远留下与这个位面无数迷惘的灵魂相伴。”
“尤其是你，斯坦达尔之子。”娜米拉深邃的眼眸不经意的掠过警戒者，落在约书亚身上，脸色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在那个幻象尚未将你吞噬之前，你还有逃生的机会。但这只是暂时的，黑暗之门已经发现了黑暗之魂，早晚我们会再见面的。”
声音落下，娜米拉的身影已经消失。
大厅内只剩下了玛莉亚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约书亚几人面面相觑，最坏的结果发生了，那个孩子救不会来了，甚至连他的母亲都被拉入了湮灭。
这一场凶险万分的镂空之行，到最后竟是一场空。
约书亚抿着冻着发白的嘴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忽然，伊赛瑟尔的尖叫打破了低沉的氛围。
“约书亚小心！”
约书亚下意识回过头却见到了曼尼马克阴恻恻的狞笑！
与此同时似有千万根针穿刺过约书亚的脑海，他的意识在瞬间宕机陷入无止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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