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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接替

    既然已经探听到情报,也没必要折磨。

    从来不是目的,而仅仅是手段。

    夜晚还很长。

    确实很长。

    匆匆忙忙可享受不得乐趣。

    更要细细品味才是。

    沿着库特的脸色微妙变化,部曲不着痕迹地流转手指。

    引导、偏转。

    恐惧并非无源之水,略加累积便可溢满而出。

    他显然已经惶然失措。

    但还不够。

    “非常有趣。”

    枪口微微地偏转,手势眼神不经意地引导。

    都能让库特的心理压力陡增。

    几乎要被恐惧击垮。

    却还没有崩溃,勉强维持最低的理智。

    比她所想的坚强许多。

    有些意外,还以为这种狡诈之徒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没想到还有些骨气。

    可无关结局,进行的不会停下。

    接连不断,库特交待的事情越来越多。

    远远超乎部曲的预估。

    与首都相对狭小的面积相比,里面倾扎交替的势力未免也太多。

    而且,库特知道这么多事情也很可疑。

    摩挲着下巴,部曲感觉到事情变得十分热闹。

    本来就很有趣,变得更加有趣。

    联邦首都,这座城市才建立短暂的时间。

    就有这许多势力盘根交错。

    天下苦联邦久矣。

    不再只是她的战斗,而是战争。

    无数势力都企图瓦解联邦。

    好能于其尸体上,大快朵颐。

    情报整理完毕,库特也再没有能说的事情。

    其呆滞、呆板的模样还有些可怜。

    很快就失去兴趣。

    此时直接击杀库特,她或许能爽快几秒。

    但没有意义。

    更加理智、更加冷漠的她,于高空俯瞰。

    能看到更多可能。

    或许其中还能有所利用的价值。

    埋下后手、布置诱饵陷阱。

    让更多势力牵连其中。

    坐收渔利。

    旗帜鲜明地冲锋在前,仅仅是自我满足。

    不能攫取更多利益。

    无利不起早。

    那些满怀热血的笨蛋,或许值得钦佩。

    却绝不值得她追随。

    理智让部曲明白,哪边才更是值得投注。

    潜伏、等待。

    城市里,没有哪个势力会任由笨蛋主导。

    都在等待、都在潜伏。

    看她摇旗呐喊,率先出击。

    风险可控的时候,她就要倒下、或是已经倒下的时候。

    就是入场分割利益的时候。

    时机非常关键。

    可现在已然被她看穿,自然不愿意亲自下场。

    独自承受诸多苦难。

    若还得任凭观众坦然看戏,部曲可没有兴致陪着演戏。

    游戏还是要多方参与,才更有乐趣。

    是的,乐趣。

    从始至终的理由,仅仅是乐趣。

    并非他的意志,而是她的意志。

    追求乐趣,未必能快乐。

    可也未必不能快乐。

    没有尝试过,又怎么敢妄下断言。

    将池塘搅浑过后,才能将鱼虾鳞爪迫使涌出。

    更好坐收渔翁之利。

    尽管部曲沉默思考的时间略久,库特还是不敢动弹。

    努力维持正襟危坐的模样,连断腿都失去知觉。

    痛楚都开始麻木。

    其乖巧的模样,半点看不出是能屠杀狱警们的残暴之徒。

    恶人自有恶人磨。

    现在的部曲,也算是“恶人”罢。

    不甚明显,连她都没发现的征兆预显。

    或是发现也没在意。

    赌场大厅里,长久的寂静。

    仅有酒糟鼻收拢筹码的声音回荡。

    无人再敢喧嚣。

    被那颗子弹吓破胆的赌徒们,拥挤在墙壁角落。

    犹自相依取暖。

    库特也不必多提,虽还剩些理智,但也趋近于崩溃的边缘。

    抑遏如此之盛。

    待她思索完今后对策,整理妥当。

    看到眼前众人卑微的模样,还不如那个酒糟鼻来得有趣。

    突然间失去兴趣。

    失去折磨取乐的兴趣。

    随意地摆摆手,指节碰撞间让众人恍如昨梦。

    从沉重的突然解放,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呆滞片刻,又重获新生般喧嚣。

    顺着后门接连逃走。

    重压后的反弹,往往更让人理智失控。

    比之联邦,还是眼前这个坏女人更加可怕。

    凭借本能想要远离,狼狈逃窜。

    众人浪潮中,库特竟然还没有逃走。

    引得部曲诧异的目光。

    更令她好奇,是怎样的生活,才能造就其坚韧的意志。

    普通人中,实在是算得不同寻常。

    但是并不聪明。

    在部曲面前表露特殊,只能引得她的特殊照顾。

    打个响指。

    随意编织操控,库特恍恍惚惚地走出后门。

    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恐惧和希望,交替往复足以摧毁任何人的理智。

    做出她想看到的举动。

    人类,实在是无趣的物种。

    无论是逻辑、还是情感,都如此肤浅愚钝。

    众所周知,她曾经是心理学大师。

    借助天生魔眼,精通操纵他人的行动。

    就算是失去魔眼许久,这种技巧确实根深蒂固难以忘却。

    也没有必要忘却。

    技巧本身,没有对错可言。

    于人心、于她才有意义。

    划分出界限。

    若是之前的她,那个怀抱梦想从而溺死的她。

    或许还能有所坚持,恪守着底线,不轻易对人使用。

    但是现在的她不同。

    完全不同。

    若能为胜利故,又有何不可。

    若能为便利故,又无所不可。

    敲敲脑袋,让大脑里吵闹不停的她消停些。

    身体的控制权可没有那么容易交出去。

    还有乐趣没有享受。

    而且,这个赌场未免也太可疑。

    如精心制作的诱饵,专门为她而来。

    从踹飞大门开始,这么久时间都没有看到保安。

    或是赌场的相关人员出场。

    赌场内,仅仅是赌徒们自发赌博。

    相信赌徒的良心,倒不如相信资本有血泪。

    必有蹊跷。

    又有自信面对,是以干脆地等待。

    看看后续有何变化。

    实在是期待,出来的时间从未如此之多。

    若非变故,她可能还要沉寂许久。

    周围安静得能听到蚊虫飞舞,酒糟鼻半刻不停地收拢筹码。

    时间长久,也就与背景默契融合。

    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真是为钱财,什么都舍得丢弃。

    何况是不值钱的生命。

    明显如此,部曲早就看出酒糟鼻的生命所剩不多。

    身体看似完整,却到处都是破缺。

    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酒糟鼻脱下无袖衬衣,包着满满的筹码颤颤巍巍地走路。

    沉重,难以抬起,却始终是舍不得放下。

    其赤裸的上身,干瘪瘦削。

    根根肋骨都清晰可见,佝偻蹒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