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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深夜谈话

    园中的小亭子木椅木桌整齐摆放,桌上茶杯茶具一应俱全,一位男子手捻着一杯散发幽幽茶香的玉杯,正细细品尝着,偶尔向外吐出一口雾气。到达双肩处的黑色长发散乱披在身后,漆黑如墨的眼睛中流光不停转动,只要有人与他的眼神对视上便容易沉沦其中,不可自拔。仔细一看,玉廷的眉宇间与男子十分相像。

    “你来了?”

    玉廷刚步入后花园,便听到从亭子中传来男子的声音。

    “嗯,父亲。”

    “到我身边来。”

    此时玉擎的声音一改此前在会议室中的威严与冰冷,反而是多了许些温情。玉廷走到玉擎身边坐下,后者为他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浓茶,说道:“试试看,这是寒武域极北之地产出的茶叶,安神效果非常好,而且对于滋养筋脉也有不小的益处。”

    玉廷听后也没有犹豫,捧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果然是好东西,茶水进入口腔之后便化作无数道暖流沿着筋脉朝四肢扩散而开。一瞬间玉廷感觉身上暖洋洋的,非常舒服,细细感受,果真筋脉比起之前更加坚韧,虽然提升的幅度微乎其微,但他也就只喝了一口,如果长此以往喝下去,相比筋脉强度会有所提高。

    玉擎似乎是看出了玉廷的心思,连忙说道:“可别打我这雪绒茶的主意,这可是我托人买了好久才得到的,而且你母亲并不知情,要是被她知道我花这么多钱去买这个玩意儿,又要把我关在房门外反思了。”

    听后玉廷有些哭笑不得,但碍于父亲的面子只能默默压抑住。玉擎见自己儿子一脸憋笑的模样,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小阿鹂今天玩得还开心吗?那小姑娘整天就知道调皮玩闹,到了该学习的年纪给她安排了几位实力都不错的老师,没想到每节课都将人家气个不轻,他们可没少在我这吐苦水,要不是那几位老师都与我交好,估计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一提及阿鹂,玉廷也是有些头疼,这个妹妹从未让他省心,想了想回答道:“今日集市里的新鲜玩意儿比往日都多上不少,可把阿鹂给馋坏了,拉着我东跑跑西逛逛的,她也是还蛮开心的吧,毕竟她就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将她关在家里,不惹得鸡飞狗跳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玉擎满意笑了笑,继续说道:“小女孩活泼调皮一点是十分好的,要是一天天死气沉沉,估计你我都不会安心。现在多好,虽然是太喜欢玩闹了一点,不过他是我玉擎的女儿,也是你玉廷的亲妹妹,我想还没有人敢对我的女儿动手,就让小阿鹂在我们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下去吧,至于她的修炼......”说到此处玉擎停顿了一下。

    “唉,压着她也不是办法,就随她去吧,对了,你已经突破虚灵境了?”玉擎似乎有些惊讶。

    “是的父亲,昨日刚突破的。”在父亲面前玉廷也不会有半分隐瞒。

    玉擎爽朗得笑了几声,其笑声如雷鸣般在后花园内回荡,他似乎是非常高兴,猛然起身抓住玉廷略显削瘦的肩膀,兴奋道:“好啊好啊,你才十四岁的年纪就已经达到虚灵境,而且还是没有大量服用家中那些天材地宝的情况下,你在这般年龄便能达到这幅实力,估计也只有从远古传承下来的那些至强宗族以及拥有远古神兽血脉的最强的天之骄子们,才能与你聘美。哈哈哈,你真是我玉家的龙鳞儿,我玉家后继有人呀!”

    玉廷没有接话,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在身前抓住自己有些激动的玉擎,心中也是暗暗喜悦,能够得到父亲的认可,他也是十分高兴。

    “虽然你的实力提神很快,但且不可浮躁,不可骄傲自满,要想成为一位真正的强者,就必须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不断学习不断稳固自己,也别想着走什么捷径,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未来才有可能踏上世界的巅峰!”

    玉廷抱拳答应道:“是,父亲。“

    此时玉擎才缓缓平复内心的激动,他捧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走下亭子,玉廷见状也连忙起身跟随。父子二人一直走到花园内的一处空旷地才停下。空旷地周围环绕着一圈被修理得整整齐齐的奇异花草,似乎这个布局也是有意而为之,月光像酒壶里的醇酒被弄洒一般,倾泄而下,给周围的花草披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面纱,遮盖住了它们的艳丽,使得周围环境变得有些灰蒙蒙的。

    玉擎负手而立,望着天上的一轮完美无缺的明月,对玉廷问道:“你平时喜欢看一些古籍孤本,知道无尽辽阔的大千世界中,为何就我九幽域的明月会随着一年四季而不断变化吗?”

    后者略作思考,回答道:“似乎是当年人族与九幽族在此地大战时,清帝的爱人不幸陨落,战后清帝痛苦万分,丧夫之痛无处寄托与宣泄,所以就运用大手段强行改变了这个位面原本的法则,使得月亮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有阴晴圆缺的变化,以此来悼念自己的丈夫。”

    “不错。”玉擎赞赏:“不过还有一层意思,月亮圆满表示家人团圆,所以这也是月夕节的由来。”

    玉廷有些疑惑,平日里父亲可不会与他聊这些,今日的父亲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太一样,往日他自信的眼睛里现在似乎隐隐有着一丝忧愁,这是玉廷长这么大以来,首次在父亲身上看到一种快要苍老的感觉,后者双鬓间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玉廷隐隐有些不安。

    玉擎并未转头看见玉廷脸上复杂的表情,只是轻微叹息一声,说道:“近日里我感觉到深渊里有股令我都感到心悸的气息苏醒,而且连接深渊的通道也越发不稳定,我已经下令禁止再有人进去了,我担心九幽族是否又有什么阴谋会威胁到人族。”

    “而且人族已经安定了太久太久了,久要快要忘记曾经九幽族对人族带来几乎毁灭性的灾难。当然,他们的信心来源于九幽城脚下的诛仙阵,可是诛仙阵也不是一块磐石,不可摧毁。我也不知道深渊中的家伙们何时才会爆发,或许半个月?一个月?或者半年?”

    玉擎转头轻轻抚摸玉廷的肩膀,望着后者眼中坚毅的神色,语气平缓道:“你也是大孩子了,你母亲和妹妹就需要交给你来守护了,我是九幽城的城主,势必要和九幽城作为人族最锋利的矛,直刺敌人的心脏。而你和阿鹂不一样,你们还小,只要你们在,九幽城就有希望,无论它是否会被摧毁,迟早有一天它依然会重新发出属于它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