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黑暗2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完全无法理解，甚至看到也无法将信息传达至大脑。混沌未明，恐怖莫名的景象，一遍又一遍刺激着他身为人类的求生本能。
以至断绝所有感知。
恐惧，如藤蔓般缠绕他的身躯，动弹不得。
怀疑眼前所见种种是否皆为幻象，又或者他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可等迪克生出逃离现实的期望之际，又立刻被空气里弥漫着的浓郁血腥气息惊醒。
不得不承认其真实。
理智正迅速地趋近崩溃，就连他的人格，都随之变得极度不稳定。因为无法理解，所以越发觉得恐惧，连从出生至今的短暂人生，都开始怀疑其意义。
或许一切都毫无意义。
这着实不能怪迪克见识浅薄，而是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超乎人之常理，并且太过离奇。远远超出他短暂的人生所能容纳的深度，理智时刻处于莫名解离的边缘。
仅凭着心里最后一丝荣誉感坚持，才不至于失控疯狂。
他保持着双目瞪圆，嘴巴半张开的呆滞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他的手指，被卷饼滴落的滚烫酱汁触碰，陡然升起的疼痛，才使迪克猛然惊醒，理智也有短暂回归。
趁着这时间，迪克立刻取出队长给的护身符紧紧攥住，心底才感觉略微踏实，有些莫名慰藉。他开始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找不到能做的事情。
束手无策。
仅凭人类本身，又如何对抗变幻莫测的黑暗呢。
黑暗。
单说黑暗，其实并非罕见。每到夜晚，太阳退守到世界另一边之际，黑暗也就如期而至。但不见得人类会害怕黑暗，因为知道这不过是自然现象演替，并非存在真的怪物吃掉太阳。
夜晚有月光，白天有日光，黑暗平常都躲避着两者，只有在隐蔽角落里，才能苟延残喘。这种黑暗，无人害怕才能算正常。
世间常理本该如此。
黑暗自然该畏缩，见到人后就得退避。但若某天，黑暗突然不再安分守己，而是彰显出狰狞本性出来，就教人实在害怕。
因为那黑暗，突兀之间宛如拥有形体，如同野兽般站立，张牙舞爪捕食街边行人，当作糖果啃咬，听闻咔吧咔吧的咀嚼碎骨声。
唯不见其人何在。
平时用心去寻找才能看见的黑暗，如今遍地都是。即使是月光或日光，都无法阻挡的黑暗，正在大街上蔓延。
肯定是哪里出了大问题！
深——呼吸。
稍微集中些精神，他的手仍旧颤抖不已，但始终攥紧护身符没有放松。随着时间流逝，听着窗外人群的惨嚎，在迪克将要崩溃之前，突然从护身符里传递出一股热流。
这份不断流淌的温暖，让他的理智迅速恢复，渐渐能冷静思考。迪克得以没有完全崩溃，能更加理智地抉择今后的对策。
推敲前因后果。
摩挲着队长给的护身符，迪克开始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人命何时这么脆弱，如同草芥般纷纷倒下。
深——呼吸。
深—呼——吸。
越是紧急的时刻，就越该冷静。迪克强迫让自己不去思考太多外面的事情，而是专注回忆，这一切发生前的记忆。
理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因，才能够找到解决方法，从而挽回这一切。
他记得，看过卡文的尸体后，就转身去巴尼家，准备询问案件相关情况。但等迪克走到巴尼家门前，却发现店铺早就关门，又不想空手而归，就转道去旁边的小吃店。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腹中空空，他从早上起就没怎么吃饭，只是吃了几块小面包和水，抵不过这般终日来回奔波。
买个卷饼而已，又不是什么伤风败俗之事，应该跟眼前的状况无关。迪克还没来得及咬上半口卷饼，就看见外面瞬间有黑暗降临。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看手里的卷饼，已经有些凉了，舔舔嘴唇，终究还是没有下嘴。接着抬头向外看，他发现了更多细节，其实外面并非想当然的夜晚。
因为迪克还能看到，天边悬挂着的太阳，懒洋洋的，投不下任何光线，所有光芒都尽数被黑暗吞噬。在太阳还未落下，月亮还未升起之际，黑暗就全然笼罩城市。
黑暗里，他只能看到街灯朦胧的灯光，在黑暗里渲染出淡薄光晕，略微照亮周围，也让迪克不至于失明。
若仅仅是黑暗，倒也未必非常可怕。让迪克恐慌，近乎失去理智的真正原因是，黑暗里，比之黑暗还要黑暗之物蠢蠢欲动。
其中没有任何夸张形容，只是陈述纯粹而可怕的事实，根本无需多加修饰。仅凭如此，就足够恐怖，骇人至极。
黑暗，在吃人。
因为有护身符在手，他的理智才能够接受现实，逐渐冷静面对。此时除了迪克所在的店铺附近，还能算是比较安稳，其他街道的两边，可谓是状况频发。
有尖叫着躲避黑暗，慌乱逃窜的路人；更有无视黑暗，满眼金钱财帛，趁机抢劫店铺的人。还有街道上，无人操控的车辆接连碰撞，烟尘滚滚向上。
片刻后轰然演变成冲天火焰。
这并不算短暂的时间里，迪克只是看着，也仅仅只是看着，没有做任何动作。他看着众生丑相毕露，不知该如何是好。
哪边才是正确的道路。
按照常理而言，迪克姑且还算是个警察，应该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承担责任。可若凭本心而论，他其实并不想站出去。
因为生命。
普通人的生命是生命，他的生命当然也算是生命。同样都是很宝贵的生命，没有要他为陌生人牺牲的道理。所以迪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责任实在是太过沉重，现在的他无力承担。
人类天生不擅长处理突发的危机，却又非常善于指责率先站出来的人，简直到了无师自通的地步。迪克并不算是圣人，自然没有为他人献身的觉悟。
此时对于是否要站出来感到犹豫，也是人之常情。
思考越久，也就越没有价值。最终迪克还是没有决定要如何去做，倒是腹中饥饿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看着手里还没吃过一口的卷饼，他想着要不要先解解馋。无论发生了什么，或者将要发生什么，空着肚子可没有办法去应对。
终究是有些饿了。
完全无法理解，甚至看到也无法将信息传达至大脑。混沌未明，恐怖莫名的景象，一遍又一遍刺激着他身为人类的求生本能。
以至断绝所有感知。
恐惧，如藤蔓般缠绕他的身躯，动弹不得。
怀疑眼前所见种种是否皆为幻象，又或者他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可等迪克生出逃离现实的期望之际，又立刻被空气里弥漫着的浓郁血腥气息惊醒。
不得不承认其真实。
理智正迅速地趋近崩溃，就连他的人格，都随之变得极度不稳定。因为无法理解，所以越发觉得恐惧，连从出生至今的短暂人生，都开始怀疑其意义。
或许一切都毫无意义。
这着实不能怪迪克见识浅薄，而是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超乎人之常理，并且太过离奇。远远超出他短暂的人生所能容纳的深度，理智时刻处于莫名解离的边缘。
仅凭着心里最后一丝荣誉感坚持，才不至于失控疯狂。
他保持着双目瞪圆，嘴巴半张开的呆滞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他的手指，被卷饼滴落的滚烫酱汁触碰，陡然升起的疼痛，才使迪克猛然惊醒，理智也有短暂回归。
趁着这时间，迪克立刻取出队长给的护身符紧紧攥住，心底才感觉略微踏实，有些莫名慰藉。他开始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找不到能做的事情。
束手无策。
仅凭人类本身，又如何对抗变幻莫测的黑暗呢。
黑暗。
单说黑暗，其实并非罕见。每到夜晚，太阳退守到世界另一边之际，黑暗也就如期而至。但不见得人类会害怕黑暗，因为知道这不过是自然现象演替，并非存在真的怪物吃掉太阳。
夜晚有月光，白天有日光，黑暗平常都躲避着两者，只有在隐蔽角落里，才能苟延残喘。这种黑暗，无人害怕才能算正常。
世间常理本该如此。
黑暗自然该畏缩，见到人后就得退避。但若某天，黑暗突然不再安分守己，而是彰显出狰狞本性出来，就教人实在害怕。
因为那黑暗，突兀之间宛如拥有形体，如同野兽般站立，张牙舞爪捕食街边行人，当作糖果啃咬，听闻咔吧咔吧的咀嚼碎骨声。
唯不见其人何在。
平时用心去寻找才能看见的黑暗，如今遍地都是。即使是月光或日光，都无法阻挡的黑暗，正在大街上蔓延。
肯定是哪里出了大问题！
深——呼吸。
稍微集中些精神，他的手仍旧颤抖不已，但始终攥紧护身符没有放松。随着时间流逝，听着窗外人群的惨嚎，在迪克将要崩溃之前，突然从护身符里传递出一股热流。
这份不断流淌的温暖，让他的理智迅速恢复，渐渐能冷静思考。迪克得以没有完全崩溃，能更加理智地抉择今后的对策。
推敲前因后果。
摩挲着队长给的护身符，迪克开始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人命何时这么脆弱，如同草芥般纷纷倒下。
深——呼吸。
深—呼——吸。
越是紧急的时刻，就越该冷静。迪克强迫让自己不去思考太多外面的事情，而是专注回忆，这一切发生前的记忆。
理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因，才能够找到解决方法，从而挽回这一切。
他记得，看过卡文的尸体后，就转身去巴尼家，准备询问案件相关情况。但等迪克走到巴尼家门前，却发现店铺早就关门，又不想空手而归，就转道去旁边的小吃店。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腹中空空，他从早上起就没怎么吃饭，只是吃了几块小面包和水，抵不过这般终日来回奔波。
买个卷饼而已，又不是什么伤风败俗之事，应该跟眼前的状况无关。迪克还没来得及咬上半口卷饼，就看见外面瞬间有黑暗降临。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看手里的卷饼，已经有些凉了，舔舔嘴唇，终究还是没有下嘴。接着抬头向外看，他发现了更多细节，其实外面并非想当然的夜晚。
因为迪克还能看到，天边悬挂着的太阳，懒洋洋的，投不下任何光线，所有光芒都尽数被黑暗吞噬。在太阳还未落下，月亮还未升起之际，黑暗就全然笼罩城市。
黑暗里，他只能看到街灯朦胧的灯光，在黑暗里渲染出淡薄光晕，略微照亮周围，也让迪克不至于失明。
若仅仅是黑暗，倒也未必非常可怕。让迪克恐慌，近乎失去理智的真正原因是，黑暗里，比之黑暗还要黑暗之物蠢蠢欲动。
其中没有任何夸张形容，只是陈述纯粹而可怕的事实，根本无需多加修饰。仅凭如此，就足够恐怖，骇人至极。
黑暗，在吃人。
因为有护身符在手，他的理智才能够接受现实，逐渐冷静面对。此时除了迪克所在的店铺附近，还能算是比较安稳，其他街道的两边，可谓是状况频发。
有尖叫着躲避黑暗，慌乱逃窜的路人；更有无视黑暗，满眼金钱财帛，趁机抢劫店铺的人。还有街道上，无人操控的车辆接连碰撞，烟尘滚滚向上。
片刻后轰然演变成冲天火焰。
这并不算短暂的时间里，迪克只是看着，也仅仅只是看着，没有做任何动作。他看着众生丑相毕露，不知该如何是好。
哪边才是正确的道路。
按照常理而言，迪克姑且还算是个警察，应该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承担责任。可若凭本心而论，他其实并不想站出去。
因为生命。
普通人的生命是生命，他的生命当然也算是生命。同样都是很宝贵的生命，没有要他为陌生人牺牲的道理。所以迪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责任实在是太过沉重，现在的他无力承担。
人类天生不擅长处理突发的危机，却又非常善于指责率先站出来的人，简直到了无师自通的地步。迪克并不算是圣人，自然没有为他人献身的觉悟。
此时对于是否要站出来感到犹豫，也是人之常情。
思考越久，也就越没有价值。最终迪克还是没有决定要如何去做，倒是腹中饥饿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看着手里还没吃过一口的卷饼，他想着要不要先解解馋。无论发生了什么，或者将要发生什么，空着肚子可没有办法去应对。
终究是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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