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贰） 孙掌门命丧万流庄，百里洋身陷幽鸣谷
万流庄内，有一文堂，是掌门与众大弟子议事之所，另有一武场，是派中弟子练武之地。三人快马回了庄内，问得师父正在文堂之内，孙璧成和孙璧玺便向文堂的方向跑去，陈枝盛则独自去了武场。
兄弟二人来到文堂，见堂内有二人，堂上之人气宇轩昂，两鬓微霜，正是万流派掌门孙意，堂下之人年约三十，文质彬彬，正是大弟子连奉全。
连奉全正说道：“派中事务便是如此。只是还有一事，矜江派的何昌平、楙江派的李汉、乌澜江派的王其晃昨日差人送来了中秋礼，还说要请师父中秋之夜赴万江口赏月。”
孙意哼了一声，道：“何昌平这些三教九流之徒，平日没少做过坏事，前几年逢年过节为了巴结我们，也往庄里送了不少东西，都被我打发回去，消停了没几年，今年怎么又有颜面过来？”
连奉全道：“师父有所不知。年初，矜江派的何昌平将亲妹妹嫁给了路人帮帮主厉烈山为妾，楙江派的李汉也拉了个表妹嫁给了路人帮二帮主盖然，乌澜江的王其晃家里倒没什么人，却也不甘示弱，在青楼里认了个干妹妹，也送给了三帮主步怀军。这三人与路人帮攀了关系，骄傲得很，近来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上个月就生了不少事端，挨了我们不少教训，想必是想借中秋之名，向我们讨个好。”
孙意道：“都是些乌合之众，不用理会。”
连奉全回道：“弟子昨日就把东西给打回去了。”
孙意瞥见孙璧成二人站在屋外，把他们唤了进来。二人进得堂内，拜了父亲。孙意走到孙璧成的面前，打量了一番，笑道：“今日穿得真是俊俏！好孩子，爹爹特地赶回来和你一起过生辰，见了你母亲了吗？她近日好吗？”
孙璧成答道：“多谢爹爹，孩儿已见过娘亲了，娘亲一切安好。”
“那就好。明日我也去小回山上，与你母亲议一议冠礼之事。”孙意又走到孙璧玺的面前，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方才听奉全说你的二十五式剑法，两个月来都没什么长进？”
孙璧玺惶恐道：“孩儿愚钝……孩儿已经勤加练习……但是……”
连奉全忙道：“师父勿怪，师父远行这两个月，六师弟从未出过庄门，每天都在武场练习，比其他师兄弟们都要多练一个时辰，直到今天才和二师弟去拜了师娘。六师弟根基扎实，相信不用多久，便可以驾驭二十五式剑法。”
孙璧成也道：“爹爹不要生气，孩儿像弟弟这么小时，也才练到十六式呢。”
孙璧玺生来惧怕父亲，已是战战兢兢，道：“孩儿日后定当严加练习，孩儿这就去练剑。”说着，便欲转身离去。
这时，陈枝盛从屋外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连奉全问道：“何事慌慌张张？”众人也一脸疑惑望向陈枝盛。
“武场出事了。”陈枝盛答。
众人来到武场，已有数百名弟子围着堆，见孙意过来，让了一条路出来，孙意在前，连奉全、孙璧成、孙璧玺、陈枝盛跟在后面，五人穿过人群，刚走到人群前面，一把剑“咣当”一声掉落在他们前方，随即一个人影背着他们飞了过来。众人一看，正是孙意的四弟子郭起。
孙意见状，向前一步，右手在郭起背后一顶，把他身子托住稳了下来。郭起转身一看，见是孙意，一脸愧色，道：“师父……”
只见对面有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全身黑衣，脸戴一顶灰色面具，讥笑道：“万流派就没有一两个能打的吗？”这男子背后还站着三个人，皆穿着黑衣，戴着面具，其中一个又矮又胖，另两个持着剑，从发饰能辨得出是一男一女。万流派这边前排的数十位弟子个个灰头土脸，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泥土，看得出来，在这之前，已经有了一阵打斗。
连奉全拔剑出鞘，站了出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我万流派？”
对面持剑男子往前走了几步道：“我等冒昧前来，想会会贵派孙掌门。”
孙意拦住连奉全，道：“在下正是万流派掌门孙意，不知阁下是哪位？”
持剑男子答：“孙掌门有礼了。在下无名小卒，不足道也。”
孙意又问：“那阁下师出何门何派？”
“与贵派相比，我派实在是不足挂齿。”
孙意道：“阁下不肯自报家门，还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今日闯我万流派，打伤我万流派弟子，到底是何居心？”
持剑男子哈哈笑了两声，道：“孙掌门，在下不才，对剑术颇有钻研，数年之前偶得万流剑法六十四式剑谱，见剑法精妙，便照着剑谱学了起来。只是这万流剑法共有八十一式，六十四式学完之后，在下心中深有遗憾，故今天特来讨教，请孙掌门将另外十七式剑法相授。”
孙意心中一惊，万流剑法乃是其太祖父孙怀所创，共九层八十一式，一层为起式，仅一式，二层可练至四式，三层至九式，以此类推，至九层方可练得八十一式，每一层都是在上层的基础上添加了招式，每增加一式，就多了数种变化，威力也就更上一层，派中普通弟子，五六年勤练也只习至十六式而已，几个大弟子之中悟性较高的连奉全、孙璧成练至四十九式，已故的二弟子喻正年和四弟子郭起练至三十六式，自己身为掌门，练剑二十余载也才精通六十四式，但八十一式剑法至今仍未娴熟，眼前这男子年不过三十五，却直言已学完了六十四式，何况万流剑法是本派绝学，四十九式之后只有掌门才能习得，剑谱也一直由自己保管，又如何被此人给偶得了？
其他派中弟子听闻也是十分惊讶。连奉全道：“一派胡言。万流剑法乃我派秘学，怎么会落入你手？你们今日分明就是来挑衅的。”
孙意心想，万流剑法虽闻名于世，但招式繁多，不宜速学，要说剑法奥秒，无名派两极剑法、南山派拏天剑法，就连蜀江派的甲丑剑法都不在万流剑法之下，不知眼前几人是何身份，竟会冲着万流剑法而来，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又猜想是这几年被逐出师门的弟子伺机报复，但着实想不出又是何人，只叹是来者不善。孙意道：“天下武学源远流长，各路剑法万变不离其宗，阁下把其它的剑法误认为是我派的绝学，那也不足为怪。只是万流剑法向来只传本派弟子，今日阁下前来讨学，恐怕要白走一趟了。”
高瘦子说道：“说来讨教是客气了，孙掌门若不肯相授，我们就只有自己取了。”
连奉全喝道：“放肆！”举剑向那高瘦子刺去。
高瘦子见连奉全出招，不躲不闪，却迎面而去，在离剑尖只有几寸之时，侧身一闪，右手已捏住了连奉全握剑的右手，左掌在其背后一推，连奉全刚反应过来，要改剑招，只是右手被死死捏住，竟使不上力，高瘦子右手顺势使劲回拉，连奉全被这么一推一拉，原以为身子要向前倾去，却反被往回拉拽，这次没反应过来，后退了几步。
孙意见高瘦子步法诡异，身影如鬼魅一般，对连奉全道：“不可轻敌。”
只一招下来，连奉全便知对方不可小觑，再次出剑也谨慎许多，攻中带防，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下来，连奉全已将万流剑法十五式用完，高瘦子却是一直只守不攻，待到第十六式剑招出时，高瘦子突然掌化拳状，朝脐下关元穴打去。孙意心中惊道，万流剑法前十六式的破绽便在这招的关元穴处，这高瘦子十余招只守不攻，原来只待这第十六式使出，再一招击中要害，看来对万流剑法果然是所研究。
连奉全也非等闲之备，第十六式使出之时，左手已经准备护住下盘，见高瘦子突然攻来，身子巧妙一躲，安全避开了。
孙意道：“奉全，以变取胜。”
连奉全领会孙意的指点，适才十六式都是按着剑法顺序，招路已被对方预料，接着便把四十九式打乱了顺序出招。高瘦子先前和郭起对招，胜得轻松，但连奉全招数之中又多了很多了变化，比郭起难对付得多，数十招下来，就又落了下风。
只是孙意心中却有疑惑，这高瘦子掌法凌厉，有数次机会可以转守为攻，却又有意收住，明显是在避让，不知何意。
高瘦子又接了连奉全数招，回头对另外三人说道：“你们还不出手？”
矮胖子先跳了出来，一掌就向连奉全打去，孙璧成、郭起见状，拔剑跟着跳了过去，五人打成一团，持剑男子随即也提剑飞身向孙意刺来，孙意顺手就抽了孙璧玺的佩剑，迎了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已有不少派中弟子举了火把过来，把整个武场照得通亮。场内七人，孙意斗着持剑男子，连奉全斗着高瘦子，孙璧玺、郭起斗着矮胖子，十分胶着，场边的那位持剑女子却站在原处纹丝不动，似乎场内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万流派其他弟子自认武功低微爱莫能助，而陈枝盛站在一旁，却进退两难，他本来就性格怯懦，平时有事能躲就躲，不会让自己吃亏，但又碍着自己在派中排名老五的身份，心想，今天这种情形若不出手，恐怕日后在众弟子之中抬不起头来，心一横，也豁了出去，道：“大师兄，我来帮你。”
兄弟二人来到文堂，见堂内有二人，堂上之人气宇轩昂，两鬓微霜，正是万流派掌门孙意，堂下之人年约三十，文质彬彬，正是大弟子连奉全。
连奉全正说道：“派中事务便是如此。只是还有一事，矜江派的何昌平、楙江派的李汉、乌澜江派的王其晃昨日差人送来了中秋礼，还说要请师父中秋之夜赴万江口赏月。”
孙意哼了一声，道：“何昌平这些三教九流之徒，平日没少做过坏事，前几年逢年过节为了巴结我们，也往庄里送了不少东西，都被我打发回去，消停了没几年，今年怎么又有颜面过来？”
连奉全道：“师父有所不知。年初，矜江派的何昌平将亲妹妹嫁给了路人帮帮主厉烈山为妾，楙江派的李汉也拉了个表妹嫁给了路人帮二帮主盖然，乌澜江的王其晃家里倒没什么人，却也不甘示弱，在青楼里认了个干妹妹，也送给了三帮主步怀军。这三人与路人帮攀了关系，骄傲得很，近来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上个月就生了不少事端，挨了我们不少教训，想必是想借中秋之名，向我们讨个好。”
孙意道：“都是些乌合之众，不用理会。”
连奉全回道：“弟子昨日就把东西给打回去了。”
孙意瞥见孙璧成二人站在屋外，把他们唤了进来。二人进得堂内，拜了父亲。孙意走到孙璧成的面前，打量了一番，笑道：“今日穿得真是俊俏！好孩子，爹爹特地赶回来和你一起过生辰，见了你母亲了吗？她近日好吗？”
孙璧成答道：“多谢爹爹，孩儿已见过娘亲了，娘亲一切安好。”
“那就好。明日我也去小回山上，与你母亲议一议冠礼之事。”孙意又走到孙璧玺的面前，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方才听奉全说你的二十五式剑法，两个月来都没什么长进？”
孙璧玺惶恐道：“孩儿愚钝……孩儿已经勤加练习……但是……”
连奉全忙道：“师父勿怪，师父远行这两个月，六师弟从未出过庄门，每天都在武场练习，比其他师兄弟们都要多练一个时辰，直到今天才和二师弟去拜了师娘。六师弟根基扎实，相信不用多久，便可以驾驭二十五式剑法。”
孙璧成也道：“爹爹不要生气，孩儿像弟弟这么小时，也才练到十六式呢。”
孙璧玺生来惧怕父亲，已是战战兢兢，道：“孩儿日后定当严加练习，孩儿这就去练剑。”说着，便欲转身离去。
这时，陈枝盛从屋外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连奉全问道：“何事慌慌张张？”众人也一脸疑惑望向陈枝盛。
“武场出事了。”陈枝盛答。
众人来到武场，已有数百名弟子围着堆，见孙意过来，让了一条路出来，孙意在前，连奉全、孙璧成、孙璧玺、陈枝盛跟在后面，五人穿过人群，刚走到人群前面，一把剑“咣当”一声掉落在他们前方，随即一个人影背着他们飞了过来。众人一看，正是孙意的四弟子郭起。
孙意见状，向前一步，右手在郭起背后一顶，把他身子托住稳了下来。郭起转身一看，见是孙意，一脸愧色，道：“师父……”
只见对面有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全身黑衣，脸戴一顶灰色面具，讥笑道：“万流派就没有一两个能打的吗？”这男子背后还站着三个人，皆穿着黑衣，戴着面具，其中一个又矮又胖，另两个持着剑，从发饰能辨得出是一男一女。万流派这边前排的数十位弟子个个灰头土脸，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泥土，看得出来，在这之前，已经有了一阵打斗。
连奉全拔剑出鞘，站了出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我万流派？”
对面持剑男子往前走了几步道：“我等冒昧前来，想会会贵派孙掌门。”
孙意拦住连奉全，道：“在下正是万流派掌门孙意，不知阁下是哪位？”
持剑男子答：“孙掌门有礼了。在下无名小卒，不足道也。”
孙意又问：“那阁下师出何门何派？”
“与贵派相比，我派实在是不足挂齿。”
孙意道：“阁下不肯自报家门，还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今日闯我万流派，打伤我万流派弟子，到底是何居心？”
持剑男子哈哈笑了两声，道：“孙掌门，在下不才，对剑术颇有钻研，数年之前偶得万流剑法六十四式剑谱，见剑法精妙，便照着剑谱学了起来。只是这万流剑法共有八十一式，六十四式学完之后，在下心中深有遗憾，故今天特来讨教，请孙掌门将另外十七式剑法相授。”
孙意心中一惊，万流剑法乃是其太祖父孙怀所创，共九层八十一式，一层为起式，仅一式，二层可练至四式，三层至九式，以此类推，至九层方可练得八十一式，每一层都是在上层的基础上添加了招式，每增加一式，就多了数种变化，威力也就更上一层，派中普通弟子，五六年勤练也只习至十六式而已，几个大弟子之中悟性较高的连奉全、孙璧成练至四十九式，已故的二弟子喻正年和四弟子郭起练至三十六式，自己身为掌门，练剑二十余载也才精通六十四式，但八十一式剑法至今仍未娴熟，眼前这男子年不过三十五，却直言已学完了六十四式，何况万流剑法是本派绝学，四十九式之后只有掌门才能习得，剑谱也一直由自己保管，又如何被此人给偶得了？
其他派中弟子听闻也是十分惊讶。连奉全道：“一派胡言。万流剑法乃我派秘学，怎么会落入你手？你们今日分明就是来挑衅的。”
孙意心想，万流剑法虽闻名于世，但招式繁多，不宜速学，要说剑法奥秒，无名派两极剑法、南山派拏天剑法，就连蜀江派的甲丑剑法都不在万流剑法之下，不知眼前几人是何身份，竟会冲着万流剑法而来，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又猜想是这几年被逐出师门的弟子伺机报复，但着实想不出又是何人，只叹是来者不善。孙意道：“天下武学源远流长，各路剑法万变不离其宗，阁下把其它的剑法误认为是我派的绝学，那也不足为怪。只是万流剑法向来只传本派弟子，今日阁下前来讨学，恐怕要白走一趟了。”
高瘦子说道：“说来讨教是客气了，孙掌门若不肯相授，我们就只有自己取了。”
连奉全喝道：“放肆！”举剑向那高瘦子刺去。
高瘦子见连奉全出招，不躲不闪，却迎面而去，在离剑尖只有几寸之时，侧身一闪，右手已捏住了连奉全握剑的右手，左掌在其背后一推，连奉全刚反应过来，要改剑招，只是右手被死死捏住，竟使不上力，高瘦子右手顺势使劲回拉，连奉全被这么一推一拉，原以为身子要向前倾去，却反被往回拉拽，这次没反应过来，后退了几步。
孙意见高瘦子步法诡异，身影如鬼魅一般，对连奉全道：“不可轻敌。”
只一招下来，连奉全便知对方不可小觑，再次出剑也谨慎许多，攻中带防，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下来，连奉全已将万流剑法十五式用完，高瘦子却是一直只守不攻，待到第十六式剑招出时，高瘦子突然掌化拳状，朝脐下关元穴打去。孙意心中惊道，万流剑法前十六式的破绽便在这招的关元穴处，这高瘦子十余招只守不攻，原来只待这第十六式使出，再一招击中要害，看来对万流剑法果然是所研究。
连奉全也非等闲之备，第十六式使出之时，左手已经准备护住下盘，见高瘦子突然攻来，身子巧妙一躲，安全避开了。
孙意道：“奉全，以变取胜。”
连奉全领会孙意的指点，适才十六式都是按着剑法顺序，招路已被对方预料，接着便把四十九式打乱了顺序出招。高瘦子先前和郭起对招，胜得轻松，但连奉全招数之中又多了很多了变化，比郭起难对付得多，数十招下来，就又落了下风。
只是孙意心中却有疑惑，这高瘦子掌法凌厉，有数次机会可以转守为攻，却又有意收住，明显是在避让，不知何意。
高瘦子又接了连奉全数招，回头对另外三人说道：“你们还不出手？”
矮胖子先跳了出来，一掌就向连奉全打去，孙璧成、郭起见状，拔剑跟着跳了过去，五人打成一团，持剑男子随即也提剑飞身向孙意刺来，孙意顺手就抽了孙璧玺的佩剑，迎了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已有不少派中弟子举了火把过来，把整个武场照得通亮。场内七人，孙意斗着持剑男子，连奉全斗着高瘦子，孙璧玺、郭起斗着矮胖子，十分胶着，场边的那位持剑女子却站在原处纹丝不动，似乎场内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万流派其他弟子自认武功低微爱莫能助，而陈枝盛站在一旁，却进退两难，他本来就性格怯懦，平时有事能躲就躲，不会让自己吃亏，但又碍着自己在派中排名老五的身份，心想，今天这种情形若不出手，恐怕日后在众弟子之中抬不起头来，心一横，也豁了出去，道：“大师兄，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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