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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流心·松断一场是云烟

    “上祈,傻徒弟,你们可算回来了。”庞离一听到西钥弟子的传信,立马从前厅跑了出来,看着两人安然无恙心里的大石落下了一半,而另一半是对他们所发何时的存惑。他们同是面色无异,越是如此里面的猫腻越是复杂。

    庞离早就将后背的血迹清去,清爽干净的衣裳恰是往日的一尘不染,连着他的面色同样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无常。“让阿离担心了,大家都无恙吧。”

    “辛俾将他们全部带到了幽冥,这件事我必须回去处理。”本来浮动着戏谑的脸色一下变得了严肃,辛俾这一系列作风似乎跟从前认识的他大相径庭。废棋在他眼里是不作用的东西,可有可无,更不会像今日这般惜他们一命。这一切的举动似乎是他设计的游戏,引得大家团团转,各种详情必须得清一清。

    “那子雁……”

    夏笙歌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庞离打断,她的用意岂是不知。“漠兮早就派人去寻了,这两日就会有消息。”

    “你们还不进去,那二小子还以为你们不辞而别了呢,你看,连我说来瞧一眼身边还跟着两条尾巴。”漠兮懒洋洋的走了出来,松垮的衣服挂在半露的肩上,松散的模样惹得药庄弟子的侧目。

    庞离再次仔细的想要从两人的脸上查出端倪,无奈只能看到夏笙歌一脸的白痴。“走吧,这里的事也差不多办完,你们也该启程回去了。”

    “你们?难道包括我?我可不干啊,好不容易从幽冥出来玩玩,我可不想那么快回去。”漠兮委屈的指着自己,玩性难灭的很不情愿。

    庞离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当着外人的面,真想把他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猪脑还是泔水。“你跟上祈他们同行,我回离宫。”

    漠兮的高兴才来了片刻又被泼了瓢冷水。“你在这里不宜呆的过长,该小心的必须小心,必要时让上祈或是傻徒弟帮你。”

    “我才不要帮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夏笙歌又不是傻看不出他对乔子雁的居心叵测,在她心中姐夫的位置只能是庞离,师母的位置除了子雁谁也无法取代。

    “切……我还不想你帮呢,瞧你那点出息,怕是忙没帮上倒把自己舍了去。”与夏笙歌斗嘴必须是乐趣无穷,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更是神清气爽。

    西钥言宽站在正厅的门口,见他们走来主动迎了上去,他的旁边站着一脸凶相的裴檀,就像是谁欠他万儿千百银子似的。“南宫公子,小……夏姑娘。”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初见时的潇洒、活泼、随性,短短数日,改变了他原本无忧的生活,责任、担当、玩权、隐策是他未来必不可少的前历,迷茫的未来需步步为营,罪恶的尔虞我诈将会如影随形的伴着他一生。

    “宫主如何了?”

    一句例行的关心让西钥言宽对南宫上祈再次生了好感,虽然尚且不明他们的真实目的,但只要救出阿姐,那就是他,是药庄的恩人。只是那抹飘入夏笙歌体内的七彩光晕叫他怎么也安心不下。“伯伯正在给阿姐调养,看情形应该没什么大碍,南宫公子需不需要给你把把脉?”看来庞离打了个马虎眼糊弄了过去,西钥言宽毕竟年轻,也容易被搪塞。

    “好在调理及时,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既然宫主无恙,那就让她好生休息,药庄接下来会忙一段时间我们就不多做叨扰,先行告辞。”不知为何,南宫上祈很想离开这个地方,突升的束缚感叫他很难继续顿足。

    “为何……”

    “既然决意离开,我等就不并强留。老朽代宫主谢过各位,庄中一团乱麻,请恕我们待客不周,恕不远送。”裴檀倒是个敞亮人,既然你要走那我就顺了你的意,毕竟处理家务事外人在场也不方便着手。

    “四族长……”西钥言宽带着微微的责备,却又因为是自己的长辈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看得出他是真心想要挽留。

    南宫上祈轻轻一笑,将两人分明的意思纳入眼底,都是绝对的诚恳,只是一个是去一个是留,对裴檀的个性突然有了欣赏,直言不讳坦荡的豪爽做派比起阳奉阴违之人可爱的不知多少倍。“崖州之后我们一直在外玩游,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老家主会差人押我们来了。”

    一句不算玩笑的玩笑,让大家松懈了下来。

    “既如此,吃过午饭再走吧,我好给大家准备点践行的礼物。”西钥言宽知道在做留就显得造作了,几日下来,若是连一顿好吃好喝的招待都没有,那真正是他之过。

    南宫上祈点点头,即便是立刻启程,若是连一餐的面子都给驳了,只会让人觉得他自傲独大,不把药庄放在眼里。

    有着期待的时间总会叫人觉得有些漫长,夏笙歌站在刚来时的庭院,那棵树,那张石桌,那扇门,一切像是昨日又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西钥芍药那张无忧的笑脸在脑海里辗转来回,一切都已经过去,一切也都过不去,人性到底是为了什么?夏笙歌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一直以来她要的都很简单,却又相当艰难。报仇,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感情似乎很近却又很远。

    “哟,傻徒弟居然也会灵魂出窍了?”庞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换做以前夏笙歌一定会吓一跳,自从炉鼎一行,她的感官仿佛被无线放大,稍微刻意的风吹草动都会尽数知晓。

    夏笙歌收拾起略显低迷的情绪,用徜徉的笑容对上庞离。“我在想,师傅不跟我们一起回去,美名其曰查辛俾回离宫是不是在逃避什么东西,我猜,应该是感情哟。”她挑着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眸子透着狡猾。

    庞离轻轻推了她的脑袋,这也算是他选择回离宫的另一个原因吧。“既然这样说了,为师我倒是很好奇你跟上祈到底发生了什么,装得风轻云淡的样子,以我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来看,这事出反常嘛……必有妖。”

    小小的这样一说,这家伙的脸突然变得通红,娇嗔着想糊弄过去。

    “你看到了。”庞离突然的一本正经让夏笙歌错愕,自己该怎么回答?南宫上祈可是叮嘱过,在洞内发生的一切不要同外人提及,但……师傅不算是外人吧?

    微微的点了下头,要不是庞离眼尖,说是点头还不如说是耸了下下巴。

    “师傅,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让上祈哥哥拜托这种痛苦。”崖州客栈时,南宫上渡与南宫上虞的话历历在心,他难道真的活不过二十五岁么。

    “离兄……”

    夏笙歌见庞离刚张开的嘴再次闭上,怨恨的眼神看着不速之客。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哟哟哟……小乞丐这是什么眼神?想要吃了我么?咦……离兄,你这徒弟真要不得,改明儿我替你换一个,不对,是一堆……”漠兮不知从哪里找出的酒,整张脸被熏成了粉色,走路摇摇晃晃,让人惊心一个不注意就会摔倒在地。满嘴的酒味叫师徒二人同是捂上了鼻子。

    庞离毫不客气的用脚抵住他向自己靠近。“酒后胡言乱语我就原谅你了,给我滚回去醒醒酒。这德行……”嫌弃的嘴角止不住的抽动,真不知道自己不在离宫的这几十年被他祸害成什么样了,也是该回去看看。

    漠兮执着酒壶的手挥来指去,撒出漫天的酒水将他们的衣服湿了一片。“西钥二,二……让我叫你们去吃饭。嗝……”

    “我去叫上祈哥哥。”夏笙歌倒是毫不客气的跑开,很显然是让庞离独自收拾漠兮这个酒鬼。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扶着的身体发出的那句话让庞离为之一震。

    “雁儿喜欢的是你,不是我。可又有什么关系,水滴石穿,我会打动她的,反正你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