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剑途起波澜

    还未等五人细观凌霄城，这一座城便为浮云所遮，不能轻易以肉眼观之。

    包括凌霄城在内的大城重镇，是绝不许修行者御空飞行的。纵是灵剑派也避不过这条规矩，只能御剑于云端之上，以便进行长距离赶路。

    浮云在侧，大地在下，天幕在上。肖三御剑在前，迎风而行，引领其余五剑破空而行。

    风三尺踏在宽厚石剑之上，闭目静思自守心神，细细品味这久违的御空之感。纵使肖三御剑在前，破去了无数风刃，仍有余风流转不休，拍打五人衣衫与形体、面庞。

    其余四人，不似风三尺这般熟络，在狂风吹拂之下，摇摇欲坠不能稳住身形。

    肖三回头看到这一幕，心下不喜，面容仍是冷淡、无动于衷。作为领队主事，她还是需要关照五位弟子一番的，故而御剑在前。

    只是她也未料到，此次剑阁秘境所去弟子，竟只有这等水准。只有那镇字重剑主人，稍稍能入她眼。细想一番，又觉无怪，若只有中人之资，如何能得镇字重剑？镇字重剑之主，果然还是如此让人厌恶！

    她本已破去不少天风岚刃，会出现这般情况，除了五人修为不高之外，还有御剑飞行太急之故。除风三尺外，其他人别说高空御剑飞行的经验，便是低空御剑也没有真正试过。他们还处在跑的阶段，却非得飞，还飞得如此之急，当然一时难以适应！

    肖三不知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是急于赶路早日赴秘境之地，总之她并未缓住石剑。只是分出一点心神，运气于腰间细剑。腰间之剑无声自出、空挥不止，为的便是完全斩去流风、庇护五位弟子。

    身形终于得以稳住，其余四人也是惊出一口气，心底是又惊又喜。

    “我早有耳闻，这御剑飞行神妙无比，如今看来确是如此，只是初次御剑未免过于凶险了些！”

    说话人正是颜烟，此刻她半蹲于石剑之上，一手抚胸按下初次御剑的兴奋，另一只手按地，难掩心中惊恐。姚二听闻此言见相，不由笑出声来。

    “似你这般，真乃叶公好龙非好龙也！明面上向往着江湖生活，实际却一点准备也无，真遇到山下修行者，恐怕少不得闹出笑话来！”

    姚二仍在打趣着颜烟，不知是他俩熟络至此，还是姚二天生便爱捉弄人。两人三言两语，吵闹便掩盖了方才的惊恐。

    御剑赶路其实烦闷无比，起初还只是姚二与颜烟你一言我一语，后来李怀剑与小江也耐不住寂寞，加入了吵闹的阵营。

    几人相互戏谑，风三尺是没有参与的。只是“叶公好龙”等语的词意，风三尺是不大知晓的。

    在赤溪之乡的这些年，他全部心力都用在锤炼体魄、蕴养剑身之上，要不是三万年语言文字未有太大变化，恐怕风三尺如今还识不得字、说不来话。看情况，大概是这些年间的典故，他也并未细想。

    低头俯瞰大地，虽有云层遮掩，仍有部分城池、山川与河海从眼下飘过，足可以略见青莲天地大貌。山河依旧壮美，只是不复原来模样。

    莫说是一座座城池乡镇，便是众多的山川河流，也没有一处能与风三尺记忆中的景象，能够一一对应。虽说早已知大天已亡，在风三尺心中，却始终只是停留在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而已。如今从万丈高空俯瞰山河，才能真正将大天已亡刻入心中。

    风三尺心中止不住的悲凉，这悲凉反应到面容上，却没有悲伤之色，只是不禁苦笑、只是苦笑……

    御剑飞行虽急，却架不住青莲天地广大无边。遨于天际三四个时辰，日暮黄昏、星辰如斗，或许是困倦劳累所致，颜烟一跃而起、利落地躺在石剑剑身之上。

    她现在倒是不怕了，只是苦了在前分神运气于剑的肖三。此举莫说是肖三觉得荒唐，便是其余人也觉不妥。

    风三尺不禁皱眉，虽然御剑云幕之中，少了许多世间烦扰，但腾空御剑于苍茫天幕之间，又如同黑夜之中一点明光，其实平添了不少危险。颜烟这般卧于石剑之上，自是潇洒肆意，但无益于自缚手脚。

    若有大敌前来，恐怕首当其冲的，便会是颜烟。风三尺本想开口提醒，没想到还未来得及一语成谶，便听得飞剑破空之声！

    天色已暗，但月色映照之下，还是可以依稀看得一柄飞剑直往颜烟而来。

    众人惊呼，只有颜烟仰望高月，不知飞剑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