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清醒

    眼看丈夫愁眉不展，水芙蓉为他端了一杯热茶。莫嚣客气地道：“谢谢！你不方便，坐下来歇吧。”

    “我走走有利于生孩子，何况，你一天到晚皱着眉，我怎么安心休息。”水芙蓉帮莫嚣揉肩，边揉边说，“凡事要量力而行，适可而止，不可过度。人要成事，要压制住内心的兽性，适当反人性。”

    莫嚣低着头，拿折扇敲着手掌。

    “有些事，你不告诉我，可能怕我担心。嚣，你有你的志向，你有你的才能，但是人外有人，在大宋也许你无敌手，不过，出了大宋，未必旁人认可你。俗话说，搭生不如混熟。你在宋朝树大根深，在别处差不多影单影只，如果想闯出一番名堂，离开宋朝，需要长时间耕耘，才能有收获。在外面，你可能会得到更好更快的成长，而要成长，必然有困难挫折，需要你进一步开发智力，解决一个又一个难题。”

    莫嚣静静握着扇子，聆听妻子的柔声软语。

    “嚣，凡事有两面性。你想过失败么？万一你闯关失败，等于自绝后路。你可想清楚了？”水芙蓉抚摸着他的头，把他抱在胸前，“我和孩子都是你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过，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还望你倍加珍惜。这世上诱惑太多，希望你能把持住！”

    “你想不想做皇后？”莫嚣抛出一个问题。

    “想，每个女子都会想。”水芙蓉直言，“不过，要水到渠成才好，强取豪夺违逆天意，必不长久。那份短暂的荣耀，我绝不需要。”

    “万一……我做了皇帝……”莫嚣断断续续地思量，这个念头埋在心里，一吐为快。

    “嚣，以你的条件，欺君犯上的罪名你担不起，我也没家族势力拥护你。抱歉，嚣，你在大宋朝好好干，位列三公名垂青史一样了不起。多少帝王湮没在历史长河，但是几多优秀臣工熠熠生辉在历史的天空……”

    “我不想名垂青史，我不想在历史的天空留名。我等不到我的后代我的后代的后代祭奠我的时候去荒郊野外，我要帝陵，我要现世的风光，哪怕是一时。皇帝就是皇帝，大臣就是大臣。地位不同，气势不同。我不想卑躬屈膝，像如今的史弥远位极人臣大权在握，但是见了皇帝还要毕恭毕敬地磕头谢恩。”莫嚣离开妻子的怀抱，站起来，慷慨陈词，他越来越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嚣，你要三思。”水芙蓉尾随丈夫。

    “我想好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人生一世，为什么要窝窝囊囊，为什么不活得痛痛快快？”莫嚣轻笑了一下，“我要攀最高的山，涉最深的河，夺最尊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