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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崖州·庞离醉酒

    南宫上祈一度怀疑夏笙歌会是饿死鬼投胎,掂量着所剩无几的钱袋子,照她这样吃下去,恐怕只能用他的美色抵债了。

    夏笙歌怀里抱着好些吃的,塞得满嘴的食物,突然唉声感叹了起来。“要是抱抱在的话多好,能够跟他一起分享美食。”摇着头的同时,并没有放过手中的鸡腿“上祈哥哥,你真的不再吃一点?”

    “我够了。”

    吃过文昌鸡,抱罗粉,喝过清补凉,椰子粥,照这样吃下去肚子迟早会炸,不过对于面前这位依旧吃不停歇的大胃王而言,对吃的分量只能甘拜下风。

    “行吧,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们去找师傅吧,他可还饿着肚子。”

    南宫上祈在心里长长的顺了口气,可算是保住荷包里最后的银子,有她出来银子少备,银票必不可少,庞离这次说什么也该承担也费用。

    刚走到东陵大宅就遇到了新熟人。

    “小脏东西,不对,夏姑娘这么多吃的可有我一份。”西钥言宽干净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戏谑。

    夏笙歌大气的掏出一个鸡腿“喏,感谢你早上带我进去,赏你的。”

    “就一只?”西钥言宽不客气的接过去,对她的吝啬很不满意“你不给我的师兄师姐,给我阿姐一个总不为过吧,她好歹是一洲宫主,你就不知道趁势巴结巴结?”挑眉使各种眼色意欲再明显不过。

    谁知,某人并不吃他这一套。夏笙歌夺过西钥言宽手里晃动的鸡腿“爱要不要,上祈哥哥我们走。”

    “夏姑娘,阿宽打小喜欢恶作剧,别跟这孩子一般计较。”舒心的声音如同百灵鸟的悦耳,风华绝代的倩影同俊雅清逸的南宫上祈相得益彰,养眼登对。略略向着南宫上祈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南宫上祈同样回应了一个微笑,看着两人没有一字一句彰显柔情似水的呼应,看痴的看痴,吃醋的吃醋。

    夏笙歌一把挽过南宫上祈的胳膊,宣誓着地位。“上祈哥哥我们快走吧,把师傅惹生气了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西钥言桑看着离去的背影,一度荒神。

    “阿姐,这个世上能配上你的人终于出现了。”

    西钥言桑敲了敲古怪弟弟的脑袋“别胡说,夏姑娘同他关系匪浅,自然是登对。”很庆幸细纱遮住了整张绯色的脸颊。

    “只要你喜欢,什么夏姑娘,冬姑娘你阿弟我自然帮你搞定。”自己的阿姐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表现得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女孩。西钥言宽对着西钥祖先的灵牌发过誓,阿姐这辈子的幸福他定要好好来守护。

    “你呀……是你对夏姑娘有意思吧。臭小子,看来是该张罗你的终身大事了。”西钥言桑轻轻点上他的脑袋,对阿弟的宠溺叫她觉得自己不是阿姐,而是阿爹阿娘。

    “打住,在说你呢,扯我头上干嘛。既然如此,咱们谁也别说谁,好好去看看所谓难得一见的歌舞娱乐。”

    西钥言桑任由着他装作无事人般往里迈步,阿弟的心思做阿姐的怎能不清楚。

    夏笙歌好不容易找到了在池边草坪上坐着的庞离,抱着一大包食物笑着快步跑了过去。“师傅,等急了没有,快趁热吃,晚上也不用去什么席面了,这些能管饱。”边说边从口袋里取出各式各样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你的上祈哥哥呢,怎么舍得扔下他跑来找我。”庞离吃了口鸡腿,就了口酒,情绪似乎并不高。

    或许刚刚意图了好好表现,这才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师傅,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是东陵谁惹了你还是三姑娘说什么了?”

    庞离白了她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她的师傅不需要看任何人一言一行行事,从前未曾有,如今能影响到的,只有事关这个缺根弦的傻徒弟了。“酒是好东西,喝醉了就什么也忘了。”

    “胡说。”夏笙歌想也不想抢过他手里的酒壶“以前你喝得如何天花乱坠我不管,现在你有了徒弟卧我,那我就管定你了。不准再喝了听到没有。”带着警告的手指着他,将剩下的就全部倒在地上,将小草灌醉。“吃个包子,冲冲胃。也真是,都活了几百年的人了,就不知道换另外的方式发泄情绪,吃了赶紧的,我带你回客栈休息。”

    说着将掏出来的食物全部放了回去,紧紧的盯着庞离,直到他艰难的把包子咽下去。

    “你不去看歌舞,看热闹了?”

    “看什么看,再怎么好看也比不上师傅重要。能不能走啊,要不要我扶着你。”夏笙歌打心里担心他,看他样子应该喝了不少,迷蒙的双眼透着涣散的光。

    庞离摆摆手,摇摇晃晃的起身要不是夏笙歌扶住及时差点载倒,好在天色挂了黑,否则随刹鬼王的窘态被过往的人瞧去,怕是会成为传扬的笑话。

    不用扶还将身子的重量压在小身板上,夏笙歌是吃力得劲,又抱着一大袋吃的,丢了觉得可惜,不丢师傅这么沉她想一心二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狸妖鬼,快出来帮帮忙。”

    淡淡的烟雾化成人形,变得越来越清晰。叫她跟着扶庞离是不可能的,就把大袋东西塞给她“帮忙拿一下,师傅喝多了,你顺便到前面看看,叫上祈哥哥过来帮帮忙。对了,记得别人其他人知道。”

    狸妖鬼也不回答她,没好气的几飘几不飘的就隐去了身影,夏笙歌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为了怕旁人看出来,脱掉他外衣的同时摘下自己的帽子将他的脸遮住。

    “这次舞秀里面有一个绝美的妙人,听说是东陵少爷花大价钱从花姨手里买下来的,原本打算纳为妾室,可正房不同意说什么来路不明,趁他不在,就将她送去做虫女,哎……真是可惜了。”

    “这翟夫人娘家虽然比不上东陵,但练蛊术也是响当当的,长得再美怎么样,没权没势只能任人奴役,更何况是烟花之地出来的女人。这做虫女总比在那地方强吧。”

    匆匆两人的对话,夏笙歌只听了这么些内容,当真有权有势就能只手遮天,他们口中这个女子也当真是倒霉,感叹了别人的命运,自己的前景不也是一团昏暗,或许只要找到了乔子雁,才会拨云散雾吧。一瞬间,突然有了很想见见他们口中的这位可怜的妙人,沉在肩上让她喘不过气的师傅再次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步一歇,可算是等来了救援,喘着气将庞离的手搭上南宫上祈的肩膀。

    “没有其他人知道吧。”夏笙歌小心的观察着周围。

    “放心吧。”扭头瞧着庞离的变装,一面感叹着夏笙歌变得贴心的同时学会了小心,另一面为她做的造型表示汗颜。

    南宫上祈使了幻术,又招来南宫弟子的服饰,一般人瞧不出这是大名鼎鼎的随刹鬼王,即使看出了,怕是有眼看无命扬。他们并没有绕过人群,而是满足了夏笙歌的好奇心,恰到好处的距离看着登台演出的舞女。

    台下每一个人都发出不同的喝彩以及带着不同寻常的口哨。

    舞女的身段很柔美,柔软的腰肢随着乐声舞出了风情万种。那个身影夏笙歌到死也不会忘记,这一刻如同深处冰封千年的雪山之巅,发寒的身体就定格在这里,眼眶中蓄满了眼泪,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