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郭家人进山
“爹，我去山边薅点干草，你们坐在上边歇息也能挡些寒气，进山功夫怕是短不了”郭老大边说边把包袱放在一块大石头旁边，扶着郭老头坐下，让他靠着大石头。饶是郭老头身体硬朗，毕竟上了年纪，他又把干粮省下来给儿孙，这一路下来全靠郭大朗搀扶。
“你们去吧，一会剩下的人去薅就得了。”郭老头拦住了郭老大，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冬日里白天短，不能再耽误功夫，天黑了山里更危险。
“那也中。”郭老大应了下来。他此时也有些心急，要是进山找不到东西，没有食物饱腹，这家里老弱挨过这一晚怕是要害病。
“老二、老三、老四，你们谁跟我进山？”郭老大对着几个兄弟说。进山本就危险，况且这雁山郭家人从没进过，此时山里积雪，天也快黑下来了。郭老大是大哥，也不能指派，要是自愿的。
郭老二手压着胸口走到郭老大身边，这些年家里的店铺就是郭老二再经营，忙起来错过饭食是常有的，就落下了胃的毛病，此时他胃里隐隐的疼。
“爹，你别去了，我们兄弟去。”郭二郎和郭三郎，都走了过去。
“爹，我们兄弟去”郭大朗和郭四郎也对着郭老大说。
“爹，我去吧，你别去了”小虎也拉住郭老三。
郭家的孙辈都拉住自己的爹，郭二郎和郭三郎都是做惯活计的，看着也身强体壮有力气，小虎那副好身手自是不用提，可郭大朗和郭四郎，都是惯于读书的，看着就单薄，也没什么力气了。
郭老四看着互相推让的几父子，默默的没吱声，往郭老太身边靠了靠。
“山里啥情况也不知道，多去几个人，一房去两个人，剩余人留下，这老弱妇孺的也得也得有个看护。”郭老头说。父慈子孝，郭老头很是欣慰。
大房郭老大和郭大郎站了出来，把年纪小些的郭四郎留了下，嘱咐他照顾好祖父祖母，看护好娘亲和侄儿郭小郎。
二房郭二郎和郭三郎去山里，留下了郭老二，孙氏此时哪还有平日里的泼辣，只扶着郭老二让他能舒服些，在心里把各路神仙都拜了个遍，祈祷着一行人去山里能找到吃的，也保佑他的两个儿子平安回来。郭莲儿和郭七郎则是满脸的担忧，惦记爹的身体，也担心去山里找食物的哥哥们。
三房只两个男丁，郭老三和郭小虎都紧了紧腰带。小虎把贴身放着的匕首给了郭月儿，郭老三摸了摸郭月的头，只说闺女，看好你娘和姥娘，等爹带吃的回来。
四房郭老四的六郎只比七郎大两年，看着却比七郎还略矮些，也单薄些。小虎排行五，和四郎同龄。
“六郎人小体弱，进山也帮不了忙，还是个拖累，就别去了。老四哪进过山，山里绊绊拉拉的，他走都费劲，也别去了。”到四房的时候，郭老太接收到了老儿子的眼神，既是经了这一路已是头脑发昏，郭老太依旧维护着老儿子。
“哎！”郭老头看了一眼郭老四，叹气了一声，没吱声，把眼光放到远处。此时正是一家人齐心协力共度艰难的时候，老婆子这套偏心眼，在这个时候是那么的不和时宜，可看了眼四儿子脸色苍白，肩塌背驼的虚弱样子，也知道他去了兴许还要人照看，反倒耽误事。
“那老四就别去了。”郭老大说到，心里也叹了口气，老四也三十多岁了，当了爹做了官，却少了担当。
“那爹、娘、李婶，我们去了，你们歇着，不用惦记。”郭老大对着几位长辈说。
“天黑下来，不管找没找到，都得带他们出来。”郭老头叮嘱了一句。
“嗳，我晓得了。”郭老大答应了一声，转身，带着郭家一众男儿，向着雁山去了。
郭家留在山外的人一直目送他们离去，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山里危险，要是出了事，郭家这些老弱妇孺，失了男丁的护佑，在这乱世怕是不能存活了。
跟着郭家的难民，远远的看见郭家的男丁进了山，都有了猜想，这怕是进去找吃的了，有那胆子大的，也挑了强壮的男丁，结了伙进山去了碰碰运气。手里还有一点吃的人，望着雁山，摇了摇头，找个避风的地方，保存体力，等着郭家人出来，看看有没有收获再说。
郭家剩下的人，郭老二腹痛的厉害，已是坐在那靠着孙氏，双手抱着腹部，抵抗着阵阵疼意。郭老四就带着，四郎、六郎、七郎去了山外围，找些干草回来，铺在地上，今天这一大家子怕是要在雁山脚下过夜了。
郭小郎这几天都是爹娘四叔背着，今天下午没什么风，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郭小郎从安顺县城外到雁山脚下一路都晕乎乎的睡着，从他爹的背上换到他娘的背上，再换到四叔的背上，他就只哼唧了一下，吧唧吧唧小嘴又接着晕乎的睡着。
郭小郎此时坐在娘亲怀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了一圈，找不到祖父、父亲、四叔，只有曾祖父母、还有娘亲在，撇撇嘴就要哭出来。大朗媳妇忙从怀里拿出带着体温的半块白面饼子，掰下来一小块，塞到郭小郎手里，剩下的小心的包好又放回怀中。这是郭家剩下的最后半块干粮了，郭家人留给郭小郎的，他还不到五岁，幼儿最易夭折。
“娘？”郭小郎也是个小人精，看曾爷爷和曾奶奶都没有，就只有他有，拿着手里的小块饼，大眼睛看着他娘，糯糯的叫了一声。
“小郎乖，快吃吧！”郭小郎坐在大朗媳妇腿上，大朗媳妇有气无力的坐在包袱上。摸了摸小郎有些皴裂的小脸蛋，有些心疼。她的孩子没能赶上太平的年月，以后的日子怕是还有的苦头吃。
离着郭家二十来米有大约三十多人，看样子应该是邻里结伴而行的。这群人此时正商量着怎么分派进山的人，有两个眼尖的小子，正好看见了大朗媳妇给小郎拿饼那一幕，两人都饿的狠了，看小郎小口的咬了一口饼，不禁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这两人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善茬，今日偷了东家的鸡，明日打了西家的小子抢了铜板，常干些偷鸡摸狗，争强斗狠的事。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着郭家那一伙人此时男丁都不在近前，就向着郭家的方向大步走来，到了大朗媳妇近前直接上手抢了小郎的那块饼，一口塞到自己嘴里，又把郭小郎从大朗媳妇怀里扯了出来，随手推到地上，就伸手要去大朗媳妇怀里抢那剩下的饼。
“你们去吧，一会剩下的人去薅就得了。”郭老头拦住了郭老大，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冬日里白天短，不能再耽误功夫，天黑了山里更危险。
“那也中。”郭老大应了下来。他此时也有些心急，要是进山找不到东西，没有食物饱腹，这家里老弱挨过这一晚怕是要害病。
“老二、老三、老四，你们谁跟我进山？”郭老大对着几个兄弟说。进山本就危险，况且这雁山郭家人从没进过，此时山里积雪，天也快黑下来了。郭老大是大哥，也不能指派，要是自愿的。
郭老二手压着胸口走到郭老大身边，这些年家里的店铺就是郭老二再经营，忙起来错过饭食是常有的，就落下了胃的毛病，此时他胃里隐隐的疼。
“爹，你别去了，我们兄弟去。”郭二郎和郭三郎，都走了过去。
“爹，我们兄弟去”郭大朗和郭四郎也对着郭老大说。
“爹，我去吧，你别去了”小虎也拉住郭老三。
郭家的孙辈都拉住自己的爹，郭二郎和郭三郎都是做惯活计的，看着也身强体壮有力气，小虎那副好身手自是不用提，可郭大朗和郭四郎，都是惯于读书的，看着就单薄，也没什么力气了。
郭老四看着互相推让的几父子，默默的没吱声，往郭老太身边靠了靠。
“山里啥情况也不知道，多去几个人，一房去两个人，剩余人留下，这老弱妇孺的也得也得有个看护。”郭老头说。父慈子孝，郭老头很是欣慰。
大房郭老大和郭大郎站了出来，把年纪小些的郭四郎留了下，嘱咐他照顾好祖父祖母，看护好娘亲和侄儿郭小郎。
二房郭二郎和郭三郎去山里，留下了郭老二，孙氏此时哪还有平日里的泼辣，只扶着郭老二让他能舒服些，在心里把各路神仙都拜了个遍，祈祷着一行人去山里能找到吃的，也保佑他的两个儿子平安回来。郭莲儿和郭七郎则是满脸的担忧，惦记爹的身体，也担心去山里找食物的哥哥们。
三房只两个男丁，郭老三和郭小虎都紧了紧腰带。小虎把贴身放着的匕首给了郭月儿，郭老三摸了摸郭月的头，只说闺女，看好你娘和姥娘，等爹带吃的回来。
四房郭老四的六郎只比七郎大两年，看着却比七郎还略矮些，也单薄些。小虎排行五，和四郎同龄。
“六郎人小体弱，进山也帮不了忙，还是个拖累，就别去了。老四哪进过山，山里绊绊拉拉的，他走都费劲，也别去了。”到四房的时候，郭老太接收到了老儿子的眼神，既是经了这一路已是头脑发昏，郭老太依旧维护着老儿子。
“哎！”郭老头看了一眼郭老四，叹气了一声，没吱声，把眼光放到远处。此时正是一家人齐心协力共度艰难的时候，老婆子这套偏心眼，在这个时候是那么的不和时宜，可看了眼四儿子脸色苍白，肩塌背驼的虚弱样子，也知道他去了兴许还要人照看，反倒耽误事。
“那老四就别去了。”郭老大说到，心里也叹了口气，老四也三十多岁了，当了爹做了官，却少了担当。
“那爹、娘、李婶，我们去了，你们歇着，不用惦记。”郭老大对着几位长辈说。
“天黑下来，不管找没找到，都得带他们出来。”郭老头叮嘱了一句。
“嗳，我晓得了。”郭老大答应了一声，转身，带着郭家一众男儿，向着雁山去了。
郭家留在山外的人一直目送他们离去，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山里危险，要是出了事，郭家这些老弱妇孺，失了男丁的护佑，在这乱世怕是不能存活了。
跟着郭家的难民，远远的看见郭家的男丁进了山，都有了猜想，这怕是进去找吃的了，有那胆子大的，也挑了强壮的男丁，结了伙进山去了碰碰运气。手里还有一点吃的人，望着雁山，摇了摇头，找个避风的地方，保存体力，等着郭家人出来，看看有没有收获再说。
郭家剩下的人，郭老二腹痛的厉害，已是坐在那靠着孙氏，双手抱着腹部，抵抗着阵阵疼意。郭老四就带着，四郎、六郎、七郎去了山外围，找些干草回来，铺在地上，今天这一大家子怕是要在雁山脚下过夜了。
郭小郎这几天都是爹娘四叔背着，今天下午没什么风，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郭小郎从安顺县城外到雁山脚下一路都晕乎乎的睡着，从他爹的背上换到他娘的背上，再换到四叔的背上，他就只哼唧了一下，吧唧吧唧小嘴又接着晕乎的睡着。
郭小郎此时坐在娘亲怀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了一圈，找不到祖父、父亲、四叔，只有曾祖父母、还有娘亲在，撇撇嘴就要哭出来。大朗媳妇忙从怀里拿出带着体温的半块白面饼子，掰下来一小块，塞到郭小郎手里，剩下的小心的包好又放回怀中。这是郭家剩下的最后半块干粮了，郭家人留给郭小郎的，他还不到五岁，幼儿最易夭折。
“娘？”郭小郎也是个小人精，看曾爷爷和曾奶奶都没有，就只有他有，拿着手里的小块饼，大眼睛看着他娘，糯糯的叫了一声。
“小郎乖，快吃吧！”郭小郎坐在大朗媳妇腿上，大朗媳妇有气无力的坐在包袱上。摸了摸小郎有些皴裂的小脸蛋，有些心疼。她的孩子没能赶上太平的年月，以后的日子怕是还有的苦头吃。
离着郭家二十来米有大约三十多人，看样子应该是邻里结伴而行的。这群人此时正商量着怎么分派进山的人，有两个眼尖的小子，正好看见了大朗媳妇给小郎拿饼那一幕，两人都饿的狠了，看小郎小口的咬了一口饼，不禁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这两人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善茬，今日偷了东家的鸡，明日打了西家的小子抢了铜板，常干些偷鸡摸狗，争强斗狠的事。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着郭家那一伙人此时男丁都不在近前，就向着郭家的方向大步走来，到了大朗媳妇近前直接上手抢了小郎的那块饼，一口塞到自己嘴里，又把郭小郎从大朗媳妇怀里扯了出来，随手推到地上，就伸手要去大朗媳妇怀里抢那剩下的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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