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爱意啊爱意
有了之前的教训，约书亚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静步术”，这个魔法能消除施法者一切行动造成的动静，使施法者悄无声息地移动。
静步术在很多情况下都很实用，许多刺客和密探都会这一招。
警戒者总部为了培训出精锐的战士，也把这一魔法加入了培训课程中。
约书亚这一招还是跟阿尔塔诺学来的。
有了静步术的加持，约书亚不必再担心因为踩到脚下的蛛网而陷入被蛛群围攻。
步入地宫深处，穿过层层蛛网，与数十只近牛犊般大小的熔铁蜘蛛擦肩而过，越是深入地宫，约书亚就越是暗暗心惊。
同时少年内心的不解也随着时间不断积淀，为什么玛拉教团的深处会隐藏着这样一座遍布熔铁蜘蛛的宫殿？
这些蜘蛛又与玛拉教派有什么样的关联？
怀着浓烈的探寻心理，约书亚渐渐来到了这座宫殿的尽头。
在这里他见到了低语者，艾丽雅。
那名少女静静匍匐在宫殿最深处，她双手握在一起，抵在苍白的嘴唇前，轻轻地颤动着。
艾丽雅的脸色极为苍白，宛如冬日飘落的白色羽萱花，她的眉眼微闭，像是在极力隐忍着刻骨的痛楚。
在艾丽雅的身后堆满了白色的熔铁蜘蛛卵，这些蛛卵密密麻麻，从地面一直堆积到了穹顶，几乎形成了一个溶洞，其中部凹陷之地，便是艾丽雅的容身之所。
初次见到艾丽雅，约书亚下意识地想到了《魔族》一书中记载的蜘形迪德拉。
所谓的蛛形迪德拉，也叫Perthan（佩赞），是一种半智力的迪德拉，它们有着蜘蛛的身体和人的躯干。
通常来说，蛛形迪德拉与十六魔神之一的低语女神，蛛网编织者梅法拉关联甚密。
梅法拉的神侍，名为蜘魔，其造型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有八条蛛腿的巨型蜘蛛。
蛛形迪德拉难以控制而且不理智，导致梅法拉的信徒都不愿意召唤它们，因为担心它们不听命令，这些诡异的生物情绪很不稳定，容易过于兴奋或紧张。让它们保持专注，或者谈论一个话题非常困难，但是通常它们都拥有强大的近战和法术力，会在战斗中召唤幼蛛，还会用茧诱捕凡人。
没有人愿意遇到蛛形迪德拉，尤其是在昏暗的地下洞穴中。
它们的出现，往往代表着梅法拉的阴影降临。
但见到眼前的艾丽雅，约书亚很难将其和蛛形迪德拉的形象联系起来，尽管她的模样与书中描绘的并无二致。
难道是因为那张美丽少女的脸庞，影响了约书亚的判断？
并不是。
而是因为约书亚从她碧蓝色的眼眸里看到了无法承受的痛苦。
没有狡诈，没有凶戾，那双眼眸是如此的清纯，如此的让人绞痛。
在寂静的宫殿里，艾丽雅动弹不得，她只能压抑着极致的痛楚，日复一日地承受着折磨，轻声祈祷着玛拉大人的呼应。
“玛拉大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
“如果这不是您想要的爱意，那么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呢...”
“那些无辜的人...那些鲜血...”
“对不起...”
或许是察觉到了约书亚的靠近，艾丽雅咬着贝齿艰难地抬起头，她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略微失神。
几千年了？不，该是几万年的时间里，艾丽雅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人会如此近的接近自己。
他不会害怕吗？
可她看见的是一双透明的眼眸。
就像教堂里圣灵的画像那样摄人心魄，又像是黑暗中魔神的注视那样令人不安。
她无法从这一一双特殊的眼眸里读出任何情绪，只能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苍白的皮肤，以及...怪物般的身躯...
约书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放弃潜行，或许只是因为他见到的艾丽雅完全没有威胁自己的能力？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无法忍受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痛苦，哪怕对方现在看起来和一个怪物无疑。
所以他才想现身，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帮助她缓解痛苦。
“...你...好。陌生人。”艾丽雅嘶哑地呢喃出这个很久没有用过的词汇，尽可能地想表现地友善一点。
“玛拉在上...日安...”
每一次开口说话，都会牵动变异的身躯神经，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因此她寒暄的声音里夹杂着微不可闻的低吟声。
“日安。”
约书亚干涩地开口。
他看的出来艾丽雅正经历着他无法想象的折磨，于是将手缓缓伸向艾丽雅变异的一支蛛腿上方，想使用治愈之手替她缓解痛楚。
柔和的光芒环绕着艾丽雅。
颗颗晶莹的汗水顺着她的眼睑，发丝，脸颊落下，约书亚从没见过如此虚弱的一个人。
受到黑暗魔法的侵蚀已久，哪怕再怎么治疗也只是杯水车薪。
“没用的...请不要勉强...”
“我...曲解了玛拉大人...的爱意，伤害了...”
艾丽雅的话语断断续续，约书亚都不忍心她继续说下去，但少女还是坚强地说了下去。
“很多...很多无辜的人...”
“就算是堕落进了冷港，也没能...洗脱过去...所犯下的错。”
“可我不理解...玛拉大人不是说...死亡也是神明的爱意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
说到最后，艾丽雅低声哭泣起来。
“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吗？”约书亚于心不忍。
“如果可以的话...请拜托你...杀死我吧...”艾丽雅轻声地说。
约书亚猛然抬起头，看见了艾丽雅勉强含笑的脸庞。
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滴落到了约书亚的胸口。
冰冷的眼泪是如此的滚烫，烫的像是把约书亚的心放在火上炙烤。
看遍人间疾苦，自己却无力去改变，内心的痛苦不言而喻。但凡自己要是能再冷漠一点，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艾丽雅吧。
斯坦达尔给了他怜悯之心，却没有给他解救众生的能力。
兜帽下，约书亚双眼泛红，他捏紧了拳头，久久没有回应。
艾丽雅痛苦的低吟声每一次都重重击在少年的心头。
约书亚不是没有被人拜托取走性命，相反，这样残酷的事情不止一次。
雪漫城地下的维吉尔，血妇牢狱里的辛格尔...
天空要塞的贝尔哈扎，包括眼前的艾丽雅...
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强迫着约书亚做着对他来说最残酷的事情。
一路走来，他人没有救过几个，反而杀了不少挣扎在痛苦里的可怜人。
呵。
约书亚自嘲的一笑。
艾丽雅以为约书亚是在嘲笑她，压抑着的泪水如决堤般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
“让你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好痛苦...”
“要是能解脱就好了。”
明明才初见的两人，却同时备受煎熬。
所以啊，越是共情能力越强的人，就越会痛苦。
“没事，你的痛楚就让我来承受吧。”
约书亚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他缓缓地抽出了白冰，架在了艾丽雅脖颈下方，少年埋着头，不敢去看那双碧蓝色的眼睛。
那里面隐藏着太多的情绪。也将无能为力悲哀，血淋淋的暴露出来。
到底要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拥有拯救他人的能力？
到底要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会用看着她人在自己面前受苦。
如果自己真的是斯坦达尔之子，如果他真的在注视着自己，那么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做的到底是是对是错。
看着闪烁着神圣光芒的白冰，艾丽雅的眼泪滴落在其上，蒸发为了白烟。
就连“活着”都不算，也就不会畏惧死亡。
艾丽雅唯一怕的，是死亡都无法解脱，但愿这一次灵魂能得以安息。
“谢谢，还有对不起…”
约书亚将匕首划过，鲜血溅洒在他脸上，温热却烫的他心如刀绞。
沾染了少女的鲜血约书亚，视域被白光吞噬，紧接着进入了又一个梦境之中。
静步术在很多情况下都很实用，许多刺客和密探都会这一招。
警戒者总部为了培训出精锐的战士，也把这一魔法加入了培训课程中。
约书亚这一招还是跟阿尔塔诺学来的。
有了静步术的加持，约书亚不必再担心因为踩到脚下的蛛网而陷入被蛛群围攻。
步入地宫深处，穿过层层蛛网，与数十只近牛犊般大小的熔铁蜘蛛擦肩而过，越是深入地宫，约书亚就越是暗暗心惊。
同时少年内心的不解也随着时间不断积淀，为什么玛拉教团的深处会隐藏着这样一座遍布熔铁蜘蛛的宫殿？
这些蜘蛛又与玛拉教派有什么样的关联？
怀着浓烈的探寻心理，约书亚渐渐来到了这座宫殿的尽头。
在这里他见到了低语者，艾丽雅。
那名少女静静匍匐在宫殿最深处，她双手握在一起，抵在苍白的嘴唇前，轻轻地颤动着。
艾丽雅的脸色极为苍白，宛如冬日飘落的白色羽萱花，她的眉眼微闭，像是在极力隐忍着刻骨的痛楚。
在艾丽雅的身后堆满了白色的熔铁蜘蛛卵，这些蛛卵密密麻麻，从地面一直堆积到了穹顶，几乎形成了一个溶洞，其中部凹陷之地，便是艾丽雅的容身之所。
初次见到艾丽雅，约书亚下意识地想到了《魔族》一书中记载的蜘形迪德拉。
所谓的蛛形迪德拉，也叫Perthan（佩赞），是一种半智力的迪德拉，它们有着蜘蛛的身体和人的躯干。
通常来说，蛛形迪德拉与十六魔神之一的低语女神，蛛网编织者梅法拉关联甚密。
梅法拉的神侍，名为蜘魔，其造型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有八条蛛腿的巨型蜘蛛。
蛛形迪德拉难以控制而且不理智，导致梅法拉的信徒都不愿意召唤它们，因为担心它们不听命令，这些诡异的生物情绪很不稳定，容易过于兴奋或紧张。让它们保持专注，或者谈论一个话题非常困难，但是通常它们都拥有强大的近战和法术力，会在战斗中召唤幼蛛，还会用茧诱捕凡人。
没有人愿意遇到蛛形迪德拉，尤其是在昏暗的地下洞穴中。
它们的出现，往往代表着梅法拉的阴影降临。
但见到眼前的艾丽雅，约书亚很难将其和蛛形迪德拉的形象联系起来，尽管她的模样与书中描绘的并无二致。
难道是因为那张美丽少女的脸庞，影响了约书亚的判断？
并不是。
而是因为约书亚从她碧蓝色的眼眸里看到了无法承受的痛苦。
没有狡诈，没有凶戾，那双眼眸是如此的清纯，如此的让人绞痛。
在寂静的宫殿里，艾丽雅动弹不得，她只能压抑着极致的痛楚，日复一日地承受着折磨，轻声祈祷着玛拉大人的呼应。
“玛拉大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
“如果这不是您想要的爱意，那么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呢...”
“那些无辜的人...那些鲜血...”
“对不起...”
或许是察觉到了约书亚的靠近，艾丽雅咬着贝齿艰难地抬起头，她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略微失神。
几千年了？不，该是几万年的时间里，艾丽雅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人会如此近的接近自己。
他不会害怕吗？
可她看见的是一双透明的眼眸。
就像教堂里圣灵的画像那样摄人心魄，又像是黑暗中魔神的注视那样令人不安。
她无法从这一一双特殊的眼眸里读出任何情绪，只能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苍白的皮肤，以及...怪物般的身躯...
约书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放弃潜行，或许只是因为他见到的艾丽雅完全没有威胁自己的能力？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无法忍受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痛苦，哪怕对方现在看起来和一个怪物无疑。
所以他才想现身，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帮助她缓解痛苦。
“...你...好。陌生人。”艾丽雅嘶哑地呢喃出这个很久没有用过的词汇，尽可能地想表现地友善一点。
“玛拉在上...日安...”
每一次开口说话，都会牵动变异的身躯神经，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因此她寒暄的声音里夹杂着微不可闻的低吟声。
“日安。”
约书亚干涩地开口。
他看的出来艾丽雅正经历着他无法想象的折磨，于是将手缓缓伸向艾丽雅变异的一支蛛腿上方，想使用治愈之手替她缓解痛楚。
柔和的光芒环绕着艾丽雅。
颗颗晶莹的汗水顺着她的眼睑，发丝，脸颊落下，约书亚从没见过如此虚弱的一个人。
受到黑暗魔法的侵蚀已久，哪怕再怎么治疗也只是杯水车薪。
“没用的...请不要勉强...”
“我...曲解了玛拉大人...的爱意，伤害了...”
艾丽雅的话语断断续续，约书亚都不忍心她继续说下去，但少女还是坚强地说了下去。
“很多...很多无辜的人...”
“就算是堕落进了冷港，也没能...洗脱过去...所犯下的错。”
“可我不理解...玛拉大人不是说...死亡也是神明的爱意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
说到最后，艾丽雅低声哭泣起来。
“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吗？”约书亚于心不忍。
“如果可以的话...请拜托你...杀死我吧...”艾丽雅轻声地说。
约书亚猛然抬起头，看见了艾丽雅勉强含笑的脸庞。
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滴落到了约书亚的胸口。
冰冷的眼泪是如此的滚烫，烫的像是把约书亚的心放在火上炙烤。
看遍人间疾苦，自己却无力去改变，内心的痛苦不言而喻。但凡自己要是能再冷漠一点，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艾丽雅吧。
斯坦达尔给了他怜悯之心，却没有给他解救众生的能力。
兜帽下，约书亚双眼泛红，他捏紧了拳头，久久没有回应。
艾丽雅痛苦的低吟声每一次都重重击在少年的心头。
约书亚不是没有被人拜托取走性命，相反，这样残酷的事情不止一次。
雪漫城地下的维吉尔，血妇牢狱里的辛格尔...
天空要塞的贝尔哈扎，包括眼前的艾丽雅...
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强迫着约书亚做着对他来说最残酷的事情。
一路走来，他人没有救过几个，反而杀了不少挣扎在痛苦里的可怜人。
呵。
约书亚自嘲的一笑。
艾丽雅以为约书亚是在嘲笑她，压抑着的泪水如决堤般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
“让你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好痛苦...”
“要是能解脱就好了。”
明明才初见的两人，却同时备受煎熬。
所以啊，越是共情能力越强的人，就越会痛苦。
“没事，你的痛楚就让我来承受吧。”
约书亚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他缓缓地抽出了白冰，架在了艾丽雅脖颈下方，少年埋着头，不敢去看那双碧蓝色的眼睛。
那里面隐藏着太多的情绪。也将无能为力悲哀，血淋淋的暴露出来。
到底要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拥有拯救他人的能力？
到底要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会用看着她人在自己面前受苦。
如果自己真的是斯坦达尔之子，如果他真的在注视着自己，那么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做的到底是是对是错。
看着闪烁着神圣光芒的白冰，艾丽雅的眼泪滴落在其上，蒸发为了白烟。
就连“活着”都不算，也就不会畏惧死亡。
艾丽雅唯一怕的，是死亡都无法解脱，但愿这一次灵魂能得以安息。
“谢谢，还有对不起…”
约书亚将匕首划过，鲜血溅洒在他脸上，温热却烫的他心如刀绞。
沾染了少女的鲜血约书亚，视域被白光吞噬，紧接着进入了又一个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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