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宣示

    林枫转身下楼梯。

    “是你吗？莫嚣。”一位女子轻柔的声音，像花瓣飘落到水面上。

    林枫站在楼梯，听这声音太过熟悉。

    门拉开，女子袅袅婷婷走了出来，一身轻薄的纱衣，身形玲珑有致，修长的脖颈，高贵的仪态。

    林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暗处，一动不动。

    女子在走廊走了两步，如空荡荡的山谷传来天籁之音，“莫嚣，是你么？”

    林枫再也忍不住，他从暗处走出来，走到那女子面前。

    水芙蓉呆住了。

    长久的沉默无言。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枫终于打破僵局。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有一个红衣人从楼梯口走过来，“林枫，你好雅兴。我不在家，你就上来找我夫人。”

    “你夫人？”林枫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是我的未婚妻，何时竟成了你的夫人？”

    “她是不是我夫人，不用问你。”莫嚣悠然道，“你们并未成亲，也无媒妁之言，不过认识而已，我有权利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是不是夫人？”莫嚣用手抚摸着水芙蓉的长发，而水芙蓉居然一言不发，乖顺得像一只猫咪。

    林枫心中似乎有虎瓜挠过，鲜血淋漓，他追问水芙蓉，“今天在看台上，蒙面和他坐在一起的是不是你？”

    水芙蓉没有回答，而没有回答就是无言的默认。

    莫嚣捏起水芙蓉的下巴，亲吻了一下她的双唇，“林枫，若无事，我们回房休息了。”

    “你是趁虚而入，莫嚣，你恬不知耻！”林枫胸腔里有火山爆发。

    “她从来都不是你的，她是她自己。”莫嚣把水芙蓉紧紧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乖，别怕！相公在。”

    水芙蓉很想挣脱莫嚣的怀抱，但是一想到赵祁祁的摇旗呐喊，一想到散场后，她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和他谈笑风生，她的心就剧痛——林枫，你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为什么一定要攀龙附凤？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你，你为什么不珍惜？

    林枫眼睁睁地看着莫嚣把水芙蓉抱进房内，关上门。

    他本来以为自己应该与莫嚣决一死战，不，至少斗个你死我活，不是不想让任何人干涉自己的感情吗？

    林枫连拔刀的勇气也没有。

    “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去找她？你以为她是石头，沧海桑田万年不变？你想做个好人，谁也不得罪，这他娘的叫没有是非。告诉你，林枫，现在她喜欢的是我。你欺负她懵懂无知纯情天真，你和她的那些陈年往事趁早给我忘记。林枫，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她对我说，她和我在一起更开心。她选择的是我，不是你！我莫嚣是滥情，但是滥得有情有义。你觉得我还会继续滥下去吗？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个终结者，这个终结者就是她！林枫，去找你的公主，你对赵祁祁有感觉，但是你不敢承认。走啊！”莫嚣宣示着主权，这些话一字一句都扎在了林枫的心里。

    他竟无言以对，是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以为自己一直都是对的。

    他把拳头攥得格格响，却最后砸向了墙壁。

    青砖带瓦稀里索罗落下，粉末里混合着血迹。

    他的世界暗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旅舍的。萃华楼内熙熙攘攘，大家都在赌球，输的赢的都兴高采烈。

    “我赌林枫赢，最后积分第一。我押五十注。”一位客人说。

    “我赌莫嚣赢，人气最高。我押一百注。”另一位客人道。

    “一百注？一注可是一百两。”旁边有人道，“愿赌服输。”

    “赌就赌，谁怕谁！”众人起哄，“押注，押注。”

    林枫机械地一步一步迈向房中，推开门。

    “孩子，你脸色不大好，怎么了？”教头搀着他。

    林枫看上去虚弱无力，黯然销魂。

    “没事，我困。”林枫拉住被子，蒙住自己。

    “困？”教头不信，“这不都歇了几天了，孩子，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的？接下来我们要对阵临安队。临安-扬州，全国最强队之战，你不能倒下！”

    林枫蒙住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