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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锁定1

    凡事不可急躁,欲速则不达。

    老刑警留下意味深长的笑容后远去,部曲见状即刻感觉大事不妙。虽不知道是哪里露出破绽,可显然已经引起怀疑,被他盯上。怀疑,只要有些许苗头生长,就无法轻易熄灭。

    往后行事得更加小心谨慎,避免与太多杂事纠缠。部曲不由得感叹世事艰辛,自从莽撞地与这个案件扯上关系后,运气就开始急转直下。

    诸多不幸接连缠身。

    甚至开始认真考虑此前她否决的想法,要不要找个时间举行一场转运仪式。此处的仪式,并非是说电影电视剧或是综艺秀上演出来的把戏,而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大都有着货真价实作用的仪式。

    撬动世界各处沉寂的魔法,施展出种种神奇的功效。

    自数百年前的双月之殇以来,世界里各处的魔法都相继沉寂,最终连世界本身都趋近休眠状态。或许这也正是魔物要销声匿迹的原因所在,毕竟没有魔法支撑,就算是再强韧的体魄,也在枪火面前不堪一击。

    连部曲也未能幸免。她的身躯早就失却非人的种种便利,剩下的至多算是健壮运动员的程度,当然是普通人类的范畴。

    并不全是坏处,随着魔法沉寂,她曾经永固的外貌也有些生长迹象,只不过过程非常缓慢。即使是经历数百年的岁月,也仅仅让她看上去长大一两岁,接近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

    凭借高超的化妆技巧,变换些着装和语气,倒也不至于再被当成小女孩对待。可以理所当然享受成年人待遇,就算混进酒吧也不会再被轰走。

    正得益于此,她才能继续当侦探。要不然,小女孩当侦探的新闻肯定传得到处都是,与她想要低调的初衷相悖。

    但魔法确实并非完全消失,只不过是沉寂,若有适当手段亦能激活。例如,合适的仪式就可以做到。充足的时间和恰当的步骤,凭借仪式也能略微展现以往风光,有些人趋之若鹜,但部曲对此兴致泛泛。

    时间的积累,她确实知道很多异常有效的仪式,但事情往往没有表现得那般简单。

    有所收获,就必然有所付出。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付出要比收获多得多。这是由世界混乱的本质决定,绝非等价交换。

    世界有意识,而且要比人类还要贪婪。

    想要重现辉煌岁月,世界无时无刻都想要从休眠中苏醒,再次掌控万物流转。为此,世界需要非常多的傻瓜献祭,部曲自然不想成为其中一员。

    为短暂的运气起伏而要付出生命,实在算不上合适。但总有人类愿铤而走险,不惜将余生交付。仅凭表面,这次的案件似乎也与此有关,有某个傻瓜被世界蛊惑而举行仪式,想要取得某些东西。

    正是这个东西,正引起连串的血案。

    确实,若将所有罪过都推到超自然上面,那么工作就会显得很轻松,但部曲并没有认同。因为任何仪式,都有清晰的征兆,她从这次案件中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征兆。

    所以是人类所为,单纯的人类。

    再说世界虽然迫切想要蛊惑人类,但绝不可能无中生有,只能在旁轻微推动。流传的相关仪式,部曲早已尽数销毁,又附加许多假货鱼目混珠,很难找到真正有用的仪式。

    时间太漫长,为此消遣无聊时光也不错。

    掐断源头之后,溪水终会干涸,所以部曲才首先排除超自然的影响,只怀疑是人类通过精巧的核心诡计犯罪。

    可旁人没有她这般了解,很有可能被误导。或许第三者正由此而来,怀疑拐棍是流传在外的魔法造物,有些超出常理的效果不足为奇。

    若假设为真,那么凶手和第三者都很清楚魔法的存在,至少曾经存在。凶手想凭此营造诡异的氛围,完成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第三者则被凶手的布局迷惑,真的认为拐棍有某种特殊功效,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魔法造物。

    所以才要出手强行取走。

    逻辑至此通顺,虽还有细枝末节未解释,但部曲觉得都无关大节。至少现如今还熟悉魔法的人可不算很多,部曲摩挲着下巴,已然想起几个人选。

    此间种种留待晚上再去调查,她刚想用手机记下行程,却看到屏幕漆黑,倒映出她的模样,才恍然醒悟手机早就被摔坏。不由得暗自恼怒,心里又给凶手记上一笔。

    维修手机又是个不小的支出,接下来的生活难免要因此拮据,只能期待完成委托后的收入。越想越气,她现在要抓住凶手,不仅仅是因为公事,还掺杂些私人恩怨。

    斗志高昂。

    将两个案件尽快解决,不仅会有约定好的900尾款,还能有警局的奖励。既然楼梯上的脚印已经被擦掉,她干脆就沿着楼梯向上,走到悬挂在半空中的铁制走廊看看情况。

    之前因为担心破坏线索才没有贸然行动,但如今却没有顾虑,反正脚印已经被擦掉,那么其他线索大概也是被抹除。

    有时候,即使不存在的东西,也能提供线索和方向。

    虽然其擦掉脚印的动作很快,但正是这个行为本身,让部曲更加怀疑楼梯上方暗藏玄机。无论是第三者还是凶手趁乱所为,都表示有某些东西不想被人看到。

    此地无银三百两。

    露出宛如狐狸般的狡黠笑容,她提起警惕顺着楼梯往上走。乐观点想,其可能就藏身在上面,并非是毫无可能,所以还是得小心行动。

    世界的变化关乎每个人。魔法沉寂之后,一颗小小的子弹都能伤害到她,甚至是取走生命。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更小,是蚂蚁聚集起来也能咬死大象的时代。

    平静地走到铁制走廊,她俯瞰着下方忙碌的警察,感觉到有些无趣。上面没有人躲藏,更无聊的是连其他特别的东西都没有。只能看到各种灯具和设备裸露出的杂乱电线纠缠,积累的厚重灰尘明明白白预示着,此处很久都没有人来过。

    既然没有人来过,又何以留下脚印,又为何要擦掉脚印。

    谜题并未得到解答,反而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