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蹴鞠

    当烂漫的樱花凋零一地，每个人的生活又有了新的轨迹，八年一度的齐云社蹴鞠拉开序幕。比赛开场的时候，会由庆元皇帝亲自坐镇，杨皇后、各位贵妃并史弥远、莫泽等重臣作陪。太子赵竑、小吴妃、赵祁祁公主端坐贵宾席，与之相对列座的有西辽、西夏、吐蕃、大理、回鹘、蒙古国的使者，今年金国使臣缺席。

    蹴鞠在皇家围猎场举行，比赛分预赛、决赛两批，一共持续月余。比赛的时候，左右军两支蹴鞠队上场，大殿前立着一个球门，大约高三丈，杂彩结络，留门一尺许，名曰“风流眼”。乐部哨笛杖鼓断断续续相互接送，以助声威。

    左右军对垒，最终传给球头。对垒的双方身穿不同颜色的球衣，每一队大概十多个人，每一队踢进对方“风流眼”蹴鞠最多的者，获胜。每一次比赛分上下两场，每一场大约一个时辰。

    比赛还没开始，临安城已经喧哗起来。茶楼打着“黄尖嘴蹴鞠茶坊”名号，酒楼打着“大宋齐云社试训酒楼”等揽客。各色旗帜在茶坊、酒楼外面挂着，活色生香。勾栏、酒肆等大排档也会看到有立着标杆的箭垛及秋千、梭门、斗鸡、蹴鞠各类戏耍活动，来欢悦游客。街头有大大小小的打球社、蹴鞠社模仿齐云社发放传单，发展会员，传授、切磋踢球技艺。齐云社作为蹴鞠类头牌，倡导蹴鞠运动，实践全民健康，倡导并进一步完善了协会章程，制定了蹴鞠规则与社交礼仪，考核蹴鞠球员等级，组织蹴鞠比赛与表演等，是民间蹴鞠的自治组织。此次被官方征用，用于促进邻国邦交，发展国与国之间的友谊。

    其实，每一年齐云社都会组织一届全国性的蹴鞠邀请赛，规模可大可小，依据参赛人数划定场地。参赛的蹴鞠队需要缴纳一定的组织费用，叫作香金。最后获胜者可以获得奖品，叫作球彩。

    扬州林枫守孝期限还有四个月到期，他在母亲坟前的瓦房里一直潜心修炼武功，当然，顺便也修炼了浮躁不定的心。如果说暂时中断修炼过程，去参加临安城的蹴鞠是为了未婚妻不假，但是去见见世面也没错。又快正常入职了，需要过渡。

    瓦房旁边是一片荒地，他平整了一番，拔取野草砍去灌木，推平土坡捡掉乱石，借来耕牛深耕细作，在春天来临的时候，铺上细沙层，撒下黑麦草草种，浇水施肥。黑麦草长势喜人，质地柔软，非常耐践踏。

    林枫的蹴鞠是赵祁祁赠送的，上好的熟牛皮缝制，标准重量。在接受的时候，林枫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赵祁祁一共给他带过来六个蹴鞠，说是六六大顺，希望他在蹴鞠场上一战成名。齐云社的参赛香金也是赵祁祁交的，她给报的名，连蹴鞠球衣也给买好了。

    林枫重金聘请了一位齐云社元老当教头，每天指导自己的球技。一开始，频频失误。踢得蹴鞠乱飞，命中率几乎为零。

    “可能是没有参赛球员，没有那种气氛。”林枫很是泄气。

    “孩子，你踢蹴鞠很有天赋。力道够足，蹴鞠粘着性很强，协调能力不错，你目前欠缺的是基本功，要像练功一样，形成肌肉记忆，不断精进，才能胜出。”教头拍拍他肩，让他每天对着风流眼踢，苦练基本功。

    “不需要技巧么？”林枫一天到晚不停地踢，踢得腿肚子发麻，肌肉酸胀，“怎么灵活过人、盘带？”

    “不需要，眼中有蹴鞠，脚上有蹴鞠，心中有蹴鞠，就可以。”教头训练他的左右脚，前后左右回旋踢。

    林枫不停奔跑，练习步频，由一开始的猛踢、乱踢，调整成有节奏地踢，最后直奔目标踢。

    “心中无碍，自无挂碍，踢蹴鞠和做人是一个道理，境界要高，所有身外之物可看重但不要被其所累，心无挂碍则自在。”教头把蹴鞠砸向场地的时候，发觉林枫能直接过人。

    十几个彪形大汉围追堵截，看似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没想到那蹴鞠就像粘在林枫脚上，没想到他会穿越人群，一个人把蹴鞠踢进去，当时他的步频太快，节奏感太强，触球感太足，简直就是无级变速，一个人打一群，颇有顶级球头的气势。

    “变不可能为可能，不招人烦，不惹是非，有瞬间的调整能力和平衡感，这就是天赋。”教头在场外感叹，“这就是林枫，练武奇才，蹴鞠天才。身体协调能力超强、肌肉发达、头脑机智，能把基础动作配合步频和变向拆解到随心所欲的地步，的确不是苦练练出来的。”

    “请教头再指点！”林枫在每一次训练完后都会谦逊求教。

    “人球合一就行，坚持练习。”教头看林枫踢蹴鞠如此从容和云淡风轻，心中惊叹。每日只叮嘱他多添加肉类蛋白质，注意休息，不要过于劳累。

    林枫敬重教头，不时安排教头和父亲林笙一起去扬州樊楼坐上一坐。

    转眼间，比赛日期到了。林笙忙于生意，让教头随着儿子去临安比赛场地，又给赵祁祁带了些珠宝做谢礼。

    林枫把帝王绿手镯揣在怀里，他要完成他的使命——把未婚妻带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