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月
布莱恩关上门，身体藏于黑暗中摸索着回进。
如果是她的话，不能这样坐视不管。
格林家族每代均是独子，但其中会有微小的概率出现兄弟。
并不是实际生出双胞胎，更像是精神上的双胞胎。
一体两面。
正与反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这让格林家族成为最强的猎魔人家族。
直到后来因为急病几乎全军覆没。
布莱恩很小时候就被母亲带走，在大城市里成长。他没有天赋，本来不会有任何人关心其死活。
可是诺拉，从一出生起，强大的天赋就开始显现。导师找到布莱恩，说服他封印诺拉的天赋。
他不想让她以后过上猎魔人的生活，朝不保夕。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被诺拉天赋吸引而来的魔物们杀死了布莱恩的妻子，让他深陷仇恨之中，主动找到导师开始接受训练。
仇恨使得布莱恩强大，却又制约着他。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而疯狂无法使人成为骑士。
尽管他考核成绩非常优秀，却始终无法觉醒。
普通人，在战场中一文不值。
失败的布莱恩在导师的劝导下，决定回到科诺市重新发展。
继承遗产，磨练技艺。
拉娜奔跑在楼道上，她从没有感觉如此畅快，心中涌起想要长啸的冲动。
于是她开始长啸。
没有犹豫，没有顾忌。
楼道开始震动，重叠激昂的声浪抖落碎石。她笑着躲避石头，没有半点悔意。她不会约束自己，随心所欲才是拉娜的性格。
无论是好，是坏。
都无所谓。
长啸声惊醒了布莱恩，他已经确定她已经脱困，诺拉不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情。布莱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她有多么危险。
拉娜看到楼梯前面有一段塌陷下去的地方，她立刻跳进去要看个究竟。
走廊里什么人都没有。
她失望地咂咂嘴，突然感觉有点渴。
拉娜走进石室里，石台上放着一面铜镜。她感觉有人在耳边轻声呢喃，如羽毛般轻柔。
魔镜！
走没两步，部曲突然想起。她衣服已经被消融殆尽，靴子也一样化为尘埃。
靴子。
部曲的心情低落，想起失心的老者。很快，她又集中精神想魔镜的事情。她总是下意识地忽略它，要确认很多遍才能想起来。
现在，她往回走，看到地上空无一物。
没有黑茧，也没有魔镜。
女装店铺里，部曲穿上一身裙装，没有找到合适的靴子。
靴子。
她又想起未做完的事，心里燃起一点怒火。
非常不同寻常。
拉娜捧起魔镜，情不自禁地说：
“真难看。”
说完把魔镜放进口袋里，她虽然不喜欢，可也不会影响把它当成自己的东西。
贼不走空。
她好像听过有人这么说，不清楚具体含义，却感觉莫名合适。
部曲走在城市里，看着淡红色烟雾越来越浓，直至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看着变化，心里却很平静，没有多少慌乱。
有点奇怪。
部曲感觉自己的情绪很奇怪，有种生硬的感觉，并不连贯。
一段，然后接着一段。
像是被割裂了一样。
割裂？
部曲若有所思。也许真的如此，她确实看不到科罗娜和他。
红雾，越来越浓。
她找了间楼房往上，站在天台上看见整座城市笼罩在红雾中，连月亮也染上了红色。
鲜红。
血月。
呼吸。
布莱恩冷静了些，准备使用“缰绳”。这是导师留下的后手，本以为永远不会有动用的时候。
不是魔法，所以也不会被干扰。
“诺拉？”布莱恩高声问，他要确定她能够听到。在一片黑暗里，他如同目盲，什么都看不见。
拉娜确实听到了声音，微弱的声音。她此时听觉异常敏锐，能听见任何细微的动静，甚至是人类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走到楼梯上往下，她笑着往下奔跑。
她要亲手给予他惩罚。
用最痛苦的方式。
脚步声，被布莱恩听见。黑暗里，他更加专注于听觉。
在被诺拉扑倒的时候，在她变长的指甲刺入身体之前，布莱恩只来得及喊出一句话，一个单词。
不是任何人类的语言。
“……”
拉娜动弹不得。
刺麻的感觉从脊椎开始向全身蔓延，如被无数细密针脚钉住。
她动弹不得。
布莱恩抱着她站起来，手抚摸上她的后腰，轻轻一按，说：
“睡吧，宝贝。”
拉娜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下沉。
下沉。
她看着诺拉的眼睛，笑着说：“真是个好父亲。”
拥抱，轻吻。
诺拉咬住拉娜嘴唇，血流淌而出飘散在海里。
丝线。
“他是我的父亲。”
拉娜吮吸伤口，没有说话。
睁开眼睛，诺拉什么都看不见。她眼瞳中红光退散，身体变得虚弱。
她还是动不了。
布莱恩抱着她说：“等等就恢复了。”
诺拉勉强开口，一字一字问：“部曲，在，哪里？”
“不知道。”布莱恩摇摇头说：“我昏迷了一段时间。”
“醒过来后就看不到她。”
布莱恩要往上走，被诺拉拦下。她站到地上，摇摇晃晃地要往下走找部曲。布莱恩也只能跟上，扶住诺拉一起往下走。
走着，布莱恩问：“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迷宫，魔法迷宫。
普通人应该无法进入才对。
诺拉无力地笑了一下，说：“砸进来的。”
没有再说话。布莱恩心里内疚，如果不是他要进来调查，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诺拉则是担忧，没有心思讲话。
楼顶上，部曲在奔跑。她轻松跃过高楼与高楼之间的空隙，感觉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红雾越来越高，部曲只能尽量往上。她好像听到红雾里有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有什么东西在垂涎欲滴。
危险。
而她什么武器都没有，赤足空拳。
糟糕至极。
走下楼梯，布莱恩上前推开门。两人看着门外浓重到化不开的红雾，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魔镜开始发烫，滚烫。
诺拉连忙拿出魔镜，烫得手抓不住不小心丢出门外。
光芒。
不知是从魔镜发出，还是从血月发出。
一道通天光柱连接了魔镜与血月。
从细到粗。
一端覆盖魔镜，一端笼罩血月。
最高的楼顶，部曲看到光柱，决心要去看一看。
等她跃入红雾中，或是光柱出现。
红雾像是受到刺激，开始翻滚变换。
噪杂，混乱，扭曲。
刺耳。
即使只是听到也会感到疯狂。
如果是她的话，不能这样坐视不管。
格林家族每代均是独子，但其中会有微小的概率出现兄弟。
并不是实际生出双胞胎，更像是精神上的双胞胎。
一体两面。
正与反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这让格林家族成为最强的猎魔人家族。
直到后来因为急病几乎全军覆没。
布莱恩很小时候就被母亲带走，在大城市里成长。他没有天赋，本来不会有任何人关心其死活。
可是诺拉，从一出生起，强大的天赋就开始显现。导师找到布莱恩，说服他封印诺拉的天赋。
他不想让她以后过上猎魔人的生活，朝不保夕。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被诺拉天赋吸引而来的魔物们杀死了布莱恩的妻子，让他深陷仇恨之中，主动找到导师开始接受训练。
仇恨使得布莱恩强大，却又制约着他。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而疯狂无法使人成为骑士。
尽管他考核成绩非常优秀，却始终无法觉醒。
普通人，在战场中一文不值。
失败的布莱恩在导师的劝导下，决定回到科诺市重新发展。
继承遗产，磨练技艺。
拉娜奔跑在楼道上，她从没有感觉如此畅快，心中涌起想要长啸的冲动。
于是她开始长啸。
没有犹豫，没有顾忌。
楼道开始震动，重叠激昂的声浪抖落碎石。她笑着躲避石头，没有半点悔意。她不会约束自己，随心所欲才是拉娜的性格。
无论是好，是坏。
都无所谓。
长啸声惊醒了布莱恩，他已经确定她已经脱困，诺拉不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情。布莱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她有多么危险。
拉娜看到楼梯前面有一段塌陷下去的地方，她立刻跳进去要看个究竟。
走廊里什么人都没有。
她失望地咂咂嘴，突然感觉有点渴。
拉娜走进石室里，石台上放着一面铜镜。她感觉有人在耳边轻声呢喃，如羽毛般轻柔。
魔镜！
走没两步，部曲突然想起。她衣服已经被消融殆尽，靴子也一样化为尘埃。
靴子。
部曲的心情低落，想起失心的老者。很快，她又集中精神想魔镜的事情。她总是下意识地忽略它，要确认很多遍才能想起来。
现在，她往回走，看到地上空无一物。
没有黑茧，也没有魔镜。
女装店铺里，部曲穿上一身裙装，没有找到合适的靴子。
靴子。
她又想起未做完的事，心里燃起一点怒火。
非常不同寻常。
拉娜捧起魔镜，情不自禁地说：
“真难看。”
说完把魔镜放进口袋里，她虽然不喜欢，可也不会影响把它当成自己的东西。
贼不走空。
她好像听过有人这么说，不清楚具体含义，却感觉莫名合适。
部曲走在城市里，看着淡红色烟雾越来越浓，直至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看着变化，心里却很平静，没有多少慌乱。
有点奇怪。
部曲感觉自己的情绪很奇怪，有种生硬的感觉，并不连贯。
一段，然后接着一段。
像是被割裂了一样。
割裂？
部曲若有所思。也许真的如此，她确实看不到科罗娜和他。
红雾，越来越浓。
她找了间楼房往上，站在天台上看见整座城市笼罩在红雾中，连月亮也染上了红色。
鲜红。
血月。
呼吸。
布莱恩冷静了些，准备使用“缰绳”。这是导师留下的后手，本以为永远不会有动用的时候。
不是魔法，所以也不会被干扰。
“诺拉？”布莱恩高声问，他要确定她能够听到。在一片黑暗里，他如同目盲，什么都看不见。
拉娜确实听到了声音，微弱的声音。她此时听觉异常敏锐，能听见任何细微的动静，甚至是人类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走到楼梯上往下，她笑着往下奔跑。
她要亲手给予他惩罚。
用最痛苦的方式。
脚步声，被布莱恩听见。黑暗里，他更加专注于听觉。
在被诺拉扑倒的时候，在她变长的指甲刺入身体之前，布莱恩只来得及喊出一句话，一个单词。
不是任何人类的语言。
“……”
拉娜动弹不得。
刺麻的感觉从脊椎开始向全身蔓延，如被无数细密针脚钉住。
她动弹不得。
布莱恩抱着她站起来，手抚摸上她的后腰，轻轻一按，说：
“睡吧，宝贝。”
拉娜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下沉。
下沉。
她看着诺拉的眼睛，笑着说：“真是个好父亲。”
拥抱，轻吻。
诺拉咬住拉娜嘴唇，血流淌而出飘散在海里。
丝线。
“他是我的父亲。”
拉娜吮吸伤口，没有说话。
睁开眼睛，诺拉什么都看不见。她眼瞳中红光退散，身体变得虚弱。
她还是动不了。
布莱恩抱着她说：“等等就恢复了。”
诺拉勉强开口，一字一字问：“部曲，在，哪里？”
“不知道。”布莱恩摇摇头说：“我昏迷了一段时间。”
“醒过来后就看不到她。”
布莱恩要往上走，被诺拉拦下。她站到地上，摇摇晃晃地要往下走找部曲。布莱恩也只能跟上，扶住诺拉一起往下走。
走着，布莱恩问：“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迷宫，魔法迷宫。
普通人应该无法进入才对。
诺拉无力地笑了一下，说：“砸进来的。”
没有再说话。布莱恩心里内疚，如果不是他要进来调查，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诺拉则是担忧，没有心思讲话。
楼顶上，部曲在奔跑。她轻松跃过高楼与高楼之间的空隙，感觉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红雾越来越高，部曲只能尽量往上。她好像听到红雾里有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有什么东西在垂涎欲滴。
危险。
而她什么武器都没有，赤足空拳。
糟糕至极。
走下楼梯，布莱恩上前推开门。两人看着门外浓重到化不开的红雾，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魔镜开始发烫，滚烫。
诺拉连忙拿出魔镜，烫得手抓不住不小心丢出门外。
光芒。
不知是从魔镜发出，还是从血月发出。
一道通天光柱连接了魔镜与血月。
从细到粗。
一端覆盖魔镜，一端笼罩血月。
最高的楼顶，部曲看到光柱，决心要去看一看。
等她跃入红雾中，或是光柱出现。
红雾像是受到刺激，开始翻滚变换。
噪杂，混乱，扭曲。
刺耳。
即使只是听到也会感到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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