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怜悯
科科？
是人名？地名？还是某个物件？
热热闹闹的街上，部曲走在路上心里不住想着这个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很重要，对他有着非常寻常的意义，但无论他怎么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是什么名字，也想不起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重要。
低着头，在街上兜兜转转的部曲竟然又走回了家里。他取出钥匙开了事务所的门，里面的摆设还是同他离去时一样的凌乱，只是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松开领带，脱掉身上有些紧绷的西服，部曲准备从柜子里翻出几件宽松些的羊毛衫穿上，竟然找见了一件黑色风衣。风衣显得旧了，黑色褪去大半露出底下的灰色，黑色灰色交杂在一起斑驳不堪。
看着风衣，部曲想起了小时候幼稚得过分的自己。那时候自己总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想着长大了要当一个名侦探，却怎么也弄不到一件帅气的风衣。这时有人送了他这一件风衣，虽然对于他当时显得过大，但他还是开心了很久，很久。
那个人，是谁……呢？
记忆又卡壳了。部曲使劲晃了晃脑袋，穿好羊毛衫，又拿出风衣穿在了身上。风衣现在穿着有些小了，虽然上边还算合身，不过下摆只到了大腿位置，没有小时记忆中飘逸的感觉。而且，长大后的他较之小时候也少了许多天真妄想，当了这么多年侦探，他早就感觉疲惫无聊了。没有帅气的推理，只有无聊重复的验证查探；没有离奇的谜题，只有跟踪和盯梢。
这样的侦探与想象中完全不同。
但现在的他，却也敢做梦了。看过了她的梦境，接过了她的梦想，部曲现在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为了她，他总要活得精彩一些，更精彩一些。
就这一次，仅仅只是这一次，部曲想要跟着心中的狂想，肆意妄为任性一次。
仅此一次。
一个三流侦探竟然妄想着拯救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可笑的想法。但部曲心中的妄想烧着，它烧得正旺，它驱使着滚烫的血液，让也不肯安分的四肢百骸轰鸣奔走。部曲推开门走了出去，走了两步，又转回屋内拿起丢在沙发上的衬衣，从衬衣口袋里取出铜镜贴身放好，冰凉的铜镜贴近了胸膛，却也熄不灭部曲心中熊熊燃着的火焰。
人少了些的街上，部曲昂着头走在路上，走了一半却突然感觉饿了。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就没有吃饭，不止如此现在就连午饭都已经错过，一意识到这个问题，火焰支撑不住了。他顿时感觉肚子饿得发慌，体内空空如也，身体发软没了气力。
在部曲忙于寻找食物果腹的时候，另一边，城市的中央，高耸的大楼里正举行着盛大的舞会。科罗娜身着红色晚礼服，金色长发没有束紧随意地披散在光滑白皙的背上。她的身边站着一位健壮的，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男人，言行里充满了威严，拄着一根文明棍。
此时他正看着科罗娜，眼神里充满了热切却又极力保持着风度，克制地问：“够了吗？”
“还不够呢，市长大人。”
科罗娜浅浅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红酒在灯光照耀下泛着细碎的光芒，鲜艳的夺目的红色，就像是盛着血。市长听了科罗娜漫不经心的回答，有些不满地说：“已经都一百人了。”
“呵，一百个而已。”
似是不屑的嗤笑，轻微得难以听清。科罗娜随手放下酒杯，没有再理会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她的眼中已经不再映出此间风景，而是想着更加久远的事情。看着目中无人的科罗娜，市长没有再说话，反而在心中说服了自己：是啊，不过一百个而已。
如此，市长也就笑了，举起杯向着科罗娜致意，而后一饮而尽。但科罗娜无动于衷，她转身离开，不去管身后人心变幻。推开了通向阳台的门，剧烈的冷风席卷而来，冲乱了科罗娜的长发，吹得晚礼服嚯嚯作响。
阳台上很冷，也该很冷。现在已经快要入冬，虽然还没有下过雪，但出门在外也是要多添几件长衣才不会感冒。这样的冰冷天气里，科罗娜只是穿着单薄的晚礼服站立在阳台上，俯瞰着下方的城市，身体没有半点颤动。她看着街上众人都忙忙碌碌来来去去，男男女女走走停停，脸上俱都是一样的冷漠与漠不关心。
还有迷惘。
“这样的城市…”
科罗娜举起手，像是要整座城市抓在手心里。
不需要存在。她猛然攥拳，白皙的手背上有细且密的青筋绽起，空气中也发出一声脆响。科罗娜长呼一口气，又走回了舞会内。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却不得不来，为了那个目的她还需要更多人的支持。幸运的是，在这个商人统治的联邦，这并不难做到。
对他们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交易的东西，只要是为了利益。且这利益并不是为了联邦，而是为了自己。钱、权、色，他们所追求的不过是这些，偶尔有些异类，科罗娜也有办法对付。
生命。
永恒的生命。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份诱惑，即使它需要付出代价。更何况，这代价并不需要你本人来支付。只需要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毫无价值的流浪汉们的生命，用他们的血肉换得自己青春与永生，实在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生意。
再刚正不阿的人也终会老去，终会恐惧。市长年轻时也是公正无私的人物，但他如今老了。他年轻时或许无所畏惧，但等他的躯体老去，病痛开始纠缠他每个日夜，他就开始恐惧了。如果一手打造的美好未来世界里没有他的位置，这一切又怎么会有意义呢。所以市长也沦陷于此，成了科罗娜计划中一个小小的齿轮。
整座科诺市的掌权者们已经说服了大半，她的计划很快就要实现，至于对他们的承诺？
也许是真的呢。
清玲的笑声在舞会中荡起，所有人看着突然笑起的科罗娜，面面相觑一时有些茫然。但很快，有几个人跟着笑了起来，而后所有人都笑了。他们就像在进行着什么比赛，每个人都争相笑得更大声更畅快，舞会内顿时充满了笑声。
“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人名？地名？还是某个物件？
热热闹闹的街上，部曲走在路上心里不住想着这个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很重要，对他有着非常寻常的意义，但无论他怎么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是什么名字，也想不起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重要。
低着头，在街上兜兜转转的部曲竟然又走回了家里。他取出钥匙开了事务所的门，里面的摆设还是同他离去时一样的凌乱，只是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松开领带，脱掉身上有些紧绷的西服，部曲准备从柜子里翻出几件宽松些的羊毛衫穿上，竟然找见了一件黑色风衣。风衣显得旧了，黑色褪去大半露出底下的灰色，黑色灰色交杂在一起斑驳不堪。
看着风衣，部曲想起了小时候幼稚得过分的自己。那时候自己总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想着长大了要当一个名侦探，却怎么也弄不到一件帅气的风衣。这时有人送了他这一件风衣，虽然对于他当时显得过大，但他还是开心了很久，很久。
那个人，是谁……呢？
记忆又卡壳了。部曲使劲晃了晃脑袋，穿好羊毛衫，又拿出风衣穿在了身上。风衣现在穿着有些小了，虽然上边还算合身，不过下摆只到了大腿位置，没有小时记忆中飘逸的感觉。而且，长大后的他较之小时候也少了许多天真妄想，当了这么多年侦探，他早就感觉疲惫无聊了。没有帅气的推理，只有无聊重复的验证查探；没有离奇的谜题，只有跟踪和盯梢。
这样的侦探与想象中完全不同。
但现在的他，却也敢做梦了。看过了她的梦境，接过了她的梦想，部曲现在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为了她，他总要活得精彩一些，更精彩一些。
就这一次，仅仅只是这一次，部曲想要跟着心中的狂想，肆意妄为任性一次。
仅此一次。
一个三流侦探竟然妄想着拯救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可笑的想法。但部曲心中的妄想烧着，它烧得正旺，它驱使着滚烫的血液，让也不肯安分的四肢百骸轰鸣奔走。部曲推开门走了出去，走了两步，又转回屋内拿起丢在沙发上的衬衣，从衬衣口袋里取出铜镜贴身放好，冰凉的铜镜贴近了胸膛，却也熄不灭部曲心中熊熊燃着的火焰。
人少了些的街上，部曲昂着头走在路上，走了一半却突然感觉饿了。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就没有吃饭，不止如此现在就连午饭都已经错过，一意识到这个问题，火焰支撑不住了。他顿时感觉肚子饿得发慌，体内空空如也，身体发软没了气力。
在部曲忙于寻找食物果腹的时候，另一边，城市的中央，高耸的大楼里正举行着盛大的舞会。科罗娜身着红色晚礼服，金色长发没有束紧随意地披散在光滑白皙的背上。她的身边站着一位健壮的，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男人，言行里充满了威严，拄着一根文明棍。
此时他正看着科罗娜，眼神里充满了热切却又极力保持着风度，克制地问：“够了吗？”
“还不够呢，市长大人。”
科罗娜浅浅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红酒在灯光照耀下泛着细碎的光芒，鲜艳的夺目的红色，就像是盛着血。市长听了科罗娜漫不经心的回答，有些不满地说：“已经都一百人了。”
“呵，一百个而已。”
似是不屑的嗤笑，轻微得难以听清。科罗娜随手放下酒杯，没有再理会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她的眼中已经不再映出此间风景，而是想着更加久远的事情。看着目中无人的科罗娜，市长没有再说话，反而在心中说服了自己：是啊，不过一百个而已。
如此，市长也就笑了，举起杯向着科罗娜致意，而后一饮而尽。但科罗娜无动于衷，她转身离开，不去管身后人心变幻。推开了通向阳台的门，剧烈的冷风席卷而来，冲乱了科罗娜的长发，吹得晚礼服嚯嚯作响。
阳台上很冷，也该很冷。现在已经快要入冬，虽然还没有下过雪，但出门在外也是要多添几件长衣才不会感冒。这样的冰冷天气里，科罗娜只是穿着单薄的晚礼服站立在阳台上，俯瞰着下方的城市，身体没有半点颤动。她看着街上众人都忙忙碌碌来来去去，男男女女走走停停，脸上俱都是一样的冷漠与漠不关心。
还有迷惘。
“这样的城市…”
科罗娜举起手，像是要整座城市抓在手心里。
不需要存在。她猛然攥拳，白皙的手背上有细且密的青筋绽起，空气中也发出一声脆响。科罗娜长呼一口气，又走回了舞会内。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却不得不来，为了那个目的她还需要更多人的支持。幸运的是，在这个商人统治的联邦，这并不难做到。
对他们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交易的东西，只要是为了利益。且这利益并不是为了联邦，而是为了自己。钱、权、色，他们所追求的不过是这些，偶尔有些异类，科罗娜也有办法对付。
生命。
永恒的生命。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份诱惑，即使它需要付出代价。更何况，这代价并不需要你本人来支付。只需要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毫无价值的流浪汉们的生命，用他们的血肉换得自己青春与永生，实在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生意。
再刚正不阿的人也终会老去，终会恐惧。市长年轻时也是公正无私的人物，但他如今老了。他年轻时或许无所畏惧，但等他的躯体老去，病痛开始纠缠他每个日夜，他就开始恐惧了。如果一手打造的美好未来世界里没有他的位置，这一切又怎么会有意义呢。所以市长也沦陷于此，成了科罗娜计划中一个小小的齿轮。
整座科诺市的掌权者们已经说服了大半，她的计划很快就要实现，至于对他们的承诺？
也许是真的呢。
清玲的笑声在舞会中荡起，所有人看着突然笑起的科罗娜，面面相觑一时有些茫然。但很快，有几个人跟着笑了起来，而后所有人都笑了。他们就像在进行着什么比赛，每个人都争相笑得更大声更畅快，舞会内顿时充满了笑声。
“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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