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管家
安赫拉醒来时已经入夜了，她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细细体会着状况稍微变好了点的身体。五年来，像今天这样睡醒后身体比入睡前更好更优异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哪怕好了只有微微一点，也足够让她开心雀跃起来。
时约在教堂里检查过了她的身体内部，那些略大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并且带着连至高大魔导师都难以理解的诡异，伤口排斥这个世界的所有元素，这个世界的元素对其也是避之不及。
万幸有一部分伤口只是寻常的暗疾，时约处理起来并不麻烦，在释放了十几个大回复术后，她才沉沉睡去。
安赫拉掀开自己的薄被下了床，她轻披上坎肩，走到石质窗口前方。
今天晚上月色很好，皓月当空，月亮没有缺角，是一个完美的圆形。东方人习惯将其称为“玉盘”，安赫拉抬头望去，月亮果真像是玉质的圆盘，传递着柔和的光。
月光洒落大地，照亮了绵延的褐色城墙和坚实的要塞群。
这座城市当初是以战争要塞的标准修建的，所以城内随处可见巨大的堡垒和高耸的城墙，一些居民的房屋就和这些地方融合在一起，只有城市的南边才有成片的居民区，但现在那里大多只剩下坚硬且空洞的房屋。
不远处的广场上人声鼎沸，安赫拉踮起脚尖眺望，看见几个巨大的火元素精灵点亮了夜空。
人群熙熙攘攘，好像整座城市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大致分为两拨，一拨人正在熬煮和分发着食物，支起的四口大锅下面是成片的小火焰精灵，它们奋力燃烧，为大锅提供着热量；另一拨人则围在几张桌子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而广场中央，还有两个巨大的圆正闪烁着亮点，巨量的光元素正在那里汇集。
广场前的平台上，时约拿着一个东西放在嘴边，那似乎是某种扩音装置，安赫拉竖起耳朵，居然能听清楚时约说的是什么：“每十人一组，在这里待五分钟后马上离开去吃饭！吃完了去文员们那里报道，选择自己的小队！快快快！想活下去就要动起来！”
“超神圣恢复......”安赫拉认出了那两个圆，那是魔法阵，回复类的魔法阵。
在这个世界，回复类魔法只普遍存在于神圣魔法的分支中，各种主流魔法中的回复术少之又少，并且释放所需要的条件过于苛刻。即使是这座曾经十分繁华的城市，除去圣职者们，也只有时约一人才能掌握这种魔法。
如果这座城市里再多一个人可以使用这种魔法，那么很多人也不会死去了......
可是，冕下从未为平民施展过如此巨大的回复类魔法阵，还是两个，即使是要重新树立自己的威信，将平民们召集起来让他们看看自己已经苏醒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正在安赫拉疑惑的时候，过道里突然响起了一阵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拿过了床边的长剑，但听见那种骨质脚掌敲击在石板上发出的特有声音后，她还是放松了下来。
时约经常会召唤些亡灵生物充当助手和传令兵，一来这种低效费的召唤物不仅能够存在很长时间，二来召唤它们需要的魔力也很少，它们也不像元素精灵那样容易失控从而产生巨大的损失。
听见叩门声，安赫拉才轻声说：“进来吧。”
“好的。”出乎意料的，门外居然传来了很清晰的声音，像是一位彬彬有礼的侍女在回应。
“嗯？”安赫拉有点疑惑，过道里分明就是骷髅类亡灵生物。
但是，骷髅怎么会说话呢？
进来的生物推开房门，它用一只手拧开了门把手，另一只手则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食物。
“抱歉，没有吓着您吧？”
“你是？”安赫拉犹豫道，她上下打量着对方，很难将它和骷髅联系起来。
洁白的面甲上绘有飘逸的祥云，银白色的头发被一根白色丝带和簪子冠起，手臂和大腿并不是几根简单的骨头，而是被银色金属质地的类人类四肢取代。它的脖子和躯干也并不空洞，没有露出少到可怜的肋骨，反倒是被大片光滑的白色板甲支撑起来，一些细小的凹槽开在躯干表面，蓝色的光就在这些凹槽里高速游移。
比起那些可怜的亡灵生物，眼前这个生物简直就是美学的诠释，它的外表充斥着大量的东方元素，那些光滑的曲线和板甲也将它塑造得与人极度相似。
它甚至还携带了两把武器，一柄挂于腰间的短刀和一柄负在后背的长剑，看起来还有一定的作战能力。
“我是时约大人的造物，您可以称呼我为‘管家’。”那个生物继续开口。
“你会？说话？”安赫拉有些吃惊。
“是的，我搭载了一些拟声模块。”管家抬起头来，好让安赫拉看见它的脖子处有一块亮着白光的骨块。
“我以前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生物。”
“需要修正您一点，我并不属于生物的范畴，我的诞生只源于主人的创造，您知道的，他一向善于创造奇迹。”管家说。
“那冕下现在在干什么？”安赫拉着实被这个“管家”震惊到了，她情不自禁地问了一个问题。
“主人正在为这座城市的居民治疗一些基础疾病，并为他们做一些程度的神圣类赐福。尽管我无法理解这些东西，但想来主人一定有他的用意。”管家回复。
“理解”，安赫拉抓住了这个词语，这个看起来像是骷髅的造物居然使用了这个词汇。这说明“管家”是有自主意识的吗？
“你会思考吗？”
“偶尔会。”
“思考什么？”
“哲学、艺术、战争与世界，也会关注诗歌。”
安赫拉突然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问着管家，尽管有些答案管家也无法给出来，但这可比那些呆头呆脑连话都说不出的骷髅兵们强太多了。
“......建议您先进行用餐，现在的温度刚好合适！”回答完安赫拉的一个问题后，管家打断了安赫拉，提醒她该用餐了。
“冕下吃饭了吗？”安赫拉一把端过餐盘，大快朵颐起来，她确实有些饿了，接受回复类魔法的治疗会消耗人体内存储的大量能量，需要及时补充食物和水。
“提醒过了，但是他说还不饿。”管家很有礼貌，“您先吃饭吧，主人说，如果您不睡的话，待会儿便陪他去一趟狱门。”
“好的，我待会儿去。”安赫拉用勺子敲了敲嘴唇。
“那您请用餐，我就在门口，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喊我。”
“唉，不用，你陪我聊会天吧。”
“好的。”
“坐吧。”
“事实上，我的主体结构接受了强化，站立是更适合我的方式，可以减少我的磨损......”
“那你还用睡觉吗？”
“......”
时约看着这最后一组人，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今天下午他走遍了整座城市，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这座城市如今不是处于崩溃的边缘——她已经完全崩溃了。
领民大概还剩下七百余人，这些人集中在城市的南区，其中的大多数人依旧被灾病困扰，有力气进行体力劳动的人甚至不超过五分之一，很多人完全就是靠市政厅发放的救济粮苟活下去。
这些人中甚至没有多少老年人，青年与孩童中也不乏有丧失行动能力的人，更多的人只是堪堪能动，很虚弱。
长久来的饥饿和疫病夺去了大部分人的健康，很多人已经面黄肌瘦，一些青年已经陷入了营养不良的境地，他们手臂上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完全就是皮包骨的状态。
不过，有一点令时约喜出望外！
那就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变迁，大记事员长灰建立起的市政厅居然没有崩溃，并且仍然以极低的消耗在运行。数个重要部门自我裁减，每个部门只留下了两至三人，而且几乎都是年轻的面孔。
一个规模不大，并且完全有能力维持城市现有状况的团队可以为他省去很多麻烦。
待到最后一组人员从魔法阵中走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站在台上的时约聚拢，这些人的目光中带着感激、困惑、排斥和不解，甚至还有恐惧......
“吃完了就尽快回去吧，明天开始，这座城市将会完全运转起来，各组的任务后天都会下发，你们要是想活得更体面，就按时完成任务。”
“还有什么问题吗？”时约扫视了一圈台下。
“领主大人，这些真的不收费吗？”
人群中，有一个男孩子举起手来怯声声地问，他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那似乎是他的妹妹。
没有一个成人站在他们的身后，时约大致猜到了这是两个可怜的孩子，于是他尽量露出一个和蔼的表情：“今天的一切都不收费，包括恢复类魔法和食物，都是免费的，明天也是。”
“那我们以后能读书吗？”小男孩又说：“妈妈说您是个好领主，会带我们学很厉害很厉害的魔法，会把那些欺负我们的人都打飞。”
没有人去鄙夷这个孩子说出的略显幼稚的话语，很多人更是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但在这个年代，有一位肯施舍食物的领主就已经是万幸了，更别说还创建魔法阵为领民治疗。
这些对他们而言都已经足够了，至于读书，知识是富裕人家才能接触到的东西，他们这些贫民，里面甚至还有低贱的奴隶，凭什么接触那些魔法师老爷费尽心思得来的高贵的知识？
“能，只要你们想学，所有人都会有机会学习。”
听到这句话，人群中猛地炸开了锅。
“安静！”时约拿起扩音器说。
“很好！”看着台下瞬间噤若寒蝉的民众，时约点了点头：“如今这座城市已经日渐衰微，你们是我最后的领民，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无限制地施舍你们！你们自己有双手，那我就给你们一个用手便能争取未来的环境，你们自己有脑袋，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可以安静学习知识的环境。”
“我会让你们，重新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说完这些，时约便走下了高台。
他没有再去看身后的喧嚣，但是头一次的，他是如此地轻松。
哪怕好了只有微微一点，也足够让她开心雀跃起来。
时约在教堂里检查过了她的身体内部，那些略大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并且带着连至高大魔导师都难以理解的诡异，伤口排斥这个世界的所有元素，这个世界的元素对其也是避之不及。
万幸有一部分伤口只是寻常的暗疾，时约处理起来并不麻烦，在释放了十几个大回复术后，她才沉沉睡去。
安赫拉掀开自己的薄被下了床，她轻披上坎肩，走到石质窗口前方。
今天晚上月色很好，皓月当空，月亮没有缺角，是一个完美的圆形。东方人习惯将其称为“玉盘”，安赫拉抬头望去，月亮果真像是玉质的圆盘，传递着柔和的光。
月光洒落大地，照亮了绵延的褐色城墙和坚实的要塞群。
这座城市当初是以战争要塞的标准修建的，所以城内随处可见巨大的堡垒和高耸的城墙，一些居民的房屋就和这些地方融合在一起，只有城市的南边才有成片的居民区，但现在那里大多只剩下坚硬且空洞的房屋。
不远处的广场上人声鼎沸，安赫拉踮起脚尖眺望，看见几个巨大的火元素精灵点亮了夜空。
人群熙熙攘攘，好像整座城市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大致分为两拨，一拨人正在熬煮和分发着食物，支起的四口大锅下面是成片的小火焰精灵，它们奋力燃烧，为大锅提供着热量；另一拨人则围在几张桌子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而广场中央，还有两个巨大的圆正闪烁着亮点，巨量的光元素正在那里汇集。
广场前的平台上，时约拿着一个东西放在嘴边，那似乎是某种扩音装置，安赫拉竖起耳朵，居然能听清楚时约说的是什么：“每十人一组，在这里待五分钟后马上离开去吃饭！吃完了去文员们那里报道，选择自己的小队！快快快！想活下去就要动起来！”
“超神圣恢复......”安赫拉认出了那两个圆，那是魔法阵，回复类的魔法阵。
在这个世界，回复类魔法只普遍存在于神圣魔法的分支中，各种主流魔法中的回复术少之又少，并且释放所需要的条件过于苛刻。即使是这座曾经十分繁华的城市，除去圣职者们，也只有时约一人才能掌握这种魔法。
如果这座城市里再多一个人可以使用这种魔法，那么很多人也不会死去了......
可是，冕下从未为平民施展过如此巨大的回复类魔法阵，还是两个，即使是要重新树立自己的威信，将平民们召集起来让他们看看自己已经苏醒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正在安赫拉疑惑的时候，过道里突然响起了一阵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拿过了床边的长剑，但听见那种骨质脚掌敲击在石板上发出的特有声音后，她还是放松了下来。
时约经常会召唤些亡灵生物充当助手和传令兵，一来这种低效费的召唤物不仅能够存在很长时间，二来召唤它们需要的魔力也很少，它们也不像元素精灵那样容易失控从而产生巨大的损失。
听见叩门声，安赫拉才轻声说：“进来吧。”
“好的。”出乎意料的，门外居然传来了很清晰的声音，像是一位彬彬有礼的侍女在回应。
“嗯？”安赫拉有点疑惑，过道里分明就是骷髅类亡灵生物。
但是，骷髅怎么会说话呢？
进来的生物推开房门，它用一只手拧开了门把手，另一只手则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食物。
“抱歉，没有吓着您吧？”
“你是？”安赫拉犹豫道，她上下打量着对方，很难将它和骷髅联系起来。
洁白的面甲上绘有飘逸的祥云，银白色的头发被一根白色丝带和簪子冠起，手臂和大腿并不是几根简单的骨头，而是被银色金属质地的类人类四肢取代。它的脖子和躯干也并不空洞，没有露出少到可怜的肋骨，反倒是被大片光滑的白色板甲支撑起来，一些细小的凹槽开在躯干表面，蓝色的光就在这些凹槽里高速游移。
比起那些可怜的亡灵生物，眼前这个生物简直就是美学的诠释，它的外表充斥着大量的东方元素，那些光滑的曲线和板甲也将它塑造得与人极度相似。
它甚至还携带了两把武器，一柄挂于腰间的短刀和一柄负在后背的长剑，看起来还有一定的作战能力。
“我是时约大人的造物，您可以称呼我为‘管家’。”那个生物继续开口。
“你会？说话？”安赫拉有些吃惊。
“是的，我搭载了一些拟声模块。”管家抬起头来，好让安赫拉看见它的脖子处有一块亮着白光的骨块。
“我以前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生物。”
“需要修正您一点，我并不属于生物的范畴，我的诞生只源于主人的创造，您知道的，他一向善于创造奇迹。”管家说。
“那冕下现在在干什么？”安赫拉着实被这个“管家”震惊到了，她情不自禁地问了一个问题。
“主人正在为这座城市的居民治疗一些基础疾病，并为他们做一些程度的神圣类赐福。尽管我无法理解这些东西，但想来主人一定有他的用意。”管家回复。
“理解”，安赫拉抓住了这个词语，这个看起来像是骷髅的造物居然使用了这个词汇。这说明“管家”是有自主意识的吗？
“你会思考吗？”
“偶尔会。”
“思考什么？”
“哲学、艺术、战争与世界，也会关注诗歌。”
安赫拉突然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问着管家，尽管有些答案管家也无法给出来，但这可比那些呆头呆脑连话都说不出的骷髅兵们强太多了。
“......建议您先进行用餐，现在的温度刚好合适！”回答完安赫拉的一个问题后，管家打断了安赫拉，提醒她该用餐了。
“冕下吃饭了吗？”安赫拉一把端过餐盘，大快朵颐起来，她确实有些饿了，接受回复类魔法的治疗会消耗人体内存储的大量能量，需要及时补充食物和水。
“提醒过了，但是他说还不饿。”管家很有礼貌，“您先吃饭吧，主人说，如果您不睡的话，待会儿便陪他去一趟狱门。”
“好的，我待会儿去。”安赫拉用勺子敲了敲嘴唇。
“那您请用餐，我就在门口，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喊我。”
“唉，不用，你陪我聊会天吧。”
“好的。”
“坐吧。”
“事实上，我的主体结构接受了强化，站立是更适合我的方式，可以减少我的磨损......”
“那你还用睡觉吗？”
“......”
时约看着这最后一组人，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今天下午他走遍了整座城市，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这座城市如今不是处于崩溃的边缘——她已经完全崩溃了。
领民大概还剩下七百余人，这些人集中在城市的南区，其中的大多数人依旧被灾病困扰，有力气进行体力劳动的人甚至不超过五分之一，很多人完全就是靠市政厅发放的救济粮苟活下去。
这些人中甚至没有多少老年人，青年与孩童中也不乏有丧失行动能力的人，更多的人只是堪堪能动，很虚弱。
长久来的饥饿和疫病夺去了大部分人的健康，很多人已经面黄肌瘦，一些青年已经陷入了营养不良的境地，他们手臂上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完全就是皮包骨的状态。
不过，有一点令时约喜出望外！
那就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变迁，大记事员长灰建立起的市政厅居然没有崩溃，并且仍然以极低的消耗在运行。数个重要部门自我裁减，每个部门只留下了两至三人，而且几乎都是年轻的面孔。
一个规模不大，并且完全有能力维持城市现有状况的团队可以为他省去很多麻烦。
待到最后一组人员从魔法阵中走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站在台上的时约聚拢，这些人的目光中带着感激、困惑、排斥和不解，甚至还有恐惧......
“吃完了就尽快回去吧，明天开始，这座城市将会完全运转起来，各组的任务后天都会下发，你们要是想活得更体面，就按时完成任务。”
“还有什么问题吗？”时约扫视了一圈台下。
“领主大人，这些真的不收费吗？”
人群中，有一个男孩子举起手来怯声声地问，他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那似乎是他的妹妹。
没有一个成人站在他们的身后，时约大致猜到了这是两个可怜的孩子，于是他尽量露出一个和蔼的表情：“今天的一切都不收费，包括恢复类魔法和食物，都是免费的，明天也是。”
“那我们以后能读书吗？”小男孩又说：“妈妈说您是个好领主，会带我们学很厉害很厉害的魔法，会把那些欺负我们的人都打飞。”
没有人去鄙夷这个孩子说出的略显幼稚的话语，很多人更是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但在这个年代，有一位肯施舍食物的领主就已经是万幸了，更别说还创建魔法阵为领民治疗。
这些对他们而言都已经足够了，至于读书，知识是富裕人家才能接触到的东西，他们这些贫民，里面甚至还有低贱的奴隶，凭什么接触那些魔法师老爷费尽心思得来的高贵的知识？
“能，只要你们想学，所有人都会有机会学习。”
听到这句话，人群中猛地炸开了锅。
“安静！”时约拿起扩音器说。
“很好！”看着台下瞬间噤若寒蝉的民众，时约点了点头：“如今这座城市已经日渐衰微，你们是我最后的领民，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无限制地施舍你们！你们自己有双手，那我就给你们一个用手便能争取未来的环境，你们自己有脑袋，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可以安静学习知识的环境。”
“我会让你们，重新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说完这些，时约便走下了高台。
他没有再去看身后的喧嚣，但是头一次的，他是如此地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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