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乔芥的心愿并没有实现。
她早该想到的，这小镇里最容易遇见熟人的地方不就是小超市嘛。
谁不去小超市里买东西呢？
不过，遇见熟人倒没有乔芥想象中那么尴尬。
她这天一早去小超市买吃的——她不好意思一直在阿姨那里蹭饭。
乔芥吃饭向来喜欢应付应付自己，所以她随便选了些饼干面包，就要去柜台那边结账。
然后她就在转角处遇见了吴爷爷和吴奶奶。
“乔乔！”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神还很好，哪怕几年不见，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穿着黑色T恤的女孩子是老乔家的大女儿。
“吴爷爷，吴奶奶。”乔芥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害羞。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昨天下午刚刚回来的。”
“哦，挺好的，挺好的。你都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一转眼都成大姑娘了。”
乔芥站在那边害羞地笑。
虽然心中忍不住唾弃自己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但是她还是无法鼓起勇气像对陌生人那样开朗大方地对待西山镇里认识的人。
尽管乔芥很喜欢他们。
或许是看出了乔芥的不自在，两位老人笑着结完账，极力邀请乔芥去自己家玩一会儿并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便离开了小店。
乔芥有些缓不过神，她又在店里转了两圈，又拎上两个矿泉水，然后离开。
在店门口把零食塞进书包里的时候，乔芥还有些恍惚，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次回来去看看吴爷爷和吴奶奶，但是……这么快就到了这一关，她有些打退堂鼓。
塞完零食拉上书包拉链然后缓慢背上书包，乔芥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箱子上的两瓶矿泉水。
一手拿着一瓶开始往家走。
总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
忘了什么呢？
“哎，小姑娘，你没结账啊。”
身后传来老板娘的喊声。
乔芥一听这话惊得一身冷汗。她忙红着脸往回小跑几步，经过超市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一声轻笑声。
长觉培养出的直觉告诉乔芥，这个轻笑声中并不含着恶意。
她小跑中很自然地侧过头，然后就看到了倚着另一侧门框的修长身影。
就像一瞬间所有的动作都被时间变慢了一样。乔芥清晰地看到了那个人脸上的笑意。
“吴，吴添？！”她惊讶地看着那人，或许她该停下叙叙旧吧，可脑袋和脚步并没有达成统一意见。乔芥脚步没停一直跑到柜台旁。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一直在想事情，就忘记了——”乔芥着急忙慌地道歉，然后付款。
“我这忙着看电视剧也没注意，没事儿，没事儿。”老板娘哈哈大笑，“我这正看电视剧看到关键呢，一抬头看不到你人了。”
付完款，乔芥拎着两瓶矿泉水往外走。
吴天还站在那里。
他为什么还站在那里？
等人呢？
乔芥还没准备好跟吴天说话的心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喝水吗？”她手一抖就递出去一瓶水。
“哦。”吴天接过，“谢谢。”
乔芥摇摇头。
吴天接过水喝了一口。
两个人开始并列着往回走。
乔芥越走越觉得自己的肢体动作不太协调，原本就僵硬的腿脚变得愈发不灵便。
她得找点话题。
“我刚刚遇见吴爷爷吴奶奶了。”
“哦，我看见了。”
“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走？”
“他们俩逛街呢，嫌我碍眼，不让我跟着。”
乔芥——受到一万点暴击。
一时间沉默下来，乔芥又开始绞尽脑汁找话题。
想着想着，就瞥见了吴天口袋里漏出的盒子的一角。
那是什么？
烟？
“你小小年纪学会了抽烟？”乔芥一说话就恢复了当年当姐姐的调调，眉头一皱，抬着头盯吴添的眼睛。
“没呢，你想什么呢。吴天被乔芥看乐了，他右手攥着矿泉水瓶，左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盒子，又觉得有些不方便，便把矿泉水瓶递给乔芥。
“不是烟，你看，”他撕开盒子，拿出一根掰断了给乔芥看：“是糖，买来骗小孩玩的。”
哦，乔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点点头。
骗小孩儿啊，好丢脸。
“你吃吗？”吴天把盒子往乔芥那儿递。
“不了不了。”买来给小孩儿的，她怎么能和小孩抢吃的呢。
乔芥一手拎着一个矿泉水瓶继续走。
经此误会，他们之间的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总算能像普通朋友那样聊天了。
“你怎么回来啦？”乔芥问道。
“这个我想问你呢。我每年暑假都回来，倒是你，一走就是那么年，连个头都不回的。”
乔芥傻笑。
“我一直没有时间。”
“行了行了，就你忙。”
乔芥干笑。
“不过，乔乔，都好几年了，你怎么就没变样呢。”
“我长高了。”乔芥怀疑吴天眼神不太好。
······
“哦，这次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吗？”感觉差不多了，乔芥悄悄在对话中夹杂了一点“私货”。
“对啊，他们也忙着呢，怎么了？”吴天果然没察觉到乔芥的真实目的，随口答着。
“没怎么。随口问问。”乔芥听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心中窃喜。
看来吴湛没回来啊。
等回到了家关上卧室的门，乔芥全身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她承认自己这次回西山镇是怀着遇见吴天和吴湛的想法的。但没想到这个想法这么快就实现了一般。
虽然说到底她很想见到吴湛，但听到他没来，乔芥反而更开心了。
这里可不是见吴湛的好地方，在西山镇见到吴湛，就势必要前去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但······吴湛在乔芥心目中的地位，就仿佛天山雪莲（大雾）一样神圣不容亵渎。上前跟他说话都是不敬。
乔芥更喜欢远远地看看吴湛，养眼又安全。
话说，吴家这兄弟俩，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吴湛，如天山雪莲般（继续大雾）······而吴天，胖胖的，圆圆的，矮矮的，还喜欢哭鼻子。
乔芥坐在床上胡思乱想。
如果有人可以看见乔芥现在这样子，肯定是大吃一惊，这姑娘手托腮两眼发直，一会儿笑一会儿板着脸一会儿皱眉头，闹哪样呢。
难不成是傻了，可怜，可怜——这对原本就人丁稀少的老乔家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乔芥现在还在想吴天长什么样子。
他好像变了点，可哪里变了呢？
她仔细回忆了脑海中吴天的样子。她没怎么仔细看，似乎长高了？白了点？瘦了点？
似乎吧。
她也不怎么在意。
不过，她看着桌子上的那两瓶水，陷入了沉思。
哪瓶才是自己的来着？
她早该想到的，这小镇里最容易遇见熟人的地方不就是小超市嘛。
谁不去小超市里买东西呢？
不过，遇见熟人倒没有乔芥想象中那么尴尬。
她这天一早去小超市买吃的——她不好意思一直在阿姨那里蹭饭。
乔芥吃饭向来喜欢应付应付自己，所以她随便选了些饼干面包，就要去柜台那边结账。
然后她就在转角处遇见了吴爷爷和吴奶奶。
“乔乔！”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神还很好，哪怕几年不见，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穿着黑色T恤的女孩子是老乔家的大女儿。
“吴爷爷，吴奶奶。”乔芥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害羞。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昨天下午刚刚回来的。”
“哦，挺好的，挺好的。你都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一转眼都成大姑娘了。”
乔芥站在那边害羞地笑。
虽然心中忍不住唾弃自己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但是她还是无法鼓起勇气像对陌生人那样开朗大方地对待西山镇里认识的人。
尽管乔芥很喜欢他们。
或许是看出了乔芥的不自在，两位老人笑着结完账，极力邀请乔芥去自己家玩一会儿并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便离开了小店。
乔芥有些缓不过神，她又在店里转了两圈，又拎上两个矿泉水，然后离开。
在店门口把零食塞进书包里的时候，乔芥还有些恍惚，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次回来去看看吴爷爷和吴奶奶，但是……这么快就到了这一关，她有些打退堂鼓。
塞完零食拉上书包拉链然后缓慢背上书包，乔芥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箱子上的两瓶矿泉水。
一手拿着一瓶开始往家走。
总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
忘了什么呢？
“哎，小姑娘，你没结账啊。”
身后传来老板娘的喊声。
乔芥一听这话惊得一身冷汗。她忙红着脸往回小跑几步，经过超市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一声轻笑声。
长觉培养出的直觉告诉乔芥，这个轻笑声中并不含着恶意。
她小跑中很自然地侧过头，然后就看到了倚着另一侧门框的修长身影。
就像一瞬间所有的动作都被时间变慢了一样。乔芥清晰地看到了那个人脸上的笑意。
“吴，吴添？！”她惊讶地看着那人，或许她该停下叙叙旧吧，可脑袋和脚步并没有达成统一意见。乔芥脚步没停一直跑到柜台旁。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一直在想事情，就忘记了——”乔芥着急忙慌地道歉，然后付款。
“我这忙着看电视剧也没注意，没事儿，没事儿。”老板娘哈哈大笑，“我这正看电视剧看到关键呢，一抬头看不到你人了。”
付完款，乔芥拎着两瓶矿泉水往外走。
吴天还站在那里。
他为什么还站在那里？
等人呢？
乔芥还没准备好跟吴天说话的心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喝水吗？”她手一抖就递出去一瓶水。
“哦。”吴天接过，“谢谢。”
乔芥摇摇头。
吴天接过水喝了一口。
两个人开始并列着往回走。
乔芥越走越觉得自己的肢体动作不太协调，原本就僵硬的腿脚变得愈发不灵便。
她得找点话题。
“我刚刚遇见吴爷爷吴奶奶了。”
“哦，我看见了。”
“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走？”
“他们俩逛街呢，嫌我碍眼，不让我跟着。”
乔芥——受到一万点暴击。
一时间沉默下来，乔芥又开始绞尽脑汁找话题。
想着想着，就瞥见了吴天口袋里漏出的盒子的一角。
那是什么？
烟？
“你小小年纪学会了抽烟？”乔芥一说话就恢复了当年当姐姐的调调，眉头一皱，抬着头盯吴添的眼睛。
“没呢，你想什么呢。吴天被乔芥看乐了，他右手攥着矿泉水瓶，左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盒子，又觉得有些不方便，便把矿泉水瓶递给乔芥。
“不是烟，你看，”他撕开盒子，拿出一根掰断了给乔芥看：“是糖，买来骗小孩玩的。”
哦，乔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点点头。
骗小孩儿啊，好丢脸。
“你吃吗？”吴天把盒子往乔芥那儿递。
“不了不了。”买来给小孩儿的，她怎么能和小孩抢吃的呢。
乔芥一手拎着一个矿泉水瓶继续走。
经此误会，他们之间的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总算能像普通朋友那样聊天了。
“你怎么回来啦？”乔芥问道。
“这个我想问你呢。我每年暑假都回来，倒是你，一走就是那么年，连个头都不回的。”
乔芥傻笑。
“我一直没有时间。”
“行了行了，就你忙。”
乔芥干笑。
“不过，乔乔，都好几年了，你怎么就没变样呢。”
“我长高了。”乔芥怀疑吴天眼神不太好。
······
“哦，这次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吗？”感觉差不多了，乔芥悄悄在对话中夹杂了一点“私货”。
“对啊，他们也忙着呢，怎么了？”吴天果然没察觉到乔芥的真实目的，随口答着。
“没怎么。随口问问。”乔芥听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心中窃喜。
看来吴湛没回来啊。
等回到了家关上卧室的门，乔芥全身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她承认自己这次回西山镇是怀着遇见吴天和吴湛的想法的。但没想到这个想法这么快就实现了一般。
虽然说到底她很想见到吴湛，但听到他没来，乔芥反而更开心了。
这里可不是见吴湛的好地方，在西山镇见到吴湛，就势必要前去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但······吴湛在乔芥心目中的地位，就仿佛天山雪莲（大雾）一样神圣不容亵渎。上前跟他说话都是不敬。
乔芥更喜欢远远地看看吴湛，养眼又安全。
话说，吴家这兄弟俩，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吴湛，如天山雪莲般（继续大雾）······而吴天，胖胖的，圆圆的，矮矮的，还喜欢哭鼻子。
乔芥坐在床上胡思乱想。
如果有人可以看见乔芥现在这样子，肯定是大吃一惊，这姑娘手托腮两眼发直，一会儿笑一会儿板着脸一会儿皱眉头，闹哪样呢。
难不成是傻了，可怜，可怜——这对原本就人丁稀少的老乔家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乔芥现在还在想吴天长什么样子。
他好像变了点，可哪里变了呢？
她仔细回忆了脑海中吴天的样子。她没怎么仔细看，似乎长高了？白了点？瘦了点？
似乎吧。
她也不怎么在意。
不过，她看着桌子上的那两瓶水，陷入了沉思。
哪瓶才是自己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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