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牢笼
冥思，若非必要，部曲从不多做。特殊的手段，直接沟通人体的潜意识，随时都有覆没的危险。
更别提她现在的特殊情况，非常危险。
但此时正是绝佳的机会。
安全的环境，兴之所至，或许可以解决纠缠她多年的问题。
与她们直接对话。
这肯定是她自身的想法，没有人干扰。
非常确定，没必要多犹豫。
正因为危险才会有效。
找个平整的空地坐下，部曲闭上眼睛，让思维平静。
周围种种都随之远去了，雷鸣或是雨落还是电闪，都消失在她闭上眼的时刻。
下沉，继而下沉。
意识脱离身体的束缚与保护，无止尽地下沉。
过程中，她突然想到为何要这么做，没有任何道理。仅仅是脑海里突兀的想法，想要与她们对话。
结果，早已注定，不可能是和平收场，但她却一点都不在乎，就是执拗地要对话。
或许是因为受到影响，但她们何时又能做到这种程度。继续逃避无法解决现状，只有面对面地接触谈话，才能划清界限。
决定以后的生活由谁主导。
无论是谁，都不会是她。
下沉，继续下沉。
时间和深度，都要比她所预料的更久更深。超出误差的范围，只能是有人故意干扰。究竟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只能是她。
变故无从改变，但也没有回头路可走。自从下沉开始，她只能继续下沉，不管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
往下，继而往下。
下沉。
又不使得她触到底线，只是不停地坠着，坠着。正当她以为，这该是永远没有尽头之时，终于落到幽深的黑暗寒潭。
当然不好受。
冰冷刺骨，无从言喻的痛楚，宛如钻进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足肢、她的胸口、她的指尖，连她的头发都参与其中。
浸润进冰冷的潭水，沉重地拉扯着无法浮出。
拼尽全力才能挣取半口宝贵的呼吸。
水何以能如此沉重，每次划手动足都令人绝望地迟缓。
就要被吞没，注定无法反抗。
这是精心准备的陷阱，看准她的每个弱点，狰狞恐怖之貌突显，要将她吞没消逝干净。
于此之前，部曲的挣扎猛然停止，却没有沉下。
这里不是现实，意志往往能决定一切。
短促的慌乱，让部曲陷于死寂潭水无法挣脱。
但这里也是她的意识，不仅是她们，她也是部曲。所以没那么容易会死，也没那么简单被排斥。
既然同为部曲，拥有的意志也半点不缺，又怎么会被自我的意识杀死。
集中精神，将无匹潭水升举。
连同她。
潭水如同有生命般游动，裹挟着她翻滚前行。
如蛇似蟒。
四周是复杂曲折的山洞地貌，她可不记得意识里还有这种地方。
意识本就不可能如此具体，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毋庸置疑，连她也不得不承认此处打造得极为精致。
每寸纹路、每分刻度，都与现实半分无差。简直教她差点分不清楚所处何方。
时而盘旋而上、时而俯身冲撞。可无论她如何破坏，却始终都找不到出路。
看来确实是被算计，要暂时受困于此。
但这不代表她就该安静消停，反而闹得更欢，激荡出无数碎石簌簌而下。
电闪雷鸣。
轰隆隆，明亮的白光闪过，照彻部曲线条柔和的脸庞，紧闭的左眼突然睁开。
好似火焰燃烧其中，面目多出几分凌然英气。
如竹枝根根窜起，她站起身抖落尘埃。
周围的黑暗也退却了，像是害怕。
仅仅凭借着她孤身一人，也照亮这大片区域，交熠生辉。
自蓬落金色发尖起，蜿蜒其上的莹莹光芒，如精灵摇曳萦绕。
摩梭着回刻，部曲沉思半晌，还是将其取下。用它熟练地将散乱长发束起，显得不那么杂乱，光芒也渐至暗淡。
但并非是熄灭，而是沉淀于心田，等待将要绽放的时刻。
身上携带的武器，仅剩余手枪和几枚手雷。不甚充裕，但还算是够用。
有时候，动乱只需要点点小火苗即可。然后耐心等待，看星星之火燎原之时。
废弃的工厂，或许能躲避一时的狂风暴雨，换来半刻的安稳，但也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彻夜狂欢。
趁人之危，例如……她。
有时候，胜负并非取决于棋盘上的厮杀，更在于棋手，在于视野之外。
有时候，她真是显得天真可笑，若连这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还妄想去过平静的生活。
有时候，其实也只是有时候，部曲其实并不讨厌。
说着可笑，她的脸庞却很是平静，如同大海。任再多暗流涌动，都于表面看不出半分。
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她若不去做，就没有人会去做。注定是要流血，不如让她去流第一滴血。
虽然之前的她一无是处，但还是有个想法很不错。
要去南城区。
在这贫穷落后的区域，折腾出再多再大的事情，都不会有人在意，至多增添些茶余饭后的笑料。
只有打在他们的痛处，击中他们最在乎、最脆弱的区域，才能将他们真正地打醒。
人类无分贵贱，偏有贫富的区别。
南城区，才是这座城市的命脉所在。其他区域、其他平民都是附皮之毛，掉落再多都无人在意。
所以是时候让他们听到反抗的声音、看到熊熊燃烧而起的怒火。
并不容易。
号召者、冲锋者、追随者，注定要受到社会的敌视，甚至是那些平民，都要怨恨其打破秩序。
但不能因此止步，就让她成为高举旗帜之人。
既然无人在意，才更值得她在意。斗争需要流血，而这份血理应由她先流。
来场合适的盛大烟火，要让整座城市都能清晰看到。冲破乌云，打破暴雨，刺破黑暗。
这个废弃工厂里面，可放不得任何烟火，她还是要先离开此处，走到更广阔的天地。
或许有人会畏惧狂风暴雨，认为此处是安全之所，可供暂时寄身。但在部曲的眼中，这里仅仅是牢笼。
也只是牢笼。
自由容不得任何束缚。
左眼里熠熠生辉，并非体质血脉所赋予，而是她纯粹的精神闪耀。
坚定的意志如有实质，这就是她所要追寻的道路。
正确无误。
更别提她现在的特殊情况，非常危险。
但此时正是绝佳的机会。
安全的环境，兴之所至，或许可以解决纠缠她多年的问题。
与她们直接对话。
这肯定是她自身的想法，没有人干扰。
非常确定，没必要多犹豫。
正因为危险才会有效。
找个平整的空地坐下，部曲闭上眼睛，让思维平静。
周围种种都随之远去了，雷鸣或是雨落还是电闪，都消失在她闭上眼的时刻。
下沉，继而下沉。
意识脱离身体的束缚与保护，无止尽地下沉。
过程中，她突然想到为何要这么做，没有任何道理。仅仅是脑海里突兀的想法，想要与她们对话。
结果，早已注定，不可能是和平收场，但她却一点都不在乎，就是执拗地要对话。
或许是因为受到影响，但她们何时又能做到这种程度。继续逃避无法解决现状，只有面对面地接触谈话，才能划清界限。
决定以后的生活由谁主导。
无论是谁，都不会是她。
下沉，继续下沉。
时间和深度，都要比她所预料的更久更深。超出误差的范围，只能是有人故意干扰。究竟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只能是她。
变故无从改变，但也没有回头路可走。自从下沉开始，她只能继续下沉，不管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
往下，继而往下。
下沉。
又不使得她触到底线，只是不停地坠着，坠着。正当她以为，这该是永远没有尽头之时，终于落到幽深的黑暗寒潭。
当然不好受。
冰冷刺骨，无从言喻的痛楚，宛如钻进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足肢、她的胸口、她的指尖，连她的头发都参与其中。
浸润进冰冷的潭水，沉重地拉扯着无法浮出。
拼尽全力才能挣取半口宝贵的呼吸。
水何以能如此沉重，每次划手动足都令人绝望地迟缓。
就要被吞没，注定无法反抗。
这是精心准备的陷阱，看准她的每个弱点，狰狞恐怖之貌突显，要将她吞没消逝干净。
于此之前，部曲的挣扎猛然停止，却没有沉下。
这里不是现实，意志往往能决定一切。
短促的慌乱，让部曲陷于死寂潭水无法挣脱。
但这里也是她的意识，不仅是她们，她也是部曲。所以没那么容易会死，也没那么简单被排斥。
既然同为部曲，拥有的意志也半点不缺，又怎么会被自我的意识杀死。
集中精神，将无匹潭水升举。
连同她。
潭水如同有生命般游动，裹挟着她翻滚前行。
如蛇似蟒。
四周是复杂曲折的山洞地貌，她可不记得意识里还有这种地方。
意识本就不可能如此具体，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毋庸置疑，连她也不得不承认此处打造得极为精致。
每寸纹路、每分刻度，都与现实半分无差。简直教她差点分不清楚所处何方。
时而盘旋而上、时而俯身冲撞。可无论她如何破坏，却始终都找不到出路。
看来确实是被算计，要暂时受困于此。
但这不代表她就该安静消停，反而闹得更欢，激荡出无数碎石簌簌而下。
电闪雷鸣。
轰隆隆，明亮的白光闪过，照彻部曲线条柔和的脸庞，紧闭的左眼突然睁开。
好似火焰燃烧其中，面目多出几分凌然英气。
如竹枝根根窜起，她站起身抖落尘埃。
周围的黑暗也退却了，像是害怕。
仅仅凭借着她孤身一人，也照亮这大片区域，交熠生辉。
自蓬落金色发尖起，蜿蜒其上的莹莹光芒，如精灵摇曳萦绕。
摩梭着回刻，部曲沉思半晌，还是将其取下。用它熟练地将散乱长发束起，显得不那么杂乱，光芒也渐至暗淡。
但并非是熄灭，而是沉淀于心田，等待将要绽放的时刻。
身上携带的武器，仅剩余手枪和几枚手雷。不甚充裕，但还算是够用。
有时候，动乱只需要点点小火苗即可。然后耐心等待，看星星之火燎原之时。
废弃的工厂，或许能躲避一时的狂风暴雨，换来半刻的安稳，但也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彻夜狂欢。
趁人之危，例如……她。
有时候，胜负并非取决于棋盘上的厮杀，更在于棋手，在于视野之外。
有时候，她真是显得天真可笑，若连这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还妄想去过平静的生活。
有时候，其实也只是有时候，部曲其实并不讨厌。
说着可笑，她的脸庞却很是平静，如同大海。任再多暗流涌动，都于表面看不出半分。
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她若不去做，就没有人会去做。注定是要流血，不如让她去流第一滴血。
虽然之前的她一无是处，但还是有个想法很不错。
要去南城区。
在这贫穷落后的区域，折腾出再多再大的事情，都不会有人在意，至多增添些茶余饭后的笑料。
只有打在他们的痛处，击中他们最在乎、最脆弱的区域，才能将他们真正地打醒。
人类无分贵贱，偏有贫富的区别。
南城区，才是这座城市的命脉所在。其他区域、其他平民都是附皮之毛，掉落再多都无人在意。
所以是时候让他们听到反抗的声音、看到熊熊燃烧而起的怒火。
并不容易。
号召者、冲锋者、追随者，注定要受到社会的敌视，甚至是那些平民，都要怨恨其打破秩序。
但不能因此止步，就让她成为高举旗帜之人。
既然无人在意，才更值得她在意。斗争需要流血，而这份血理应由她先流。
来场合适的盛大烟火，要让整座城市都能清晰看到。冲破乌云，打破暴雨，刺破黑暗。
这个废弃工厂里面，可放不得任何烟火，她还是要先离开此处，走到更广阔的天地。
或许有人会畏惧狂风暴雨，认为此处是安全之所，可供暂时寄身。但在部曲的眼中，这里仅仅是牢笼。
也只是牢笼。
自由容不得任何束缚。
左眼里熠熠生辉，并非体质血脉所赋予，而是她纯粹的精神闪耀。
坚定的意志如有实质，这就是她所要追寻的道路。
正确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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