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平
无法面对就逃避，这是人类古老的本能。
在面临危机的时候，大脑依赖经验做出决定。可是当事态发展远远超出过往经验的时候，它也只能依赖本能。
战斗或是逃跑。
这次，部曲选择的是逃跑。
与其面对诺拉失望悲伤的脸，她宁愿现在就去找龙决斗。
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
近午时候，阳光炽烈洒下光辉照亮城市。
行人们似乎完全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惊慌，也没有人议论纷纷。
喧闹一夜的动静应该有人注意，可他们满不在乎。
只要不是降临到自己头上，只要规矩还能维持，他们不想做出任何失礼的事情让别人抓住机会指责嘲弄。
不去看，不去听，事情就没有发生。
驼鸟们在长街上来来往往，绝不多管闲事。
人群茫茫，部曲却无法融入其中。
是金色长发太过耀眼，还是洁白裙摆高贵无暇。
或是贪婪她的迷惘，或是畏惧她的方向。
潮潮人流默契绕过她，如遇礁石。
这时迎面站在部曲身前的人肯定不会是意外，她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尼克。
穿着一身常服的他站在部曲面前，眼神示意找个地方谈一谈。部曲没有拒绝的理由，轻步跟上。
咖啡厅里。
没有其他客人，冷冷清清。
坐在角落里的尼克看着捧杯沉默不语的部曲，笑着说：“美丽的‘侦探’小姐。”
“请不要拘束。”
“这次找您是有一件委托。”
“委托？”部曲抿了一口黑咖啡，很苦。她忍着没有吐出舌头，说：“你们不是不需要吗？”
“情况不同。”尼克叹口气，说：“这次情况不同。”
“有人在昨夜杀了众多魔物。”
“上面的大人物很怕这会打破平衡。”
“毕竟，人类太过弱小了。”
“昨夜？”部曲控制住表情不露破绽地试探道：“你们有线索吗？”
“完全没有。”尼克双手一摊说道。
“魔物尸体已经被紧急处理。”尼克咂舌道：“数量可真的是惊人。”
“所以也能确定不是魔物自相残杀。”
“饥饿的它们可不会留下半点碎屑。”
“这样危险的人物我可不想接触。”部曲又喝下一大口黑咖啡，皱着眉头说道。
“不用担心。”尼克递过来一个信封，“这是订金。”
“只是搜集情报而已，不会有冲突。”
“好吧。”部曲没有拒绝的理由，接下订金。
什么时候能找到情报，找得到什么样的情报，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情。部曲露出职业化的标准笑容说：“放心，我会尽力。”
没有过多寒暄，尼克很快就已经离开。部曲一点都不着急，她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慢悠悠品着苦涩的咖啡。
等她站起身要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服务生突然叫住部曲说：“小姐，您还没有结账。”
“哈？！”
到手的订金还没有捂热就已经去了十分之一，这让部曲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当然对尼克的印象也一落千丈，只剩下小气鬼吝啬鬼之类的偏见。
虽然客观来讲她还是得了一笔横财，不过经历好事过后遇上小小的坏事都会破坏所有心情。
现在的她大抵就是如此感性的家伙。
街上行人分开两边，他们都在刻意躲开部曲。她从店铺橱窗里看到自己的模样确实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太过显眼。
这样可做不了什么调查，可是要将漂亮裙装换掉又舍不得，部曲看着手里的信封有了一个好主意。
风衣。
找了一间专卖衣服的店铺，部曲挑了一件长风衣套在身上。灰扑扑的风衣让她完全融入周边环境中，完全符合下城区的基色调。
又挑了一顶帽子戴上，将自己的面容都藏进阴影里，除了矮小了些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就像是最普通的路人。
果然有了钱之后，什么事情都会非常容易解决。
在衣帽间里，部曲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便装，却发现有金色长发从长风衣下摆露出来。
这可不行。
把金色长发缠到腰上，部曲想着要找一间理发店把它剪掉。也不能剪太短，大概到肩膀应该是不错的长度。
付完钱部曲走在街上，果然行人不再注意到她，毫不在意地擦身而过。伪装的目的已经达成，部曲边找理发店边准备干正事。
战斗前需要详尽的情报，上次因为太过突然都来不及好好准备。她在找有特殊标记的地方，也就是找俗称的情报商人。
不管是找人还是查事，只要有钱他们基本都能做到。
当然，部曲之前非常贫穷，总共都没有找过几次。有限的几次合作里，她对他们的印象非常好，所以这次也是自然而然地想到找他们。
即使是在现在，他们也应该非常活跃。毕竟情报商人是一件古老的职业，历史非常漫长。
龙不会自己醒来，必然有人试图唤醒它。
这就是部曲想要知道的事情，而她想到的线索又太过飘渺，不切实际。
在下城区里走走逛逛，部曲喜忧参半。
喜悦的是，这里也有情报商人活跃。在一处裁缝铺的门框上，部曲看见了印记——三角形中画着眼睛。
忧愁的是，这里没有理发店。部曲几乎走遍下城区都没有看见一家理发店存在，像是这里的人完全没有理发的需求。
确实，部曲想起来诺拉的头发也很长，没有剪过的样子。
可是头发太长实在很不方便，她走进一家杂货铺买了一把剪刀准备自己剪掉。找上一处无人小巷，部曲大概估量头发长度之后用剪刀剪下。
没有剪断。
金色长发如同钢丝一样坚韧，任凭部曲右手怎样使力都没有断落的迹象。抚摸着柔顺的长发，她咬咬牙换成左手拿起剪刀，淡薄黑雾延伸到剪刀上。
剪下。
疼痛。
如被斩首一般的疼痛。
疼痛让她的手掌无法握紧，金色长发抚过指尖落到地面上。
这疼痛猝不及防，部曲勉强忍住没有痛呼大喊。她低哼着跌倒在小巷污水上，身体抽搐僵硬。
疼痛让部曲无法思考。
瞪大眼睛却看不到东西，她的眼前皆是白茫茫一片。部曲大张着嘴却无法呼吸，高亢尖利耳鸣声轰击大脑。
无人小巷里，少女瘦小的身躯躺在污水里痉挛呻吟，身旁断裂散落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在面临危机的时候，大脑依赖经验做出决定。可是当事态发展远远超出过往经验的时候，它也只能依赖本能。
战斗或是逃跑。
这次，部曲选择的是逃跑。
与其面对诺拉失望悲伤的脸，她宁愿现在就去找龙决斗。
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
近午时候，阳光炽烈洒下光辉照亮城市。
行人们似乎完全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惊慌，也没有人议论纷纷。
喧闹一夜的动静应该有人注意，可他们满不在乎。
只要不是降临到自己头上，只要规矩还能维持，他们不想做出任何失礼的事情让别人抓住机会指责嘲弄。
不去看，不去听，事情就没有发生。
驼鸟们在长街上来来往往，绝不多管闲事。
人群茫茫，部曲却无法融入其中。
是金色长发太过耀眼，还是洁白裙摆高贵无暇。
或是贪婪她的迷惘，或是畏惧她的方向。
潮潮人流默契绕过她，如遇礁石。
这时迎面站在部曲身前的人肯定不会是意外，她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尼克。
穿着一身常服的他站在部曲面前，眼神示意找个地方谈一谈。部曲没有拒绝的理由，轻步跟上。
咖啡厅里。
没有其他客人，冷冷清清。
坐在角落里的尼克看着捧杯沉默不语的部曲，笑着说：“美丽的‘侦探’小姐。”
“请不要拘束。”
“这次找您是有一件委托。”
“委托？”部曲抿了一口黑咖啡，很苦。她忍着没有吐出舌头，说：“你们不是不需要吗？”
“情况不同。”尼克叹口气，说：“这次情况不同。”
“有人在昨夜杀了众多魔物。”
“上面的大人物很怕这会打破平衡。”
“毕竟，人类太过弱小了。”
“昨夜？”部曲控制住表情不露破绽地试探道：“你们有线索吗？”
“完全没有。”尼克双手一摊说道。
“魔物尸体已经被紧急处理。”尼克咂舌道：“数量可真的是惊人。”
“所以也能确定不是魔物自相残杀。”
“饥饿的它们可不会留下半点碎屑。”
“这样危险的人物我可不想接触。”部曲又喝下一大口黑咖啡，皱着眉头说道。
“不用担心。”尼克递过来一个信封，“这是订金。”
“只是搜集情报而已，不会有冲突。”
“好吧。”部曲没有拒绝的理由，接下订金。
什么时候能找到情报，找得到什么样的情报，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情。部曲露出职业化的标准笑容说：“放心，我会尽力。”
没有过多寒暄，尼克很快就已经离开。部曲一点都不着急，她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慢悠悠品着苦涩的咖啡。
等她站起身要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服务生突然叫住部曲说：“小姐，您还没有结账。”
“哈？！”
到手的订金还没有捂热就已经去了十分之一，这让部曲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当然对尼克的印象也一落千丈，只剩下小气鬼吝啬鬼之类的偏见。
虽然客观来讲她还是得了一笔横财，不过经历好事过后遇上小小的坏事都会破坏所有心情。
现在的她大抵就是如此感性的家伙。
街上行人分开两边，他们都在刻意躲开部曲。她从店铺橱窗里看到自己的模样确实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太过显眼。
这样可做不了什么调查，可是要将漂亮裙装换掉又舍不得，部曲看着手里的信封有了一个好主意。
风衣。
找了一间专卖衣服的店铺，部曲挑了一件长风衣套在身上。灰扑扑的风衣让她完全融入周边环境中，完全符合下城区的基色调。
又挑了一顶帽子戴上，将自己的面容都藏进阴影里，除了矮小了些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就像是最普通的路人。
果然有了钱之后，什么事情都会非常容易解决。
在衣帽间里，部曲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便装，却发现有金色长发从长风衣下摆露出来。
这可不行。
把金色长发缠到腰上，部曲想着要找一间理发店把它剪掉。也不能剪太短，大概到肩膀应该是不错的长度。
付完钱部曲走在街上，果然行人不再注意到她，毫不在意地擦身而过。伪装的目的已经达成，部曲边找理发店边准备干正事。
战斗前需要详尽的情报，上次因为太过突然都来不及好好准备。她在找有特殊标记的地方，也就是找俗称的情报商人。
不管是找人还是查事，只要有钱他们基本都能做到。
当然，部曲之前非常贫穷，总共都没有找过几次。有限的几次合作里，她对他们的印象非常好，所以这次也是自然而然地想到找他们。
即使是在现在，他们也应该非常活跃。毕竟情报商人是一件古老的职业，历史非常漫长。
龙不会自己醒来，必然有人试图唤醒它。
这就是部曲想要知道的事情，而她想到的线索又太过飘渺，不切实际。
在下城区里走走逛逛，部曲喜忧参半。
喜悦的是，这里也有情报商人活跃。在一处裁缝铺的门框上，部曲看见了印记——三角形中画着眼睛。
忧愁的是，这里没有理发店。部曲几乎走遍下城区都没有看见一家理发店存在，像是这里的人完全没有理发的需求。
确实，部曲想起来诺拉的头发也很长，没有剪过的样子。
可是头发太长实在很不方便，她走进一家杂货铺买了一把剪刀准备自己剪掉。找上一处无人小巷，部曲大概估量头发长度之后用剪刀剪下。
没有剪断。
金色长发如同钢丝一样坚韧，任凭部曲右手怎样使力都没有断落的迹象。抚摸着柔顺的长发，她咬咬牙换成左手拿起剪刀，淡薄黑雾延伸到剪刀上。
剪下。
疼痛。
如被斩首一般的疼痛。
疼痛让她的手掌无法握紧，金色长发抚过指尖落到地面上。
这疼痛猝不及防，部曲勉强忍住没有痛呼大喊。她低哼着跌倒在小巷污水上，身体抽搐僵硬。
疼痛让部曲无法思考。
瞪大眼睛却看不到东西，她的眼前皆是白茫茫一片。部曲大张着嘴却无法呼吸，高亢尖利耳鸣声轰击大脑。
无人小巷里，少女瘦小的身躯躺在污水里痉挛呻吟，身旁断裂散落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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