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后一面

    “能！”

    古乐迟疑几秒后，在脑海里怯生生地如实回道。

    盖因在这喝问面前，古乐提不起一丝作伪的念头。

    “何以胜天？”

    喝问又来。

    “晓万事之理，掌万物之律，人定能胜天半子！”

    脑海中的古乐，正声正色地回道。

    “何以？”

    喝问继续。

    “勤学不辍，孜孜不倦，或能成。”

    脑海中的古乐，有些犹豫地吞吐道。

    古乐才说完，“浩然正气针”便立马从他指尖上消失不见。

    随即一丝清凉之意从他指尖直传到额头。

    神清目明的爽快之感，瞬间散布古乐全身。

    唯一有点突兀的是，在这寒冬腊月之际，古乐的头顶竟冒出了阵阵热气，可他本人却没有一丝知觉。

    与此同时，宇宙深处某一座鸟语花香，如仙境一般的小岛上，两名正对弈的老者，不约而同地向东方望了一眼，相视而笑。

    棋盘左方的道家老者欣慰地说道：

    “才六百二十三年，便有了第一颗种子，不愧是人杰地灵的母星！”

    棋盘右方的儒家老者笑着回道：

    “伯温兄，你真是用心良苦啊！只是不知后来者，会不会领你的情？”

    “哈哈，一切还早，好说好说。你我继续下棋！”

    刘伯温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好像一切仍在他的谋算之中。

    ……

    全身畅快淋漓的古乐，怀着激动好奇的心情，有些急不可耐地翻开了《书生意气剑》的上册，他还没来得及开始看，便从脑海里传来了一声叹息：

    “傻徒儿，不要心浮气躁！”

    “你是师父祁谯？”

    才经历了论道三问的古乐，对脑子里突然传来的声音，没有一丝畏惧。

    “是为师我，但这只是我附着在“浩然正气针”上的一丝神念。为师修为不高，这神念能坚持到你出现，也算功德圆满了。我时间不多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牢记于心。”

    “师父，您请讲，徒儿定万死不忘。”

    古乐恭敬又干脆地回道。

    “若你有条件，先找个无人的地方，结庐十年，书破万卷后才到俗世走动。从《书生意气剑》成书之日起，到现在，只有我跟我师父练过这功法，但都没练成。”

    “不是因为我跟师父资质不佳，而是我跟师父时运不济。我师父开始修炼时，神州被军阀割据，乱作一团，而我开始修炼时，倭寇欺我华夏，竟占领了近半个神州，是以我和师父都是修炼没多久，便被动及自动地选择了下山。”

    “这《书生意气剑》在修炼初期，有一个弊端，就是在积累浩然正气时，修炼之人容易受浩然正气影响，或变得疾恶如仇，或变得怜天悯人，但无论怎么变，这修炼之人在行为举止上都可用一个词概括：爱管闲事！”

    “只是爱管闲事也就罢了，可受浩然正气的影响，这修炼之人在举止上，还会不自觉地模仿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儒，很难被常人所接纳。”

    “解决此弊端的唯一方法，就是避世不出，直到书破万卷，万千文章自存于胸之时，才能不受其影响。师父和我都怀疑，这是儒家最后的那位大儒在“浩然正气针”上做了手脚，但我们找不到证据。”

    “不过这都是小事，最后一件事，你一定要铭记，在《书生意气剑》大成之前，切记不要动用任何隐剑宗的剑法。”

    “《书生意气剑》中记有三套俗世剑法，完全够你行走于江湖之间了。记住，我心剑一脉，成乎在悟，攻乎于静，存乎于心，归万千意于身。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祁谯说完，古乐便从心底察觉到一丝伤感的离别之意，他明白，这是他和师父祁谯的最后一面，虽然他们两人之间有且只有这一面。

    才听了祁谯教诲的古乐，默默地将《书生意气剑》上册放回了盒子里。然后，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随后朝着猪腚坡的土地庙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头。

    从地上起来后，心绪未平的古乐，刚拿起随身听，想听歌平复一下之时，楼下便传来了一个破锣般的喊声：

    “小义，快下来，你妹妹被钟佐儿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