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戒色

    油菜花地尽头的简陋小屋里亮着一盏灯，灯光下映照着完颜芝淡妆的粉面。她换了一身绿罗裙，眉毛剃成细弯的形状。尽管是寸头，有了感情的加持，显得粉面含春十分娇羞。

    子夜时分，灯光忽闪忽闪，摇曳不停。

    完颜芝站起来，揉搓着绿罗裙的褶皱。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身边，完颜芝感受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想我了吗？”养蜂人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嗯。想了，非常想！”完颜芝迎上前，去解他的面罩。

    养蜂人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结实，“用心想，不要动手。哎呦——”他跳了一下，跳到旁边，“我的脚伤还没有好，你又来上一脚，你谋害亲……你是不是想亲我？”

    “是，我想，非常想，你过来！”完颜芝旋转到他面前，笑道，“你到床这边来。”

    养蜂人蹲下去，捂着自己的脚，长吁短叹，“最近我在修炼一门心法，师傅告诫我千万要戒色，不然，心法修炼不成会反噬自身。”

    “你到这边来，请你坐下。”完颜芝笑道，“难不成你想歪了？我是可怜你脚伤，过来让我看看。”

    养蜂人迟疑着走向她，靠着床沿，大大咧咧把脚伸过去，“喏，自古以来，都是男子看女子的脚为享受，你这看男子的脚是出于贪色还是贪色呢？”

    “当然是救治病人。”完颜芝把他的靴子脱掉，将脱袜子的时候，被制止。

    “我来。”养蜂人把靴子重新穿好，走到小轩窗边，指着天空道，“多美好的月亮，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美人在旁侧，让我心胆颤。”

    “我怎么让你心胆颤了？”完颜芝不解。

    “我并没有说你，你自动代入了自己？”养蜂人回头。在月光的清辉里，他的周身蒙上了一层梦幻，越发显得长身玉立玉树临风。

    完颜芝痴呆了一会儿，方道：“你说的是谁？”

    “和你无关。你不要问，也不要猜。因为我们仅是一面之缘，缘分虚无缥缈，爱无影去无踪。”养蜂人走回到她的身边，信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先婚后爱的生活，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完颜芝笑着拉过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你的手不像干活的，一点也不粗糙。你不是养蜂人。”

    “我何时说自己是养蜂人了？”养蜂人反问，“你别多想。”

    “你不是养蜂人，为何深更半夜来这里？”

    “为了见你！”养蜂人挣脱她的手，拿起床头桌上的一瓶蜂蜜，端详着，“这上好的蜂蜜纯天然无刺激，可养胃护肤，适合你——新寡的妇人！”

    “什么妇人？什么新寡？”完颜芝叫道。

    “别吵，小声点，被别人听到。”养蜂人瞥了一眼完颜芝，“为情断发？这么短头发的女人，我是第一次见到。”

    “不可以吗？”

    “可以，太可以了。”养蜂人双手抱臂，“很有个性，很独特，我很喜欢。”

    完颜芝垂下头，“林枫——其实我这个人并不会喜新厌旧，我还在守丧期，不会贸然答应别人的求婚。即便皇帝赐婚，我也是表面应承，并不会与那人发生一丁点实际关系。”

    “此话当真？”养蜂人有些急切，摇着她的肩头，“你可否写个保证书？”

    “你急什么？”完颜芝的脸通红，“我们……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你先写保证书。”养蜂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笔，摆在桌上。

    “你相信直觉么？相信一见钟情吗？”完颜芝追问。

    “相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养蜂人帮她执笔，“你写，还是我写？”

    “我为什么要写？”完颜芝反问，“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