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蜕变
疼痛，如刀割火烧，或较之还要更加严重。身体止不住颤抖，勉强站立着不使倒下。
暴雨连绵，积水漫过膝盖，应该是哪处下水道堵塞，无从去管。
无从去想。
几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意识内部，集中在契约的小兽周边。痛苦得略微蜷缩身体，无法控制的应激反应，当然也正常。
毕竟小兽黑影连接的就是她的身体，扎根于意识深处，手背上的纹身只是表象。此时她正在进行的行为，类似手术，只不过医生和患者都是她。
非常人能为，非常人可为，非常人敢为。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抛弃所有顾虑，正因为清楚这将带来的后果，所以才不得不去做。
也就是如此。
相较于感受到的痛苦，或是她的生命，在崇高的理想面前，无足轻重。任何生命都无法阻挡，她要去做的事情，即使是她也不行。
理想不容扭曲亦不容破坏，就算是她、甚至是她自己，也不行。
任何推脱都是借口和懦弱，更要警惕她的决心是否会变质。紧要关头，她才不会让莫名其妙的影响干扰决定。
尽管痛楚让她的动作开始变形，站立的身躯踉跄就要倒下，但是节奏不能有丝毫混乱。除非是想要自发，否则决不能轻举妄动。
整个动作，必须维持绝对的精细，极其细微的扰动，都能引起久远的影响。关乎意识，绝没有小事。
扎根意识深处，如大树根须般繁密，想要根除几乎不可能做到。她拼尽全力，意志如舞千钧细针，添加许多阻碍屏障。
隔离。
至少让传导迟滞片刻，给予她宝贵的反应时间，也就没那么容易被影响。至少能分辨哪些才是她的本意，哪些是外界的干扰。
也就能继续去做，她从始至终想做的事情。
越是深潜意识，越需要如手术刀般锋利精准，但小兽显然不会坐以待毙。正如她的猜测，尽管它已经失去绝大部分意识，但是残存的本能，还是对她抱有极其深沉的恶意。
连死亡都无法淡化分毫，时间亦无从消解的仇恨。
持续不断地抗争，在她的意识内部，正盛开壮观的战争。极为克制、又极为残忍；有无数的她死去，亦有无数的她新生。
如沙石磨砺刀锋，消磨、消磨，她的意志愈显锋锐，锋芒寒气迫人。
黑夜，暴雨，有少女低头伫立；如画。
很长很长的间隔，时间经久流逝，她的身体始终没有动弹，却也没人注意。偶有行人路过也都匆匆，无人有闲心关注别人，是死是活。
未曾前进或是倒下，她只是维持着站立的姿态，没有改变，几若失去生息。
有道闪电划过天际，她猛然抬头睁开眼睛。随着轰隆雷声，瞳孔中有若实质的意志闪光，照亮刹那的黑夜。
花费些时间，她终于理顺意识内的所有隐患，能彻底掌控自我，虽然也仅仅是“她”的自我，但这就足够。有充裕的意志主宰身躯，能做到前所未有的事情。
甚至是改变现实。
仅仅凭借着意志就能扭曲、停滞周围的雨幕。
但太过锋芒毕露并不是好事，徒劳引起更多的注意针对。到时候，对她感兴趣的就不只是人类，还有世界。
世界的压制可不好受。
闭上眼睛，将心神凝聚沉淀，使其笼罩重叠微尘，让充斥的光芒暗淡。
片刻后，再次睁开。左眼虽然还是微芒闪烁，但已失去此前那般摄魂夺魄的魅力。
时间耽搁很久，她得要尽快行动。暴雨始终未曾衰竭，她砥砺前行，再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不知为何，这期间异常平静，没有任何人捣乱，更没有任何陷阱埋伏。就像是她突然被遗忘，跳脱出棋盘之外。
结局完满，该是她期待的模样，但却不开心。眼前的完满结局来得太过轻易，反而显得不太真实，更不安心。
不知缘由如何，更不知背后有何事态演变，怎能安心提前享受平稳结局。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些事情发生过，或是正在发生，她却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非常不喜欢。但也毫无办法，人类并非全知全能的存在，只能接受未知的迷雾笼罩，还有自我的不完美。
才能在这粗陋的世界生存。
可即使是如此，人类之所以为人类，正是因为永不满足于现状。所以才要抗争、才要奋斗、才要进化。
让自我更加完满，或许进而还要改变世界，让更多人懂得完满。
许多先辈前仆后继，而今天她也正走在这条道路上。孤单或者不孤单，都不是决定因素。
想去做，那就要去做；总是源自内心最深处，最初的单纯赤忱。
虽有暴雨试图阻隔，但以她的速度，还是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已经走到短暂旅途的终点——她选定的目标门前。
高墙、铁丝蒺藜密布，将里面各式建筑保护得严严实实。也是得益于暴雨，铁丝上没有通电，所以她要翻过去并不算困难。
里面是联邦第三研究所，往日里甚至有军队驻扎。但是最近军费吃紧，各方面缩减开支，防御才略显薄弱。
储存在里面的，都是各种尖端科技，也有很多军备物资。她想要得到的，是比烟花还要可靠的东西。以前的报纸上刊登过，不过因为成本问题，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没有实际列装。
只在第三研究所里有少量储备，用作研究。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从守卫森严的第三研究所里取出那份“烟花”，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点燃。
来场盛大演出的开幕式。
暴雨倾盆，没人想在这种环境下还站岗，此前也从未有人敢闯进联邦的顶级研究所，所以守卫们也有所松懈。
门前，只有基本的机械守备和警报装置。
对于普通人是天堑，但对她而言非常好应对。左臂里还留着许多好用的小装置，虽然大都是一次性物品，成本不菲。
但用在这里也不算亏。
左手指尖轻转，掉落出三个黑溜溜的小圆球，抛掷。落地瞬间，有无形波纹扩散，连雨幕都被打散片刻。
暴雨连绵，积水漫过膝盖，应该是哪处下水道堵塞，无从去管。
无从去想。
几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意识内部，集中在契约的小兽周边。痛苦得略微蜷缩身体，无法控制的应激反应，当然也正常。
毕竟小兽黑影连接的就是她的身体，扎根于意识深处，手背上的纹身只是表象。此时她正在进行的行为，类似手术，只不过医生和患者都是她。
非常人能为，非常人可为，非常人敢为。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抛弃所有顾虑，正因为清楚这将带来的后果，所以才不得不去做。
也就是如此。
相较于感受到的痛苦，或是她的生命，在崇高的理想面前，无足轻重。任何生命都无法阻挡，她要去做的事情，即使是她也不行。
理想不容扭曲亦不容破坏，就算是她、甚至是她自己，也不行。
任何推脱都是借口和懦弱，更要警惕她的决心是否会变质。紧要关头，她才不会让莫名其妙的影响干扰决定。
尽管痛楚让她的动作开始变形，站立的身躯踉跄就要倒下，但是节奏不能有丝毫混乱。除非是想要自发，否则决不能轻举妄动。
整个动作，必须维持绝对的精细，极其细微的扰动，都能引起久远的影响。关乎意识，绝没有小事。
扎根意识深处，如大树根须般繁密，想要根除几乎不可能做到。她拼尽全力，意志如舞千钧细针，添加许多阻碍屏障。
隔离。
至少让传导迟滞片刻，给予她宝贵的反应时间，也就没那么容易被影响。至少能分辨哪些才是她的本意，哪些是外界的干扰。
也就能继续去做，她从始至终想做的事情。
越是深潜意识，越需要如手术刀般锋利精准，但小兽显然不会坐以待毙。正如她的猜测，尽管它已经失去绝大部分意识，但是残存的本能，还是对她抱有极其深沉的恶意。
连死亡都无法淡化分毫，时间亦无从消解的仇恨。
持续不断地抗争，在她的意识内部，正盛开壮观的战争。极为克制、又极为残忍；有无数的她死去，亦有无数的她新生。
如沙石磨砺刀锋，消磨、消磨，她的意志愈显锋锐，锋芒寒气迫人。
黑夜，暴雨，有少女低头伫立；如画。
很长很长的间隔，时间经久流逝，她的身体始终没有动弹，却也没人注意。偶有行人路过也都匆匆，无人有闲心关注别人，是死是活。
未曾前进或是倒下，她只是维持着站立的姿态，没有改变，几若失去生息。
有道闪电划过天际，她猛然抬头睁开眼睛。随着轰隆雷声，瞳孔中有若实质的意志闪光，照亮刹那的黑夜。
花费些时间，她终于理顺意识内的所有隐患，能彻底掌控自我，虽然也仅仅是“她”的自我，但这就足够。有充裕的意志主宰身躯，能做到前所未有的事情。
甚至是改变现实。
仅仅凭借着意志就能扭曲、停滞周围的雨幕。
但太过锋芒毕露并不是好事，徒劳引起更多的注意针对。到时候，对她感兴趣的就不只是人类，还有世界。
世界的压制可不好受。
闭上眼睛，将心神凝聚沉淀，使其笼罩重叠微尘，让充斥的光芒暗淡。
片刻后，再次睁开。左眼虽然还是微芒闪烁，但已失去此前那般摄魂夺魄的魅力。
时间耽搁很久，她得要尽快行动。暴雨始终未曾衰竭，她砥砺前行，再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不知为何，这期间异常平静，没有任何人捣乱，更没有任何陷阱埋伏。就像是她突然被遗忘，跳脱出棋盘之外。
结局完满，该是她期待的模样，但却不开心。眼前的完满结局来得太过轻易，反而显得不太真实，更不安心。
不知缘由如何，更不知背后有何事态演变，怎能安心提前享受平稳结局。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些事情发生过，或是正在发生，她却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非常不喜欢。但也毫无办法，人类并非全知全能的存在，只能接受未知的迷雾笼罩，还有自我的不完美。
才能在这粗陋的世界生存。
可即使是如此，人类之所以为人类，正是因为永不满足于现状。所以才要抗争、才要奋斗、才要进化。
让自我更加完满，或许进而还要改变世界，让更多人懂得完满。
许多先辈前仆后继，而今天她也正走在这条道路上。孤单或者不孤单，都不是决定因素。
想去做，那就要去做；总是源自内心最深处，最初的单纯赤忱。
虽有暴雨试图阻隔，但以她的速度，还是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已经走到短暂旅途的终点——她选定的目标门前。
高墙、铁丝蒺藜密布，将里面各式建筑保护得严严实实。也是得益于暴雨，铁丝上没有通电，所以她要翻过去并不算困难。
里面是联邦第三研究所，往日里甚至有军队驻扎。但是最近军费吃紧，各方面缩减开支，防御才略显薄弱。
储存在里面的，都是各种尖端科技，也有很多军备物资。她想要得到的，是比烟花还要可靠的东西。以前的报纸上刊登过，不过因为成本问题，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没有实际列装。
只在第三研究所里有少量储备，用作研究。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从守卫森严的第三研究所里取出那份“烟花”，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点燃。
来场盛大演出的开幕式。
暴雨倾盆，没人想在这种环境下还站岗，此前也从未有人敢闯进联邦的顶级研究所，所以守卫们也有所松懈。
门前，只有基本的机械守备和警报装置。
对于普通人是天堑，但对她而言非常好应对。左臂里还留着许多好用的小装置，虽然大都是一次性物品，成本不菲。
但用在这里也不算亏。
左手指尖轻转，掉落出三个黑溜溜的小圆球，抛掷。落地瞬间，有无形波纹扩散，连雨幕都被打散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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