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相亲

    太师府门禁森严，两人下车，只从角门进去，换乘了两三次轿子，才到一间偏厅，里面灯火辉煌。墙上贴满吴道子的飞天壁画，梁柱上也是飞天反弹琵琶。丝竹声声，歌女的衣袖舞动。

    席间已经坐了七八个官员，都是便装，推杯弄盏觥筹交错，笑语喧哗此起彼伏。

    “师父——”莫嚣带着水芙蓉快步走上前，拜见太师史弥远。

    “哎呀，快快请起。”史弥远瞄了一眼莫嚣身边的绿罗裙姑娘，虽用纱巾蒙了面，却见她娥眉淡扫眉目如画意态娴雅婵娟此豸，遂夸奖道，“绿黛红颜两相发，千娇百态情无歇。千娇百媚楚楚可人呐！莫嚣好眼光！入座。”

    “谢师父！”莫嚣拉着水芙蓉的手在下首的两个位子上坐了。

    座位不是椅子，是坐榻。

    水芙蓉学着莫嚣，跪坐下来。莫嚣帮水芙蓉把面纱解下，放在自己怀里。水芙蓉感觉一股刺目的眼光从对面直射过来，她定睛望去，看见一个马脸枯干的男人正盯着自己。

    “对面的他是谁？”水芙蓉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凑近莫嚣的耳朵悄声问。

    “坐你对面的？”

    “嗯。”

    莫嚣笑了笑，“是我父亲莫泽。”

    “你父亲？”水芙蓉心想，“怎么两人长的一点也不像。”她拿了筷子，离莫嚣近些再近些。对面的莫泽大马猴似的，盯着自己的眼光不像一位父亲看儿媳的眼光，很猥琐蹇浅卑污。

    “你挤得我没法吃东西了。”莫嚣望着紧紧贴着他的水芙蓉，低声道，“初次见面，注意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好吧。”水芙蓉离开了莫嚣一道缝，躲避着对面的色男人。

    饭菜依次上来，一轮又一轮的敬酒。

    水芙蓉跟在莫嚣身边，把太师、太傅、太保、左右丞相、少师、少傅、少保、枢密使、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太尉、御史大夫见了一遍，到底一个也没记住。

    热热闹闹虚与委蛇，散场，归家。

    莫嚣把一支金簪插到水芙蓉的发髻上，说，这是父亲的心愿，希望她做莫家的儿媳。

    “这是相亲成功了。”水芙蓉害羞道。

    “当然。这么美貌的女子怎么舍得给别家。”莫嚣抬了抬她的下巴。

    “莫嚣，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认识多好，青梅竹马啊，两小无猜，没有他人干扰，一见钟情从一而终。”水芙蓉抱住莫嚣。

    “傻子。生活哪有那么浪漫。能认识，能走到一起已经很不错了，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还不满足？”莫嚣抚摸着她的长发，“遇见你之前，我视感情如粪土；遇见你之后，我的心里再也盛不下别人。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当时你和林枫在一起，一身男装秀色可餐口齿伶俐机敏过人。我那时候不敢有任何妄想，我风花雪月浮浪放荡，追求功名利禄。后来和你接触，就情不自禁地陷进你的罗网，无法自拔。”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怎么会后悔，我都要迫不及待地和你成亲了。”莫嚣笑了笑，“芙儿，你真是个魔鬼。”

    “我明日回青宸……”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傻蛋！”水芙蓉捶了莫嚣一拳，“等你来迎娶。”

    “好。”莫嚣感觉很梦幻，以前的他从未考虑过成亲，但是现在这个女人他非娶进家门不可。如果说以前对赵祁祁的追求仅仅是为了驸马的位置，为了给以后当一品官员做铺垫，而现在身边的这个姑娘让他真正认识到了爱情的美好。虽然手段见不得光，但是真情实感骗不了人。

    两人相互拥抱依依不舍，到三更天才互道晚安，凝睇回眸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